第71章 我還能下毒害你?
第71章 我還能下毒害你?
第二天一早,梁夢執意親自開車送盧舟去機場。
盧舟一路上都勸梁夢要放寬心,無論龍泉最終的結果如何,希望她都不要徹底得罪汪賢成。
“我看起來很容易得罪人嗎?”梁夢戴着墨鏡半開玩笑道。
這時,盧舟才說了實話:“汪賢成,我和他打過交道,就一次。有次他來我們高爾夫球場打球,俱樂部經理讓我幫他糾正一下動作。很自大的一個人,也很固執。但我教了他兩個放松的細節之後,他很快就get了要領,也對我立馬尊重了些。所以,我得出結論——他這個人,要麽被實實在在的‘好處’打動,要麽你真的比他強。”
“行,我聽你的。”
梁夢點頭。
“對了,還有。”盧舟繼續提醒。
梁夢笑道:“你這個人,平時少言寡語的,怎麽臨走這麽瑣碎啰嗦起來,又是叮囑這,又是挂念那的。你要是這麽舍不得走,那不如取消比賽吧。”
盧舟“呵呵”幹笑兩聲,繼續道:“有些話,林媽她自己說沒問題,但咱們……”
盧舟頓了頓:“但咱們是不好跟在後頭起哄的。她怎麽罵林青,都是她們自己的事,但要是插嘴一起罵了,只怕日後她們母女會記恨咱。”
“哎呦喂。”梁夢握着方向盤,發笑,“盧舟,你怎麽突然俗氣起來了?”
盧舟腦袋往後靠在副駕座椅上,無奈道:“那是我未來丈母娘,能不謹慎着點嘛。”
梁夢聽了,心裏“咯噔”一下,腳下也不自覺剎了一下,而後車子恢複了平穩。
“你對林青還沒死心呢?”梁夢小心翼翼地問。
“就沒死心過。這輩子也不可能死心的。”盧舟很有松弛感地答道,“其實林青和江寒的戲,不光你看得懂,我也懂。我和林青穿開裆褲的時候就認識了。人的心也許會變,但本質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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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會變,但本質不會。
梁夢默默咂摸了一下盧舟最後的這句話。
到了機場,盧舟把裝備扛下車。
梁夢搖下車窗,迎來送往的道上,還扯着嗓子故意沖他喊:“你到底行不行啊?盧舟。”
盧舟舒朗一笑,回眸:“我回來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他倆說的是這次巡回賽的事。
但路過的路人們,紛紛捂着嘴,嬉笑暧昧地經過他們。
回去的路上,梁夢順利接到了汪賢成的微信:“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梁夢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便往萬亨開。
汪賢成沒有在會議室見梁夢,而是選在他的私人辦公室。
秘書已經将租賃合同準備好了,代價、年限、條款都按梁夢說的。
梁夢欣喜萬分,爽快地就要找筆簽字。
這時,對面的汪賢成眸光一閃,從胸前掏出一支萬寶龍,輕輕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
梁夢覺得一切都太順利了,于是伸手立即去夠,卻忽略了手邊的水杯。
“嘭!”地一聲,水杯落地,好好一個水晶玻璃杯被砸得稀碎。
梁夢還沉浸在合同順利推進的喜悅中,随口便說了句:“汪總,簽完字,我陪您杯子。”
等雙方都順利簽完字,梁夢這才想起來,問汪賢成道:“汪伯伯,這杯子哪裏有賣的?我現在就去買。”
汪賢成冷冷一笑,道:“這只威士忌杯是江戶切子,skp有賣。”
梁夢開開心心離開了萬亨,直接就往skp殺去。
龍泉的一切塵埃落定,她現在內心無比輕松。
“什麽?!”
Skp裏,梁夢的嘴巴張成了O形。
“你說這只杯子要兩萬?有沒有搞錯?”
“這是我們家的季節限定款。昨天賣掉一只,現在全國就剩這一只了。”
見梁夢這麽說,營業員就想将杯子拿回去。
“行!我買!”梁夢一咬牙,拿出付款碼。
回去的路上,梁夢對着副駕駛上的禮盒哭笑不得。
自己今天“骨頭輕”了一下,打翻一只杯子,兩萬塊沒了。
這時,她電話響了,竟然是林青。
梁夢接起電話:“怎麽了?”
林青道:“沒啥,就跟你聊聊。”
這麽長時間了,突然接到林青的電話,梁夢真還有點不習慣。
“我們倆有什麽好聊的?”
“你今天都幹嘛了?”林青問。
“早上把盧舟送去機場。”梁夢目的達成,春風得意,随口便道:“下午跟老汪把合同簽了,打碎他一只杯子,剛去了趟skp。”
“是什麽杯子啊?要去skp買?”林青聽着不對。
“不知道,叫什麽切子。我對這些也沒啥研究,不過他這個杯子要兩萬。”
梁夢戴着藍牙,手裏游刃有餘地轉動着方向盤。
“兩萬?”林青握着電話,蹙了下眉,“梁夢,你現在到江寒的大平層來趟,我有事找你。”
“現在不是非常時期嘛。我去,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你趕緊來吧!早上你姐都來過了,論不能來,你都得往後排。”林青急切道。
梁夢也不知道林青為什麽這麽急,只得按她的要求去了。
江寒的這個大平層,之前梁夢就來過一次。
她一進門,發現玄關地上,一男一女兩只情侶拖鞋放着,就心裏酸酸不是滋味起來。
“喲,還成雙成對的!”她故意揶揄。
林青反唇相譏:“那你早上還開車送盧舟去機場了呢!”
梁夢氣樂了:“你以為我想?要麽下次你來。送你的男朋友,我還沒跟你收油錢呢!”
她換鞋進屋,将裝着杯子的禮盒鄭重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梁夢和林青對着這只杯子琢磨了好半天,都想不明白。
半晌,梁夢道:“你是不是想多了?一個杯子而已。賠給他就是了。”
林青思忖了半天,搖頭:“不對!一只杯子,什麽時候不能砸,偏偏是在你去簽合同的時候。如果這是一只普通的杯子,那砸了也就砸了,汪賢成那麽大個老板,大可不必找你賠。”
聽林青這麽一說,梁夢也慎重凝視起那只杯子,又咬唇認真回憶了一下白天的細節。
“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怪怪的。我碰碎的那只杯子,總覺得看着不像是商務時用的,倒像是汪賢成的私藏。另外,其實我今天也有感覺,汪賢成那只筆,從胸前掏出來,明明可以直接遞給我,卻偏偏要先放在自己面前桌上……”
“可能他不想他的體溫和你有接觸吧。”林青覺得這也正常。
“那就沒什麽問題了。”梁夢說,“要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林青也沒有強留,等下江寒回來,撞上了确實尴尬。
牛郎織女,除了七夕,是不能見面的。
梁夢現在撤,是個好timing。
“你人先走,杯子留下。”
林青想了想,還是執意要留下杯子。
梁夢打趣她:“你沒事兒吧?這就是個杯子,不是地雷。不需要拆彈。”
“放心,粹不了你的。快走吧。”
“行吧。”梁夢起身,“明早讓江寒送到我辦公室,我得給汪賢成還回去的。”
林青:“那不行,我‘自己’的男人,不能借給你用。我給你叫個閃送吧。”
“我看你是真瘋了。”
梁夢好氣又好笑地取笑了她一臉,走人。
梁夢走後,林青反複拿起那只杯子把玩。
她總覺得這裏頭有問題,但又說不出來。
如果問她,為什麽覺得這只杯子有問題,那林青只能說是直覺。
其實有時候過日子被多坑兩次,也不是壞事。
吃的虧多了,自然就有了直覺。
林青從小父親就去世了,人間疾苦也并沒有因為喪父就放過她,親戚欺負,校園霸淩,一樣不落。
所以,對于危險和圈套,林青有着比常人更敏銳的直覺。
“汪載舞嗎?我,林青。”
林青拿起電話。
汪載舞正在網吧包間打游戲,他摘下耳機,手裏的操作卻沒停:“江嬸兒,找我有事兒?”
林青要不是現在有正事兒求汪載舞,這一聲“嬸兒”,她能順着wifi信號過去掐死他。
“跟你打聽個事兒,你爸平時用什麽牌子的酒杯?”林青問。
汪載舞閑着也是閑着,跟林青開起了玩笑:“怎麽着?江叔的資産都滿足不了你,打起我爸的主意來了?”
“你這麽有想象力,咋不去寫種馬小說呢?”林青催促他給答案。
汪載舞對着花花綠綠的屏幕,回答:“我爸喝威士忌,只喝麥卡倫。他不喜歡享。所以杯子,他喜歡捷克水晶,還有一個北歐品牌。”
林青更加狐疑:“他不喜歡江戶切子嗎?”
汪載舞樂了:“江湖茄子?什麽江湖茄子?林青啊,要是沒什麽事兒我這兒先挂了哈。馬上要落地成盒了。”
“嗯。”
收了線,林青怔怔盯着那只禮盒又愣了幾秒……
這時,江寒回來了。
他看見桌上的杯子,立刻回頭看了看:“有人來過了。”
他的直覺更敏銳。
林青不可能會買這種東西,她估計連這個日本品牌都不知道。
林青沒說話。
江寒伸手去摸那只杯子,林青像護食一樣的,立即擄進懷裏。
“你怎麽亂動人東西啊。”
江寒莫名:“你沒病吧?摸一下能怎麽?我家這麽多東西,你別說碰了,用都用了。”
“那是你請姑奶奶來用的!”
林青一句話,怼得江寒沒話說。
晚盤。
操作完,江寒突然就顯得很疲累。
林青看了他一眼,知道這不是累,而是随着賬面上的錢一天一天地減少,江寒的壓力越來越大。
“要不要喝一杯?”
林青提議。
江寒按了按太陽穴,點點頭。
林青拿出白天那只暗夜流光杯,斟了一杯威士忌遞給江寒。
倆人坐在大平層的露臺上,對着黃浦江聊天。
“你這杯子,不是連碰都不讓我碰嘛!”江寒拎起那只杯子看了看,問。
林青道:“酒杯嘛,不就是用來倒酒的,不然能幹嘛?”
江寒保持警惕,仔細研究了一下杯子,又輕輕放下。
“不對。這杯子肯定不是你買的,這裏頭沒那麽簡單吧?”
林青也不耐煩了,直接把杯子拿起,連酒一起,硬推到江寒的嘴邊:“你喝不喝?難不成我還能下毒毒死你啊?”
“這可不好說。”江寒接過杯子,抿了口酒,“不過算了,真要是死在你這丫頭片子手上,那也是我江寒氣數已盡。”
“你現在打120還來得及。”
倆人貧了一會兒,幾口烈酒入喉,江寒的神色更沉了。
林青關切地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麽了?心情不好啊?”
江寒回過臉,也看了林青一眼,幽然放下杯子,沉吟了一會兒,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