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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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知呆住了。
喝醉酒的陳延川, 怎麽那麽粘人呀。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揉了揉男人略顯淩亂的黑發。
比她想象中要柔軟很多。
陸知知的手指陷進發絲的縫隙，忍不住又多摸了兩把。
陳延川仰頭, 順着她的掌心輕輕蹭了蹭。
……乖得不行。
陸知知心髒劇烈跳動起來，手指有些顫抖地, 一點點捧上了陳延川的臉。
陳延川沒有一點要反抗的樣子, 被酒精染上些薄紅的眼尾眨了眨，漂亮得像精心雕刻的瓷器, 帶着一種迷茫的易碎感。
好聽話。
意識到主動權已經完全落到了她的手上，陸知知心頭帶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彎下脊背靠近他, 控制住自己有些紊亂的呼吸，輕聲問：“要親嗎？”
陳延川眼睫顫動了兩下, 聲音微不可查地染上一點啞：“嗯。”
像是被引誘的無知美人，又像是主動引誘人的妖精。
要命。
陸知知空咽了一下, 心頭代表“罪惡感”的那根弦終于徹徹底底繃斷, 主動吻上了男人淡紅的薄唇。
她好像越來越明白吸貓的快樂了。
這個吻帶着淡淡的酒精氣，氣息交織間, 熏得人熱意上頭。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陸知知感覺自己後腦被人輕輕扣住。
她心頭微顫, 感覺唇瓣被人輕咬了一下。
偌大的客廳裏，只能聽見男人低低的輕喘, 和少女不時的嗚咽。
待到一個綿長到能讓人意識淪陷的吻結束時, 陸知知才驟然發現，兩人的位置已然交換, 自己被陳延川抱到了腿上，一點點勻着氣。
明明都醉了……還那麽會親。
男人雙眼依舊漫着迷茫的霧氣,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陸知知心頭不甘心的火苗一點點竄起來，伸手去抵了一下陳延川喉間那處凸起，得到男人一聲本能的悶哼。
像反抗又像控訴，陳延川俯下肩膀，與她額頭相抵，仍在輕喘：“……這樣不可以。”
太欲了。
陸知知被這一聲哄得暈頭轉向，越發産生了一點為所欲為的惡劣感。
——她本來就是想趁人之危的，不是嗎？
陸知知擡手去卡住陳延川的脖子，沒用什麽力，指腹貼在男人頸側，感受着血管的跳動。
随後，一把将人按在了沙發靠背上。
陳延川仰着頭，好看的脖頸被迫仰出極為優美的弧度，喘息聲急促了些。
下一秒，陸知知再一次吻上。
唇舌交纏間，她含糊笑着，另一只手執起陳延川垂落的手腕，似引誘一般，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這樣可以。”
……
陸知知失算了。
她發現自己似乎低估了男人的本能。
被反客為主的那一刻，她甚至有點兒懵。
直到渾身感官被點燃。
明明沒有做什麽實質性的事情，可她居然可恥地被弄哭了。
到最後被抱回房間時，男人仍然像貓一樣黏在她肩上，像對待自己最喜歡的毛線團一般，慢慢舔咬着她的頸側。
陸知知骨架小，又瘦，和陳延川的體型差明顯，陳延川把她完完全全圈在懷裏的時候，倒是真的挺像一個小玩偶。
陸知知這會兒已經沒有力氣再反抗，只能悶聲哼唧兩下，很快便累得睡了過去。
待到少女的呼吸逐漸趨于平穩，黑暗裏，陳延川半眯着的雙眼緩緩睜開，原本惺忪的目光一點點變得深邃起來。
他低頭再一次吻上陸知知的脖頸，無聲而滿意地勾起唇。
聽話的獵物，懂得自己踏入圈套。
獵人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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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心裏羞恥感的自我保護機制作祟，陸知知這一晚睡得很長，當她以為陳延川這會兒應該早就起床了的時候，睜眼，卻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腰間略微收緊的力道。
稍微清醒過來，昨晚的事情便不斷在腦海裏重播了起來。
她冷靜兩秒，閉眼，選擇再睡一會兒。
直到感覺那只手動了動，陸知知一顆心忍不住懸了起來。
她不知道陳延川還會不會記得住昨晚的事。
她閉着眼，感覺到男人起身，過了不久，窸窸窣窣的換衣聲響起。
陸知知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男人平直而寬闊的肩背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就算是昨晚，陳延川也沒有脫過衣服。
男人背對着她，陸知知眼睛悄悄睜大了些。
陳延川的身材和他的人一樣，是那種恰到好處的漂亮，骨架優美，肌肉适中，沒有贲張的誇張感，卻又顯得勁瘦有力。
是她非常喜歡的那種身材。
皮膚比她還白些。
什麽嘛。
陸知知又忍不住感嘆了一下造物主的不公。
這個男人明明年齡比她大那麽多，皮膚比她好、睫毛比她長、膚色也比她白。
發量說不定還比她多。
甚至她沒見過這人有做什麽保養。
可惡。
正當她有一搭沒一搭出神時，男人忽然轉過了身來。
陸知知呼吸一滞，迅速閉上了眼，繼續裝睡。
男人走近了她，低頭掐了一把她的臉頰，聲音淡淡的：“醒了？”
陸知知知道裝睡瞞不了陳延川了，睜開眼。
陳延川手指還停在她的臉頰上，似是不經意地滑至唇角，收手：“中午了，我去做飯。”
他越是這樣平淡，陸知知越是拿不準，昨晚上的事，陳延川還記不記得。
正在糾結要不要問問陳延川，男人已經站直身子，走出了房間。
還非常貼心地關好了房門。
門一關，視線被阻斷，陸知知迅速坐起身，又忍不住讓自己向後仰倒，重新落回了枕頭上，放任自己臉頰陷進枕頭裏。
……至少他沒有覺得生氣。
其實在昨天睡着前，她就已經思考過，如果陳延川今早起床記得那些事，如果他因此生氣，她該怎麽辦。
甚至已經提前想好了，如何把自己放在一個被他引誘的位置，利用他的愧疚，讓他與自己再近一步。
但現在看來，好像暫時派不上用場了。
陸知知松了一口氣。
整理好衣服，再認認真真洗漱一番，出來時，正好聽見油鍋的滋滋聲。
陸知知走進廚房，歪着頭問陳延川：“今天吃什麽？”
“炸雞塊。”
陳延川順手從鍋裏挑出一塊炸好的，遞給她。
陸知知小心翼翼地接過。
剛出鍋的雞塊金黃酥脆，就是有點太燙手，她不敢直接放進嘴裏，吹了一會兒氣，擡眼望向陳延川，見他專注地望着鍋裏，和平時一模一樣，墊了墊腳，問他：“叔叔，你不頭疼嗎？”
“有一點，不影響。”陳延川語調自然。
“哦。”
陸知知不說話了，繼續啃雞塊。
他是真忘記了吧。
這會兒她又突然覺得，他還是記得一點兒比較好。
畢竟她現在腿還有點軟，這樣總給她一種詭異的白.嫖感。
帶着這點微妙的感覺吃過飯，陳延川沒立刻離開客廳，而是坐到了沙發上。
陸知知從廚房一出來，就瞧見男人動作有些懶散地向後靠着，正調試着電視上的頻道。
她停住腳步，耳尖突然紅了。
陳延川坐的那個位置，剛好和昨天一模一樣。
陸知知假裝自然地坐到他身邊，靠近他一點。
陳延川沒有反應。
陸知知最終還是想問出來，不然怪煎熬的，反正他看起來不會怪她：“叔叔。”
陳延川不應聲，只偏過頭，用眼神詢問她。
陸知知不動聲色：“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陳延川眉眼似乎微微動了動，但不明顯：“哪件？”
以為他是會錯了意，好像真的不知道昨天都做了什麽，陸知知心裏不知道是該松了一口氣，還是覺得可惜，她正想搪塞過去說t z沒事，突然感覺到腿上落了一只手。
陳延川掌心隔着布料不緊不慢地摩挲過她的大腿，問她：“是我躺在你這裏的那件事？”
陸知知喉嚨猛地一緊，要說的話盡數卡了回去。
“還是……”
陳延川尾音略略拖長了些，側過身，微低頭掩去眼底莫名的暗色，聲線依舊平淡無波。
手掌順勢向上，掐住了她的腰——
“我這樣抱着你的，那件事？”
驟然的失重感擠壓得陸知知喉間驚呼溢出，細細碎碎的跟貓兒一樣，她再一次被陳延川抱到了腿上。
陳延川再一次向她驗證了，她從一開始便在肖想的那只手，真的很能給人快樂。
陸知知跨坐在他腿上，沒出息地又被欺負哭了。
她臉頰一直埋在男人的頸側，眼淚順着打濕了一小片他肩膀處的布料，再擡起時，嬌豔如未開的玫瑰花苞，琥珀色的眸間蓄滿淚花。
但當她看向陳延川時，才發現男人神色依舊寡淡懶散，像是對此游刃有餘一般，冷靜得像一片無波的海。
好像情迷意亂的只有她。
陸知知又覺得不公平了。
明明她能感覺到，陳延川也有反應了。
她咬唇，擡手，想去碰。
陳延川像是驚了一下，根本沒能料到她會這麽做，摁着她手臂推開，肩膀微沉，聲音也悶了下來，多了一絲弱氣：“……別鬧。”
注意到男人開始泛紅的耳尖，陸知知眼眸驟然亮起，湊近想去捏，手腕頓時被一股大力控制住，她又迅速伸出另一只手，結果是再一次被控住，兩只手被溫柔而強勢地舉過頭頂，束在了一起。
陳延川眼中滿是無奈和包容：“……乖一點。”
明明是阻止的話，可是配上男人這樣帶了些淡薄羞意的表情，卻讓陸知知仿佛得到了什麽可以得寸進尺的信號，心底更興奮了。
明明雙手還被人摁着，她眨了眨眼，淺淡的眸底劃出一抹乖巧的意味，歪了歪頭，像是真的不解，“那，叔叔喜歡我這樣嗎？”
少女眨動雙眼時，圓鈍的眼尾尚存水光，被拉高的上衣下擺露出一截細瘦的腰肢，純與欲交織，乖巧得不像話。
陳延川頓了頓，松手，幫她把衣服撫平，假裝沒有注意到她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眼底未褪的，對他的欲.望。
他淺淺勾起薄唇。
“喜歡。”
陸知知彎起眼眸，像是得到了最滿意的答案一般笑起來。
他說喜歡。
雖然她知道，那不會是自己所想要的那種喜歡。
只是他對她的表現感到滿意的喜歡。
但他還是縱容她了。
他也喜歡同她這般親密無間的體驗。
在他們這樣有些畸形的關系裏，她又被允許向前走了一步。
——如果，她真的能和他一直在一起，一直被他縱容着。
那該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