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白逢春聽了張青峰所述,想了一想,追問道:“哪你為什麽要翻牆逃走?”
張青峰苦着一張臉答道:“任務失敗,崔千戶肯定不會放過我,我想想他那張臉心裏就發寒。不逃走等他抓住不是送死嗎?”
“後來崔千戶給你看的那信到底是什麽樣子?”
“說來奇怪,那封信密封的很好,卻空無一字。那鞑靼人費盡心思帶一封空白的信進京到底是圖什麽?”張青峰若有所思的說。
白逢春走到崔千戶身邊,從他懷中摸出了那封信,還有夾着信的那部《金剛經》。白逢春将信攤開在案上,又将那部經打開也攤在案上。
信紙的質量很好,質地堅硬挺括,制作起來耗時費力,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得到了。他将信紙捏在手中,正反面都看了看,确實沒有一個字。
錢善武突然一拍腦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我聽說有一種特殊的藥水,用這種藥水寫的字平時看不見,靠近火光時就會顯現出來。聽說在戰場傳遞機密軍情時就用這種藥水寫信。”
說着他點燃了案上的油燈,将信紙靠到油燈旁,結果卻大失所望,信紙除了顯的更白了一些外,還是空無一字。
“看來這信不是用那特殊的藥水寫成的,會不會用了別的方法?”,錢善武又用手沾了沾口水,塗在信紙上,還是沒有反應。
“錦衣衛之間不會用這種方法傳遞秘密消息,甚至根本就不會寫下了,而是選派能保密的人口耳相傳,這樣如果遇到了危險,傳遞消息的人可以直接服食随身帶着的毒藥自盡,不會洩露消息。”張青峰說。
“如此說來,這信并不是給錦衣衛的?錦衣衛也只是代為傳遞?”白逢春猜測着說。
這張青峰就不知道,他也不敢亂猜。白逢春又翻了翻那部佛經,上面除了封面的字外,內中竟也空無一字。這種怪異的感覺很熟悉,白逢春瞬間想起了《大乘起信論》,這兩部無字經書之間有什麽聯系呢?
難道這部經也被掉包了?可為什麽要偷一部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金剛經》呢?這經書到處都有賣的。還是說這書名只是掩飾,內容其實是另一部更為珍貴的佛經?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佛經中的信是不是也被掉包了?從鞑靼人進寺到他死亡,不過幾個時辰,這期間有機會掉包的人寥寥無幾。不過也不是沒有,白逢春馬上就想到了一個t,就是道弘。
道弘與那鞑靼人發生過争執,有機會靠近他,如果手夠快的話是可以掉包的。只是白逢春想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錢善武靠在門上,将門拉開一條縫,向外觀瞧。門外站着一個面色黝黑的中年人,正是那商隊的首領安老大。他似乎很着急的樣子。
錢善武警惕的問:“什麽事?”
安老大跺了跺腳,有将手向袖子裏攏了攏:“有事……關于死了的蘇合的事,不知道重不重要,要禀告千戶大人。”
錢善武拉開門讓他進來,安老大探頭探腦的看了一圈,眼睛落下倒在牆邊的崔千戶身上,欲言又止。白逢春忙解釋道:“崔千戶查案查的累了,小憩一會,不要吵他,你有什麽事和我們說吧。”
安老大看了看錢善武,卻不提蘇合的事:“各位大人,不知寺門何時能恢複通行?蘇合的死自是大家都不願看到了,不過将大家都關在此處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如早點讓我們出寺,進了京城市集将貨物一賣,我和商隊裏的人都商量好了,留足給蘇合的撫恤銀,我們每人再捐點,回邊關慢慢尋他的家人,一定将銀子送到……”
案子還沒破他已經在想銀子的事了,不過商人的生計就是如此,精打細算慣了,倒也不能怪他。
“案子一天沒破你們就出不了寺,你能保證命案不是你商隊裏的人做的?死的是你隊裏的人,你們的嫌疑最大。”錢善武說。
“這是什麽話?我們都是安分守己的善良商人,怎會幹那傷天害理之事,更何況是在佛祖面前,不怕招天譴嗎?”
安老大急的腦門上青筋暴起,白逢春見狀安慰道:“你也別急,現在先把案子破了、找到兇手才是正理……”
“這案子沒頭沒腦的,豈是一時能破的了得?要照我說,這就是天譴,誰能搬得動那麽重的天王像?都怪蘇合嘴裏沒個把門的,一進寺就說什麽不信神佛、聞見檀香就頭痛,得罪了佛祖……”安老大啰嗦起來。
“不要亂講!佛祖豈會因這點小事傷人性命!”錢善武呵斥道。
安老大一驚,也明白自己失言了,他牙痛似的捂着臉呻吟道:“我們這次帶來的貨物裏有不少西域産的果脯,耽誤久了全壞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白逢春心中暗笑,原來他還是心疼錢,又安慰他說:“現在急也沒用,門口有那麽多錦衣衛守着,你能飛出去?你先回憶回憶,蘇合一路上沒有沒什麽異常的表現?或者見過什麽值得懷疑的人?”
安老大幹脆捂着臉蹲了下來,一會兒他又突地站了起來:“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剛離開邊關的時候,是有幾個奇怪的人在跟着我們。”他接着解釋道:
“我們這隊人寧夏鎮收集當地的特産販到京城,再從京城帶些茶葉、絲綢販到西域,常年走這一路線。這次我們剛離開寧夏鎮,就遇上了蘇合。
“他說自己是內附的鞑靼人,想去省府販貨,卻迷了路,還丢了貨物,無以為生,想加入我們商隊,賺了錢再回家。他身上帶有官府發的路引,我看他手腳勤快,騎術也好,是個走商的好手,也就答應了。”
“沒成想第二天,商隊後面就出現了‘尾巴’,有兩個騎士,換成四匹快馬,一直跟在商隊後面。他們的馬快,明明可以輕松超過我們,卻一直放慢速度,緩緩跟随。”
“我暗自警惕,不知他們要幹什麽。蘇合也發現了那兩個人,說可能是附近的牧民沒見過世面,見這麽大的商隊好奇。可這也不對,那兩個人的騎術精湛,絕不是一般的牧民。我在邊境久了,見過不少鞑靼人,那二人換乘馬匹的方式與鞑靼騎兵十分類似。”
“好在兩個尾巴很快就消失了,我也将這事忘了,你不提我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