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閻曜的隊員們在樹林裏就地紮營休息, 他卻沒有。
巡邏了一遍排除危險之後，閻曜選了一棵視線開闊、枝葉茂密的大樹，坐靠在橫枝上。
他一腳直放、一腳曲着, 手肘橫架在膝蓋, 手指靈活地用草編織着什麽，偶爾望幾眼底下通宵燃燒的明亮篝火、偶爾擡頭看看天邊朦胧的月亮, 唇角勾着, 顯然心情不錯。
雷治就是在這個時候找過來的。
他站在稍低的樹枝上，朝閻曜瞧了又瞧, 喲了一聲，“太子殿下心情不錯喲。”
閻曜：“哼。”
“都做起草織手工來了。”雷治跳上了閻曜坐的樹幹, 瞧見對方腳邊放着的古怪頭盔，好奇地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
“這玩意兒，不是隗岩瀚做的那個傻冒頭盔吧？”
隗岩瀚, 一個在機甲系實力排名前排的硬漢Alpha, 興趣是組裝裝備, 有過很多一般人不能茍同的奇怪發明。
他們都知道，隗岩瀚手裏有一個改造過的頭盔，原來要做成升空飛翔模式, 但做出來一戴一飛, 拔着人的腦袋往天上飛, 人差點沒被送走。
被他們嘲笑一頓後, 隗岩瀚就把噴氣功率降低了，戴上去有一定的輕身效果, 但他們都嫌棄用起來太傻冒，拒絕使用。
說起來, 很久沒看見那傻冒頭盔了。
閻曜似乎想到什麽，唇角揚起一絲詭異的弧度，“那個頭盔，老隗作為賠禮送給葉緋了。”
“啊？賠禮？”雷治關注的重點和別人不一樣，他抓抓頭發，“賠禮是道歉吧，送這個确定不是報仇？”
以前閻曜也覺得隗岩瀚把那頭盔送人很不走心，不過現在見識過葉緋的改造作品，他忽然覺得，或許小姑娘并不會嫌棄，說不定還會高高興興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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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這麽想，他都能想象出她高興地抱着頭盔的模樣，然後戴上去……
打住打住！
閻曜輕輕晃了晃頭，心想葉緋不可能那麽傻，看看她的作品，比隗岩瀚的可愛有趣多了！
他把頭盔從雷治懷裏拿過來，輕彈了下上面的竹蜻蜓，“老隗的頭盔和這個比，差遠了。”
“差哪裏？”
“老隗那個是頭盔帶着人飛，這個……”閻曜指了指竹蜻蜓，“是竹蜻蜓帶着飛。”
“噢？”雷治來了點興趣，蹲下身來看閻曜指着頭盔上的幾個小機關解釋，“我覺得她這個想法特別好，她把騰空的關鍵設計在竹蜻蜓上，多妙。”
末了又說：“我一直想把這個竹蜻蜓拆下來。”
雷治看了看閻曜，再看看這個古怪的頭盔，一點也不理解閻曜到底在興奮什麽，他搖搖頭，決定言歸正傳。
“明天要進入後半程了，怎麽樣，聯手嗎？”
閻曜懷裏還放着竹蜻蜓頭盔，聞言掃了眼一直在旁邊徘徊的追蹤器，唇角淡淡勾起一抹嘲諷弧度。
“我是紅組，你是藍組，他們會讓我們聯手？”
雷治一頓，誠懇地說：“不會，只是萬一你們接到針對我們的任務，希望太子能手下留情。”
不要針對他們，或者是關鍵時候放他們一馬，這種聯手。
閻曜嫌棄地掃了他一眼，“還沒開始，你這就認慫。”
“我也不想啊，只是我現在是領隊，總不能讓跟着我的學弟學妹們連考核都過不了。”
頓了頓他又說：“今天我遇到綠組和黑組，他們聯手了，而且他們似乎對葉緋讓楚翊清改造裝備的做法很有意見，覺得她打破規矩造成不公平 ，明天……我挺擔心的。”
“不公平？”閻曜依然是一貫的嘲諷口氣，“對他們不利就是不公平，敢情公平就是他們必須高人一等。”
閻曜掃了懸在空中的追蹤球一眼，“還是今天前進的路線，你們可以繼續跟着我們，不過，話先說在前頭，如果葉緋那邊有事，我會過去，你自己看着辦吧。”
雷治在旁邊坐下，随手拿起閻曜編織的不知是小鳥還是蚱蜢的半成品看了起來。
“沒想到太子殿下還有這麽善良的時候。”
“她就一小孩，我照顧點怎麽了。”
雷治忽然擡頭看他，笑着說：“我在想，小葉緋長得這麽O，到時分化成Alpha，要還是這麽小小的，可開不了機甲。”
“開機甲和體型沒關系。”
閻曜斜睨他一眼，“別探試了，一個小屁孩，我沒那麽龌`龊，看着順眼，我還就要幫了，至于她分化成什麽就什麽，不關心。”
“嗐這不是在聊天嗎。”
雷治笑嘻嘻地說：“我也很喜歡小葉緋，明天要是她那邊有事，我也會幫忙的……”
-
茂密的樹林，原本還有些窸窣的說話聲，随着時間的推移，聲音逐漸消失，除了偶爾仍在燃燒的篝火發出噼啪的裂柴聲，四周很安靜。
角落裏坐靠着樹休息的葉緋，突然睜開眼睛。
她看了眼坐在篝火前托着腮打瞌睡的屈會寧，快速掃一遍周圍，安靜得過分。
她輕嘆一聲，心想這都叫什麽事呀，一邊拍拍衣服起身。
她四下轉了轉，仔細分辨着空氣中混淆在一起的無數信息素味道。
青草香、荷香、棗味、樟樹香、紅茶味……葉緋一邊走一邊辨識着空氣裏不同的信息素味道。
她現在只學會了簡單的信息素抵制，還不懂怎麽去追蹤信息素，只能用這種笨辦法找人了。
葉緋努力地吸着鼻子，想在空氣中找到屬于楚翊清的那一絲沉香味。
原本要在裏面找到楚翊清的沉香味，并不難，楚翊清雖然說身體不好，但他的信息素比絕大多數人都沉穩、內斂、厚重，她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強大能量。
只是眼下他離開有一段時間，味道被沖淡太多……找到了。
葉緋沿着小溪下游方向走了一段路，終于再次清晰聞到了沉香味，只是，這味道……怎麽還夾雜着一股焦灼的澀味？
葉緋加快速度，越走卻越心驚，這味道怎麽那麽濃，聞起來還有點糟糕，楚翊清不是又病發了吧？
“楚學長！楚學長！聽見應我一下！”
轉來轉去，也只聞到濃郁的古怪沉香味，站在味道最濃的地方，葉緋試着出聲叫人。
“你能聽見嗎，楚學長？不舒服我帶你回去，也該讓屈小寧那家夥派上點用場了，如果暈了的話也跟我說一聲……”
葉緋轉了一圈，正郁悶楚翊清到底藏哪去了，忽然感覺有什麽輕飄飄落在頭上。
她伸手取下來，卧在掌心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小花。
她擡頭望去，便見穿過層層疊影的枝葉，楚翊清高高坐在一枝樹幹上，他斜倚着樹身，低頭看着她，看不太清神情。
葉緋眨了眨眼睛，嘴裏咕哝了聲“真會藏”，然後走過去開始爬樹。
她呼哧呼哧爬樹的過程中，楚翊清一直安靜看着。
他不動也不說話，比她第一次見他時，看起來還要更拒人于千裏之外。
葉緋終于爬到楚翊清坐的位置附近，她重重舒了口氣，轉頭望向對方，彎着眼睛戲谑地說：“看我半夜爬樹發現了什麽，呀，原來是冰山美人楚學長。”
楚翊清便勾了勾唇，男Alpha朝她伸出手，遞出了掩在掌心的粉色花朵。
同樣的含苞待放，不過這一朵比之前那一朵更稍稍打開了些，葉緋接了過來，轉了轉小花，“沒想到楚學長還有半夜爬樹摘花的愛好。”
葉緋也不過去，就在另一支樹枝上站住，她轉頭望望，想找楚翊清摘的花，卻怎麽也沒找到，最後在腳邊位置的一叢密葉裏，發現一朵還沒開的花蕾。
葉緋本想把它摘下來送人，手放在上面卻怎麽也摘不下來。
片刻她擡頭看楚翊清，“楚學長，它太小了，還沒開呢，我不忍心把它摘下來，不過我想哄你開心，你說我摘一枝樹枝給你行嗎？”
楚翊清嘴角銜着輕輕的弧度，“為什麽要哄我開心？”
“因為希望楚學長跟我回去。”
葉緋左右看看，摘下了一截帶葉子的樹枝，遞給了楚翊清。
“花很好看，葉子也很棒，你看它多努力多頑強，綠得多漂亮呀，送給你。”
楚翊清接過樹枝，看着她一會兒，片刻垂了垂眸，又擡眸看她，“我今晚不太舒服。”
“我知道。”
瞧這失控的信息素味道就知道他又發病了。
虧葉緋之前跟閻曜聊天時還說今天一整天似乎沒怎麽聽到楚翊清咳嗽了，果然有些話就不能亂說。
“怪我，幫你立了flag。”
“……？”
葉緋也不解釋，只是坐了下來，她現在站的橫枝比楚翊清的位置略低一米，坐下來後她随手搖晃旁邊的枝葉，仰着頭看他。
“不舒服就不舒服嘛，你可以跟屈小寧說，雖然他可能用處不大，但總要讓他試試，不然白帶他了不是。”
“……”
“再說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有什麽不能說的，需要藥還是什麽，你說，我們幫你去取，就算不要這些，至少我還能幫你倒杯熱水呀。”
“……熱水？”
“嗯嗯，不舒服就多喝熱水。”
小姑娘坐在橫幹上，懸空的雙腳晃來晃去。
一會兒仰頭看看他，一會兒望望天上皎潔的月亮，彎了彎眼睛，“不過我看你現在好多了，還好沒事。”
楚翊清定定地看着她，片刻應了聲：“嗯，沒事了。”
葉緋輕嗅着信息素，感覺那令人不舒服的焦灼澀味正在淡去，她笑了起來，“那我們回去吧！”
她想了想又說：“我給你煮熱水喝。”
楚翊清輕輕笑起來。
“好。”
監控屏幕裏清晰地播映，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往回走。
個子嬌小的小姑娘走在前頭，腳步輕快，偶爾回頭跟身後安靜走路的瘦高Alpha說兩句話，畫面看起來，還頗有幾分溫馨。
只是視野一轉，高層領導們瞥一眼臉色冷得快要結冰的薛上校，心裏不禁替這些學生們捏一把汗。
看薛上校這臉色，今年這些學生恐怕要很難過了。
屏幕裏的葉緋回到營地，屈會寧已經醒來一陣子，因為沒看見人正急得團團轉，看見他們回來又急又委屈，“你們去哪了，怎麽不叫我？”
“這不是回來叫你了？”
葉緋笑眯眯地說：“今晚不是換了一個醫療包？你幫楚學長看看，沒啥，就是之前說好的，給你機會讓你學習下怎麽幫人看病。”
葉緋有時就喜歡這麽說話，叫人分辨不出真假，屈會寧看看她又看看楚翊清，實在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不是因為後者又發病了。
但見楚翊清靜靜坐下，并沒有反駁的意思，他便不說話了，取出醫療包裏的醫療工具，替楚翊清檢查身體。
他們安靜地檢查着身體，葉緋就跑去裝水煮水，弄好後她伸了個懶腰。
“我要去睡了，明天最後一天，得争取多過幾個關卡，有事叫我。”
瞧瞧，還當明天和今天一樣，能乘着輔飛行工具，輕輕松松地跑地圖、挑關卡，說不定心裏還盤算着，最後闖關也這樣乘着輔飛行工具闖過去吧。
薛上校重重拍了下桌子，回頭喊總控：“現在、立刻去投放任務，今年讓他們全部狩獵紅組！”
每一年，不管演習最終采用什麽模式，只要學生之間存在分組對抗情況，在進入倒數時限後，那個成績領先于其他組別的隊伍，一定會成為靶。
有時是學生們內部發生競争，有時看情況，要是太過平和，他們會出手人工幹預，比如發布相關任務，讓衆多學生去追逐一些頭部隊伍。
一般是尖子生所在的隊伍，也有過黑馬紮堆出現的隊伍，但像葉緋這種，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領先衆人，她獨樹一幟的畫風眼看就要讓整場演習往奇怪的氛圍傾倒，薛上校又怎麽能讓她再發育下去？
褚教官看了眼已經有些沉不住氣的薛上校，“是不是太早了，還有27個小時。”
“你難道不想看看這個學生會被逼出什麽潛能？”
薛上校眼也不眨地看了屏幕一會兒，瞥向褚教官，“疑似擁有3S精神力的學生，我可是很期待。”
褚教官看着屏幕裏正安靜坐在篝火前值夜的研發首席Alpha，還有一旁倚着樹幹睡覺的少女，沒說話，只是輕輕扯了扯嘴角。
沒錯，他也很期待。
-
第二天清晨，太陽将升未升，天空籠罩着一片蒙蒙亮的灰暗。
葉緋起來後才知道，閻曜已經離開了，帶着他的隊伍。
她看着猶暗沉的天色，心裏感嘆果然實力越強，自覺性越高，大佬就是大佬，這股拼勁也是常人比不上的。
這麽想着，她快速洗漱完後過去一把叫醒睡得直打呼的屈會寧。
“起床啦！考核要不過關了！”
樹林逐漸蘇醒，學生們陸續離開。
葉緋趁着兩位隊友洗漱的時間，煮了水弄了點烤魚揣上，打算今天就吃幹糧了，非必要不停下來煮飯了。
飛板2.0帶着他們騰空，離開了這片短暫熱鬧過的地方，朝着前方未知關卡飛去。
楚翊清告訴他們，因為飛板的關系，他們路線行進的進度快于其他人，已經到了後半程，後半程關卡難度更高，讓他們多小心。
葉緋随便挑了一個關卡試試，果然如此。
之前的路線裏，偶爾出現有紅色積分旗的關卡已經很厲害，并不常見。
但到了後半程，紅色積分旗成了常态，紫色積分旗和黑色積分旗出現了。
他們商量了一下，打算分頭挑戰，葉緋先去一個關卡挑戰，楚翊清和屈會寧再去找适合醫療生的關卡，等他們過了再回來接葉緋，如此循環。
本來楚翊清還擔心葉緋一個人，結果在一個對戰關卡，Alpha眼睜睜看着小姑娘拿着槍追着掃射守關機器人，那兇狠勁怎麽看也不像會吃虧的樣子，便同意了，放下葉緋，和屈會寧離開。
葉緋覺得今天的幹勁特別滿。
在一個高空下樓射擊摘旗的關卡，很多學生都站在樓下望旗興嘆，還有人勉強完成了一次就再也不想來第二次，坐在地上好久才恢複精神。
葉緋一看，這不是他們機甲生的主場嗎？當即跑去挑戰。
不像其他學生勉力為之，葉緋是真真正正熬過這個過關的人，如今再一次握着繩索下落射擊，聽着風聲在耳邊呼呼吹，心裏頗有感觸。
果然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難關，如果有，那定然是自己還不夠努力。
當葉緋落到地上，手裏抓着因為連續準确射擊而彈出來被她抓住的紫色積分旗時，體會到的是滿滿的滿足。
看，她盡力去做的話，也是可以做到的。
葉緋揚了揚唇角，放開繩索又沖進樓裏。
這個關卡簡直是為她設計的，還可以無限刷旗，她決定就在這裏刷分了！
楚翊清和屈會寧到達時，葉緋剛結束一次速降射擊摘旗挑戰。
這次拿到了一支黑色積分旗。
因為跳了太多次降速而臉色紅得不像話的小姑娘朝他們跑過來，中間腳步還踉跄了兩下，屈會寧忙上前扶住她，驚道：“你不會像實訓時一樣一直跳吧！這個不能一直練的！”
“沒事！現在不吐了。”
“換個關卡吧。”
楚翊清也不贊同她再繼續，他說完，眼角掃到遠遠站着卻一直看着這邊的其他學生，輕輕蹙了眉，“他們怎麽一直看着你？”
“我太厲害了吧！”
葉緋沒放在心上，小聲和他們說：“我拿了好多高分旗，嘿嘿，不然你們去找關卡，我繼續在這裏刷。”
小姑娘臉色又紅又白，臉頰紅通通的，唇色卻有些發白，楚翊清眉頭皺起來，“不行，換關卡，你都要站不穩了。”
葉緋就低頭看看自己，眼神有些茫然，雖然但是，她并沒有感覺到不适，只是見兩位隊友都挺擔心的樣子，她還是點頭。
“那換吧，說不定下一個關卡也很适合我。”
三人上了飛板，很快離開。
他們并不知道，幾人走了後，那些之前遠遠看着他們的學生立刻聚集，緊跟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趕路。
葉緋遇到的下一個關卡，是在滿布信息素的房間取物。
關卡點外，或坐或癱着不少人，那全是在敗在這一關、或險勝之後需要時間來平複狀态的學生。
葉緋了解了關卡內容後，立刻樂了，這還不是為她量身訂做的關卡？
她當即揮手讓楚翊清和屈會寧離開，表示自己要好好在這裏刷積分。
作為共同合作過實訓的學生，他們自然聽說過葉緋在信息素抵抗這個訓練的無敵傳說，便點了點頭，放下她後就離開了。
葉緋目送飛板高高騰空而去，轉身往關卡點走去，正要推開門走進去，她猛地轉身——
和無數雙盯着她的眼睛直直對上。
身後那些她到達關卡時，原本疲憊坐着站着休息的學生們，沒有多看過他們一眼的學生們，這時詭異地一掃原先頹勢，一個個雖然保持原本的姿勢，眼睛卻都緊盯着她。
似是沒想到葉緋會突然轉過身來，有不少人吓了一跳，立刻不自在地別過臉，還有人手忙腳亂起來。
和他們對比，站在原地半回過身盯着他們的葉緋，更像是那個窺人的家夥，以極強的氣勢，用眼神逐掃着他人。
直到她看見角落裏一夥人。
是好久不見的大塊頭，還有一群讓人眼熟的優等生。
同樣是機甲生，一起經歷過那麽多的訓練和挑戰，葉緋比誰都清楚，這一班人就是他們這一屆機甲生的尖子生，以後有機會開機甲，恐怕是最早的那一批人。
這些人一直以來表現都很不錯，至少葉緋知道，在奪籌生存淘汰賽之前，這些人手裏的籌加在一起，相當于整個機甲系總量的五分之一，可想這些人有多麽優秀。
他們是什麽時候過來的？為什麽之前沒看見？難道是剛過來的？
葉緋掃了眼他們身上或綁或系着綠色、黑色、藍色、黃色的隊标志，慢慢收回目光，在這一片別人或許會覺得詭異的注視裏，淡定轉身推門，走進關卡點。
和之前他們經歷過的信息素抵抗訓練差不多。
這個關卡以信息素抵抗為訓練目的，同樣釆用釋放信息素幹擾誘惑的做法來影響學生。
或作之前，葉緋可能會好好找多些目标物件，好換取高積分旗，但是經歷過剛剛那古怪一幕，她的動作快了許多。
随便找了件目标物件作為通關憑件，葉緋就在關卡點裏四處尋找起來。
尖刺藏在高綁軍靴裏，小刀綁在身上，再拿了捆繩子，葉緋一口氣爬上了三樓。
出來後把通關憑件交給守關機器人，換取了一面藍色積分旗，她沒有下樓離開，而是繞進了三樓的洗手間。
如她所料，這種關卡，能一路上到二樓三樓的只有少部分人，一般人也不耐煩待在這種滿是信息素的地方，所以洗手間沒有人。
葉緋跑進一間女Beta洗手間，直接把洗手間的門關了，跑到窗戶往外望。
小樓轉角處，還是能看見留在外面的人，而且比起之前的安靜，他們現在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不知商量着什麽。
葉緋心裏輕嗤一聲，還能商量什麽，不外乎就是看不過她輕易拿到這麽多高積分旗，想搶呗。
他們真以為她這麽好欺負？
葉緋拿出繩子綁住洗手間裏的一扇門把手，拉了拉，感覺還算結實，就一連纏住了幾個門把手，然後把末端綁在自己腰上。
做完這一切她爬上窗，目測了下關卡樓旁邊的樹和自己的距離，深吸口氣，蓄力，猛地一躍——
三米多的距離，換作從前的葉緋，絕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跳得這麽遠，還是高空淩躍。
但現在的葉緋做到了。
她像只小貓一般輕盈跳躍，穩穩落在樹幹上，攀住了樹身，這才把纏在腰上的繩索解開。
飛快下樹，然後背着關卡樓的方向快速奔跑。
葉緋雖然覺得那些學生堵在關卡樓前，是為了搶她的積分旗，但又有哪裏說不出的不對勁，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一樣。
她記得楚翊清和屈會寧是朝這個方向離開的，只要她往這個方向去，就能找到他們闖關的地方。
不管怎麽樣，幾個人先會合……
“轟！”
很遠很遠的地方，赫然傳來一聲悶響的爆炸聲，生生打斷葉緋的思路。
她心髒猛地一跳，正想着往高處跑，看能不能瞧瞧什麽情況……下一秒瞳孔倏地一縮，腳步急停！
前方突然多出了一些人，他們似乎是早等在這裏，原先不知在哪裏藏着，現在一個兩個從葉緋的前方、側方、後方，站了出來，呈包圍狀地向她聚攏。
葉緋掃了一圈衆人，最後看向最前方似乎是頭領的家夥，輕輕地笑：
“原來這個演習對戰賽，允許聚衆搶旗呀，早說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