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024章
擺渡車來了,女人乘車離開。
沈淨晗收回目光。
沉默幾秒後,她起身收拾碗筷,随後拿着筆和本去庫房清點剩餘一次性用品,上樓幫柴姨檢查剛剛退掉的房間,補充沐浴用品,開窗通風。
忙完回到電腦前,訂購存量少的洗漱套裝和紙杯,處理新的訂房信息。
之前合作的酒店用品供應商的拖鞋最近幾次質量都不太好,她琢磨着再找找其他廠家。
一上午的時間在忙碌中度過。
下午青青看店,沈淨晗在樓上休息。
昨晚到現在身體一直不太舒服,小腹脹痛,腰也有點疼,每個月都要經歷這麽兩三天,她早已習慣,并不當回事,抱着紅豆窩在床上看視頻。
她看劇很挑,沒有入眼的新劇就會一遍一遍地刷老劇,有些臺詞劇情已經倒背如流,無聊時還是會翻看,或者睡覺前開着聲音放在一旁當作催眠曲,定時三十分锺自動關閉。
設定好時間,沈淨晗把手機放在床頭,摟着紅豆入眠。
日光慢慢移過來,晃到她的眼睛。
她在心裏忍了一會兒,祈禱那束光快快移走,但天不遂人願,光線好一會兒都不見弱,最後她還是認命般磨蹭着起身,腳尖蹭着拖鞋挪到窗旁扯窗簾。
她無意間看向外面,忽然發現舊時約前面不遠的青石板路上有個人摔倒了。
是個穿着深灰色大衣的中年男人,摔倒後坐在地上起不來,一只手捂着心口,面色痛苦。
周圍沒什麽人,唯一路過的一對情侶也因為聊天沒有留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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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淨晗轉身下樓。
青青看到沈淨晗步伐匆匆,有些奇怪,“怎麽了姐?”
“有人摔倒了。”沈淨晗推門出去。
青青趕緊跟出去。
靠近了才發現,這個人竟然是周敬淵,周穩的父親。
周敬淵說不出話,一直在摸索自己的大衣口袋,沈淨晗會意,立刻去翻那個口袋,從裏面拿出一個小藥盒,“是這個嗎?”
周敬淵艱難點頭。
他捂着心口,沈淨晗猜測這應該是速效救心丸,一邊倒出藥丸一邊讓青青打120。
周敬淵攔住青青,接過沈淨晗手裏的藥丸吞下,緩了一會兒才說:“不用折騰,我吃了藥,休息一會兒就好。”
他說得很慢,沈淨晗覺得還是需要去醫院,但他堅持不去,她只好暫時将人扶進舊時約。
在沙發上休息片刻後,周敬淵的狀态恢複不少,也通知了秘書來接。
他一如以往地溫和儒雅,不像威嚴的董事長,倒像鄰家親切的叔伯,“謝謝你,小姑娘。”
沈淨晗給他倒了杯水,“您不必客氣,誰看到都會幫忙的。”
周敬淵面帶笑意,“我看你有些面熟,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沈淨晗說:“我去景區辦公樓開過會,大概見過吧。”
周敬淵沒有再說什麽,溫水入口,身體舒适很多,随意打量一樓陳設。
原木風的主題設計,溫馨舒适,右側休閑區面積很大,沙發是溫柔的奶白色,搭配太陽花靠墊和各種治愈系小抱枕。窗邊一面牆的壁挂植物,郁郁蔥蔥,生機勃勃。
再往裏是一張兩米長的原木風桌子,右上角一臺壁挂電視機,住客可以在這裏吃東西聊天看電視。
背景牆做成一面留言黑板,上面有些注意事項和游客自發貼上去的拍立得照片和便簽。
周敬淵的目光停留在中間最醒目的那張油畫上。
茂密的森林,漆黑的山洞,日光灑落,氛圍感十足。
右下角标着作畫日期和英文字母“Jin”。
他笑着轉頭,“那幅畫很有意思,是在哪裏買的嗎?”
沈淨晗說:“不是,是我妹妹畫的。”
“畫得很有意境,她是學生還是?”
“我妹妹是美術生,還在讀大學。”
周敬淵不吝啬誇贊,“很有天賦,什麽時候她再來島上,讓她幫我也畫一幅,挂到我的辦公室裏。”他玩笑的語氣,“我可以付錢,或者請她吃飯。”
沈淨晗也笑了,“她如果知道有人這麽喜歡她的畫,一定很高興。”
門口急匆匆進來兩個人,是周敬淵的秘書陳師傑和另外一個面容陰冷,眉眼鋒利,看起來很嚴肅很兇的陌生男人。
陳師傑面色擔憂,“董事長,您現在怎麽樣?我叫了方醫生來,在明珠等您。”
度假景區的事交給周穩後,周敬淵不常在島上住,偶爾留宿也不和周穩住一起,一般就是去明珠酒店給他預留的套房休息。
周敬淵說:“已經沒事了,不用看。”
“還是檢查一下比較保險。”說完他将視線轉向沈淨晗,恭敬致謝,“感謝您救了董事長,稍後我們會準備一份薄禮敬上,以後您有什麽事也可以随時來找我。”
一直站在後面沒有說話的那位冷面男人也站直身體,朝沈淨晗點頭行禮。
沈淨晗說:“其實我也沒做什麽,是董事長的藥救了他。”
周敬淵起身,陳師傑忙扶住他,“董事長,我也給少爺打了電話,不過他沒接到,他現在不在島上。”
周敬淵擺手,“這點小事別折騰他,我已經沒事了。”他轉頭看向沈淨晗,再次道謝,“以後有機會,你帶着你妹妹去我那,我也收藏了一些名畫,估計你們小女生能喜歡,可以挑兩幅送你們。”
這謝禮有些貴重,沈淨晗不願收,“您真的不必這樣客氣。”
周敬淵沒有再說什麽,帶着幾人離開。
幾天後,陳師傑真的送來了謝禮,都是适合女士的養顔補品,人參阿膠。沈淨晗幾番推辭,奈何陳師傑人精一樣,講出的話句句在理,讓人無法拒絕,她只好暫時收下。
“董事長特別叮囑,答應您的兩幅畫依舊作數,等您妹妹上島,二位可一同去品鑒。”
陳
師傑說完,禮貌道別,轉身離開。
沈淨晗也是沒想到,趙津津的畫竟然這樣和周敬淵的眼緣,被她知道,大概要得意很久。
傍晚時分,沈淨晗接到周穩的電話。
這幾天他都沒露面,也沒去隔壁俱樂部,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他開口嗓音很低,問她今晚要不要去他那裏。
“我去接你。”他說。
沈淨晗窩在貓屋的懶人椅上,懷裏抱着黑豆,眼睫低垂,“不去了。”
“怎麽了,有事嗎?”
“很累。”
她語氣有些冷淡,周穩靜了片刻,“那你好好休息。”
挂了電話,沈淨晗望向一片漆黑的窗外。
今晚沒有月亮,不過就算有,這個房間也看不到。
她一邊聽音樂一邊捏黑豆的肉爪子,紅豆和芸豆在那邊打架,另外幾只在發呆看熱鬧。
房間裏撲撲騰騰一陣鬧騰,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沈淨晗放下黑豆,走過去分開兩只貓,一只抱到貓爬架最頂端的透明大碗裏,一只抱回雲朵貓窩,“不許鬧了,安靜一點。”
她關掉手機音樂,開門下樓。
青青正在吧臺裏刷題,“你幹嘛去?”
“出去一下。”
青青忙問:“晚上回來嗎?”
沈淨晗已經走遠。
周穩沒想到沈淨晗會來找他。
他很高興,拉她進門,“不是說不來嗎?怎麽忽然過來。”
沈淨晗沒有說話,周穩擡手蹭了蹭她的眼尾,“讓我去接你啊,外面那麽黑。”
“不用。”
周穩沒有留意她的表情,牽着手帶她上樓,“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把人帶到卧室,摁着肩膀讓她坐床上,轉身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長方形木盒。
“打開看看。”
沈淨晗打開木盒。
裏面是一支木簪。
款式簡約高級,高雅古樸,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頂端鑲嵌了一朵白玉制成的桃花。
細膩純淨,輕盈通透,溫婉又俏皮。
周穩傾身靠近,“喜歡嗎?我買了木料親手做的,很配你。”
沈淨晗靜了兩秒,合上蓋子,将木盒放到床上,“我不要。”
周穩怔了一瞬,盯着她的眼睛,“怎麽了?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周穩,我們談談吧。”沈淨晗站起來。
周穩凝視她片刻,薄唇微抿,“談什麽。”
沈淨晗沉默一會兒,“我對你的私生活沒有興趣,但如果你還有別的女人,我們就不要再聯系了。”
周穩皺眉,“什麽別的女人。”
沈淨晗說:“為彼此的健康考慮,我希望我們是唯一的,但如果你和周潮一樣,喜歡新鮮刺激,你大可以找別人,你這樣的身份,想要多少都可以,但我不願意。”
她不想再多說什
麽,也不願意再待在他卧室,“我想今晚我們都沒有興致了,我先走了。”
她沒有等他開口,轉身出去。
別墅的旋轉樓梯很陡,不太好走,但今天沈淨晗走得很快,下到一樓,穿過前廳,很快到了門口。
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握上門把手的那一刻,有人扯住她的手臂。
沈淨晗猛地甩開他。
她用了很大力氣,但沒有回頭看他,開了門就要出去。
她執拗起來是什麽樣子,沒有人比周穩更清楚,他心裏一團火,将半個身子已經在外面的人扯回來,把她推到門板上,不由分說低頭堵住她的嘴。
無論沈淨晗怎樣掙紮,推拒,都抵不過他的力道,躲不了分毫。
他吻得熱烈,瘋狂占有。
沈淨晗從沒經歷過這樣猛烈的吻。
她氣急了,用盡全力推開他,揚手打了他一巴掌。
時間倏然靜止。
兩個人都喘得厲害,沈淨晗的手垂在身側,隐隐顫抖。
周穩雙眼猩紅,定定凝視她很久,忽然擡起手。
沈淨晗下意識偏頭,本能想要躲避,卻退無可退,只能緊緊貼着門板,手指攥住裙擺。
周穩的掌心在空中停滞片刻,最終溫柔地落在她臉上。
他撫摸她的臉頰,嘆了口氣,低聲輕喃,“你什麽時候能讓我放心?”
沈淨晗抿着唇,漸漸将目光挪到他臉上,“什麽意思。”
周穩眼底的紅漸漸消散,重新變得清明,“我沒有別的女人,不管你看到什麽,或是聽到什麽,都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解釋給你聽。”
“我為什麽要信你的話。”
他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如果我騙你,就再讓你打,怎麽打都行。”
沈淨晗沒有說話,抽回手。
兩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沈淨晗眼前是他依舊起伏不定的炙熱胸膛,“以後有機會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能現在說。”
周穩沒有回答,将手探到她身後,重新擰上門把手,鎖了門。
“別回去了,行嗎?天這麽黑,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他摟住她的身體,托着腰将人抱起來,轉身一步一步走回樓上,“帶着氣回去睡覺,明天早上會變醜。”
沈淨晗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但并沒有很順從地靠在他肩上,“我沒有生氣,我只是為我的健康考慮。”
周穩輕笑,“嗯,你考慮得很有必要,那你要看我的體檢報告嗎?”
“如果你想給,我也可以看。”
周穩把人抱回卧室,直接放在桌上,視線沒離開她的眼睛,手探到她腿邊,拉開抽屜,取出一份體檢報告,“慢慢看,我先去洗澡。”
他拿了換洗衣服進浴室,沒兩分锺,浴室裏傳出水聲。
沈淨晗看了眼報告封皮,有姓名年齡等基本信息,日期是三個月前。
報告很詳
細,檢查的項目很全面,周穩的身體素質真的很好,各方面指标都很标準。
他是B型血。
沈淨晗也是B型。
岳凜是A型,從前他不知從哪裏聽來,說B型血招蚊子,幸虧他不是B型,不然以後他們兩個有了孩子,有75%的可能性還是B,一家三口夏天往院子裏一坐,蚊子都過年了。
周穩從浴室出來。
沈淨晗已經從桌子上下來。
周穩一邊擦頭發一邊看了眼桌子上的體檢報告,“看完了嗎?”
他身上濕濕溫溫的,腦袋上搭着白色毛巾,過來抱她,唇瓣含着她的耳垂,吮了幾下便放開,轉而親她修長白皙的脖頸,“我很幹淨的,不會帶給你不好的東西,放心跟我做……”
他話說得直白,沈淨晗聽得耳朵都紅了。
周穩細密地在各處親吻,親到某一處時,聽到她的聲音,“剛才為什麽不躲。”
他知道她在說什麽,彎了彎嘴角,“為什麽要躲?強吻要挨打,這我知道。”
沈淨晗因這一句話出了神。
從前和岳凜在一起,兩人也吵架鬧別扭,每次他哄很久都哄不好,失了耐心時便開始賴皮強吻,親到她求饒說不生氣為止。
沈淨晗氣急了就會踢他抓他擰他,但從沒打過他的臉。
身上一松,周穩抽出了她的內衣。
她抓住他的手,“我沒洗澡。”
周穩低聲嗯,“那我陪你。”
“再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