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第十二章有很多事情沒有理由
第十二章 有很多事情沒有理由
“郇王大人啊,我們都被關三天了,你不着急嗎?”
聽見許琅殷突然說話,原本閉目養神的郇王擡了擡眼睑,斜睨了她一眼:“燕婪涫”
“啥?”
許琅殷一懵。
“本王的名字。”
姓燕?東熵的皇姓不是晁嗎,他怎麽姓燕?
許琅殷的腦子裏一瞬間閃過了幾十種電視劇裏的狗血理由,不過卻聰明的沒有問出來,這種關乎親爹是誰的問題還是不要說的好。
燕婪涫看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些沒用的東西了。
“你那麽聰明,不如猜猜。”
“猜什麽?”話題跳轉太快,許琅殷有些反應不過來。
“皇上為什麽抓我們。”
“他是想抓你吧,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連我這個無辜的人也抓緊來。”許琅殷翻了個白眼給他。
“本王收回剛才的話。”
“什麽話?”
看着許琅殷撲閃撲閃的眼睛,燕婪涫突然別過了頭去,出口的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低沉喑啞:“說你聰明,是本王高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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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這麽直白的損我好嗎?
許琅殷卒。
“你的意思是說,我被抓也是設計好的?”
“繼續。”
許琅殷想了想,沉吟道:“在宴會當場刺殺皇上絕對不是個明智的決定,凡是動過一點腦子的人都不可能這麽做,更何況是你。”
燕婪涫不斷摩擦着手中的杯子,饒有興味的看着她。
“在我看來,如果不是有目的有規劃的陷害,這種所有矛頭都指向你的的情況,似乎有些難以令人信服,況且你剛回來皇城不久,熟識的人少之又少,這樣怕是你更沒有狡辯的機會,所有人都會以為是郇王品行不正,妄想謀害天子,篡權奪位。”
經過他的一點撥,許琅殷突然有種撥開雲霧見日明的感覺,之前她只以為她是被牽連的,如今換個思路想,似乎一切都呼之欲出,此刻的許琅殷思緒出奇的清晰:“如果是這樣的話,九公主也被算計進來了對不對?”
“猜到是誰了?”
燕婪涫淡淡一笑,似乎是對許琅殷的獎賞,又似乎是對某人的嘲諷。
許琅殷斂了斂眸子,眼底是一片暗沉,像是凝結着風暴。
許琅殷就覺得身後有一道暗沉沉的目光盯着她,她被盯得心慌慌的,索性坐了起來。
到頭來,不過是皇上自導自演的一個迷惑衆人的騙局罷了。
皇上在郇王小時候就把他遣到淮江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想到長大之後卻成為了可以威脅他的人物,郇王回京?也不過是他想要除掉郇王的借口罷了。
只是許琅殷沒想到的是,接風宴上皇上就迫不及待的出手了,而燕婪涫則将計就計,之前沒抓他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然而,去燕嵘閣送果子的許琅殷,就成了郇王密謀刺殺皇上的證據!
怪不得最初善虞送果子的時候被琳妃截了去,看來這皇上是早有預謀,根本就不會讓九公主的人靠近燕嵘閣半步,任何接近的人都有可能成為于郇王密謀的對象之一,而許琅殷,恰巧成為了其中之一。
“作為将軍府的嫡女,你只是夠聰明,卻不夠穩。”
“出來吧。”
這個時候,許琅殷已經顧不得燕婪涫為何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并沒有做過任何危害他的事,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燕婪涫付之一笑“也許,他并不是想除掉你,而是借你除掉你身後的人。”
身後的人?
将軍府?
外公!
心髒砰砰的,像是要跳從口中出來一樣。
許琅殷一直都不想參與進這宮廷暗鬥之中,只是沒想到,任将軍府再怎麽低調,也不可能成為皇上放過他們的理由。
“為什麽?”許琅殷喃喃道。
“元餮将軍身邊的副将。”
明明,老太爺已經多年不上早朝,不議朝政,将軍府也一直恪守本分,從未做過出格的事,那到底是為什麽,是連帶還是故意。
燕婪涫瞌上雙眼,沒有回答她,她應該慶幸的是,将軍府還只是将軍府。
将軍府,青竺苑。
老太爺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眉宇間帶着絲絲惆悵,連胡子似乎都花白了幾分。
桌案上是剛拆開的信封,信紙已經被撕成碎片,字跡也大多被墨汁暈染,讓人看不真切。
燕婪涫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痕跡,眉頭蹙了蹙:“回去找知桓把身上的傷處理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油燈差不多枯盡,光亮也暗了許多的時候,老太爺悠悠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穩重銳利,暗壓着黑色的風暴,似乎蘊含着一股能夠瞬間吞噬一切的力量。
“來人,備馬,準備進宮。”
牢裏的夜晚,是出奇的清淨,盡管空氣又潮濕又壓抑,許琅殷還是睡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前幾個晚上因為一直在思考事情,又顧慮太多所以都沒睡好,今天這是扛不住了,卧在幹草上就呼呼的睡過去了。
反觀郇王老人家,還是一本正經的坐在事先準備好的椅子上,一身白袍仍是一塵不染,袖口處的曼陀羅華似乎紅的更妖豔了些,像是染血了般。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原本閉目養神的燕婪涫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卻是看向正熟睡的許琅殷。
前幾個晚上因為一直在思考事情,又顧慮太多所以都沒睡好,今天這是扛不住了,卧在幹草上就呼呼的睡過去了。
他伸出左手,指尖對着她的睡穴彈了一下,她動了動,似乎沒什麽感覺,砸吧砸吧嘴,翻了個身繼續睡。
燕婪涫看着她的身影,暗了暗眸子。
“出來吧。”
“出來吧。”
一聲落下,只見化羽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走的近了,那股血腥味卻是越來越重。
他還是那黑色的衣服,只是上面有幾處明顯的濕痕。
“主子,事情辦好了。”
“嗯。”燕婪涫擡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說什麽。
“元餮将軍身邊的副将。”
“那現在就差霍豫了,需要屬下把他抓過來嗎?”
燕婪涫撩起袍子,從椅子上下來,在牢門前站定:“不用,本王要讓他自己來。”
“現在我們雖然抓住了他的妻兒,但是霍豫那個人太過狡猾,怕是不好對付。”
燕婪涫笑了,嘴角微勾,卻是帶着陣陣寒意而來:“就怕他不狡猾。”
看着這樣的主子,化羽一激靈,真是,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他家主子,看來他又得破費多買幾炷香了。
“明天你就讓人把消息放出去,說霍豫在外有個私生子在城西煙徑,傳的越快越好。”
“霍豫會相信嗎?”
“霍豫那麽謹慎的人,就算他不相信,也定會回城西煙徑一探究竟,到時候你設法将這個喂給他。”
語畢,燕婪涫扔給化羽一個小瓷瓶,化羽連忙伸手接住。
看來他主子是打算給霍豫下套了。
因為太過了解霍豫這個人,霍豫也算是有一身本事了,謀略出衆,在皇上身邊待了許多年,作為軍中副将,雖手握兵權,卻忠心耿耿,為皇上辦過不少事,只是怪就要怪在他跟錯了主子,沒辦法好好過下半輩子了。
“屬下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的!”
燕婪涫付之一笑“也許,他并不是想除掉你,而是借你除掉你身後的人。”
“嗯,去吧。”
接了令,化羽便退下了,剛走了兩步,又被叫住了。
“主子?還有什麽吩咐?”
燕婪涫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痕跡,眉頭蹙了蹙:“回去找知桓把身上的傷處理了。”
“嘿嘿。”化羽突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覺得自己裝的挺像那麽回事了,沒想到還是逃不過主子的法眼。
前幾個晚上因為一直在思考事情,又顧慮太多所以都沒睡好,今天這是扛不住了,卧在幹草上就呼呼的睡過去了。
“化羽謝過主子。”
“嗯,下去吧。”
等化羽離開之後,牢房裏的血腥味漸漸淡了下去。
許琅殷就覺得身後有一道暗沉沉的目光盯着她,她被盯得心慌慌的,索性坐了起來。
“怎麽,不裝了?”
燕婪涫盤腿坐在軟榻上,面無表情。
“你知道我裝的還不拆穿,是想看我笑話嗎?”
許琅殷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心裏充滿了對他的鄙夷。
燕婪涫擡眸斜了她一眼,沒說話。
許琅殷見他突然不說話了,這心裏好奇的癢癢,便一點點往他的位置移動,然後在牢門邊停了下來。
“你剛才說的那個霍豫是什麽人啊?”
許琅殷睜大眼睛好奇的望着他,眼眶中似乎波光粼粼,璀璨異常。
燕婪涫清了清嗓子,也不再逗弄她。
“元餮将軍身邊的副将。”
“他跟這次的事情有什麽關系嗎?”
“沒有關系。”
“那你為什麽要對付他?”許琅殷問道。
“有很多事情沒有理由。”
許琅殷抿了抿唇,心裏有一種想法破繭而出,無法壓制。
老太爺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眉宇間帶着絲絲惆悵,連胡子似乎都花白了幾分。
“皇上陷害了你,你就要斷了他的左膀右臂,是嗎?”
“你那麽聰明,不如猜猜。”
燕婪涫斂了斂眼睑,似默認了她的一番話。
“可霍豫是無辜的!”
許琅殷突然激動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帶着莫名的憤怒。
燕婪涫擡頭看她,目光冷淡,卻似綴了一把把寒劍,刺的許琅殷一震!
“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即便他是無辜的,也不代表他有機會活得下去。”
“你那麽聰明,不如猜猜。”
許琅殷定定的看着他,慢慢穩了心神,她只是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被毫無預兆的抓進m科學組織,被強迫進行實驗,盡管她嘶吼,反抗,也絲毫不能改變結局,那個霍豫無辜又怎麽樣,他只不過是這些明争暗鬥的權貴手中的一顆棋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怎麽忘了,他是郇王,那個九歲被譴封地卻能毫發無損存活至今的人,他的手裏,不知道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就想他衣擺上的曼陀羅華一樣,也許,那就是鮮血浸染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