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第18章
一直作對是沒有好結果的
南宛白是踩着點往教室趕的,依然無法接受自己從單人貴賓座,變成雙人廳散臺的現實。
她放空大腦,慢悠悠地走着,在門口遇見了自己的前桌。
宣戰約架的帖子雖然删了,但昨天“大顯神威”的事情還是傳的沸沸揚揚,好消息是,那些八卦的嘴确實堵住了不少,至少不再舞到正主面前。
壞消息是,異樣的眼光,似乎更多了。
女生裏,也就夏芝芝不會用奇怪的眼神看南宛白。
不過,南宛白總覺得,這小姑娘有哪裏不太對勁,說不上來,反正目光挺熱情的。
此時,夏芝芝站在門口,腦袋低着,旁邊有兩個男生正在和她說話,校服也沒穿,站沒站相,走的是标準的叛逆風。
隔着些距離,南宛白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麽,只看見小姑娘受驚了般搖頭。
很難想象,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會有如此惡劣行徑。
南宛白沒表情地看過去。
在選擇是化身正義使者,敢于出面阻止,還是掉頭去找老師亦或者保安比較靠譜中糾結着。
下一秒,夏芝芝似有所感擡起頭,表情略顯激動,叫了她一聲,“南宛白!”
南宛白:“……”
好的,看來當事人替她做出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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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丢下女生一個人,無異于把對方往火坑裏推,掐滅希望的火苗。
南宛白硬着頭皮走過去,斜睨了眼夏芝芝,“快上課了。”
非常好用的四個字,百試百靈。
夏芝芝愣了一下,随即擡手指邊上的男生,“可他們說找你有事。”
南宛白:“……”
哦,原來要跳火坑的是她。那希望的火苗就拜托——
南宛白下意識望向夏芝芝。
夏芝芝一副“我很懂事”的樣子,乖巧地沖她笑笑,退出聊天圈,回了班級,留給她足夠的發揮空間。
南宛白忽然像洩了氣一樣,整個人蔫巴巴的,揣在兜裏的兩只手都跟着主人遭殃,開始冒冷汗。
“我沒話和你們說。”
話音未落,鈴聲先響,後半截是伴随着上課鈴一起說出的。
南宛白無比慶幸自己有踩點的習慣,且實施貫徹到底的行為準則。
少女瞳仁漆黑,五官顯出幾分帶着攻擊性的漂亮,甚至沒看在走廊上的人,便擡腿走進教室,周身圍繞着生人勿進,生人勿擾的磁場。
回到座位後,她拿出本書攤在桌上,安靜地輕翻着書。
“你們哪個班的?上課鈴響沒聽見嗎?堵門口幹什麽。”老胡頭沉着臉進來了,手上還拿着一沓子作業,“砰”的一下拍在講臺上。
南宛白願稱之為批//鬥大會現場。
亂寫的,站起來挨訓,照抄的,站起來挨訓,字看不清的,挨訓……
她沒那個勇氣直面生死,所以老胡頭這一科作業,完成的相當出色。
挨罵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接受批評,還有可能引發一陣笑場,這在社恐的恐懼排行表裏,當數前排。
南宛白是想置身事外的,如果老胡頭不叫她的名字的話。
“南宛白,你同桌剛來,兩個學校學習進度不一樣,你平時多幫着點……”
南宛白脖頸有些僵。
身旁的男生存在感強烈,不容忽視。
聞言,楚清越轉過頭,打量了下自己的同桌,面上沒什麽表情,眼底神色淡淡。
那樣子像是在說。
“就你?”
一個畫破棋盤的。
這節課,南宛白沒再畫棋盤,而是陰郁着臉,一下一下用筆在棋盤的方格裏填色。
黑色中性筆,一節課能塗黑一大片,黑乎乎的,象征着她烏漆麻黑的學校生活。
臨到午休,春雷乍響,這場雨終于是下了,還挺大,引起一陣騷動,帶着要淹沒教學樓的氣勢,裹着風狠狠砸在窗戶上。
教室內各種唉聲嘆氣。
“本來還想趁午休去逛個街呢,這下好了,去不成了。”
“下這麽大,出去吃飯都夠嗆。”
“今天食堂絕對會爆滿。”
南宛白單手托腮,神游天外,腦袋裏被無數不知名的東西塞滿。
“南宛白,你不去食堂嗎?他們都去搶位置了。”夏芝芝轉過身,疑惑地問道。
南宛白面無表情搖了搖頭。
現在的食堂,堪比戰場,去早了人山人海,去晚了飯菜全無。
她只想擺爛。
夏芝芝眨眨眼,不知想到了什麽,忽地道:“從容!這就是大神風範。”
南宛白:“……?”
少女,你究竟給我加的什麽濾鏡?
“楚清越,你也不搶食堂嗎?”夏芝芝又問坐南宛白邊上的楚清越。
楚清越在改卷子上的錯題,看起來挺認真的,頭也不擡,随口道:“不了。”
“那我也不去了。”夏芝芝可憐巴巴用手摸下肚子,也不知怎麽得出這個結論。
她側坐在椅子上,兩只手扒着椅子靠背上方的橫欄,仿佛松鼠覓食,左看看右看看。
班上空得沒剩幾個人,冷冷清清的。
解西池沒骨頭似的靠着椅背,一身慵懶散漫的勁兒,耷拉着眉眼,沒什麽精神。
他習慣性點開聊天窗,百無聊賴地發了句話過去。
【犬科:恩人,在幹嘛?】
斜前方的少女低下頭,細軟的發絲跟着動。
【小白眼狼:人已經在火化了】
解西池啞然失笑。
他從書桌裏掏出來兩盒夾心餅幹,走過去随意地放在南宛白桌上。
夏芝芝愣愣地看着這一幕。
南宛白呼吸一頓。
“沒下毒。”解西池收回手的時候說,“可以吃。”
南宛白一時間有點懵。
兩盒餅幹靜靜地躺在桌子上,沒人敢動。
主要是解西池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人毫無防備。
夏芝芝幹巴巴道:“你這是,給誰的啊?”
解西池垂眸,瞧着女孩藏在桌下緊攥的手指,心底輕嘆了下,感覺任重道遠。
南宛白表情空白幾秒,微微咬牙。
好像有個小人對着自己拳打腳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不是說好了,要改變其他人的看法,杜絕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
争點氣呀!
你和解西池又不是真的死對頭。
南宛白緩緩擡手,在怎麽拿起餅幹這一動作上遲疑了一秒,低道:“謝謝。”
聽她這不誠心的道謝,解西池完全沒在意,似笑非笑道:“物盡其用。”
說着,他頓了下,莫名其妙問了句:“怎麽樣?有用吧。”
少年外套敞着,薄衫下隐約能看到鎖骨紋路,身上有種無光自亮的氣場,鋒芒盛得灼眼。
南宛白憋着氣不吭聲。
這記仇的狐貍,果然設了陷阱在這等着呢。
夏芝芝倒是“哇”了一聲,配合道:“有用,你這是用餅幹聊表心意嗎?”
南宛白僵硬地擡眼看向夏芝芝,滿臉寫着:“少女,你在說什麽?”
楚清越手上的筆停下來,看了過來。
解西池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早就該這樣了,一直作對是沒有好結果的。”小姑娘一臉崇拜,全然不覺得哪裏不對勁,繼續道:“不過你就孝敬個餅幹,是不是有點寒酸?”
南宛白:“???”
把話說清楚,什麽孝敬?
作者有話說:
夏芝芝:我當時距離真相只差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