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生血肉模糊的唻
9.人生血肉模糊的唻
“感謝二位出手相助,小女在此謝過二位,剩下的小女自己來就好。”女子确定靠在樹下的女人暫時沒有問題之後沖着兩人作揖感謝。
謝記生受了她這一禮但并未離開,而是對着她說道“姑娘的針法不錯,想必是出自藥仙谷的針法吧。”
女子心下一驚,眼中已經流露出部分殺意,只是依舊好聲好氣的說道“自己練着玩玩的,哪可能是什麽藥仙谷的人啊。”
“是嗎,那這樣的話應該是我認錯了。”謝記生輕嘆一聲表示遺憾“還以為找到對接的代表人了呢。”
他一邊搖頭一邊說着,轉身正準備離開,女子突然開口道“你們是登仙宗的人?”
“那不然呢?不是登仙宗的還能有誰這麽厲害能順手幫你一把的?”顧司明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女子卻被他的厚臉皮給驚到了。
看女子依舊不相信,謝記生從懷中取出那封信,遞到了女子面前,女子大致的看完信的內容,将它重新裝好還給了謝記生,并對他們說道“是我眼拙沒認出二位是登仙宗的人,我是藥仙谷的少谷主萬央央,想必您就是登仙宗的副宗主了吧!”
女子沖着顧司明行禮,顧司明趕忙躲開,露出了除了遞信便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謝記生,說道“不不不,我師尊才是登仙宗的副宗主!”
萬央央的目光從顧司明的身上轉到了謝記生的身上,顧司明問道“你難道沒有聽過登仙宗的少年副宗主嗎?”
“是……有聽到過,只是……”萬央央猶豫的說道“只是沒想到這麽年少……”
萬央央今年也不過十七出頭,可站在他面前的謝記生看起來比他還要年少幾歲,雖然一直聽谷裏的人說登仙宗的副宗主年輕,但她一直以為是個年歲比他稍微大點的少年,再不濟也就和他差不多年歲,可如今看來……
萬央央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這麽年輕的人都能當上副宗主看起來登仙宗應該也不怎麽樣。
謝記生觀察着萬央央的一舉一動,自然也能知道她心中大致所想,但也沒說什麽,畢竟他不能跟每個人都解釋一遍自己是有這個能力坐上副宗主的位置的。
萬央央輕咳一聲,說道“我先給葉小姐處理一下傷口,其他的等會再說!”
“不帶回鎮子裏找個客棧再處理嗎?”顧司明就看着這荒郊野外的,還都是墳頭,不免有些汗毛倒豎,盡管他上輩子殺人放火,但那都是失去意識的時候做的事情,要細說起來他實際上是個連雞都沒殺過的好人呢!
萬央央輕手輕腳的掀開葉家小姐的袖子,說道“槐柳鎮盛行冥婚,今日被送去配冥婚的就只有葉家小姐一個,我們要是這個時候将她大搖大擺的帶進鎮子,被他們看到了趕出去事小,若是被他們圍起來要打我們一頓,難不成還要傷了他們不成?”
“那又如何,不打死就好了。”謝記生毫不在意的說着。
萬央央聽後不禁嘴角一抽,都說登仙宗是仙門大流氓,以前聽到的時候還以為是誇大其詞,畢竟每個門派都希望自己的名聲好點,招收的弟子多點,但沒想到今日所見所聞,傳言也是屬實的……
“還是少生事端吧……”萬央央将纏繞在葉小姐手腕上的麻繩解開,只是在最後一圈的時候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不是萬央央不想繼續了,是沒辦法繼續。
葉小姐的手腕纖細,但左右手腕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若是再深點這手可不會再連在手臂上了,最叫人發寒的是最後一圈麻繩已經嵌進了傷口裏,而且凝固的血液更是讓麻繩和血肉密不可分。
萬央央也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傷口,吞咽幾次口水之後,顫顫巍巍的開口道“葉小姐,接下來肯定會很痛,你一定要忍住!”
葉小姐晃了晃腦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萬央央從自己的袖子裏取出一個卷起來的小布包,唰的一下展開,露出了裏面各種各樣的工具,她先是取出一個小瓷瓶,将裏面的藥粉灑在了葉小姐的傷口上,然後取出那把精致的小剪刀。
她先将多餘的麻繩剪斷,然後捧着她的手腕将麻繩上更加細小的,跟傷口粘合在一起的麻繩,這種精細的活做起來本就不易,再加上麻繩上沾滿了血跡,幹涸之後和她的血肉幾乎是一個顏色,一個不小心就會撿到血肉,葉小姐的手腕都要貼在她的臉上了,但依舊看不清楚。
“看着可真恐怖啊。”顧司明在一旁觀看萬央央處理傷口的過程,可看了許久萬央央也只是在剪麻繩,那傷口看久了也不舒服,顧司明別開眼眺望了一下遠處,看到謝記生正盯着地上出神。
謝記生看着他朝自己走來,不滿道“那你別看啊。”
“好奇嘛。”顧司明嘿嘿一笑,問道“師尊在看什麽?”
謝記生上下瞥了他幾眼,說道“我在想從昨天夜裏到現在一直跟着我們的是什麽東西?”
顧司明思索片刻,靠近謝記生悄聲道“看萬央央的樣子應該是比我們早很久來到了這個鎮子上,對于這地底下的東西她應該知道一些的吧?”
謝記生偏頭看着認真處理傷口的萬央央,小聲道“若是她知道,在聽到我們說昨夜也遇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應該會和我們交談這個問題,但是她沒有,要麽是知道不說,要麽是不知道。”
“知道,但不說,要麽是怕我們不是好人,要麽她和這件事有所關聯。”
“嘿!和我想的一樣!”顧司明沖謝記生得瑟的眨了眨眼,謝記生也毫不吝啬的回了他一個白眼。
“唔!!!!”
兩人交談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說是慘叫也不算,因為根本就叫不出來,完全就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嘶吼,兩人同時回頭,就看到葉家小姐痛苦的在地上扭來扭去,萬央央的手裏抓着一條帶着血漬和一點肉塊的繩子,想來是實在剪不到更裏面的位置才決定将其扯出來的。
鑲嵌在血肉裏的繩子被扯出來的瞬間獻血噴的三尺高,糊了萬央央一臉,甚至還有幾滴濺到了謝記生的腳下,逼得他往後退了幾步。
看着滋滋往外噴血的手腕,萬央央絲毫不慌,淡定的抹掉快要流進她眼中的血液,拔開另一個小瓷瓶,将裏面的藥粉倒了出來。
“唔!!!!”
在藥粉接觸到傷口的一瞬間又是一聲慘叫,但依舊是叫不出來。
謝記生疑惑為什麽葉家小姐叫不出聲,顧司明卻不知想到什麽,吞了吞口水。
萬央央速度極快的将葉家小姐的手腕纏上繃帶,然後去處理雙腳上的傷口。
在萬央央掀開裙子的一瞬間,謝記生就偏過頭,移開了目光,顧司明卻像是看着什麽好東西一樣一直盯着。
謝記生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臉掰了過來。
“zu什麽?”因為被捏住了嘴發音有些不清晰“砸了诶?”
謝記生萬分嫌棄的說道“都十九歲了!什麽該看什麽不該看還不知道啊!”
萬央央注意到他們這邊的聲音,這才後知後覺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葉小姐掀開的裙子和腳踝。
對于女子謝記生總有一種旁人都沒有的細心,顧司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
“少谷主,你是什麽時候到鎮子上的?”
萬央央正在專心處理傷口,被謝記生這麽一問有些愣神,呆滞了一會才說“我大概是三天前到了這裏的,不過不是走這條路,是鎮子的另一個入口。”
“這樣啊……”謝記生點了點頭“那你又是怎麽認識到葉家小姐的?”
“進鎮的時候,那時候葉小姐為了躲避這場冥婚跑了出來,正好遇上我,我将她救了下來。”
三天前進鎮的時候萬央央遇到了從鎮子裏跑出來的葉家小姐葉彎彎,原本以為只是一個不想受家族安排的小姐逃婚,萬央央便将她救了下來,親眼看着她往鎮子更遠的地方走去。
但是沒想到在這裏住了兩天,就聽到外面的人都在說葉家的小姐要被拉去配冥婚,那天明明親眼看着葉彎彎跑掉了,怎的今日又傳出了消息,而且冥婚的時間就在今日,她這才火急火燎的追上送親隊伍,沒想到還真的是葉家小姐。
萬央央處理傷口的速度越來越快,沒多久腳踝上也纏上了繃帶,最後便剩下臉上還沒檢查和處理,她想也沒想扯下了蓋頭。
“嘶……”
“這……”
扯下蓋頭,葉彎彎的臉也被看的清清楚楚,不怪顧司明當時選擇收回雙手,這要是換了謝記生也會忍不住,不願去接。
蓋頭下的臉早就看不出原先的樣子,一條深褐色的絲帶遮住了葉彎彎的雙眼,臉上青紫交錯,淤血所在的地方都是鼓起來的,明顯是遭人毒打過的。
而臉上最嚴重的傷口并不是這些被人打出來的淤青,而是她嘴角的兩道刀傷。
傷口從她的嘴角劃過一直到耳根才停止,這完全就是将她的下半張臉給劃開了,若不是被針線縫了回去,估計這整個下巴都是吊着的,而且嘴裏也鼓鼓的,好像是塞了什麽東西。
“什麽人啊,下手這麽重?這完全就是照死了弄的吧!”
雙手和雙腳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還被麻繩給嵌在了傷口裏,臉上的各種淤青,以及嘴角的刀傷,這一套操作下來不死也就只吊着一口氣了。
萬央央也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場面,就算是在藥仙谷見過很多受傷或是受折磨的人,但都沒見過這樣的,也不說是很恐怖很惡心,就是打心底裏的心疼。
“在這個鎮子裏的人眼裏,配冥婚的都是要死的,反正都是要死,送進去等死和跑掉被打死都是一樣的,反正都要跑幹脆直接打死。”萬央央捏着葉彎彎的下巴仔細查看傷口,但根本就不知道從何下手,若是直接将縫住她臉上的線剪掉這下巴就這樣吊着更加妨礙她處理傷口。
總不能叫人給她托着吧?
萬央央這樣想着,看着走到她身後的兩個倒黴蛋,眼中閃着精光,謝記生和顧司明只覺得自己好像被萬央央拿來盤算什麽了,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看着他倆極不情願的樣子,萬央央也只是嘆了口氣,還是自己來吧。
她重新拿起小剪子,對葉彎彎說道“葉小姐,我現在要将縫住你臉的繩子剪掉,可能會有點痛,但是你要忍着,我只有剪開了才能灑更多的麻沸散。”
葉彎彎晃了晃腦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萬央央深吸一口氣,拿着剪子湊了上去,瞬間鼻腔裏都是肉類腐敗的味道,傷口已經化膿腐爛,可這傷口看着也就不過兩天,也就是說那天她和葉彎彎分開之後沒多久葉彎彎就被抓了回去,慘遭折磨。
“看她的樣子,這個萬央央應該是要把這件事管到底了。”顧司明有些為難的說道。
距離神兵認主大會的時間也就十五天,看葉彎彎的傷口也不像是十五天就能夠痊愈的。
“這!……”
萬央央的一聲驚呼又将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嘶……”
“我靠……”
原本以為身體和臉上的傷口就夠讓他們震驚的了,可沒想到還有讓他們更加反胃的傷口。
只見萬央央已經将葉彎彎臉上的繩子全都剪掉,葉彎彎忍痛将嘴張開,而她的嘴裏滿是釘子。
更準确的來說是她的舌頭上釘滿了生鏽的釘子,口腔內已經被釘子劃出了好幾道口子。
“這……”萬央央捧着葉彎彎的下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幾次張口想要說話,但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
就在衆人震驚的時候,葉彎彎竟然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
“有人,要害我……”
即使口中塞滿了釘子,也阻止不了葉彎彎的控訴,萬央央實在看不下去,出聲制止道“先別說話,我要将釘子拔出來,麻沸散并不能完全止住疼痛,再加上連接你下巴的繩子已經被我剪掉,若是動作太大的話你的下巴會掉,所以就算是疼也要忍着!”
萬央央說的認真,畢竟這下巴是真的會掉下來,而且是掉到地上,因為剛剛在剪繩子的時候她摸到了,葉彎彎的下巴也被卸掉了,僅靠着這一點點的皮肉是拉不住這帶着骨頭的下巴的,若是葉彎彎掙紮的太過,她一個沒捧住,那麽接下來的畫面将會是她未來好幾個月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