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以為你不愛我了
第9章 我以為你不愛我了
下午三點多左右,一輛黑色奔馳停在福利院的門口。
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是徐澤安的父親,叫徐鋒,已經年過四十了,他沒有地中海,沒有啤酒肚,身材偏瘦,五官與徐澤安有幾分相似。他穿着一身定做的西服,看到院子裏的惡劣環境時,先是皺眉,又緩緩松開。
走到院子中間時,看到了徐澤安,周碧丹以及季辭遠等人。
徐澤安站在院子中間,他被周碧丹攙扶着,漆黑的眼睫下一片平靜。
當時聽周碧丹說,他親生父親要來接他時,他也想要像之前一樣,拒絕被領養,但他又想了想,又将這個想法驅之腦外。
要是他一輩子都留在福利院,他就沒有辦法将季辭遠從陸洲的身邊搶過來。
如果以私生子的身份,回去徐家,成為徐家的少爺,到時候他才能有機會跟陸洲争搶季辭遠。這次他回徐家,是為了季辭遠,而不是為了自己。
想到這裏,徐澤安的心裏好受了許多。
徐鋒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院子,又看了下周碧丹跟徐澤安,他禮貌伸手,跟周碧丹握手,“我是徐鋒,是徐澤安的父親。”
周碧丹也伸出手,“徐先生,您好。”
握了手,周碧丹用胳膊肘輕觸了下徐澤安,意思是讓徐澤安叫人。
徐澤安縱使心有不甘,但礙于自己現在勢單力薄,還是叫了一聲,“爸。”面對十幾年都沒有見面的父親,他叫起來也是生疏的。
徐鋒臉色還算好看,“嗯,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好了。”徐澤安只帶了一些跟季辭遠有關的東西,比如被捏碎的曲奇餅幹,季辭遠送給他的玩具熊等。
徐鋒瞥了一眼徐澤安手裏拎着的塑料袋,皺了皺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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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澤安知道這聲走,代表了什麽,他先是杵在原地,又慢慢地跟在徐鋒的身後,走了出去,快走到院子門口時,又跑回來,一把抱着季辭遠。
被人猝不及防地抱着,季辭遠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了,他輕咳了幾聲,“小安。”
“哥,我舍不得你。”徐澤安聲淚俱下。
“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看你的。”季辭遠對徐澤安縱使有千萬般的不舍,也不可能将徐澤安留在福利院,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徐澤安能夠得到幸福。
像是被季辭遠的這句話給安慰到了,徐澤安抱着季辭遠的手臂都松了一些,但他還是依依不舍,“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別胡說了。”季辭遠輕斥。
“我太着急了……”徐澤安一時間口不擇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跟你父親回去,好好讀書,将來考個好大學。”季辭遠像所有的唠叨式家長那樣,對還在讀書的孩子寄予厚望。
徐澤安将手松開了,輕聲道:“我知道了。”
季辭遠揮手跟徐澤安告別,眼裏是平靜的,心髒卻掀起了驚濤駭浪,畢竟是養了十幾年的孩子,現在要離開了,确實是不舍。
在所有人的目送下,徐澤安不情不願地上了徐鋒的奔馳。
季辭遠目送徐澤安離開,直到奔馳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下時,他才将目光給收回來。
周碧丹還得去教室幫忙,就先走了,一時間,院子裏只剩下季辭遠跟陸洲。
從始至終,陸洲都是沉默的。
日光從天幕上投射下來,打在季辭遠的臉上,顯得季辭遠的臉像是白瓷一樣剔透。
陸洲盯着季辭遠的臉,一瞬不瞬的,連一刻都沒有離開,“哥,你是舍不得那個alpha嗎?”他的聲音都是平靜,沒有起伏。
聽到陸洲的聲音,季辭遠才渾渾噩噩地醒過來,“當然會不舍了,他可是我看着長大的弟弟。”
“你只把他當成弟弟嗎?”陸洲朝着季辭遠走過來,手抱着季辭遠的腰,輕嗅着季辭遠身上的味道。
雖然季辭遠聞不到自己身上被沾染到的信息素,但陸洲卻能清楚的聞到。
季辭遠剛才被alpha抱着,身上的奶味都被alpha身上的玫瑰信息素給覆蓋了。
他很讨厭alpha的玫瑰信息素。
在季辭遠開口之前,陸洲釋放出了雪松味的信息素,将原本徐澤安在季辭遠身上留下來的玫瑰信息素蓋住了。
此時的陸洲就好像是一只圈地盤的大型犬科動物,要把季辭遠的全身上下都标記了。
季辭遠并不知道陸洲的這些心思,他很輕地應了一聲,“嗯。”
“可他也是alpha呀。”陸洲的模樣可憐,跟受欺負的小媳婦一樣,“你以後不許抱着別的alpha了,我會吃醋,會嫉妒,會發瘋。不對,omega跟beta也不可以抱!你就是我的一個人的!”
季辭遠的手指纖細,修長,白皙,緩緩地抹過陸洲眼角的淚痕,“怎麽說着還哭了?”
“我很難過!”陸洲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到季辭遠的身上,“你今天一直看着他,關心他,給他買小餅幹吃,你看都沒看我一眼……我以為你不愛我了。”
“我怎麽可能會不愛你。”季辭遠在感情方面是比較遲鈍的,他的聲音難得柔和下來,并沒有那麽冰冷。
“你真的愛我嗎?”陸洲薔薇色的嘴唇抿了抿,像是對季辭遠的話半信半疑。
“我最愛你了。”
季辭遠并不會說什麽情話,但現在陸洲難過到哭了,他必須要安慰才行,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種暧昧的話,他還是臉紅了,連白嫩的耳廓都染上了薄紅。
陸洲扣着他的手腕,眼底亮了亮,像是天幕上的閃爍的星星,“哥,我也愛你!”
季辭遠也揉了柔陸洲的頭發,像是在安撫一只小狼狗。
等陸洲情緒穩定下來以後,季辭遠去跟周碧丹,還有福利院的孩子們告別,然後跟陸洲一起坐上了門口的邁巴赫。
坐進封閉的空間,季辭遠發現,自己好像能嗅到一點似有若無的信息素味道,很強烈的雪松味,他覺得很奇怪,他明明是beta,怎麽能聞到雪松味的信息素呢?
“哥,你怎麽了?”陸洲的半邊身體都倚靠在窗戶邊,他撐着手臂,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了季辭遠。
季辭遠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就擺了擺手,說:“沒事。”
也許過一會兒,他就聞不到信息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