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真的很聽話
第8章 他真的很聽話
望着懷裏的那一盒曲奇餅幹,徐澤安覺得心髒都變得柔軟了。
他的母親是豪門世家裏大少爺包養的情婦,為了能夠順利嫁入豪門,他的母親背着大少爺将他生下來了,但很可惜,十月懷胎後,他母親并沒有因為他而母憑子貴嫁入豪門。因為他的身體并不健全,患有先天性聽力障礙,是個不健康的孩子,豪門不需要他這種聽障的孩子。
他成為了一枚廢棋。
在一個寒冬臘月的時候,他母親将他丢在福利院附近的雜物堆裏,想要讓他活活凍死。
那時候的季辭遠也不大,才十來歲,是他将徐澤安從雜物堆裏抱回福利院,可以說徐澤安這條命都是季辭遠給的,要是沒有季辭遠發現他躺在雜物堆裏,也許他早就凍死在路邊了。
也正因為如此,徐澤安對季辭遠生出了一種“特殊”的感情。
季辭遠被陸家領養了以後,也有一些夫婦要領養徐澤安,但都被徐澤安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原因也很簡單,徐澤安怕離開福利院,就無法再見到季辭遠了。
徐澤安垂了垂眼睛,他的喉嚨微堵,“小遠哥,你對我真好。”
“你是我撿回來的弟弟,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季辭遠樂了。
“哥……”徐澤安将懷裏的曲奇餅幹盒都捏扁了,他的眼神陰鸷,像是一頭小獸。
看着徐澤安欲言又止,季辭遠揉着徐澤安的頭發,問:“有什麽話就直接跟我說,不要藏在心裏。”
徐澤安鼓起勇氣,他的聲音很小,怕被門口的陸洲聽到,“你跟陸少爺,是那種關系嗎?”
“哪種關系?”
“情侶關系。”徐澤安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
季辭遠愣了下,“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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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澤安回憶了在走廊外看到的那一幕,心髒鈍痛,“我看到他抱你了。”
季辭遠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想必,徐澤安說的就是在院長辦公室門口發生的那一幕,陸洲抱了他,還對他撒嬌。
季辭遠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跟陸洲之間的關系,他想要将這件事情給搪塞過去,“你別多想了。”
“我沒有多想。”徐澤安越想越覺得氣憤,過了一會兒,他又喪氣地垂着一張臉,“他肯定是喜歡你的,他看你的眼神,讓我覺得很不舒服。還有,每次他在你的面前,都表現出很乖,很聽話的樣子,等你一走,他就變了臉,兇巴巴地對待我們,像是要把我們給吃了。”
季辭遠倒是沒有想到,在徐澤安的眼裏,陸洲是這樣的人。
他嘆了口氣,“小安,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他并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他真的很聽話,對我也很好。”
徐澤安指骨用力到将盒子給捏扁了,手指都陷入了餅幹盒子裏,“我就是覺得他很危險……哥,你能不能別跟陸少爺在一起了?”
季辭遠深深地凝視着徐澤安,他沉默,沒有回答徐澤安。
他的态度也很明确,他是不可能會因為徐澤安的三言兩語就離開陸洲的,這樣做,對陸洲來說并不公平。
徐澤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神色恹恹地垂着張臭臉,語氣生硬,“小遠哥,對不起。我怕他會傷害到你,才跟你說這樣的話,你要是不喜歡聽,我以後就不說了,好嗎?你可千萬別不理我。”
“我不會不理你的。”季辭遠也很疼愛徐澤安,他将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
徐澤安的臉上松了一口氣,指甲陷入了皮肉,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嗯。”
再次低頭,季辭遠看到徐澤安手裏的曲奇餅幹盒都被他捏壞了,他一把将餅幹盒給搶過來,皺眉,“這餅幹都不能吃了。”
徐澤安又快速地将曲奇餅給搶回來,“誰說不能吃了,只是盒子碎了,裏面的餅幹又不是不能吃了。”
說着,徐澤安又擡起眼睛,瞪着季辭遠,有點兇巴巴的,“你忘記周媽媽說過的話嗎!浪費食物,可恥!”
“是我錯了。”季辭遠被陸家收養,吃穿用度都跟陸洲是同一标準,要是餅幹盒子有點磕碰到了,陸洲就會直接将餅幹給底下的傭人吃,給他拿一盒全新的。
以至于現在,季辭遠都快要被陸洲養成金尊玉貴的大少爺了。
徐澤安根本舍不得看季辭遠認錯,又讷讷地說:“你不要跟我道歉。”
季辭遠覺得徐澤安就是個別扭的小孩,他什麽都聽徐澤安的,徐澤安說不讓他道歉,那麽他就不道歉。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季辭遠就去照顧其他的小孩子了。
其他的孩子大多數都是身體,智力方面有殘缺的,很多孩子會随地大小便,即使跟他們說了,他們也無法克制自己,而這時候,季辭遠就會跟着其他的老師,義工,一起将地上的污穢物給清理幹淨。
臨近中午時,周碧丹從教室外面匆忙地走進來,她的臉上是帶着笑意的,眼角的皺紋笑得很明顯。
周碧丹一到教室,孩子們就去圍着她。
這次,周碧丹只是簡單地跟孩子們聊了幾句,就讓孩子們各自去玩,她越過人群,走到徐澤安的面前。
徐澤安身上的戾氣都沒了,親切地喊了一聲周媽媽。
周碧丹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孩子,剛才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你的親生父親打來的,說是想要将你從福利院帶回去。你趕緊去收拾一下東西,你父親半個小時後,就會到福利院。”
“什麽?”
徐澤安愣了,手裏的曲奇餅幹也跟着掉在地上,這一次,餅幹從高空墜落,都碎成了渣渣,沒辦法再吃了。
周碧丹又笑着說:“你這孩子,是不是高興傻了!要是換做我,我也高興啊。你父親可是a市有名的龍頭企業之一的繼承人,你要是跟着回徐家了,以後啊,吃穿不愁,直接成了徐家的少爺了,這不比待在福利院好嘛!”
徐澤安低下頭,眸中充斥着某種不可言說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