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多事之秋
第39章 多事之秋
陸留白反思了很久, 也沒想明白到底是哪裏惹到了人家。這種感覺十分要命,症狀都摸不清楚,自然完全談不上對症下藥。
迷迷糊糊的昏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 一雙冰涼的手攀上他的腰間, 陸留白本來心裏就有事,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不可思議的回過了頭。
“對不住,吵醒你了?”沈屹舟溫柔的笑看着他, 空氣裏有一絲淡淡的酒氣。
陸留白一句話也沒有說, 反身抱緊了他的腰。
難得見他有這樣投懷送抱的時候, 沈屹舟受寵若驚,輕撫着他的後背,抿了抿他的耳垂:“怎麽?做噩夢了?”
陸留白埋在他懷裏搖了搖頭, 無端一股委屈湧上來, 片刻後總算收斂好情緒, 又覺得自己這樣患得患失實在矯情, 有點自暴自棄起來。
沈屹舟也不着急,輕聲細語的東拉西扯, 料想這人心思重, 不知又鑽了什麽牛角尖。
“打電話你怎麽不接?”陸留白甕聲甕氣的問。
“哦,忽然有點急事, 走得急忘記告訴你了, 沒想到拖這麽晚, 你也知道, 應酬的地方吵吵鬧鬧, 沒聽見手機響。我錯了, 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說。”沈屹舟急忙報備,到此時才覺的這幾日朝夕相處,倒還真讓他注意到某些從來都沒注意過的問題來。
比如陸留白隐藏的很深的不安,以及對這段感情的唯唯諾諾。像被什麽東西桎梏了,主觀上很想靠近,又不得不謹慎的小心翼翼。
沈屹舟不動聲色,仔細琢磨他那些不合常理的舉動,直覺告訴他,這裏面一定有着更深層次的原因。
之後幾天,沈屹舟似乎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倒是沒有整天圍着陸總刷存在感,沒多久又回了劇組,被鄒鳴壓着狠狠趕了幾天進度,總算是挨到了殺青階段。
比較煩人的是殺青戲取景在外省,沈影帝又要被迫忍耐一段見不到老婆的日子。
走之前,沈屹舟和姚星彤從前的經紀人孫超見了一面。
孫超算是行裏的老人了,他在逐浪娛樂的地位和陳最差不多,想必是之前王少爺特意吩咐過,因此面對沈屹舟時,有着近乎殷勤的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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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星彤和陸總?”孫超仔細回憶了一下:“我确定他們之間沒有什麽交集,頂多是見面打個招呼的關系。”
沈屹舟遞給他一支煙,心忖沒準是間接關系也不一定:“那她有沒有什麽比較要好的朋友?像是閨蜜之類?”
“您太擡舉她了,她一個戲子出身,和人家正兒八經的閨秀根本不是一個檔次,豪門闊太們都不屑跟她玩兒,至于圈裏的那些,以前她得勢的時候,巴結的倒是不少,但她又自诩身份,看不上這些個送上門的,非要算起來,倒是有一個應該是交了心,只不過和她一樣命不好,退圈該有一兩年了吧?”孫超倒豆子似的說道:“就是抑郁症嚴重差點自殺的張舒曼。”
沈屹舟微微皺眉,這人他倒是有所耳聞,資質不錯,但前些年被爆出精神方面不太正常,沒多久就銷聲匿跡了,據說一直住在療養院,應當和她沒什麽關系。
“除此之外呢?她都和什麽人接觸過?其中有沒有認識陸總的?”沈屹舟想了想又問。
“哎呦我的大影帝,您這不是成心為難我麽?以前我帶她的時候,怎麽說人家也是一線,見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天天迎來送往的,我哪能各個都記住?也沒聽說她和陸總有什麽恩怨呀,确切來說,他倆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我保證。”孫超信誓旦旦的豎起了三根指頭。
這次會面之後,沈屹舟心裏的疑惑更甚,他很清楚陸留白有很多看似正常,邏輯上卻解釋不通的舉動,可偏偏找不到任何破綻,就好像一切真是自己多心而已。
到底,是哪裏疏忽了呢?
此刻的陸總依然在按部就班的忙碌着,不管心裏再怎麽水深火熱,該處理的業務卻不能耽擱,況且麥田娛樂在一騎絕塵的順風順水之後,似乎忽然就到了多事之秋。
所謂人紅是非多,新晉爆紅的shoot組合,出道單曲一路霸榜,團隊成員也于近期拿下了最具潛力新人獎。在樂壇,這個獎項雖不算頂級水準,但也是有一定含金量的,因此身為麥田娛樂的領軍人,陸留白難得抛頭露面,作為嘉賓出席了頒獎典禮,算是給自家藝人造勢。
當天晚上陳最忙的焦頭爛額,一切按部就班,各種媒體見面會,發布會安排的井井有條,按說陸留白坐鎮,陳最八面玲珑,這樣的配置無論如何都不該出岔子,可偏偏就是領獎的當天晚上,曝出了shoot組合的一條醜聞。
狗仔拍到主唱祁宥和主舞丁雷在頒獎結束後回住處的途中大打出手,組合內部不和傳聞扶搖而上,引起了各種猜測。一時謠言漫天,各種匪夷所思的腦洞都有,綜合數據顯示,關注度持續居高不下。
“一個個的腦子進水了嗎?不知道公司要借着拿獎宣傳你們的新專輯?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給自己加熱度?還敢當着我和陸總的面,顯示自己能耐嗎?”陳最暴躁的在會議室裏邊拍桌子邊罵。
面前規規矩矩立着四個人,事件的主角祁宥和丁雷各站一邊,明顯不對付。時下的組合先不論業務能力,至少顏值都十分抗打,C位祁宥不必多說,五官十分出挑,頭發燙成了奶奶灰,穿着一件粉色的衛衣,這種搭配駕馭不好就會顯的娘氣,偏他穿上就有一股子硬漢身上的柔軟味道。
丁雷從小練舞蹈,身材比例上佳,個頭比祁宥低一些,脾氣卻是組合裏面最大的。他是時下流行的單眼皮帥哥,身上有多年練功熏陶出的藝術家氣質,放在人堆裏一眼就能被發現的那種。
這兩個人能對上,陳最心中是有許多疑問的。
畢竟從組合選人開始,這兩個各有所長,又都佼佼不群,一直都算最佳拍檔,即便到不了兄友弟恭的程度,至少在明面上看來,他們的關系一直都是很親厚的。
倒是朱禹凡......,陳最視線掃過站在丁雷旁邊的人,朱禹凡始終低着頭,漂亮的大眼睛下一圈青黑,襯着本就巴掌大的臉顯得更羸弱了。他一直沉默着,像是沒有睡好。
這孩子是組合裏年級最小,也是最乖巧的一個,不過在陳最眼裏,他也是顆暗雷。好在性格讨喜,也知道分寸,陳最倒是不擔心他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只是沒想到,這顆暗雷沒有爆,倒是祁宥和丁雷先幹起來了。
四人裏三個都在神游,只有崔北辰恭敬的陪着不是,配合着陳大經紀人撒氣。他是組合裏的老大哥,資歷最深資質最平,處事到底要圓滑一些。
“怎麽着?我說錯了不成?不想混了就趁早滾蛋,少在這裏浪費公司資源!”陳最點了支煙,臉色不是一般的陰沉。
“行裏割韭菜似的,一茬過去還有一茬,你們不願意,後面願意的多着呢,還沒怎麽着就開始惹事,我閑的麽?有那個耐心和你們耗?”
“陳哥,我們知道錯了,祁宥和雷子就是一時沖動,大家都是好兄弟,知道給公司招了是非,心裏都很慚愧,以後一定約束自己,絕對不給您添亂。”崔北辰急忙回話。
“慚愧?”陳最冷笑:“我可半點沒看出來。”
“陳哥,我不該和雷子動手,是我的錯,我認。”祁宥站直,眉間堵着一團郁氣,該是心裏明白不服軟不行,于是主動開口,自以為給丁雷遞了臺階,這事就算到此為止了。
“去你嗎的祁宥,怎麽着不想毀了你的星途是吧?愛誰誰去,老子不陪了,休想我給你這種人當陪襯!”丁雷原本樹樁似的杵着,雖然不耐煩,卻收斂着脾氣,此刻見祁宥認慫,不知觸到哪個點上,瞬間就爆了。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你算老幾?輪得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祁宥也是個硬茬子,半大小子正是争勇好勝的年紀,一句話不對付,眼看着兩人又要撸起袖子幹起來。
崔北辰和朱禹凡一邊一個拉架,陳最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正是烏煙瘴氣的時候,會議室的門響了兩聲,緊接着被人推開,露出了楊潇的一張笑臉。
幾個刺頭兒還算有眼色,憤憤的停了下來。被公司裏的頭號競争對手看了笑話,陳最很是尴尬,楊潇倒是沒半點幸災樂禍的意思,走到他跟前,遞給了他一支煙。
陳最接過,笑着問:“慕光今天沒工作?你還有空到我這裏串門子?”
“你們這邊忙起來,我們可不就閑了麽?”楊潇答道。兩句話功夫,兩人心照不宣,楊潇自顧自的拉了把凳子坐了,端出高層的架勢來:“不是我要多管閑事,這次的事情我都要替你們陳總監委屈。你們幾個新人,公司對你們算掏心掏肺了吧?一步步安排的要多周到有多周到,不求你們多争氣,起碼要懂得好歹。風口浪尖的時候不知道收斂,惹出了事情最後還不是要公司買單,這樣對待自己的事業,你們還指望能紅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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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舟:到底是哪裏疏忽了呢?
鄒鳴:難道不是你的工作疏忽了嗎?
沈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