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後街燒烤攤上。
才三月底, 天氣還未徹底轉暖，但已經坐滿了人群，大學生向來活力火力都旺盛。
周圍一桌桌聊的熱火朝天，唯獨唐意飒她們這桌安靜的有些不像樣子。
她們現在還在為剛剛看到任琬凝的樣子時, 感到震撼。
穿着一身素底碎花的純棉裙子, 眼睛鼻子都紅紅的, 頭發也亂糟糟的從被子裏探出頭。
說實話，這個樣子，唐意飒的驚訝程度不亞于見到老鼠。
她震驚的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唐意飒知道雖然知道自己論文寫的很沉浸，但不至于沉浸到進來個大活人都不知道吧？
“你去吃午飯的時候。”任琬凝聲音很輕，像是被抽幹了全部的力氣。
“你就一直在宿舍裏？”唐意飒驚呆了, 她真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她這是安靜的哭了多久, 要不是最後沒忍住的吸了吸鼻子，她是不是就會自己一個人安靜的難過, 安靜的自我平複, 不會有任何人知曉啊？
唐意飒看得心裏悶悶的，她确實像唐景深說的那樣，并不怎麽熱愛交友。剛來學校時，也對誰都不冷不熱的，但任琬凝不一樣, 她很溫柔友好，像潤物細無聲那種。慢慢地兩個人也就走近了, 她并不希望一個這樣美好的人被傷害。
梁珂見大家都還沒吃飯, 建議先去吃飯, 于是她們便選擇了這裏。
等着烤串時, 任琬凝主動要了些酒。
啤酒燒烤是絕配，其他桌上都有幾瓶啤酒在, 但任琬凝還是第一次主動要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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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珂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死活不再喝，只喝着冰冰涼涼的可樂。
唐意飒陪着她，喝了一杯後，原本平靜下來的人，或許是受了酒精的刺激，感性開始壓倒理性，情緒蔓延。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連哭都是安靜的。
要不是剛好有路燈就在她們不遠處，直接映出了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她們都發現不了。
梁珂看呆了，這是什麽瓊瑤式絕美落淚啊。
唐意飒并不是溫和的人，其實她性子很急，問她，“到底出了什麽事？”
她向來主張有問題就解決問題，解決不了的就将問題所帶來的後果降到最低，反正不能被動挨打。
雖然在處理她和唐景深感情上，她确實被動了一段時間，但那也只是她在思考，在判斷，并不是完全任其發展。
“……”
雖然她的聲音很沉穩平和，讓人足夠信服想依賴，但任琬凝還是默着沒說話。
唐意飒急的，直想嘆氣，但又知道她的性子就是如此，雖然平時看上去溫溫和和的，但也倔的很。她只得壓着性子，又好聲好氣的說：“你是缺錢，還是遇到了什麽具體的事，你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解決呢。”
她不行還有唐景深，大不了去找他，這種不帶任何感情目的的去找他，她還是很沒心理負擔的。雖然最後的事情發展，可能發展成讓她有心理負擔。
但是為朋友兩肋插刀都可以，被插一下又怎麽了。
再說她也會同樣享受。
不過她也決定，以後再也不找這樣慢性子又溫溫和和的朋友，這也太讓人着急還不敢聲音語氣重了。
梁珂也在一旁說：“對啊，到底什麽事啊，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啊。”
任琬凝知道唐意飒家條件很好，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麽的，可上次随便便能擺平酒吧中的争吵，她也知道她家很有實力。
可她搖搖頭，看着唐意飒說：“飒飒，你綁不了我的，你們都幫不了我。”
她同樣看向一旁的梁珂。
唐意飒看着面前，深情哀傷又帶着幾分無助看上去快要碎了的人，可真是像極了書中對朱麗葉的描寫。
她眼睛微眯，盯着她那雙含情的杏目，試探着，可卻又幾乎肯定的問：“因為你的圍巾哥哥？”
任琬凝指尖一頓。
那便是了。
梁珂看看唐意飒又看看任琬凝，“什麽圍巾哥哥？你們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她很不開心。
唐意飒沒說話，這種事她不方便替當事人說。
不過梁珂的情緒很跳躍，她幾乎馬上就回過味來，帶着幾分好奇的問：“你喜歡的人？暗戀的人？”
“……”唐意飒張了張嘴，厲害啊，不愧是飽讀言情小說的，這敏銳裏。
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也需要多讀一讀，來補補課。雖然有着這次絕對式共情代入演法，讓她開竅效果不錯。可是這種代入式，風險太大了。
她總不能以後每次演，都代入唐景深，這會讓她越陷越深。
任琬凝聽後心中一緊，随後是密密麻麻的酸澀，眼淚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也不想這個樣子的，可是她控制不住。
唐意飒微晃神後，便見到人又這樣，趕緊遞着紙巾。她看着面前，人都要難過碎了的人，再次提醒着自己，不要喜歡上任何人，這就是愛而不得後的樣子。
她看着任琬凝，神情中也帶上了幾分哀傷。
“天啦……”梁珂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被人惹成這樣，低呼着，有點不知所措。
任琬凝說的确實很對，沒人能幫她。她們沒辦法去讓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哪怕綁過來，心也無法左右。渴求別人感情的同時，就注定了，生死掌控在了對方手裏，任你再怎麽搖尾乞憐都沒有用。
唐意飒眸色微暗，帶着幾分說不出的郁氣，拿起酒杯仰頭而進。
兩個誰都不說話，只有杯起了又落和桌子微微碰撞的聲音。
梁珂左看看，又看看，無聲嘆了口氣，果然感情碰不得啊，連飒飒都沒招了，也拿起自己的可樂跟着她們噸噸噸。
在她噸完一瓶，打了一個嗝後，任琬凝也杯子一晃，搖搖晃晃的趴在了桌子上。
她連喝醉都是安安靜靜的。
就這麽安靜的一個人，卻為了一個男人哭成那樣。
這個男人可真該死。
唐意飒目光也有些游離，但腦子還是清醒的，正想着要如何将人帶回去時，眼前忽然落下了一道陰影。
她雖然腦子清醒，但反應已經有點慢了，唐意飒慢慢地擡起頭來，便見任琬凝旁邊，站着一個穿着一身黑色運動裝，也不知道是在哪蹭到了水還是什麽，垂在前額的頭發微微被打濕，正彎着腰打量着任琬凝。
“幹什麽？”她一下反應過來，喝了酒，又加上心情不好，看見男的就來氣，語氣很兇。
“我叫舒揚，”男人微微直起身，并沒有怪罪這樣不善的語氣，“我是……”
他又垂眸看了眼桌子上的人，似乎有些遲疑，應該如何介紹兩人的關系，好讓桌上其他的女生對他放下戒備。
“我管你是誰。”唐意飒那股渾勁兒上來，參雜質着不耐煩道，“滾遠點，離她遠點。”
說完，卻又不合時宜的想起，唐景深不讓她說髒話。
我管你讓不讓，真當是她爹了。
她爹也管不着她，誰都管不着她。
唐意飒覺得自己現在滿是的戾氣與尖銳，只想暴走。
舒揚眉心微皺，看着面前不太清醒還帶着幾分不好惹的人，并沒有太多心思糾纏，只說：“我得帶走她。”
說着，便輕拍了拍任琬凝的肩，想将人扶起來，“任琬凝，任琬凝。”
“呵，”唐意飒輕笑了聲，“你想帶走就帶走？你當自己是天王老子，還是當我是死的？”
她撐着桌子“唰”的一下站起來，抄起筷子就要打斷他放在任琬凝肩上的狗手。
就在這時，趴在桌子上明明都不省人事一動不動的人，卻忽然擡起了頭，看着那個人迷離的目光中像是有無數句欲語還休。
舒揚也不再理會他人，拖着她的肩将人緊緊扶住，垂着眸聲音帶着幾分低啞，可卻又溫柔的不像話，“對不起，我手機摔壞了，不是要故意挂你電話。”
任琬凝還是看着他，一張素白的臉，柔情的杏目充滿了水霧，卻不說話。
舒揚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的翻滾着，他的聲音更柔了，“我帶你走好不好？”
任琬凝看着他幾秒，似乎在判斷這句話的意思，而後遲鈍的輕點了下頭。
舒揚試着将人扶起來，但發現人喝的實在是太醉，正在遲疑要不要将人直接打橫抱起時，胸口忽然一緊。
唐意飒揪着他的衣領，一雙迷離的狐貍眼此時全是兇狠的戾氣，“不許欺負她，你是誰圍巾哥也不行，她喝醉了，懂麽？”
她将最後兩個字咬重，平靜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威脅道：“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雖然不知道“圍巾哥”是什麽意思，但是看着她如此維護懷裏人的樣子，他的目光不由得一深，而後聲音微沉的保證道：“我不會。”
而後打橫，将人抱起，離開。
唐意飒有些站不住的又坐了回去。
“沒事吧？”梁珂擔心的轉過頭來。
唐意飒有些沒力氣的擺了擺手，有點頭暈。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在外面喝醉，可是她相信她的朋友。
梁珂看着走遠的兩個人，還是有點不放心，“我們就真這麽讓他把琬凝帶走了啊？”
喝過酒後的唐意飒目光都像是沾了水色，她目光幽深隔着熱鬧的燒烤桌看着已不見影的方向，輕喃道：“她哭成那個樣子，總要幫幫她吧。”
而且，她也願意相信一次任琬凝的眼光。
他要是真敢做什麽，唐意飒無聲冷笑了下，她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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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熱氣熏香淡淡的茶館中，正事談完，陳局對于這次的結果很滿意。
而後看着面前的年輕人，長輩般帶着幾分關切道：“唐總臉色不怎好，多注意休息啊。”
唐景深不緊不慢的給他倒了杯茶，又不卑不亢的說：“陳局也是。”
上了車，馮廣透過後視鏡看着閉着眼，靠坐在後車座上本就冷白的臉此時越發蒼白的人，連呼吸都不由的盡量放緩，司機也将車速放慢，主打一個不争不搶穩的一批。
和唐景深近的這幾個人都知道，每年四月一號這天，他的心情格外的不好，不單單只是情緒使然，更是生理性的頭痛，要抑制這樣的疼痛确實是十分消磨心神的。
一般這一天，馮廣都不會給他安排任何工作，盡可能的提前或者推後，但今天陳局的約确實沒辦法。
唐景深阖着眼，手指抵在太陽穴上，不知想到什麽，再次拿出手機來确認。
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消息，就一如這一個多月。
他輕扯了下唇角，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別的，眼底微紅帶着幾分血絲，看上去戾氣橫生，可偏偏這張臉又是極度好看的，尤其此時白到沒有什麽血色的臉上，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就像是一幅極具反差色調鮮明的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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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飒睜開眼時，覺得天地似乎都變得空茫，看着頭頂的吊扇，有點茫然。
聽到她這邊的動靜，梁珂咬着吃了一半的冰淇淋勺子，站起來看着她說：“天吶飒飒，你終于醒了，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了再不醒我都要拖你去醫院了。”
唐意飒坐起來，揉了揉還有些脹脹痛痛的頭，忽然就理解了梁珂滴酒不沾的意志。
她其實從未喝醉過，之前和唐景深出去，也只是點到為止，喝個快樂。是真的頭疼。
她看着外面昏暗的光線驚了下，她竟然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晚上麽？
雖然這段時間寫論文沒怎麽睡好，但也不至于吧……
還以為梁珂剛剛是誇張說詞。
唐意飒也不再耽誤時間，她爬下床，邊走去洗手間邊說：“我回家一趟，明天……嗯，也可能後天回。”
她有點不确定，要不要在家一整天。
“啊？要下雨了，你要回去也先吃點飯吧，你都……”梁珂掰着爪子數着，“到現在四頓飯沒吃了。”
洗完臉後，唐意飒清醒了一點，一邊擦着臉一邊探出頭來，帶着幾分調侃道：“你幫我把你宵夜那兩頓也算上了麽？”
“……”
叼着冰淇淋勺子的梁珂愣了下，反駁道：“我哪裏有吃兩頓宵夜你別亂說，我就是偶爾吃吃！”
“嗷——”唐意飒半拖着調子，“所以昨晚吃完燒烤，你還有吃了兩頓宵夜，是誰信誓旦旦說要減肥。”
梁珂有些心虛，下意識地用腿擋了擋自己還未來得及扔出去的小蛋糕盒子。她昨天确實趁着唐意飒睡着時，沒忍住，下單了一份小蛋糕，但只有一頓哇！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識到什麽，恍然大悟道：“你不會以為現在是第二天晚上吧？已經第三天早上了啊飒飒！你真的睡傻了。”
“——！”
唐意飒腦袋“嗡”的一下，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原地，而下一秒，她又快速的走過來，直接拿起梁珂桌子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4月1日，10:53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身體反應快過大腦已經爬到了床上，拿起壓在枕頭下，只還有百分之五的電的手機，便匆忙的又爬了下來，連話也來不及說一句的便往外跑。
梁珂只覺得背後刮起了一陣風，她看着門口已經沒影的人，才想起來喊，“你拿把傘啊，要下雨啦——”
然後回答她的，只有她淺淺的回音，以及天空悶悶的雷聲。
周圍的一切都被雨幕籠罩着，悶雷變得越發的躁動，行直多半時，雷聲如鳴，似乎要将天空撕裂，瀑布般的雨水倒灌下來，路上的車流因路況受阻，有些堵。
唐意飒的手機已經沒了電，她看着中控臺前的跳動的時間，心髒也在跟着急速的跳動着。
“轟隆——”
一道驚雷将她的思緒拉回，她不由想起，那天也是這樣的雷聲，大到不正常。像是要将世間的一切摧毀，她在被窩裏看着梁珂給她的小說，越看越覺得內容有些不對，而窗外的雷聲也帶着毀天滅地般的威力響起。
響的她心髒都像是被擊穿，驟停後又劇烈的跳動着。
窗外雨打樹葉，樹枝搖曳劇烈彎曲，像是要被挂斷。
“铛——”
房間忽地陷入一片黑暗，大概是吹斷了那根電線，周圍再無一點光亮。像是陷入即将被吞噬的末日，唐意飒下意識地抱緊了被子，急匆匆的将手機關機——前兩天，她還看了被雷劈死的電影。
雖然那是在戶外，雖然城市中有避雷針，但是……
紅紫色的閃電從眼前亮起，她的視線不由得停住，任由它劃過，下一秒——
“嘎啦——”
唐意飒再也堅持不住，掀開被子翻下床，“噠噠噠”的跑了出去。
整個房間都是暗的，只有在閃電亮起時，能短暫的照亮前方的路，像是給予她希望，而用不了兩秒，便會有猛獸般的咆哮聲在身後追咬吞噬着她。
她便是這樣一路不敢停的，跑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內，有着比猛獸也不遑多讓的存在。
這一天的唐景深惹不得，會發瘋，連趙姨都會在這一天緘默随着他。
“轟——”
猛獸追趕咆哮而至，終于沖破唐意飒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她擡起手，“啪”的一下，推開了地下室的大門。
閃電從夜空劃過，照亮了男人的側臉，周身彌漫着比之外面的天氣還要沉郁、壓抑、瘋狂又危險的氣息，像是蓄勢大發的猛獸，下颌線冷厲如刀鋒。
忽地他擡起了眸，唐意飒心中驀然一震。
車子挺穩，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看着漫天的大雨，還是沒有一絲猶豫的打開了車門，沖進了雨布中。
司機看着雨中的人，都不由得愣了愣神。
唐意飒跑進家中，腳不停歇的向着地下室跑去，亦如當年。
門被打開。
她看到的仍是那樣壓抑，緊繃，穿着一身家居服的背影，只不過這次沒有停電，他面前是一副巨大的油畫，手中拿着畫筆，可又似乎畫風比之以往的更加暗黑、詭谲、抽象，淩亂的線條，大片大片紅色和黑色潑到一起的色塊，連帶着他自己，都處在一片陰影裏，像是蓄勢大發即将蘇醒的惡魔。
提醒着人類不要靠近。
可唐意飒還是一步步走近。
直到走到他身後兩步時，惡魔終于停下了手中的筆，微微的側過頭來，漆黑的眸子帶着幾分厭棄和譏諷的看着她，“回來幹什麽？”
唐意飒想到的卻是第一次推開這厚厚的房門時，他狠戾眼睛中充滿紅色血絲的樣子，他現在看上去雖然比之前安靜，可他周身似乎都散發着在努力對抗着什麽，幾乎強弩之末卻又不肯屈服的孤寂。
她沒有說話，而是從背後抱住他勁瘦的腰。
唐景深脊背不由得微微緊繃，過了幾秒才又松開，這才發現身後人的狼狽。濕漉漉的水漬，透過她緊貼着自己的衣服傳過來。
寒冷陰濕的貼在皮膚上，像是永遠無法掙脫。
他終于轉過身去，看着面前像是落湯雞一樣的人，心裏的那些個說不清的不悅，瞬間被他抛到九霄雲外。他皺眉，語氣中帶着幾分嫌棄，“你幹什麽了，把自己搞成這樣？”
“唐景深，下雨了。”唐意飒微微仰頭，一雙淺色如琥珀般漂亮的眸子看着他，如三年前一樣。
連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
唐景深的眸色微動，似是有些意外，又可能想到了什麽。
唐意飒擡起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唐景深看着她的眸子越發的深了，喉結微動着，下一秒将人打橫抱起，吻住了她的唇。
唐意飒唇角及不可察的輕勾了下。
這次和三年前不同，那時，是她踮起腳，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而他還在戾氣之中，周身都是生人勿進的冷血感，她其實有些怕他會将自己推開。
她并不想一個人去面對那樣的雷暴。
而男人并沒有推開她，只是站在那，如魔王般垂眸打量着她，視線太暗了，他的眸子太黑了，讓唐意飒看不清裏面的情緒。
過了幾秒，只聽他聲音居高臨下的傳來，聽不出什麽語氣，“唐意飒，你成年了。我今天再教你一句，成年人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隆——”
雷電響起，唐意飒抱着他的脖子更緊了些，用實際行動來回答自己的決定。
而他，同樣尊重她的決定，他向來是個沒什麽道德感的人。
她的吻很生澀，只是貼在他的唇上，再确定不會被推開之後，便松懈了，幾乎有些擺爛的，将主動權交到了他的手上。
唐景深也确實拿回了主動權，開始回吻她，輕吮着她的下唇，而後并不怎麽溫和的抵開她的貝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