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不是？誰急了？”唐意飒直接從被子裏坐了起來, 靠在了上頭上。
唐景深垂眸淡淡地看她，似乎在無聲的說：這還不急？
這一坐，一眼間，唐意飒人也徹底清醒了, 回過神來。
他說的該不會是要聊結婚生孩子這事吧？
“靠！”唐意飒沒忍住爆了聲粗口, “你有病啊？”
唐景深皺了下眉, 淡聲警告道：“唐意飒，不許說髒話。”
唐意飒激動的人，人都半跪在床上梗梗着脖子說：“你都打算跟我聊結婚生孩子這種事了，還管我說不說髒話？”
唐景深并不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因果關系，他不暫時不打算追究, 而是察覺到裏面的漏洞, 提醒她，“是你先提起的。”
“……”
唐意飒差點一口氣悶在胸口沒提上來, 确實是這樣, 說的好有道理啊。
但是！
“我是讓你別問了，你不就是想問這個麽？誰想提了？”
唐景深眸色有些深的看了她幾秒，語氣複雜的說：“我并不是想問這個。”
“……”
唐意飒眨了下眼，“那你想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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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中，還帶着些審視的不信任, 像是覺得他在為自己現找理由。
可唐景深的語氣神情都很鎮定，“我只是想問, 是不是我不回來, 你就打算在床上過完這個年。”
說完還一臉“我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明明就是你急不可耐的什麽都要往這句話上想”的表情看着她。
“……”
這怎麽聽着, 好像真的是她很急啊？
唐意飒自己都快要相信，她是真的很想跟他結婚生孩子了。
啊啊啊啊啊！
她确信自己是被這幾個字搞出PTSD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和他開誠布公的徹底結束這個話題，不然她覺得從此以後每天的噩夢都會是夢到自己在生孩子。
“總之，我不會結婚，更不生孩子，我也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她說話時，唐景深便一直觀察着她的表情，想判斷她這話的真假。
但她神色很認真，并不存在馮廣說的那些“口是心非”。雖然飒飒的演技很高，但他太熟悉她，知道她并沒有說違心的話。
可在得知這個答案後，唐景深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眉心不自覺的皺了皺，問：“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唐意飒奇怪的看着他，“結婚生孩子都可怕的事啊，束縛、拖累、不自由，我要去做這些事，才應該被問‘為什麽’吧？”
唐景深皺着眉，幾乎脫口而出道：“可我不會讓你感到束縛和不自由，更不會拖累你。”
唐意飒沒功夫和他解釋，這些個束縛不是“他”帶來的，讓不讓什麽的，而是婚姻和孩子本身。但她并不打算和他更深層次的探讨，他們也探讨不上這些事，她也不不會将事件和腦細胞浪費在關于婚姻和孩子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但此時，有個更讓她震驚的問題。
她詫異的看向他，“你想跟我結婚生孩子？”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兩個問題，看似是一個。但其實不是的，一個是，以“她”主動的。可現在，似乎是唐景深在主動這件事。
無論婚姻還是孩子，這兩個都不應該、更不會和唐景深出現在一起的啊。
唐意飒幾乎是下意識的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還未清醒，會錯了意。
“……”
唐景深也有些微怔，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最後也只說：“你要不想就算了。”
“……”
這不是我想不想啊，我一直不想啊，但我怎麽覺得，你現在有點想呢？
但他真的想，也很詭異恐怖啊。
唐意飒覺得或許是一大早上兩個人都有點迷惑，跟被奪了舍一樣。
最後她只張了張嘴，沒再說話，而是爬起床去洗漱，打算讓自己清醒一下。
唐景深看着趿拉着鞋子，微微打着呵氣，懶懶散散走遠的背影，忽然覺得，在得到她的答案後，竟然隐隐有點失落。
-
這件小插曲兩個人誰都沒再提，趕着在趙姨打視頻電話過來前，急急忙忙的貼上了對聯。
人其實真的是很容易被規訓的生物，就像唐意飒，都不确定唐景深會不會回來，甚至都又像曾經那樣催眠自己，去淡忘這一天。
但她還是昨天垂死病中驚坐起的出去，在街上買了副對聯。
再比如唐景深，一整天在空中穿梭着，國家城市換着，從機場回來時，都硬生生沒忘讓司機停車，去買副對聯。
能讓這兩個刺頭把這事這樣刻進骨子裏，還這麽聽話，也就只有趙姨了，趙姨簡直厲害。
原本只是貼內門一幅，意思意思了事。
但沒想到買重了，唐景深本想随便扔了，但唐意飒覺得，買都買了，又披上件衣服拿着颠颠跑到了大門口。
她出來了，唐景深便不得不出來。
她一個人帖不了，更夠不着。
唐景深輕嘆了口氣，也扯了件衣服跟了出去。
出去時，剛好見隔壁鄰居開着車子回來，正打開後備箱往下面卸貨，大盒小盒的。
見到她抱着紅彤彤的對聯，還挺驚訝，“貼對聯吶。”
“對啊。”唐意飒特別熱情洋溢，整個人的心情都似乎很好，餘光見他走過來，輕挑了下眉，聲音更愉悅啦，“喜慶吧？”
“喜慶，等會我們也去買一幅。”鄰居說着，又将剛買來的年貨拿給了他們一盒，“新年好啊。”
“過年好。”
唐景深看着她笑着接過，又目送人進去。
怎麽看怎麽嘚瑟又得意。
他走過去，手伸進她微微松開的衣領，輕掐了掐她的脖子，“你就算準了我一定會出來是吧，很得意？”
他的手還帶着剛剛在內門貼對聯時染上的涼意，冰冰的，唐意飒輕躲了下，“涼。”
沒答他的那個問題，但她滿眼都是得意的笑，像是吃定了他，還不忘笑着說：“等下給隔壁也送點趙姨的臘腸過去。”
那個得意勁兒，唐景深怎麽看都怎麽想收拾她。
她也确實未能得意太久，兩個人午餐還是叫了茗膳居家的，他們已在這裏叫過很多次年夜飯。
但是餃子還是兩個人一起包，又是和面又是擀皮調陷，兩個人都不是下廚的人，就這麽一頓從下午一直包到晚上趙姨打來視頻，更不提還有人搗亂——
唐景深為了報複她上午貼對聯時讓他出去的得意，擀面皮的手忽然趁她不被就摸到了她的臉上，她當然不肯就此罷休，在唐意飒的字典裏，就沒有等着挨打這樣一說。主打一個有仇必報，最好還能當場報。
于是她放下手中還未包完的餃子就往唐景深臉上抹，但唐景深早有防備，起身就跑，唐意飒在他身後風風火火的追着，大喊着“你給我等着！”
兩個人一路從廚房跑到客廳，樓上樓下繞了一圈，最後唐景深怕她冷，都到門口了還是沒跑出去，又回到了廚房，最後還是如了她的願，不然這一盆餃子餡別想包了。
趙姨打視頻過來時，兩個人都是一人頂着一個大花貓臉的。
趙姨先是被吓了一下，然後又眉開眼笑的說着，“好好好，這樣才像樣子有年味嘛。”
唐意飒倒是沒覺得出年味來，韭菜味倒是不小。她嘴不停的跟着趙姨告狀，唐景深一邊聽着一邊不耐煩的煮着餃子，嗤笑了聲，“你沒還手麽？”
“誰先主動的？”唐意飒頭也不回的跟着他嗆。
趙姨從那頭邊看，邊眼睛有點發紅，又被她掩飾着整理頭發給悄悄的擦幹。
兩個人吃完，胃被熨帖的暖暖的，唐意飒便也不想鬧了。
一起坐在落地窗前，她懶懶地靠在唐景深的肩上，看着空中時不時有人悄悄放的煙花。背後，是無人觀看的春晚背景。
窗外的星星的很亮，天很清澈。身旁的人很溫暖，唐意飒忽然就覺得，有些美好的不真實，不舍打擾，有些想哭。
遠處，又一朵煙花炸起，溫熱的吻也同時落下。唐意飒放縱的享受在這溫存裏，可當手指下滑，勾住她的肩帶時，她清醒了過來，将他的手按住。
唐景深疑惑的看着她。
唐意飒表情有些無辜，“我來大姨媽了。”
她無比感謝經期在今天到來，去洗手間發現時，她覺得唐景深抹她一臉面粉都值得被原諒了。
唐景深聽後，眉心輕皺了下，“那你這一天瘋什麽呢？”
穿着件大衣，趿拉着雙拖着就去外面吹風，還沒穿襪子！
洗菜的水雖然是熱的，但菜涼，肉也涼。
“那趙姨說了，人人都得參與啊。”唐意飒非常理直氣壯，并且祭出“趙姨”殺手锏。
“那你不會幹別的？”他非常的沒好氣，“顯着你了？”
他本就在環抱着，她腰好細，單手環過來貼在她的小腹上都綽綽有餘，他輕輕按揉着，語氣仍舊不怎麽好，“疼不疼？”
他的手好大，好熨帖，一道暖流順着小腹直沖進唐意飒的心口裏，嗆的她鼻尖都有些發酸。她側頭将臉埋進了他的胸口，帶着幾分鼻音的說：“疼死了。”
鼻息間是他家居服上淡淡地木質香，聞的唐意飒愈發的想要落淚。
她不可以喜歡他，也不要喜歡他。感情是個太過複雜的東西，存在着傷害與背叛，現在這樣就很好，他們會永遠維持現狀下去，做彼此最親密堅不可摧的存在。
她絕對不允許把這份純粹的美好親手毀掉，讓彼此變得面目可憎。
“活該。”唐景深低聲罵着，可貼在她小腹上的手又揉的緊了幾分。
唐意飒眼睛一酸，到底是沒忍住的，任由一滴淚水落進他胸口的衣服裏，好在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有些偏厚吸水性極強的純棉睡衣，不是薄薄遇到水便瞬間透過去的綢緞。
-
她放縱般的和唐景深在一起一周，不過有護身符在，最過的事情也不過是接吻而已。
一周後，唐景深正常去工作，起床時，發現唐易飒也起來了。
“還早，你可以再睡會兒。”他邊系着襯衣扣子邊說。
“不行啊，琬凝今天回來，我得去接她。”唐易飒邊說邊從被子裏爬起來，一邊挑選着衣服一邊背對着他說，“然後我們就要開始瘋狂寫論文了，哦對了，我這段時間就不回來了。”
唐景深襯衣的最後一顆扣子剛系好，聽到她這句，側過頭來看她，“什麽意思？”
“就是我要留在學校寫論文啊。”她轉過身來，随意中還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說。
“在家不能寫？”唐景深眉心不由的微蹙，心中有股說不出的煩躁。
他似乎看到小鳥忽閃起了想要飛走的翅膀。
某些黑色的、陰沉的、逼仄的、潮濕的東西，在腦海中滋生着拉扯着他。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發沉發緊，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因為用力上面的青筋如盤亘的樹枝凸起着。
“你會打擾到我。”唐意飒看着他說。
“？”唐景深沒有說話，怕一開口便會克制不住。
唐意飒看着他眼中的詢問，道：“一些個有氧運動會讓我分心。”
她的眸子很清澈，直白又坦蕩。這确實是個很合理的理由，唐景深自己寫過論文，知道需要怎樣的集中注意力。
可他心中卻又千萬個可是。
最終，Abbott醫生的話從腦海中響起，他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的松開。
沒什麽語調的說：“好。”
而後轉身離開。
唐意飒看着人離開的背影，輕松了一口氣。
馮廣年初一值晚班，當晚飛回老家，今天開工第一天，戰戰兢兢的等着自家的老板，力求有個新年新氣象，開年第一天好好表現，一年都順順利利升職加薪。
見到門打開，他便十分狗腿子的打開了車門，畢恭畢敬中又帶着新年的喜悅，他悄悄照了眼倒車鏡，默默為自己的表情打了個滿分。
等人走近，馮廣熱情洋溢的打着招呼。
“唐總，過年——”
只見老板腿長腳長，走起路來大步流星都帶着風。話還未說完，人便已經坐了進去，擦身而過的瞬間，他看到自己老板臉色沉的不像話，讓他生生把那個“好”字給咽了回去。
他覺得這個年，怕是好不了了。
馮廣站在車外，無聲深深嘆了口氣，而後坐了進去，小心的說着今天一天的工作安排。
唐景深斂着表情邊聽，邊分出一部分精力來壓着情緒。
陽光打在他閃着碎光的表上，而另一側的掌心，是被他剛剛自己握拳時掐出的紅痕，有些深的已經透出了些淤血，觸目驚心。
-
不知是否因為她那句“會打擾”惹到了他，亦或是他最近真的很忙，兩個人從那天之後便沒再見過面，也未再聯系或是有電話。
其實他們之前，向來是這樣的。
唐意飒愈發的相信，一切都很快能夠回歸正軌。
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畢業論文之中，只是在偶爾，寫起他們那場畢業大戲，有關《羅密歐和朱麗葉》的分析時，會跟着那些跳躍在屏幕上的文字偶爾想起他，偶爾失神。
但真的只有一下下，這些個失神不過是她必須借用這樣的情緒，才能更好的體會和理解。
她可以控制的好。
唐意飒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一晃神才發現外面天色都已經漸漸發黑。她自己都不禁愣了下，從午飯回來到現在，幾乎動也未動，衛生間都沒去過兩次。
不過她看着即将收尾的論文，覺得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正想着要不要給梁珂發個消息問問她在哪，要不要一起吃飯時，忽然一道極輕的類似于什麽塑料袋輕輕摩挲的聲音在宿舍響起。
唐意飒整個人瞬間僵住，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段時間，宿舍樓前的暖氣管道正在換新，地全部給挖開，非常利學生的舉動，但對于地下安家的動物——比如說老鼠，就非常的不友好了。
毀了它們一個又一個的房子，一個個拖家帶口的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只能在校園游蕩，或者去別人家借宿。
唐意飒經常在宿舍忽然間就會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第一次聽到時，她們幾個都“噌”的一下坐了起來，以為發生了什麽慘案。
宿舍樓群裏也炸開了鍋。
還是過了兩分鐘後，樓管在群中說，是老鼠跑到了一層的宿舍裏，讓大家不要擔心。
不是命案，大家提着的心松了一下，但又沒能全松——這很難不擔心啊！
但還好，老鼠只在一層游蕩，并沒有太過嚣張的滿樓光觀。
可現在，那輕輕的，類似塑料袋摩挲的聲音，就很難不讓唐意飒謹慎了，萬一有一只非常拽非常特立獨行不走尋常路呢？
她呼吸都跟着變緊，努力克制的情緒可小腿還是不受控制的生理性發抖。
她最怕老鼠了。
門忽然打開，打破了此時的僵持。唐意飒看着站在門口正要進來的梁珂，簡直如神兵天降般，失去的行動力又重新找回，她幾乎是跑着過去的。
如果不是身高不夠，她甚至想跳到梁珂的身上。
梁珂看着跑過來迎接她的人，眼中一亮露出了那麽一絲絲的感動，“倒也不用——”
她話還未說完，又一聲極其輕微的“吸——”聲響起。
唐意飒也不管她能不能承受得住自己的重量了，直接跳起挂到了她的身上，梁珂一個不穩，往後退了好幾步。
但她也沒工夫在意，人在腎上腺素飙升的時候往往能發揮出無限潛力，她有些驚恐不确定的看向唐意飒，兩個人的目光對上，甚至都不用開口，她便已經看到了唐意飒眼中同樣的不确定。
“啊——老鼠啊！”
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直接從唐意飒耳邊炸起。但她這次并沒有覺得煩，或許想把她扔出去，因為她自己也很想叫。
嗚嗚嗚但她叫不出來，她已經吓得悶回去了。
就在兩個人魂魄都已經散的不知道飄到哪裏去時，一道微弱的人從房間裏響起，将她們的魂又給拉了回來，“是我，不是老鼠。”
梁珂：是人。
唐意飒：這聲音怎麽還有點耳熟？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終于回過神來，是任琬凝啊！
回過神來的腎腺素也徹底消失，在梁珂搖搖欲墜快要把她扔下來之前，唐意飒自己跳了下來。
一場烏龍，兩個人松了口氣的走了進去，但看到任琬凝的樣子時，才放下的心又瞬間提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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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廣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烏鴉嘴，開年沒開好，确實從那之後活得越來越如履薄冰。
他家老板的臉色一直處于多雲狀态，陰天也算不上，但就是不夠明亮，導致整個公司上上下下都挺低氣壓的。
管理層的幾個，天天找他來，讓他想想辦法。
可他有什麽辦法，他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啊。年前還好好地，工作上目前穩中向好啊。生活上，他一直有派人時不時的彙報一下唐小姐的動向，那簡直就更好了。
學校，小吃街兩點一線的，他跟着唐總這麽久，就沒見唐小姐這麽消停過。
這多好啊，簡直一切都好的不能再好了。除了老板的臉色……
這愁的他，都知道怎麽對症下藥，尤其是三月底，越臨近四月，唐景深的脾氣便會越差。通常這個時候都惹不得，更不用說已經多雲了一個多月的人。
便只能祭出殺手锏來，在工作交接後，又拿出了兩張文件紙來，上面密密麻麻的進行了标注，“這是這段時間北城新開測評還不錯的餐店，您有時間可以和唐小姐一起享用。”
快去吧，快去約人吧，快去找唐小姐撥撥雲霧吧。
一直默不作聲，甚至消極以待的唐景深終于擡起了眸。
馮廣松了口氣，可下一秒就見人斜乜了他一眼，唇角帶着沒什麽溫度的笑，“你很關心她？自己送過去啊？不認路麽？”
“……”
馮廣一個頭兩個大，人都傻了。
唐小姐剛來北城的時候，人瘦瘦小小的，偏偏一雙眼睛清澈又明亮，看着可招人疼了。那之後，唐總便讓他留意着新開的餐飲店，隔段時間告訴他，這個習慣不是一直保持到現在麽！
這是你說的啊！
馮廣無聲吶喊着，但他敢怒不敢言，職場生存法則第一條：不要質疑、忤逆你的領導。
所以，在唐景深淡淡的看着他，問：“還有事？”
他沒有一絲猶豫的搖頭，快速的轉身出去，但那兩張紙，還是紋風不動的留下了。
職場生存法則第二條：領導沒讓你拿着你的狗屎東西滾出去，就不要拿，要給領導反應思考甚至反悔的空間：）
辦公室再次回複安靜，辦公桌前的人仍舊處理着似乎永遠都處理不完的文件，紙張被他翻的噼啪響。
也不知在簽完第幾個名字後，他有些煩躁的将簽字筆放下，而後擡起手指，将那兩張薄薄的紙夾了過來。他眉眼間，還帶着多日來積壓的燥意，随着四月的即将到來，而越發的沉郁。
眼睑微垂，微微輕擡的下颌都似乎在說着不爽，他漫不經心看着上面的店。才看幾行，便又擡起了眸。
嫌他打擾，他還要帶她去吃飯，他欠她的麽？
他拿出手機，看着那個安安靜靜、每日除了他保守承諾，像個傻子般一天天發行程，而再無收到過任何消息，甚至連個“已閱”都沒有的對話框。
他嘴角勾起抹陰涔涔的冷笑，抓起那兩張薄紙就要攢成一團。可那麽薄薄一層，明明只要他稍加用力就能摧毀，到最後還是将手松開。
而後輕吐出了一口濁氣，拿着車鑰匙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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