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撞見
撞見
穆纭承認自己讓他答應這些條件，有自己的私心在。但她買下秦山可是花了整整十兩，怎麽說也得“賺回來”吧？
而且秦山長得這麽壯，力氣也大。整天待在她府裏，閑着也是閑着，還不如讓他幫忙做點事，免得他太過無聊。
秦山見穆纭答應了讓他跟着，臉上也難得透露出了幾分愉悅。
他的表情并不明顯，穆纭沒有察覺，她怕他覺得自己的要求太過分。
十分公事公辦地說：“既然你幫我辦事，我也不會虧待你。我每個月給你五百錢工錢，怎麽樣？”
“好。”秦山應了一聲。
他一點都不想要錢，但是他怕拒絕了會讓她多想，所以只能接受。
但是這樣就讓兩人的關系，又像是真的雇傭一樣，他并不喜歡。
“讓我好好想想，好像還差點什麽。”穆纭看着他，總覺得自己還忽略了什麽。
突然她靈光一閃。
現在兩人既然已經是“主仆”了，某些稱呼上肯定要更加規矩一些。肯定不能跟之前一樣，互相“公子”“小姐”地喚來喚去了。
“既然我們已經是‘主仆’，那我以後就不叫你秦公子了，就叫你......大山，怎麽樣？”穆纭把這個名字說出口，總覺得有些好笑。
雖然聽起來有些土，但是她覺得還挺适合他的。他這人長這麽大一個，這個名字就跟他人一模一樣。
秦山看着她彎着眼角，滿眼含笑地看着自己。腦中根本沒在意她說的什麽稱呼，只想着點頭。
不過只要是她喊的名字，他都喜歡。
穆纭見他點頭，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雖然因為身高的問題，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她并不在意。
“我們回去吧！”
有了這樣一個得力助手，她以後也不怕慕容俊來找她的麻煩了，心情是肉眼可見的不錯。
秦山心情也十分好，他上前一把将穆纭又扛了起來，轉身就往來的方向走。
“诶诶诶，你幹什麽？”穆纭整個人都趴在他肩上，腦袋往下，氣血倒流，不知道他怎麽又動手動腳了。
“我們不是回去嗎？”秦山有些愣愣的問。
他想着，既然他把人弄過來，肯定也要再負責地把人弄回去。這叫做“有始有終”。
穆纭滿頭黑線，拍了拍他的背：“我肚子頂得難受，你把我放下來，我要自己走。”
秦山沒有放下她，只将她往下抱了一點，讓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上半身靠着自己的胸膛。
穆纭看着兩人這姿勢，就跟小女孩出門被自己爹爹抱在懷裏一樣。頓時就有些羞赧。
秦山見她沒說話，以為她并不介意這樣被抱。就沒有再問她，步伐輕盈地往回走。
“秦公子？”穆故老遠就看到秦山了，現在兩人碰上，他自然先頭開口打了招呼。
丁叔推着他朝秦山走過去。
前些天穆纭就告訴過穆故秦山會在府上住一段時間，所以他遇到他并沒有太意外。
只是......穆故視線往下，看到坐在秦山懷裏的穆纭，微微一驚。
就這一瞬間的功夫，他腦中想了許多，最後面上仍舊十分淡定地說了一聲：“姝姝，你怎麽跟秦公子在一起？”
“在一起”這三個字他咬字十分清楚，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穆纭滿臉羞紅，推攘着讓秦山把她放下來。秦山心裏有些不願，但還是松了手，把她小心地放在地上。
“爹，我剛剛......我剛剛崴了腳，所以秦公子想要送我一程。”她迅速在腦中編好了借口。
不等穆故說話，她又匆匆道：“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穆故看着她步履匆匆、腳下平穩地離開，有些難以相信她是真的崴了腳。
“穆老爺。”秦山也客氣地跟穆故打了招呼。
穆故眼神複雜地看着他，語氣既嚴肅又冷淡：“你跟我女兒什麽關系？”
這要是換個膽子小的，可能就被吓着了。秦山依舊是那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回答道：“我喜歡姝姝。”
他沒有瞞着自己的心意。畢竟這可是穆纭的爹，如果能事先征得他的同意，那穆纭日後考慮他的機會就會大很多。
“姝姝”穆故在心裏冷哼一聲，連小名都喊上了。
他倒不是看不上秦山。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那幾天住在山上的時候，他也猜到了秦山的身份多半與軍營有關，對他是有幾分贊賞在裏面的。
只是秦山這人長得實在令人生畏。在加上兩人接觸都沒多少，了解程度也不深，他擔心穆纭在他這裏會受了委屈。
所以直接了當道：“我不同意。”
秦山也不氣餒：“我會努力讓您同意我追求姝姝的。”
他本就沒指望穆故能這麽快同意他和穆纭在一起。他有足夠的耐心，等着征求穆纭和穆故的同意。
穆故聽他這意思，心思一轉，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他估計女兒還不知道秦山喜歡她呢。
于是他态度緩和了一點：“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吧。”
說完，他有些喜滋滋地讓丁叔推着他走了。
他女兒果然魅力十足，這小子看上去比那徐賀煜要靠譜多了。希望最後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還不知道秦山已經向她爹袒露心意的穆纭，一手捂着臉，一路小跑着回了芳庭閣。
小竺從縣衙回來，已經候在院子裏了。見她步履匆匆，有些好奇地問：“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
“咳咳，我剛剛臉上有些癢，所以用手擋了擋。”穆纭将手放下來，面不改色地扯着慌，心裏卻早就跳成一片亂麻。
“哎呀，小姐，你這臉是怎麽回事？”小竺看到穆纭通紅的臉，再結合她說臉癢的事，就有了推測，“難不成是過敏了？”
她有些急切地捧着她的臉查看：“讓我看看你起疹子沒？你可別撓，萬一撓破了皮，可就得留下疤了。”
穆纭沒好意思攔着她，只是心裏有些不自在，眼神飄忽：“應該沒什麽事吧？我就剛剛癢了一陣，現在好像已經不癢了。”
“沒起疹子，我看着只是紅了一些，應該不妨事的。”小竺看她的臉依舊光潔，就是紅得異常。
她伸手摸了摸，“就是有些燙。小姐，你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吧？”
穆纭喉嚨突然有些幹燥，她清了清嗓子說：“沒有。”
“是嗎？”小竺有些懷疑地看她，“小姐我怎麽聽着，你這喉嚨也有些奇怪？”
“怎麽會？”穆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一些。
“要不我還是喊個大夫來給你看看吧。”小竺還是不放心。
“不了，還是別去了。”穆纭趕緊拉着她。這要是大夫來了，她可不就得露餡了？
她朝小竺露出一個安心的笑：“我有些口渴，你幫我去倒杯水來吧。我想喝點熱水。”
小竺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還是去倒了水過來。
就這一會的功夫，穆纭臉上的紅暈已經消了許多。
小竺把水倒在杯子遞給她，盯着她的臉，有些奇怪地問：“小姐，我怎麽看你這臉不像是過敏？倒像是......害羞紅的？”
“咳咳咳。”穆纭一口水嗆在喉嚨裏，差點沒咳得岔氣。
等嗓子好些了，她正色道：“我害羞什麽？剛剛應當是臉上癢，我伸手撓了一下，所以紅了些吧。”
“哦。”
小竺雖然還是有些不太信，但是她确實不知道穆纭發生了什麽。現在看她臉上沒事，也就放下了心。
她也想起了穆纭讓她辦的正事，說：“小姐，你可知道我今天去縣衙遇到了誰？”
“遇到了誰？”穆纭又喝了幾口水，問，“總不能是慕容俊吧？”
“可不就是他！”小竺一提起他就有些氣憤。
“他去縣衙做什麽？”穆纭剛剛也就随口一說，哪知道真的給自己猜準了。
不過她又想到慕容俊的表舅就在縣衙，他過去說不定就是找他表舅去了。
小竺說：“他去找他那個在縣太爺手底下做事的表舅，讓他不要接你繡坊的案子。”
“他表舅真同意了？”穆纭沒想到慕容俊會這麽無聊，連這點小事都要插手。
“可不是嘛。”小竺說起這個就有些委屈，“你可知道他表舅是誰？”
她也不等穆纭猜，就接着說：“就是那個沈義，沈大人！”
“是他？”穆纭有些意外。
她一開始看到沈義的時候，沒想到他會是慕容俊的那個表舅。畢竟按照她對慕容俊的印象，他表舅也應當是個捉奸耍滑的人。
那沈義言行舉止，都像是從書院裏出來的官宦世家。說話的态度也十分謙和，完全跟慕容俊不像是一類人。
“小姐，你說這慕容公子怎麽就總是追着你不放？”小竺替穆纭打抱不平。
“我也不知道。”穆纭嘆了口氣。
現在沈義不願意再接手她的案子，那繡坊的事，也只能這麽不了了之了。
她原本還想着等處理好了，再決定留不留那幾個繡娘的事。現在看來，她只能再想其他辦法了。
“辛苦你跑一趟了。”穆纭拉着小竺的手，讓她坐在自己旁邊，“你就在芳庭休息會，我等會出門去繡坊一趟，不用你跟着。”
“那怎麽能行？”小竺一聽就趕緊又站起身，“萬一小姐你又遇到慕容公子那個無賴怎麽辦？我必須得跟着小姐你。”
“你放心，我有人跟着的。”穆纭拉着她重新坐下，“我今天不是才買了仆從嗎？正好讓他先跟我去繡坊，熟悉熟悉情況。”
“那好吧。”小竺聽她這麽說，也只能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