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醫治
醫治
石平推了一下秦山沒推動，有些奇怪地湊近了問：“大哥你看什麽呢，難不成你還認識裏面的人？”
他也就是随口玩笑一句，哪成想，秦山真的點了下頭：“認識。”
石平：“......”
他現在直接跑還來得及嗎？
秦山往裏走了幾步，轉頭示意他一起進來，順帶還瞥了他一眼。
顯然是來不及了。
石平神情變幻，最後只露出一個求饒又讨好的笑，乖乖地站在秦山身邊。
“手下不懂事，抓錯了人，讓你們受驚吓了。”秦山三言兩語将誤會說清，“兩位若是有什麽需要，還請盡管開口，就當是我們給你們的賠罪。”
石平也适時開口：“之前的事，是我犯了渾，對不住兩位。”
“我在這裏給你們賠禮道歉！”他朝兩人雙手抱拳，态度十分誠懇。
“哪裏，哪裏。既然是誤會，都解釋清楚就好了。”穆故本就捏着一把汗，哪裏敢不接受他們的道歉。
不過他現在也算是看出些蹊跷了，這山匪頭子想要抓的人并不是他們。
把他們抓回來，純粹是他旁邊的這個人做的主。
石平見他們接受了，瞬間就松了口氣。他要是不趕緊賠禮道歉，他都怕旁邊的秦山給他吃了。
秦山顯然很滿意他的識時務，松開“不經意間”按在石平肩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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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平疼得轉頭龇了下牙，又趕緊神色自如地轉回來。
“石二。”秦山朝門外喊了一聲。
外面匆匆跑進來一人，問道：“大哥，有什麽事？”
正是之前攔着石平拿錢放人的那人。
秦山吩咐：“給這兩位重新安排房間，”
石二問：“住東邊還是西邊？”
“東邊。”
他們現在就在東邊，那意思就是在旁邊收拾兩間屋子出來就行。
石二了然地領命出去喊了兩個人幫他收拾。
等安排好這些，秦山又看向穆故和穆纭兩人：“這山上沒有馬車，等過兩天我讓人下山把馬車備好，就送你們回去。”
“之前我們的馬車......”穆故自然是想早些就走的。
雖說是誤會，但是待在這山匪窩裏，總讓他有些不安心。
石平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穆故，說：“我讓人去找找吧，最近官路上都沒什麽人，應該還能找到。”
穆故聞言略帶試探地說：“如果能找到馬車的話，我們還是想今天就下山。就不留在這叨擾你們了。”
“好。”秦山很爽快地同意了。
石平也不磨蹭，出去喊了一小隊人，就直接下山找馬車去了。
在秦山也準備離開的時候，穆纭突然出聲喊住了他：“秦公子。”
秦山站住腳，轉頭看她。
穆纭走到他面前，問：“不知道你們這有沒有大夫？”
“你受傷了？”秦山又多看了她兩眼。
“不是，是我爹腿受了傷。他一直疼得厲害，我想先找大夫給他看看。”
穆纭見他遲遲沒有開口，又說：“要是沒有的話也不妨事，等下了山，我們再去鎮上找。”
“有是有，不過他醫術一般，你們要是不介意，我就把他喊過來看看。”秦山說。
穆纭聞言感激地笑了笑：“那就麻煩秦公子了。”
秦山點點頭，然後就走了。
等那高大的背影離開，穆故瞬間感覺屋內又變得空曠了，就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他內心是極不願意跟這些山匪打交道的，但是穆纭為了他又主動朝他們開口讨要大夫。
他忍不住問：“姝姝，你是怎麽會認識這山匪頭子的？”
“之前我去過幾次徐少爺的醫館，當時他受了傷，我們便是在那裏認識的。”穆纭沒有說自己還幫忙縫合傷口的事，她怕穆故擔心。
“不過我當時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她頓了頓，又說，“徐少爺也是認識他的。”
“這麽說來，他們可能不是山匪？”穆故看向穆纭。
徐賀煜畢竟是徐老爺的兒子，而徐老爺是官，是決計不可能跟山匪打交道的。
穆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雖然她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是內心也是更偏向于他并不是山匪。
穆故看了看外面，有很多人都在走動，他便出了門，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如今他們不再是囚犯，自然就沒再關着他們。
不過秦山沒有說他們可以在這裏随意走動，穆故就只站在門口看。
寨子裏的其他人看到他出來，還好奇地朝他望了過來。不過很快就又重新轉頭忙着自己的事了。
這寨子應該很大。
除了他們住的這處外，周圍還有許多蓋着磚瓦的屋子，分布錯落有致。而在這中間，是一片空曠的土地。
至于再遠的地方，穆故就看不太清了。
他又重新回了屋，說：“外面的那些人确實不太像是山匪。”
他剛才出去，看似是在看周圍的房子，實則更多的是打量外面的人。
那群“山匪”雖然都只是很随意地在走動，但是穆故卻發現他們紀律都很嚴明。完全不像是普通山匪該有的樣子。
“好了，爹，我們管這麽多幹什麽。他們是不是山匪，跟我們又有什麽關系。”穆纭不太在意這些事，“等我們回去了，估計也不會再遇到他們了。”
“我是怕以後走這條官路都不安全。”穆故是商人，想得總是長遠一些。“要是他們真是山匪，等回去了我得找官府報備一下。”
他估計也怕穆纭為難，又說：“你既然跟那個領頭的認識，等他過來，我再試探試探他。”
穆纭倒是覺得無所謂，她雖然認識那人，但是跟他又不熟，頂多算是見過幾面的交情罷了。
稍晚一點的時候，秦山讓人給他們送來了飯菜。還有之前說好的大夫也過來了。
那大夫看起來年紀有些大，穆纭估摸着應該跟宋大夫差不多的年紀了。
臉上滿是褶子，但是頭發卻很黑，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
“是誰受傷？傷了哪裏？”那大夫看上去很急，上來就直接開口問，語氣頗有些不耐煩。
“是我爹，他傷了腿，麻煩大夫你給他看看。”穆纭見他這個态度，也拿不準他會不會認真醫。
為了方便大夫看，穆故又躺回了床上。
老李也不廢話，走過去問：“左腿右腿，大腿小腿？”
“右腿，”穆故大概給他指了下位置：“大概這個位置。”
老李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伸手給他按了按腿。
他用的力氣有些大，穆故疼得皺了皺眉。
見他反應這麽大，老李又換了個位置，他一邊按一邊看穆故的表情。
等差不多能确定了，收回手問：“你之前腿受過傷？”
“之前不小心摔過，骨頭摔斷了，後來找大夫接上了。”穆故如實答。
說完，他也有些奇怪：“本來是已經養好了的，走路也沒什麽問題。但是又不小心撞了一次，就疼得厲害。”
在馬車裏撞的那下其實并不重，但是穆故也沒想到他的腿會疼成這樣，就好像又斷了一樣。
“你這是骨頭沒接好。”老李沒好氣道，“之前給你接骨頭的大夫醫術太差，就算長好了，以後也會疼。”
穆纭一聽，有些着急：“那現在該怎麽辦？”
“簡單，打斷了重新接就好了。”老李說得很輕松，仿佛只是喝口水的事。
“爹？”穆纭看向穆故，只能讓他自己做決定。
之前秦山說過這大夫醫術一般，她其實有些不太想讓這人繼續醫的。更何況還是這樣冒險的醫法。
“打吧。”穆故想了沒多久，就決定道。
他對自己的腿其實心裏也有數的。之前給他接腿的大夫也說過他傷的位置不好，有可能會長歪，到時候也只能重接。
老李見他這麽識趣，滿意地哼了一下：“我去拿點東西，等會就來給你接腿。”
他說完看了一眼旁邊滿眼擔心的穆纭，“放心吧，等接完，我保準跟沒受傷前一模一樣。”
穆纭哪裏會相信他的話，等他走了，又看向穆故：“爹，我們要不還是等下了山，再去鎮上找大夫問問？”
她都有點後悔找秦山要這個大夫了。
“沒事，我相信他。”穆故倒是放松許多。
到時候沒接好，再去鎮上看也來得及。而且他看那人的手法，不像是面上看着這麽随意的。
沒過多久老李就拿着東西過來了。
他端了碗藥遞給穆故：“你把這個喝了，等會就不疼了。”
聽他這麽說，穆故也知道這藥是什麽，接過來就直接喝了。
老李拿出工具，準備開始，他看向還站在旁邊的穆纭問：“女娃娃，你出去還是留在這裏？”
穆纭沒有動。
穆故勸穆纭說：“姝姝，你出去吧。”
雖然他已經喝了麻藥，但是等會場面估計也不太好看，他怕穆纭吓着。
穆纭抿了抿唇，走出了門。
老李見她出去了，就開始給工具消毒。
穆纭出來以後，在門外站了一陣，随後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她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又不好回去看，只能無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突然她感覺身後有人靠近，回過頭，看到是秦山走過來。
她以為他只是路過，就沒主動說話，但是卻坐直了身體。
秦山走到她旁邊，問：“你怎麽坐在這？”
穆纭說：“大夫在給我爹治腿，我爹沒讓我在裏面待着。”
等了一會，她見秦山沒有說話，又主動問：“你是過來找我嗎？”
“不是，我就過來看看。”秦山說。
“哦。”穆纭點點頭。
空氣一時間有些安靜，穆纭也拿不住這人什麽心思。
過來了，就問一句，然後什麽也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