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指揮官
指揮官
離開服裝店,六人沿着公路往西江路25號走去。
途中,六人遇到的長在街道上的綠植似乎是無害的變異植物。它們雖向外擴張,對來往的六人大多視若無睹,仿佛不是變異了一樣。
隊伍裏,白榆和邵初夏擔心謝水雲生着病,會體力不支倒下,商量着輪流背她,沒手拿的包交由另外三個人拿。薄謹言板着個臉,看似一臉拒絕,手卻很自覺地幫提包提了一段路。
或許是因為逐漸遠離植物園那邊變異植物,六人遇到的異種數量多了起來,停下戰鬥的時間不可避免地增加。身為異能者的薄謹言在戰鬥中展現出了自己的異能,操縱金屬。
沒過多久六人出現了明顯固定的分工,沒有異能的邵初夏負責背着謝水雲,手受傷的賀安負責背包。白榆仗着自己是異能構成的實體站到隊伍最前方,成為迎戰的主力。另外兩人淪落成了輔助,一左一右護着中間的三人。
幾次戰鬥下來後,有異能的方嘉言人都麻了,敬畏地看着渾身是血但沒有任何傷口的白榆,總算明白他身上濃厚的殺氣是怎麽來的了。
這可是只用匕首就能手撕異種且全身而退的狠人,比異能者還要厲害。
又一次看着他提起發現異種蹤跡,快速解決掉異種。邵初夏沉重地發出一個疑問。同為普通人,人與人的差距為何如此之大?
六人再次啓程,白榆走在隊伍的最前方開路,有些苦惱地看着手裏的匕首。他能感覺到手上的匕首對上異種時不夠鋒利了,是時候該換兩把強度更高的武器了。
“你次次都第一個沖出去,不怕死嗎?”薄謹言擰着眉,話語中充滿不解。他知道白榆為什麽會在第一時間迎上異種,是因為擔心謝水雲會受傷。
但這和他的認知不一樣。人,難道不應該是利己的嗎。
聽到他的話,白榆收起匕首,沒有回頭,“怕啊。不過,我答應過小水雲要一起活下去,不會輕易死掉的。”
人怎麽會不怕死。只是,他直面的死亡太多,早已看慣死亡,也接受自己随時可能死去的事實。
邵初夏感嘆了一句,完全相信他是對謝神無害的人了,“總感覺你和謝神不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當然不只是朋友關系。”他眼睛一彎,笑盈盈地說,“她可是給了我生命的人。我是說,沒有她,我活不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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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說法有些奇怪,邵初夏幾人自然而然地把他的話理解為,他被謝水雲救過一命。
突然救過白榆一命的謝水雲這時正趴在邵初夏的背上。她雙目閉合,呼吸平穩,眉頭微蹙,顯然是睡着了。
“我沒有父母,在這個世界上能被稱為重要的人只有小水雲。所以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可能抛下她不管。”白榆突然停下,回頭看向了他們。
“雖然和你們才認識一兩天,但小水雲已經開始信任你們了,那麽我也會向你們交付信任。只要還是一起走,我就會保護你們。”
昨晚他催促她睡覺的時候便發現,她在感到不安的環境下會很難睡着。而現在她被人背着穿梭在滿是異種的公路上,卻睡得很熟。
他知道,這是她信任他們的表現。
……
西江路25號在城市的邊緣,與他們的距離頗遠,再加上異種和變異生物的阻礙,六人走了三個白天才終于抵達。
他們抵達4S店這天,反複發熱的謝水雲終于有退燒的跡象。不幸的是,他們發現4S店裏有一只強大的異種。
它的身形小小的,還殘留着人類小女孩的容貌,四肢都是被截斷過再生長的狀态。奇怪的是,向來毫無組織紀律的異種們此時都安靜的圍繞着它。
它坐在一輛大型房車的上方,周身幹淨整潔,和四周破破爛爛滿是血跡的場景截然不同。像是這群異種裏的王,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六人潛伏在不遠處樓房下,白榆一邊觀察,一邊把情報分享給身後五人。他描述到一半,措不及防對上房車上異種看來的視線,大腦的思緒在一瞬外物侵占,呆愣在原地。
他手在顫動,似乎在抵抗什麽。
謝水雲最先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呼喊他的名字,試圖喚回他的神智。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她知道她的猜測成真了,連忙對其他人說:“這裏有精神系異種。”
不等幾人反應過來,異種們暴動的聲音響起。它們在逼近這裏,白榆卻恍若未聞朝外走去,走入異種的視野裏,雙眼無神盯着精神系異種的眼睛。
“白榆!”謝水雲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臂,被帶着一起出現在精神系異種的眼皮子底下。她所有所感的擡頭,撞進精神系異種銀河一樣的眼瞳中。
一陣暈眩過後,她被叫嚣着危險的身體喚醒了,冒着冷汗再次對上它的雙眼,終于看清它的眼睛。它尚未長全的手抱住了頭,那雙像寶石被切過幾次的菱形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随後出現了憤怒和渴望。
它低吼了一聲,發出訊號。被它控制的異種在一瞬鎖定謝水雲,表情呈現出同樣的渴望與瘋狂。
我被盯上了。謝水雲從它們反常的舉動中得出了這一信息,寒毛卓豎,大聲提醒從牆後出來的邵初夏幾人,“閉上眼睛,絕對不可以對上它的視線!”
邵初夏幾人動作一頓,順從的合上眼簾,沒有任何質疑。這三天以來,謝水雲數次指揮他們脫離危險,戰勝異種,用實力證明了她比任何人都适合成為隊長下達指令。
同一時間,清醒過來的白榆不明狀況地看向她,“小水雲……”
“閉眼。”
聽到她的聲音,白榆下意識閉上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剛才的狀況。
“白榆、方嘉言、薄謹言。”她冷靜地喊出這次參戰的人名,筆直的站立着原地,毫不畏懼地對上精神系異種的視線。
她知道它需要通過對視來獲得對其他人操控權,但它的精神控制似乎對她不起作用。
這意味着,她可以成為他們的眼睛。
三人齊聲應答,“我在。”
“掩護白榆。目标一點鐘方向,距離五百米,高度三米至三點五米,精神系異種。弱點,無法自主移動,核心位置應屬心髒。”
“利刃,前方五十米,左三步,第一式。”
手持利刃的白榆應召出擊,手起刀落砍下第一只異種的頭。
有異種被控制着對她使出異能,卻被她提前察覺讓方嘉言和薄謹言攔下了異能。
“利刃,右半圈,退一步,第三式。”
白榆後退躲過一擊,再次擊殺異種。
“火,第二式,一點鐘方向直擊。”
方嘉言全力使出一擊,為白榆劈開一條路。
精神系異種氣惱,攻擊起謝水雲,不僅沒有成功,精神海還反受到沖擊,對其他異種的控制再次減弱。
恍惚過後,謝水雲微微一笑,吐出指揮,“金,盾,前方兩百米,高一米五。”
一道金屬合成的盾牌擋住了其他異種的攻擊,又迅速散開,後面的白榆勢如破竹,獵殺一片異種直攻精神系異種。
那只異種見勢不妙,趕緊喚來一只異種抱起它逃跑,卻被謝水雲先一步預判行動,讓薄謹言截斷了它的退路。它見狀,斷開除身後異種外所有的精神鏈接,将所有的精神力用來攻擊謝水雲,而非控制。
精神受到攻擊,她忍不住按住發疼的腦袋,緊咬牙關,一時間沒能發出聲音。
看到她痛苦的表情,精神系異種露出勝利的笑,指揮身後的異種攻擊它身前驟然停住的白榆。卻未曾想在白榆受傷的同時,它的核心也被一把利刃貫穿。
“既然你敢傷害小水雲,那就把命留下。”他睜開了眼,冷漠地看着它,猶如在看死物。
它驚愕地看着腹部被刺穿的白榆,瞪着眼咽了氣。他的身體裏面沒有血肉,軀殼就像數據一樣逐漸複原。
它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眼前這人根本不是人類!
身體修複完畢,白榆撕掉身前那塊漏了個洞的衣物,假裝自己沒有受傷,連補充能量都顧不上,急忙轉身去看謝水雲。他知道她剛才沒提示他,肯定是出事了。
發現她捂着頭,表情痛苦,白榆慌張地喊道,“小水雲!”
聽到他的呼喊,邵初夏也慌了,跟着問道:“謝神,你怎麽了謝神?”他還記得她一開始的提示,沒有睜眼。
周圍的異種還沒有清理完,他啧了一聲,叫方嘉言和薄謹言趕緊過來一起清理,還不忘解釋,“小水雲剛才被那個精神系異種攻擊了,不知道狀态怎麽樣。”
“我、沒事,就是……頭疼。”謝水雲斷斷續續地解釋,又揉了揉太陽穴。她現在不止是頭疼,還覺得頭暈,非常想吐。就像腦子被人打了一拳,很難受。
她緩過了勁才放下手,莫名覺得額頭又有些發燙,用手背碰了碰。今早才降下來的溫度因為剛剛那一次又升溫了。
頗為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她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顆薄荷糖。順着糖的方向看去,發現給糖的人果然是賀安。
“緩緩。”他說。
難受的時候,吃糖會變得好受一點。他深有體會。
“謝謝賀安。”她接過了糖。
等把糖放到她手裏,賀安拎起棍子也加入進殺異種的戰鬥中。
另一邊,看到她探額頭的邵初夏熟練地往包裏拿出體溫計遞給她,再翻出寄存在他這裏的藥物,以及一瓶水。
等她測量完體溫,邵初夏看着體溫計上顯示的溫度松了口氣,“37度2。還好,也許今天就能退燒了。”
她聽了,眨眨眼,眼裏透出一縷光。她真的很讨厭生病,也讨厭吃藥。
可惜不幸的是,當天晚上謝水雲再次病倒。只是這次的生病不像是之前的發燒,更像是她在之前覺醒異能時出現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