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阿諾,警局借調的特殊狗才!
阿諾,警局借調的特殊狗才!
入秋後,八月的雨不再像六月的暴風雨那樣爽利,下起來淅淅瀝瀝、黏黏糊糊,慢悠的飄下來,像銀灰色黏濕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将遠處的山峰溝壑包裹住。
穿過隧道後,這一段路上的車道突然就少了兩排,直接從四車道變成了兩車道。明明是國道,硬生生走出了山道的颠簸感。
開車的人也不敢怠慢,擡起剛剛還搭在一邊的手,把着方向盤。整個身體前傾,緊緊的盯着前面的路況,擋風玻璃上的雨刷呲呲呲呲的刮着,在安靜的車裏格外的刺耳。
“峰哥,換我開一會吧,這一塊的路況我熟。”坐在後座的呂江遲疑的開口。
“不用!”陳曉峰眼神都沒向後瞟一眼,直接一口回絕道。
呂江看了眼駕駛座上的陳曉峰,嘴無意識的張了張,像是想說什麽,最終也沒開口。偏轉頭看了眼副駕駛座的那只警犬,系着安全帶,像人一樣蹲坐在椅子上,像駕駛座的陳曉峰一樣,身體前傾盯着前面的路。
陳曉峰是從昆明調過來的特殊人才,而前面那只叫陳諾的狗則是跟着陳曉峰一起調過來的特殊狗才!
呂江看看了前面那只外表強悍,肌肉結實,看着就沉着果敢的警犬,再轉頭看了看和自己一起坐在後座的這只羅威納犬,整個狗站趴在前面的副駕駛座靠背上,歪着個狗頭,吭哧吭哧的對着前面的阿諾吐舌頭。
“阿布,坐下!”呂江對着自己帶出來的警犬發布指令。
剛開始訓練那會,發出“坐下”的命令,阿布是無法理解的,呂江必須用手在它的背後半部往下壓下去,同時發出“坐下”的口令,等阿布能體會并安靜的坐下來為止。
後來阿布慢慢的成熟了,基本的口令早就可以無障礙的理解并執行了。
但是今天的阿布好像格外興奮,哪怕呂江連續發出兩聲“坐下”的指令,阿布也沒有立即執行,保持着這個姿勢,甚至連頭都沒回。
呂江有點尴尬,一邊伸手壓住阿布的背後半部往下壓,一邊重複發出“坐下”的指令。
前面開車的陳曉峰轉頭向後瞟了一眼,沒說話,繼續開車。
幸虧阿布已經在呂江的口令配合手勢的指令中坐了下來,呂江縮了縮自己身體,盡量把自己隐藏在後座的角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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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這次的比賽,本來就感覺自己比陳曉峰矮一截了,返程的時候,一群王八蛋又把自己擠兌到陳曉峰的車裏。
自己的狗還不争氣,沒見過世面一樣,完全沒有往日高大威猛的風采,像只舔狗一樣,吭哧吭哧的對着前座的狗大喘氣。
這個第二名拿的實在窩囊!
各方面被第一名吊打。
但凡和前面這一人一狗差距小點,呂江也不會這麽難過。
呂江很想問問自己身邊的阿布,輸給前面,真的不會感到羞愧和難過嗎?
“汪汪汪,汪汪汪……”
呂江是在一陣急促的狗叫聲中驚醒的。
車還沒出郊區,副駕駛座上安靜了一路的阿諾,竟然猛地站了起來,朝着車前面一陣狂吠。
雖然阿諾不是呂江的狗,但是呂江還是從這急促的叫聲中明白阿諾想表達的意思。
“前面有問題!”
陳曉峰的腳早在阿諾發出第一聲叫時,就踩在了剎車上,降了車速。
呂江向右挪動了一下位置,透過前面兩座的中間向外看去。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停了,車上窗戶也早就降下來了。車道的兩側種着郁郁蔥蔥的楊樹,樹葉在秋雨的洗刷下變得格外綠。
呂江環顧了一下兩側,車輛的前後左右都沒有任何東西,呂江還以為路上有野貓什麽的驚動了阿諾,可順着阿諾狂吠的方向看去,卻什麽也沒有。
前面開車的陳曉峰好像已經檢查過了,将踩在剎車上的腳又移到油門上,開始加速繼續前進。
可是意外的是,随着車子繼續行駛,阿諾的眼神卻始終緊緊盯着路邊,而且不停的狂吠,還時不時的回頭看向陳曉峰,好像是在示意他趕緊停車。
身側的阿布好像也受到了什麽感應,也站了起來,朝着呂江“汪汪汪,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你朝我叫有什麽用,我又不是開車的!”呂江一邊伸手壓在阿布的背上,一邊嘟嘟囔囔道。
這傻狗,人家叫,你也叫,人家叫完,人家的大隊長可以停車,你跟着叫什麽!
呂江這邊還在安撫阿布,突然一個趄趔,伴随着緊急剎車的聲音,車輛突然靠邊停了下來。
車剛停好,阿諾就從副駕駛開着的車窗上一躍而下,然後汪汪汪地朝着路邊大叫。陳曉峰反應也很快,拉開車門下車後,直接過去拉起阿諾脖子上的繩子。
旁邊阿布也跟着從後車窗裏翻出去,呂江都沒來得及拉住繩子,就看到阿布早已蹿到阿諾的身側,一臉崇拜的看着阿諾,瘋狂的甩動着尾巴。
呂江嘆了口氣,不情願的下車走到路邊。
路邊載着大部分都是楊樹,但是楊樹的樹下還有很多不知名的雜草和一人高的小樹。
雖然有些小樹擋住了視線,但是還是很容易看出,樹的後面什麽也沒有。
旁邊的阿諾還是不停的朝着樹林裏吼叫,一邊叫,一邊向前撲去,陳曉峰拉着阿諾的繩子都繃直了。
陳曉峰環顧四周,看到四下無人,就索性把拉着阿諾的繩子松開。
掙脫繩子的阿諾立馬鑽進前面的樹林裏,阿布也随即跟着跑了進去。
陳曉峰二話不說直接跟着跑了過去,呂江一看,這一個兩個的,話也不說一句,只顧着自己跑,認命的返回打開車門,拔了警車的鑰匙。
剛準備跟上去,想了想,呂江又返回去打開警車的後備箱,想要挑個合适趁手的工具。
後背箱裏摞着兩箱礦泉水,橫七豎八的堆着幾套警犬迷彩背心,呂江彎腰在裏面翻了翻,找到一副被卸開手柄的尖頭鐵楸。
呂□□亂的拿起兩件警犬背心,一手抓着鐵鍬和手柄,急急忙忙的合上後備箱,朝着剛剛陳曉峰消失的路口走去。
呂江根據樹林裏踩到的草大致判斷了方向,走了沒兩步,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狗叫,循着狗叫聲走過去,遠遠的就看到陳曉峰站在一處茂密的蒿草附近,不斷的安撫着狂叫的阿諾。
呂江一腳深、一腳淺的走過去,氣喘籲籲的問道“有什麽發現沒有?”
一邊說着,一邊還踮起腳尖朝着蒿草叢裏望去,前面就是普通的蒿草野地,草長的很茂密,蒿草中間還有些荊棘。
“峰哥,你的狗不會是看錯了吧?這啥也沒有啊!”
呂江一邊說着,一邊把手裏拿着的手柄和鐵鍬安裝在一起,把鐵鍬的手柄倒立過來,對着地上砸了幾下,上面的鐵鍬很快就牢牢的卡在手柄上。
呂江拿着臨時組裝好的鐵鍬,對着前面的蒿草和荊棘拍了拍,想看看草叢下面是不是有蛇什麽藏在下面。
“汪~~~~~~~”
一聲凄厲悠長的狗叫把呂江吓了一大跳,手一抖,鐵鍬應聲掉在地上。
“怎,怎麽了這是?”呂江顫抖着聲音問道。
剛剛的狗叫是在自己用鐵球拍打蒿草時突然尖銳起來的,好像是自己的鐵鍬拍到狗身上的那種慘叫。
呂江擡頭看了眼陳曉峰,阿諾是陳曉峰帶來的警犬,這種叫聲呂江着實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只能求助的看着陳曉峰。
“他,他怎麽了?”對于這位新晉的剛剛拿了警犬比拼冠軍的同事,呂江實在不知道怎麽稱呼,直接叫狗吧,聽着确實有點不尊重冠軍同事,只能含含糊糊的稱呼。
“應該是發現什麽了!”陳曉峰低頭盯着下面越叫越密的阿諾,沉思片刻,直接單腿跪下,伏底身子,靠在阿諾的身上,順着阿諾的視線往裏看去。
呂江看着陳曉峰這一套迷惑的動作,注意到在往裏看的時候,陳曉峰撐在一側膝蓋上的手突然動了一下。
“這是幹嘛呢?”呂江疑惑的問道。
剛剛還伏在地上的陳曉峰,已經麻利的爬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膝蓋上粘着的泥和草屑,解釋道“要想知道狗看到了什麽,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它們的方式去觀察!”
呂江聽了陳曉峰的解釋,也學着蹲了下來,試着用阿諾的高度看看草裏到底有什麽。
“啊~~~”靠在阿諾身邊的呂江,突然雙眼瞳孔放大,雙手在身前揮動,發出一聲叫以後,直接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胳膊肘也撐在地上。
緊接着一個起身,站了起來,雙手不斷摩挲着胳膊,結結巴巴的開口“峰,峰,峰哥,你,你看到了是嗎?草裏,草裏是不是有個女人?”
陳曉峰斜睨了呂江一眼,“嗯”了一聲。
得到了陳曉峰肯定的答複,呂江急忙撿起剛剛掉在地上的鐵鍬,對着前面的草叢扒拉了幾下。
還是剛剛的草叢,草叢下面就是長滿青苔的土地,根本沒有什麽女人!
呂江愣了一下,又伏下身子,順着剛剛的高度看向草叢,什麽也沒有!
“剛剛明明看到有個女的在朝我招手啊!”呂江喃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