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燒寨子
火燒寨子
要不說這無論何時都不能把人給逼至絕境,那兔子急了尚且還會咬人,何況是雲煙瑾這種“毒蠍子”。
那柄閃着銀光的長劍正正刺入了賀龍的心口,男人連着話都沒說出一句,便登時沒了氣,想不到這兜兜轉轉,終究還是死在了這把劍下,人被那貫穿的傷口給釘死在了那座位上,直到雲煙瑾猛地抽了劍,這才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這一番動作不過發生在轉瞬之間,衆人一時也被震得沒有反應過來,原本酒氣上頭的腦子也變得更加不清醒起來。
可他們這番懈怠,反倒是讓雲煙瑾抓住了這空子,女子向前一把拽住了還站在一旁愣神的商陸,不給人一句解釋,便要帶着他一同往外跑去,電光石火間,這場面着實打了衆人一個措手不及,仿若這天龍寨是這女子來去自如的地方一般。
可俗話說的好,這再一再二不再三,雲煙瑾可是殺了這天龍寨的兩任寨主,怎麽都算的上跟這群土匪結了怨,他們定是不會輕易地放她走。
而商陸被人拽到臺階下頭時才終于緩過神來,自也是想到了如今的情況,眼瞅着那一圈窮兇極惡的土匪酒勁醒了,這會兒将二人死死地圍在一處不得脫身,他皺着眉拽了拽女子的袖子小聲開口問道,
“你瘋了不是?你難道是覺得自己能殺了這整個山寨的人?”
商陸這話說出口是真的為着擔心,他知道雲煙瑾武功好,如今人更是拿回了自己的佩劍,但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法在這麽多人面前全須全尾地脫了身,何況如今還帶着自己這麽個累贅,更是難上加難。
可這話聽到雲煙瑾耳朵裏卻是變了一番味道,倒也是,如今這人攀上了寨主,大好前程指日可待,她這一番“好心相救”反倒是壞了人家的好事,是自己自作多情,又瞎了眼,竟以為這人還有的什麽難隐之言,想着想将人救出去,餘後的再找的時間解釋,可是看人這番話,似乎是一點都不盼着她來。
想到這,雲煙瑾開口的話也不客氣起來,
“少說話,不然我現在就送你和小人一道赴了黃泉。”
雲煙瑾不再分神,着心與眼前的衆人周旋,她持着劍往前走一步,那群人便往後退一步,竟沒有一人敢上前“報仇”,斬殺了仇人。
倒也不算奇怪,這群山匪最是個沒有良心的,恃強淩弱的壞事他們沒少做,可那都是有人在後頭撐着腰的,如今這領頭的人沒了,這群人又都是個貪生怕死,遇上她這種又瘋又不要命的,若不是強撐着幾分面子,怕不是有的人就要直接撂了刀跑了,樹倒猢狲散,總歸是這麽個道理。
兩方人如今都各懷鬼胎,一時之間衆人皆是按兵不動,倒罕見地沒成了個打打殺殺的駭人場面。
看起來好似是雲煙瑾占了上風,可這卻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雲煙瑾心裏知道,這群山匪就算此時不動,卻也不可能讓她輕易地便出了這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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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那賀龍若是活着,她挾持了人,各方給個臺階,也許還能好說些,可有了上回賀霄那前車之鑒,她可實在是沒那心思與這群沒腦子的人周旋,只想得快刀斬亂麻,反正這群人最後都是要死的,早死些,晚死些,于她來說又有什麽兩樣,何況她又不真是個“莽夫”,怎的可能半分後手都不留。
雲煙瑾這會兒站在廳裏中央,反倒是不再動彈了,可人那手裏的劍卻也沒放下,眼睛也一直不住地向門外瞥去,好似在等着些什麽。
商陸被她鉗住了手腕,女子下意識用的力氣大,許是要讓那腕子上多道傷痕,可兩人如今都各懷心事,倒也沒人開口提起此事。
商陸不知道她心裏到底在計劃些什麽,可瞅着這死局之路,他心裏也是焦急的很,索性也顧不得這衆人都圍在跟前,剛想破罐子破摔地出言提醒人一句,可身邊的女子卻猛地被門口的動靜給吸引了去。
便是現在!
雲煙瑾持劍一把将離他最近的土匪給捅了個對穿,先起了個頭,眼瞅着原本按兵不動的山匪都一齊朝着她沖過來,這才趕忙對着門口沖進來那白衣少年喊道,
“鶴熙!放煙!”
“好嘞!”
衆人這才意識到,他們又被這女子給設計了。
廳外不知道什麽時候正站了一位白衣男子,人聽得雲煙瑾這麽一聲喊話,趕忙伸手将一袋子的竹筒都往廳裏扔去。
眼瞅着那落了地的竹筒散出陣陣煙霧,那烏泱泱的白煙如同通了天一般,片刻之間便熏得廳內衆人暈頭轉向的。
而那離着那門口近的,早已倒下了幾人,濃霧缭繞間,雲煙瑾抓緊了機會,趕忙帶着商陸往外沖了出去。
她提前服了解藥,自是不會被這迷藥所害,而反觀商陸如今被她拖着,雖人反應快些,及時捂住了口鼻,但腳下的步伐也逐漸虛浮起來,也是着了此道。
雲煙瑾從抓着人的手腕,到把商陸整個人都拽到了自己懷裏,攬着人的腰往外跑去,她是故意不給商陸提前言明此事的,說起緣由來,不過也是存了幾分氣性,這人一聲不吭地便與那賀龍狼狽為奸,若是她真的給了人解藥,許是還要更礙上事些,打亂她的計劃。
雲煙瑾心裏自有盤算,只悶着頭往大門的方向跑去,尚有餘裕的幾個土匪晃晃悠悠地想要攔住兩人,也都被雲煙瑾給一劍刺到了心口,不留後患,她本就沒什麽悲天憫人的心思。
“咳咳,那群女子呢?送走了嗎?”
好不容易出了門,雲煙瑾趕忙一把撐在門框上咳嗽,那濃煙不知放了幾十管進去,就算不把人迷倒,就算嗆也要把人給嗆死了。
“送走了,送走了,你說的那個什麽暮芹,她打頭給人帶下去了,還有那小公子,一并都送下去了。”
鶴熙急着要關門,連頭也不轉就回答到,他害怕那夥山匪逃了出來,說話也快了許多,手裏拿着一把長長的鎖鏈便要往那門把上串去,可不想他這邊剛準備落鎖,卻被人給一把按住了手。
“松開松開,到時候有官府的人來治這群禍害,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鶴熙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可不管是怎麽樣,這群土匪可是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了,他這會兒急着落鎖,保不齊哪幾個身體好的,突然起來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商陸自己都站不穩,卻還是死抓着那重鎖不放,鶴熙死掰着他的手想讓人松開,急的說話都帶了幾分生氣。
“你犯的什麽病?難不成舍不得你這榮華富貴!”
雲煙瑾轉頭看見兩人争執,心中不知是哪來的悶氣,也一同上了手,那劍柄猛地戳在人腕骨上,痛的一狠,留下青紫一團,卻不想商陸卻還是不死心,換了另一只手上去。
“不是…不是,那廳要燒了,得燒了才行。”
商陸搖晃着頭,估計自己都不清楚口裏說出的都是些什麽,他想要出口解釋,但是也感覺到自己沒剩多少清醒的時間了,所以幹脆閉了嘴。
人這會兒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硬是把鶴熙一把推到了地上,借着僅剩的一點意識,直又孤身沖進了那煙霧裏頭。
“真是個瘋子!”
雲煙瑾糾結地轉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鶴熙,最後還是一咬牙,跟着了前面人的步子。
“哎!雲煙!那藥效沒多久,你記得趕緊出來啊!”
眼瞅着兩人不知又怎的犯起軸來,竟一同又進了去,徒留鶴熙一個人被人無緣無故地給推倒了不說,這會兒還要犯上個操心的毛病,趕忙在門口大喊道。
雲煙瑾進去的時候,那火光已經從高臺上燒起來了,眼瞅着簾子和木桌一連串地燒了起來,如同連綿之勢。
不知是哪幾處飄起的粉塵遇到了火,竟陡然炸了開,廳裏如今只聽得陣陣哀嚎,好似人間煉獄一般,看到如此景象,雲煙瑾心中便越發氣急,這人到底要幹些什麽,難不成真要“投了敵”不成?還是這廳裏有什麽他死活要帶出去的東西,這才逼得人非要往死路上沖,那賀龍到底給了他什麽好處,竟值得他這樣拼命。
若真是這樣,還不如讓人一齊同這群人死了算了。
雲煙瑾雖心裏這般嘟囔,但腳下的步子卻是半點不敢耽誤,途中又遇見幾個“惜命”的土匪,死扯着她的腿,硬是讓她把他們都給帶出去,也都被雲煙瑾給一腳踢了開。
霧蒙蒙的一個前廳,好似什麽也尋不到,雲煙瑾這會兒心急如焚,氣血上湧時,那迷藥似乎也對她有了幾分作用,人的腦袋也變得不清醒起來,得快些。
雲煙瑾模糊識清了方向,可正當她想要往那階梯上踏去的時候,卻突然被人給撞了個滿懷。
女子剛準備出手拔劍的姿勢卻被那一股萦繞的藥香給止了住。
“商陸,商陸,你有沒有事?”
到底還是擔心的,雲煙瑾半跪下來,讓商陸整個靠到自己的懷裏,趕忙出聲問道,可卻聽不到人的回答,如此心思更是一沉。
而商陸卻是終于放下心來,撞到人懷裏以後,便不再動彈了。
直到雲煙瑾将人扛到背上時,往廳外跑去的時候,才聽得背上那人一句模糊不清的呢喃,
“燒幹淨,雲煙,一個人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