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Ch81.瘾
Ch81. 瘾
《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系田
琴酒已經很久沒被人成功偷襲。他從地上爬起,擦擦破損的嘴角,望向安室時似笑非笑:
“擒拿你很想我嗎連我随口說的一句都記那麽清楚”
“當然想。”安室不假思索回答。
這直白的話像顆沉重的鉛球,猛地砸進琴酒懷裏。
琴酒沉默,安室卻不依不饒, “你呢你想過我嗎”
于是,好不容易停下的鉛球又在琴酒身後窮追不舍,勢要讓他說出心裏的話。
琴酒覺得煩, “啧”了下嘴躲避安室灼灼的視線,過了會兒又轉回來嗤道, “想啊。想得快發瘋了。”
伴随刻意上揚的尾音,安室的眼睛在琴酒視野放大。那雙眼裏有喜悅和不可置信。
琴酒抓準機會朝安室膝蓋猛踹一腳。
這一腳他用了十成力,安室當即痛苦地彎下腰去。
琴酒居高臨下地低頭看他,心裏總算有種掌控權回歸催生的爽感。
“起來打啊!不是想打嗎”
安室忍過了第一波疼痛,緊攥琴酒的褲腿擡頭看他,一滴冷汗順着琴酒蒼白的額頭滑落,很快在折磨人的酷暑下消失無蹤。
安室想起琴酒跟自己通感,他那麽痛,想必對方更不好受。
雖然對琴酒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說到底還是不忍心看他受傷。
“算了,不打了。”安室咬着牙說。
聽到這話,琴酒胸口立刻冒起股無名怒火。
他揪住安室的領子,把人從地上拽起來面無表情問: “你以為自己什麽東西想打就打,想結束就結束”
兩人湊得很近,呼吸可聞的距離。安室臉上的絨毛因琴酒滾燙的呼吸豎起,同時也看到對方深深的黑眼圈。
他剛平息的心緒也再一次激蕩,反手抓住琴酒的領子,拔高嗓音責問: “是我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嗎難道不是黑澤先生你,想上床就上床,想消失就一聲不吭人影都沒了”
說完,他朝琴酒的臉揮去一拳。這次,琴酒眼明手快擋住,勾勾唇角淺笑, “打人不打臉。安室透,我就舍不得打你這張英俊的臉。”
琴酒總擅長說好聽的,趁安室分神,又毫不留情朝對方肚子來上一拳。
“砰!”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什麽擒拿的招式,技巧都被抛于腦後。一時是琴酒攻擊安室下盤,一時是安室照着琴酒的臉打。
雖說琴酒不舍得打他的臉,但這不是約定俗成。安室就很能下手,甚至覺得琴酒挂了彩的臉格外漂亮。
他一把揪住琴酒銀色的長發,貼近了問: “你剛才說想我想得發瘋,是不是真的”
琴酒凝視他,濃密的睫毛挂着汗珠微微顫動,看上去很人畜無害的模樣。琴酒嘴唇輕啓, “那你說想我,是不是真的”
他們這刻的氛圍與其說是鬥毆,倒不如說是調情,是做a,因為雙方眼裏的情緒分明是愉悅的。
安室飛快地笑了下: “打贏我就告訴你。”
琴酒也笑,頭虛虛擱在安室的肩膀上,壓着本就嘶啞的聲音回答: “你還是那麽喜歡找死。”
又一輪不相讓的互毆。
兩人戰意正酣時,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安室神色一凜,當即捧起琴酒的臉親上去……
等真正的別所趕到,落入衆人視野的正是這樣一副場景——
昏暗的巷子深處,兩個男人親得難舍難分,期間還時不時傳出引人遐想的水聲和吞咽聲。
幾個戴墨鏡的直男保镖不堪忍受地別過眼,嘴裏嘟囔: “就沒錢去開個房嗎”
別所不為所動地盯着,不僅認出了組織裏的好友琴酒,還認出剛才假扮自己,差點被子彈射傷的安室透。
不久前他發現那枚藏在衣服裏的竊聽器,思來想去決定找到對方。
他們共同制定了今晚李代桃僵的偷襲計劃。據說安室是想引出對自己始亂終棄的琴酒,作為回報,也會助別所完成心願。
別所覺得不可思議,無論是琴酒和安室戀愛,還是安室被抛棄後依舊窮追不舍。
仔細看,兩人應該剛打過一架,這會兒又親得像世界末日。
別所更不理解了,他一向清心寡欲,難以承受這種過于濃烈的感情。
或許是看得時間太久,安室停止了親吻。他放下琴酒別在耳後的長發,頭按在自己肩膀上,面無表情地朝衆人看過來。
“有事嗎”
認識安室這段時間,對方總是笑容溫和,還是頭一回露出這麽具有攻擊性的眼神。
安室捏着別所最大的把柄——他母親的下落。別所不敢造次,朝身後的保镖揮揮手說: “狙擊幹事長的不是他們,身高和樣貌都不符。”
畢竟別所是唯一看見過襲擊者真容的人,大家頭也不回地撤退,速度快得像後面有惡鬼在追。
其實哪兒有什麽惡鬼,最多就是兩個有傷風化的男人。
等幾人完全在視野消失,安室察覺琴酒的異常。對方靠在他的肩上,整個人發出一陣陣的顫抖。
安室把人拖出懷抱,望見琴酒被親得豔紅腫脹的唇,也望見那張布滿冷汗痛苦的臉。
他心跳一頓,着急忙慌問: “黑澤,你怎麽了”
“Dice。”
琴酒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個單詞,翻遍渾身口袋,好不容易找到那個安眠藥的瓶子,哆嗦着打開一看,裏面空空如也——
他犯了瘾,但藥已經吃完了。
*
收到安室聯絡的Gin立刻趕回仲夏夜,阿智憂心忡忡地呆在店外,一見他,趕忙把人往二樓卧室領。
兩人還沒到門口,裏面就傳出陣陣聲嘶力竭的吼聲: “放開我,安室透。信不信我殺了你。”
Gin腳步微頓,詢問般地看向阿智,阿智欲言又止,深吸口氣推開門,房間內殘酷的景象映入Gin的眼簾——
和自己一模一樣長相的琴酒被綁在床上,四肢由紮帶和手铐雙重固定,因為劇烈掙紮,皮膚破損,沾染上鮮紅的血跡。
安室則站在不遠處毫不退讓地注視他,額角像被砸傷,正汨汨淌血。
Gin在腳下發現幾塊馬克杯的碎片。
安室聽到動靜轉頭,看到他時明顯松了口氣。
“他怎麽了”
“……我們出去說。”
一旁的阿智自告奮勇留下來陪琴酒,安室默了下同意了,又補充一句: “站遠點,他現在攻擊性很強,我們馬上回來。”
Gin瞥了眼床上的琴酒,對方化身成失去理智的野獸,和他目光交彙時,眼裏都帶着濃稠的惡。
“……”
*
關了卧室的門,琴酒對阿智的咒罵仍舊源源不斷地從身後傳出。
安室冷着臉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标簽, “那家夥說,你知道從哪兒能拿到這種藥。”
被人揉皺又展開的标簽上寫着似曾相識的字母, 『Diaslumber』。
Gin馬上把琴酒的慘狀和有過一面之緣的藥物聯系起來,甚至考慮得更深。但他不願意相信。
他常年淡然的臉上露出抹顯而易見的震驚。
安室見狀,迫不及待問: “你真知道這藥是哪兒來的”
Gin盯着安室,斬釘截鐵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
*
這一晚,回到警校的Gin心煩意亂,狀态差到連萩原等人都察覺端倪。
Gin随意搪塞幾句,回到自己寝室,躺在床上許久也難以入睡。
他輾轉反側,腦海裏都是琴酒野獸般嘶吼,看到頂着和自己一模一樣臉的人淪落成那樣,對Gin內心的沖擊是最大的。
但琴酒說過, Boss已經同意他回組織,這瓶藥也是Boss給的。
Boss為什麽要故意害他成瘾
*
天蒙蒙亮時, Gin做了個決定。他翻身下床,穿上那件标準性的黑風衣,出門走向和警校截然不同的地方。
早上操練,降谷第一個發現黑澤不在,他保持标準站姿,一雙碩大的貓眼卻四處亂瞟。鬼冢經過身邊不輕不重地哼了聲: “那家夥早上跟校長請假了。你們可真是臭味相投,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
又一次站在烏丸辦公室門口, Gin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嚴格來說,這是他殺了師傅斯汀格後第一次跟對方見面。
他曾經仔細觀察過自己和琴酒,雙方的容貌和舉止都一般無二,唯獨眼神,琴酒的要更堅定,淡漠。
一想到對方現在的模樣,即使是Gin也心存不忍。
他擡手敲門,得到同意後進了房間。
烏丸站在落地窗前向下俯瞰,看到Gin來,不着聲色地從頭到腳打量一眼,笑道: “有事嗎”
雖然這麽問, Gin有種直覺,對方知道他為什麽來。
“上次的安眠藥效果很好,想請問您這兒還有沒有多餘的。”
烏丸沒直接回答,而是招呼Gin站得更近。Gin照做後,烏丸自顧自轉頭。
“等你站到足夠高的地方就會發現,以前覺得很大的東西原來只有這麽小,無論是車馬建築,或者是人,都小得像個一腳就能踩死的蝼蟻。你說對嗎, Gin”
Gin聽出烏丸的暗示,若無其事說: “Boss,沒記錯的話,只有您的辦公室在最高的這層。”
烏丸勾了勾唇,笑容頗為自得,他又轉頭審視面前的下屬。Gin回憶起琴酒的姿态,在烏丸的視線中很快抖了下手腕,又用另一只手握住,像在竭力克制。
“你怎麽了”烏丸明知故問。
“抱歉, Boss。”
烏丸沉默了下: “上次的事你改變主意了嗎”
Gin壓根兒不知道烏丸指的是什麽,上次跟對方交鋒的是琴酒。他略微思考,搖頭恭敬道: “沒有。”
一聲冷嗤如尖箭直沖Gin的腦門,烏丸臉色驟沉,轉身從辦公桌的第二層抽屜取出個藥瓶扔給Gin。
“滾出去。”他斥道。
*
Gin把拿到的藥給了安室。安室沒問他上次為什麽刻意隐瞞,而是打開藥瓶直接湊上去聞。
Gin下意識想阻攔,安室說: “不是粉末狀的,沒關系。”
藥品白色無味。安室眼裏閃過一絲暗芒。
Gin不由哼了聲: “你聽起來就像個經驗豐富的警察。”
安室瞥他一眼, “所以,你想說什麽”
“我一直在想,你和那家夥到底誰叛變了。現在看來,是他。”
安室很快笑了下,不置可否。
“但我查過,這種藥在美國已經批準上市,也沒爆出成瘾的新聞。你怎麽确定他不是嗑別的嗑上了瘾”
安室把藥小心翼翼放回瓶子裏,擰緊瓶蓋,擡頭一眨不眨地盯着Gin, “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試圖否認黑澤現在這樣,是這款安眠藥造成的。你在害怕什麽害怕自己選錯了路,對嗎”
“……”
Gin惡狠狠瞪他,一把搶過藥瓶, “沒必要浪費口舌,我會自己找到答案。”
說完, Gin頭也不回地離開。安室轉身走回卧室,琴酒藥瘾發作的時間又快到了。
*
琴酒一見安室進門,氣勢洶洶問: “我聽到你和那家夥在外面說話了,藥呢!”
安室置若罔聞地端着茶杯走過去,坐在床上手指輕撫琴酒眼下的皮膚,心疼道: “昨天沒睡好,我給你煮了點昆布茶,喝完試着睡一會兒好嗎”
昨天琴酒徹夜難眠,安室也陪着折騰了一晚上。他把熱氣騰騰的茶杯遞到琴酒嘴邊,被對方毫不猶豫地甩手打翻, “拿不到藥就給我滾。”
滾燙的茶濺了安室一身,單薄的襯衫濕了,金發上也挂着煮爛的昆布,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
琴酒眼尖發現安室小麥色的皮膚被燙得微紅,頓了下,臉色冷淡說: “你不知道是我殺了那個爆炸犯嗎要是你夠聰明,就該放我自生自滅。”
安室本來還在抽紙巾擦衣服上的茶水,聞言擡起頭,盯着琴酒的臉說了四個字: “想都別想。”
說完,他當着琴酒的臉脫下衣褲,渾身赤着爬上床。琴酒一臉嫌惡地瞪着他,安室無辜道: “又不是沒見過。”等把人抱在懷裏,又壓着嗓音說, “我很困,就當陪我睡會兒吧,黑澤。”
“……”
過了會兒,阿智前來探望,在外面敲了好一陣門都沒得到回應。他悄悄擰門把往裏一瞧,琴酒正張着嘴往安室肩膀上狠狠咬一大口。他聽到動靜,擡頭和阿智無聲對視。
“……”
“……”
阿智面不改色地關門退出來,等走到樓下才如釋重負呼出口濁氣。
房間裏,安室拍拍琴酒的後背, “咬那麽重,自己不痛嗎”
“覺得痛就快滾。”琴酒說。
————————
久等啦這章開頭的對峙好難寫=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