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Ch69.紅線
Ch69. 紅線
《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系田
遇到高明哥是安室始料未及,他轉念一想,外守一剛剛落網,諸伏高明來東京協助調查也很正常。
只是時間點太巧了。
他邊走邊陷在自己的思緒裏,直到耳畔響起琴酒的詢問: “竊聽器和跟蹤器裝好了嗎”
“嗯,裝好了。”安室下意識回答。過一秒,他猛地反應過來, “你怎麽知道”
琴酒勾唇笑笑: “不是你說要拯救我的‘朋友’總不會千裏迢迢拉我來這兒,只為了讓我發張傳單。”
所以琴酒剛才故意轉移別所的注意力,抛出那位假扮的媽媽,這下別所該按捺不住了。
安室沉默地點頭,這種不需言明的默契是他對琴酒着迷的原因之一。但他還有些心不在焉,沒能聽出來琴酒在說“朋友”兩字時古怪的語氣。
兩人原路返回,即将經過岔路,琴酒靠在窗邊撐着頭漫不經心問: “你讓我發傳單,我發了。你也該遵守自己的承諾吧”
安室失笑,沒想到琴酒會這麽着急提出要求。看來在組織的時候,身為Top Killer壓抑本性也挺難的,亦或是一人千面
“你想要我做什麽”安室瞥了眼車內的後視鏡問。
琴酒淡漠的目光和他在鏡中相會, “陪我一起坐摩天輪,就我們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
安室臉色微變,猛踩一下剎車, “你說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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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言而有信。
約20分鐘後,安室和琴酒并肩站在巨大的摩天輪前。
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陌生是因為安室從沒實地見過,熟悉則是松田的爆炸案發生後,他曾無數次在組內,網上浏覽摩天輪損毀後的照片。
事件發生的半年後,這座摩天輪就以經營不善為由被拆除。真正的原因大家都知道——誰會願意坐一個死過人的游藝設施呢
安室抿緊了唇擡頭仰望。完整的摩天輪和損毀後的截然不同。它是個龐然大物,而安室只是站在底下渺小的人。
就像任何事在不可逆轉的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面前的摩天輪有條不紊地運轉着,連偶爾的機械聲都透露出屬于日常生活的安靜和美好,但出現在安室腦海的,卻是好友經歷爆炸後殘破的,辨不清本來面目的屍體。
他身體神經質地抖一下了。
“算了,突然想到我恐高,走吧。”身旁的琴酒冷不丁說。
安室緩緩轉頭,彷徨的貓眼對上琴酒,聚焦花了點時間。
琴酒的眉皺得更緊, “走啊還要我牽你的手”
說着,他轉過身,卻也真的伸出手,比安室往前一步,像個引導者。
安室頓了下,握住琴酒的手,不是要逃離,而是把人拽回來。他對上琴酒懷疑的眼眸,努力勾了下唇, “我們不能總是逃避,對吧”
琴酒深深地看他,耳邊是機械偶爾的轟鳴,氣氛很安靜,似乎有條河流在兩人間慢慢流淌。
水是生命之源,是能撫慰人心的東西。
過了會兒,琴酒挑眉,又恢複成冷漠的樣子, “你如果無所謂,那我也無所謂。”
“好。”安室笑了。
他想,琴酒的感情其實很細膩,甚至沒自己強勢。至少看到他不舒服會退讓,而他只會一往直前。
但假面僞裝下的琴酒,又有多少人發現了呢
*
安室和琴酒買好票,管理員在旁邊扶着車廂。
“就這節,兩位請進。”
安室搖搖頭, “抱歉,我還想再等等。”
管理員表情疑惑,這些車廂顏色,大小都一樣,有什麽好等呢
琴酒沒說話,他發現車廂底部會有個小小的編號。
所幸工作日游客也不多,兩人又等了會兒,才聽到安室說: “就這節吧。”
“你确定”琴酒冷聲問。
“對。”
琴酒和安室上了摩天輪,座椅的空間很窄,兩個成年男性并排坐着,不僅肩膀,連大腿都緊貼在一起。
沒一會兒,安室起身,用了點力打開車廂底板的鐵皮蓋,下面除了運轉中的馬達,空無一物。
安室出神凝望着這個幾年後會被安置上炸。彈的地方,而身後,琴酒在看他。
過了好一會兒,安室把鐵皮蓋原封不動地裝回去,拍拍手裏的灰往琴酒所在的座椅走。
琴酒抽了張餐巾紙給他, “小心,別弄髒我的衣服。”
“弄髒了,我幫你洗。”
琴酒不說話了,看安室坐下來,又變成大腿貼着大腿。挺擠的其實,但誰都沒抱怨。
“你上次想知道我的幾個朋友是怎麽犧牲的,現在還想聽嗎”
“如果你想說,我也可以勉為其難聽一下。”
安室無聲地笑笑,按次序說了幾位好友的遭遇。
他說, 22歲的萩原研二和一整個爆處小分隊在拆彈時犧牲,整棟樓的最頂上幾層都被炸成廢墟,人體的殘片掉到完好的下一層,相互交疊着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他說,當時松田陣平就在樓下看着,兩人好像還相約結束後一起去喝酒。
這天的場景成為了松田陣平的夢魇,對方行事越來越乖張,終于讓竭力挽留的上司松口,調到搜一。他一刻不停地追查,直到兇手發來信息,為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獨自登上摩天輪,發現正在倒計時中的炸。彈。
“就是這節車廂。”
這種事,琴酒當然知道。他從來時安室的異樣就猜到了大概。畢竟除了那幫在琴酒眼裏實力勉強過得去的朋友,還有什麽能讓這個男人失态
“你打算怎麽辦”
22歲的話,時間不多了。
“我想過了,爆炸犯通常愛炫耀。我先通過一些地下論壇鎖定他的藏身地點,然後盯梢,在對方制造爆炸前阻止。”
安室透也好,諸伏景光也罷,因為骨子裏是警察,所以會下意識避免人員傷亡。
琴酒不一樣,他只注重結果。
“這樣不行。”他斬釘截鐵說, “如果沒有發生爆炸,造成人員傷亡,這人就算被抓也頂多關個幾年。爆炸犯的報複心很強,等他出來,松田和萩原的性命不照樣受威脅”
相同的事安室也想過,總不見得為了讓爆炸犯把牢底坐穿,故意送幾條人命去陪葬。
他抿抿唇,表示自己會再仔細想想。
“那個伊達航呢”
“救阿航和他女朋友相對容易。阿航是出交通事故,到時候讓他換條路就行。”
“伊達航居然有女朋友”琴酒不可思議。
安室笑笑,故意逗他: “我這樣的都能有男朋友,為什麽阿航不能有女朋友”
琴酒狠狠皺眉, “不要故意示弱,讓我很想揍你。”
安室的笑容更大,摩天輪也恰好上升到頂端。
熱戀中的人嘛,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本來不相信,戀愛之後就會願意信的。
大家偶爾一起降降智也挺好。
安室俯身親吻琴酒的嘴唇,先是碾磨而後更深地探入。
地方實在太窄,琴酒不得不靠在背後的玻璃上,一邊思考這玩意兒到底牢不牢固,摔下去會怎麽樣。
他和安室的身體素質都很好,估計不會摔死,但會斷幾根肋骨。
不過很快,他就沒空思考了。
他們這吻很深,難得沒帶什麽q欲,從頂上一直親到三點鐘方向。
一吻結束,安室幫琴酒擦掉唇邊晶瑩的唾液。
琴酒蒼白的臉孔泛起微紅,聲音嘶啞地說: “你頭一回這麽主動,該不會是想看我穿女裝。”
舊事重提,故意裝鎮定的安室瞬間破功。說沒想象過琴酒穿裙子的模樣是假的,畢竟人家都描述得這麽具體了,而且安室也非常了解所謂琴酒的“裸腿”還戴“皮質腿環”會多熱辣。
他欲蓋彌彰地咳嗽兩聲: “怎麽又說這個你不是覺得這樣變态嗎”
“但我就喜歡變态。”說完,琴酒看着安室的眼睛,笑了。
不是那種嘲諷啊,輕蔑啊,別有深意的笑,就是很淡很平常的。
安室才知道,原來琴酒也會平常地笑,笑得還很好看,讓人的心跳都失了節奏。他暗暗希望對方以後只對他這麽笑就好,否則多了很多情敵,他會受不的。
這麽想着,安室牽住了琴酒的手。剛才的餐巾紙沒能把髒東西擦得很幹淨,一點點污漬爬上琴酒的手指。
不過琴酒也不在意。他垂下眼簾看兩人交握的手,似乎能在色差很明顯的手腕上看到細細的紅線。它緊緊地纏繞着。
如果安室對琴酒也有通感,會發現對方現在很高興。
琴酒也不知道希望安室有或沒有,但他們知道了彼此最在意的事,看過心裏的傷,産生的聯結好像就比其他所有人都強烈了。
以前有句戒指的gg詞是“兩人一世界”。
兩個人在一起确實能創造一個世界。
琴酒想到了什麽,擡頭看着安室的眼睛說: “有兩件事,我應該要告訴你。關于你沒有聯系我的那個星期……”
“什麽”安室笑着問,一雙清透的眼睛讓琴酒想起那三個少女,想起即将被獻祭而不自知的羔羊。
他剛要說話,耳邊傳來手機震動聲。
是安室的。
安室遞給他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接起一聽。
“喂,麗子姐。現在店裏很忙,需要我馬上回來是嗎”
過了會兒,他挂斷電話又看向琴酒,嘴角微勾: “抱歉,你剛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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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愛就是最棒的!封面上的紅線有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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