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Ch63.雛鳥
Ch63. 雛鳥
《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系田
降谷像被迎頭打了一悶棍,蹲在那兒呆若木雞。琴酒用鞋尖踢他,沒反應,挑了挑眉,索性把整條腿擱上去。
琴酒的腿長,伸展後正好碰到降谷g起的地方。降谷像被燙到,猛地回神抓住琴酒的腳踝,語氣兇惡問: “你幹什麽”
琴酒垂眼看他,冷冰冰的,唇縫微張讓他滾。
降谷不滾,反而抓得更緊。力氣太大了,把琴酒锃亮的黑皮鞋都拽下來。
“撲通”一聲,皮鞋砸在地上,也砸在人心上。
宿舍裏動襯着靜,黑暗中聽覺格外敏銳。有人的呼吸聲變得好大,降谷虎視眈眈瞪着琴酒,像勢在必得的野獸,一張臉卻悄悄紅了。
琴酒明白他在竭力維護自己單薄的臉皮,由此想到安室透,想到裹在安室心上的殼。
明明負距離都有幾次,依舊有膽子拒絕他給的幫助。
琴酒的手攥緊被子,指甲蓋透出些微粉。
他臉色轉冷,猛地把腳踹出去: “滾開,別擋着我的路。”
琴酒用了十成力,降谷蹲着,本來重心就容易傾斜,一下摔在地上,掌心的擦傷更嚴重了。
“你有病”他皺着眉說。
琴酒置若罔聞,把另一只腳上的鞋也蹭掉,看降谷怒氣沖沖地轉身,走到門口又說: “我廁所裏有花灑,更方便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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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 “……”
“我吃過安眠藥了,聽不到你的聲音。”
“……”
“随便你用不用。”
“……”
降谷抿了抿唇走回去,沒看琴酒一眼,徑直關上洗手間的門。
琴酒半躺在床上,面無表情地注視自己身上某處。剛才降谷心煩意亂才沒有注意,其實他這裏也很活潑。
真的很煩。
門縫裏傳出窸窸窣窣的響動,然後是壓抑的呼吸聲。
琴酒也逐漸熱了,混合藥效讓頭腦變得昏沉。他舔了舔唇,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微亮的屏幕顯示現在是淩晨4:30.
琴酒并不在乎現在幾點,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打出去。
嘟嘟嘟——
嘟嘟嘟——
忙音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
“該死。”他面色陰沉地咒罵,扔了手機,赤腳往浴室走。
叩叩叩——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降谷吓了一跳,他手一頓,壓着嗓子問: “你又想幹什麽”
“開門,我要進來。”
“……再等等。”
“不行,等不了。這是我的房間。”
降谷胡亂穿上褲子,打開門,琴酒推開他進來,沒好氣地問: “你怎麽還沒弄完”
降谷幾乎被氣笑了: “現在還不到五分鐘。”
哪個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五分鐘就能弄完
而且警校生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更好。
琴酒嗤了聲,長腿一跨坐到洗手臺上, “那你繼續,我看着。”
“你……什麽”降谷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琴酒很不耐煩, “我看着。看着你能結束得快點。”
降谷是個注重隐私的人,這種事當然沒被人圍觀過,一股怒火直沖頭頂,正要把琴酒趕出去時,視線下移,突然發現對方的異常。
“你……”
“快點弄,別影響我睡覺。”
*
降谷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等反應過來,已經任黑澤踩住那個地方。
黑澤這人很奇怪,明明外表冷得像冰,皮膚卻比蚌k裏的肉更n更軟,而且容易留下印子。
他的東西很燙,黑澤的腳又微涼,冰火兩重天的刺激下,肉上的筋都在不住地跳動。
降谷感覺自己快不行了,但心裏莫名不服輸。
如果在黑澤面前很快交待,好像太遜了。
他咬着牙堅持。
琴酒坐在洗手臺上垂下眼簾,很頤指氣使的模樣, “你來幫我。”
降谷沉默了下, “行。”
他還是頭一回幫人做這種事,除了羞恥,更多的是秘不可宣的x奮。無論出于自身,還是因為七年後的安室透,他對黑澤都抱着一股複雜的感情——
一方面想俯首帖耳,一方面又想獨占鳌頭。
降谷不是易出汗體質,這會兒掌心卻濕漉漉的,鹽分腌得傷口有點痛。他伸手握住黑澤,流下一點點殷紅的血跡。
“髒死了。”琴酒瞥一眼說,推開他的手,握住他和自己。
“!”
降谷渾身強烈地過電,半邊身體都麻了,那裏更是c血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還在胡思亂想時,黑澤惱怒的聲音迎面傳來: “你想累死我過來點。”
降谷聽話地走近,肩上驀得一沉,距離極近的熱氣吹得他耳廓的絨毛都哨兵般地豎起。
“會了你來弄。”
“……好,好。”降谷咽下口唾沫,順勢摟住黑澤的腰,免得他從洗手臺上摔下來。
*
“仲夏夜之夢”的二樓,降谷卧室的筆記本發出微弱的光。屏幕上是今天接的外賣單,扣除成本計算出毛利。
七年前,外賣還不盛行。安室想提前做出來,幫仲夏夜多賺點錢,也報答麗子的收留之恩。
這只是一層目的,另一層目的是他專門看過,東都大學在這家店的輻射範圍內,為此他這周特地跑了趟千葉,找到別所徹摯愛的檸檬。
雖然安室不想琴酒涉險,幫忙他朋友的事,但別所的命他打定主意要救。
安室去廚房泡了杯昆布茶,思考怎麽讓外賣順利進到東都,能和別所順理成章見面。
等回到房間,發現桌上的手機有個未接來電。
屏幕上是陌生號碼。知道他這個手機號的人很少,推銷也不會這麽早。到底是誰
電光火石間,他想到琴酒。
琴酒的脾氣差,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也不太愉快,很有可能找這麽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時間來鬧他。
原來他買新手機了啊而且還能不被教官收掉。
不得不說,琴酒總有本事讓他大開眼界。
安室其實也很想他,研發菜單的時候想,準備外賣的時候想,但如何開口道歉,始終沒想好。
他努力像Hagi一樣左右逢源,但碰上真正想親近的人總是做得不夠好。
好友們的逝去在安室心裏裹了層殼,經歷了這麽多次,他都沒法習慣死亡。
誰能習慣呢
如果因為自己能力不足讓琴酒死了怎麽辦他已經眼睜睜看着琴酒從樓上墜過一次了。
安室抿了抿唇思考該如何開場道歉,過了會兒屏住呼吸回撥那個號碼。
嘟嘟嘟——
嘟嘟嘟——
忙音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
安室的表情非常懊悔。
早知道剛才就不該出去泡茶。
*
又過了好一會兒,降谷感覺黑澤快到了。他明明可以再助一把力,卻反常地停下來堵住口子。
“你知道我是誰嗎”
琴酒正有一搭沒一搭親降谷的脖子,聞言動作一頓,試圖撥開降谷的手。
降谷不讓,臉色有點陰沉,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安室透了”
現在的琴酒根本受不住這種刺激,他越用力,琴酒的呼吸就越急。
“說。”
琴酒笑了下,喉嚨裏滾燙的氣息推出來, “我知道,你是……降谷零。”
琴酒的聲音很稠很黏,靠在降谷耳邊,讓他的太陽穴突地一跳,毫無征兆先去了。
降谷很窘迫,本來打算無論如何都撐到黑澤之後。
不過他一松手,腹上也髒了。
黑澤用一種看雛鳥的眼神看他,看得降谷渾身發。燙,忍不住扯住黑澤的長發,強勢地親上去……
長頭發還挺好的,幸虧黑澤當時跟安室透吵架了。
降谷迷迷糊糊地想。
*
等清理完浴室,已經早晨5:30.
降谷的睡眠時間比平時少,精神卻更好。
他蹑手蹑腳走到黑澤身邊,對方因為安眠藥效還持續睡着。清透的晨光穿過窗戶灑在黑澤的臉上。降谷靜靜看了會兒,很難想象一向強悍的黑澤會在這種事上體力不支。
他俯身在黑澤眼皮上落了一個吻,起身時注意到床頭櫃的手機亮着,屏幕上的號碼一看就是安室透的。
“……”
一瞬間,降谷內心冒出個很不堪的想法。
他拿起手機掙紮片刻,又重新放下,把黑澤皺巴巴的警服拿走,留下自己的,悄無聲息地關門離開。
下一秒,床上的琴酒睜眼,眸色清明全無睡意。他拿起手機,發現安室的來電顯示還在,莫名勾唇笑笑。
降谷零的內心有邪惡的部分,但正義總能戰勝,是和他最大的不同。
人總會被相似的人吸引,又為不同的人着迷。
琴酒想了想,順手把安室的號碼扔進黑名單。
*
七點之後,安室聽着手機裏冰冷的提示音一陣沉默。
果然是琴酒的號碼,也是他的作風。
*
琴酒的親吻很小心,沒在降谷身上留下痕跡。大家頂多質疑了下為什麽他倆的警服看上去不太合身。
這天,景光的精神好了很多,一直有意無意地往琴酒身邊湊,又總是被降谷很巧妙地隔開。
晚上查房過後,琴酒照例去陪景光睡覺,路過降谷房間被猛地拽進去。
月色下,金毛小狗的眼睛顯得很亮,透出一股讓人心動,勇往直前的氣勢。
“我就想問問,你的計劃我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不告訴安室透”
“不告訴安室透。”
琴酒哪怕在感情上也喜歡針鋒相對,因為這樣刺激。但看着降谷,他頭一回感覺聽話也很好。
*
這晚,黑澤來得比昨天稍遲。景光一直認為自己耐心充足,等待黑澤的過程中卻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不住地來回踱步。
當聽到刻意放輕的敲門聲,他下意識屏住呼吸。
琴酒一進門就看見放在地上的床墊和被子。
“今天你別窩在椅子上了,睡這裏吧。”
琴酒瞥了眼光禿禿的床板, “那你呢”
“我就這樣,沒關系的。而且現在天也熱了。”
琴酒走過去,不假思索把被子扔回床上, “明天就要去找由裏了,你要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态。”
暑假快到了,景光本來打了安全宣傳單準備發給附近的有裏們,在黑澤的提示下決定擴大範圍。
“如果你得到線報,知道某人家的床底藏着違禁藥品,你應該直奔床底嗎”
“……不,應該從遠離床的地方開始查。出于保護線人的目的。”
“對。”
景光望着天花板上的小塊污漬,冷不丁說: “黑澤,我有時真感覺你什麽都懂。如果能成為你這樣的人就好了。”
琴酒沉默幾秒: “很遺憾,你成不了我,只能成為你自己。”
每個人都是由過去鑄就,諸伏景光有是的屬于他的記憶。
琴酒雖然費心設了局,在降谷面前說得斬釘截鐵,其實并不确定景光的命運能不能有所變化。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但如果可以,他希望諸伏景光成為紮進組織深處的釘子。
既然烏丸蓮耶不留情,琴酒也要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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