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Ch42.請求補習
Ch42. 請求補習
《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系田
傍晚,如血的殘陽照進窗戶,外面的電線杆上幾只烏鴉發出不祥的啼鳴。
琴酒從床上醒來,睜開朦胧雙眼的同時,一塵不染的天花板和米白色圓形頂燈映入眼簾,完全陌生的裝飾讓他神色一凜,反射性地摸向風衣口袋。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外套被脫了,猛地坐起,頭暈目眩。琴酒的襯衫袖口敞着,一截厚厚的繃帶覆蓋住手腕上的槍傷。
他的視線稍微偏移,那把漆黑,由師傅斯汀格性命換來的M1911靜靜地躺在床頭櫃上。
“……”
『這是怎麽回事誰救了他出于什麽目的』
接連的疑問闖進琴酒腦海,他翻身下床,槍插回腰間,隔着門板觀察了會兒外面的動靜,過了會兒擰動門把出門。
距離卧室不遠是一間廚房,面積不大,此刻有個穿藍圍裙的男人在裏面忙碌。男人一身小麥色的皮膚,神情十分專注,還有着比陽光更耀眼的金發。
琴酒放輕步伐靠近,進廚房後直接掏槍對準對方的後腦勺。
“你是什麽人”
安室透開電飯煲蓋子的動作一頓,下垂的貓眼裏掠過一絲然笑意。
他像是沒察覺背後的危機,依舊不慌不忙地盛粥。琴酒見狀,狠狠皺了皺眉,心裏湧上幾分不耐。他把槍的位置下移,隔着衣服狠狠怼進對方後腰的肌肉裏。安室碗裏的粥因此灑出一些,不過他手背綁着繃帶,沒有被燙到。
安室若無其事地轉身,對上面前這張比記憶裏青澀不少的容顏,表情有些怔忡,瞥了眼琴酒手裏的槍笑道: “醒得正好,我熬了粥,你也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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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已經自顧自往前走。
“……”
琴酒盯着安室沉穩的背影,臉色陰郁,有一瞬間甚至考慮對方是不是個聾子,沒聽見他問話。
但就算聾,至少眼睛是好使的,剛才很明顯聚焦在他的槍上過。
琴酒剛為了活命殺了自己的師傅,這會兒身體情況也不好,被眼前的陌生人一無視,頓時火冒三丈,握槍的手也跟着發癢。
伴随他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安室手上的碗順勢炸開,白瓷碎片和剛煮好的粥濺了滿地。還有些粥沾到安室臉上,把他的皮膚燙出些許紅痕。
安室轉身看向琴酒,用指節沾了臉上的粥放進嘴裏吮了吮,波瀾不驚說: “你知道浪費糧食可恥嗎”
琴酒斂了下眸: “告訴我你是誰。”
“我叫安室透,是樓下咖啡廳的服務員。看到你受傷昏迷在路上,一時同情心泛濫,就瞞着老板把你撿了回來。”安室邊說邊走回電飯煲旁,重新盛了碗粥,語氣微沉, “希望你這次不要‘不小心’打翻食物。”
他把碗遞給琴酒,琴酒沒接,目光懷疑地審視着安室,過了會兒說: “我從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
安室把碗放在身後的桌上,眼睛一眯,猛地轉身攻向琴酒。
“!”
這一切發生太快。安室此前一直是好脾氣的形象,加上琴酒四肢受傷,流了很多血,地板也因為翻倒的粥變得黏黏糊糊,他一時不察,被安室踹翻在地。
琴酒的手掌按在碎裂的白瓷片上,鮮血一點點滲出,染紅地上的白粥糊。
印象裏,這是琴酒第一次在和自己的對抗中處于下風。
盡管有些趁人之危,安室還是很快藏起眼裏的不忍,手指勾着琴酒的槍慢悠悠轉過一圈,居高臨下說: “知道我為什麽沒趁你昏睡的時候,把槍拿走嗎”
他輕蔑地笑一聲: “憑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醒着和睡着有什麽顯著區別”
“……”
琴酒一言不發,死死地盯着安室。
安室勾勾唇,沉默地開始拆自己手背上的繃帶。片刻,一條長長的繃帶在琴酒面前墜落。
“這位”琴酒不會有印象,安室倒想起在組織的浴室裏,他和七年後的琴酒關于要不要脫衣服發生争執,他用灰色的羊毛衫捆住對方,被掙脫後,那件羊毛衫也是這麽緩緩飄落,遮蔽了他的視線。
『……Gin,你到底在哪兒』
手背上深可見骨的刺傷進入視野,安室不自覺抿了抿唇收回思緒。他手背一翻,把傷口大喇喇展示給地上的琴酒看,冷聲說: “曾經有人想用匕首刺穿我的手背,我都不怕。如果我是你,會乖乖吃飯補充營養,等養好傷再從這個‘安全屋’裏出去。”
琴酒聞言,驚疑不定地望向安室。安室見狀,不由生出些逗弄的心思,挑眉道: “怎麽,這很難猜嗎正常情況下,不會中槍吧當然,也不會一上來就拿槍指着救了你命的人。”
“……閉嘴。”
安室笑了,不同于以往面對組織成員或是風見等同僚時的社交禮儀,而是真心實意的。
雖然27歲的降谷零不一定鬥得過27歲的琴酒,但27歲的安室透制服22歲的琴酒還是不在話下。
這應該不算趁人之危……吧
*
同一時間,警校。
松田和萩原正在操場上拖着沉重的輪胎跑圈,鬼冢八藏在場邊怒吼: “吃飯了嗎你們兩個,我抓只烏龜來爬還比較快!”
松田不服氣地撇撇嘴: “老鬼頭這純屬站着說話不腰疼。”
只說了短短一句話,松田就氣喘籲籲,綁着麻繩的腰更是被後面拖地的輪胎勒得生疼, “诶,我說,今晚跑完,我腰都得細,一圈。你信不信, Hagi”
萩原很無奈,一方面确實覺得好朋友應該患難與共;另一方面,又實在累得夠嗆,只想眼睛一閉直接沖到終點完事。
他勉強吸口氣對松田說: “小陣平,給你句忠告。多跑步,少說話。先,走了,回見。”
沒等松田反應,身旁刮過陣風,萩原已經死死咬住唇,沖到遙遠的前方去了。
“……萩原,研二!你個不講義氣的家夥!”松田憤懑地大喊。
作為回應,萩原跑得更快。鬼冢在一旁冷嘲熱諷道: “喲,現在只剩一只烏龜啦”
要是平時,松田肯定鉚足勁兒讓鬼冢把話吞回去,但他的持久力一直是個問題,加上剛才廢話那麽幾句,岔氣了,現在不停下來走,已經是意志堅強的表現。
內心正要死要活,突然從操場入口竄出個矯健的身影,對方跑到他身邊,逐漸放慢了速度。松田用眼角餘光一看,居然是諸伏景光。
“你呼吸亂了,可以根據我的指令調整下。呼,吸,呼,吸,呼,吸。”
松田沉默地照做,過了會兒,步伐也跟着恢複穩健。景光在一邊默默陪着,發現松田逞一時之快,勉強加速時,也會溫和地勸下來。
就這樣,兩人共同完成了輪胎負重的20圈。松田到終點時,狀态比自己預想好很多。
模糊的視野裏遞來一瓶礦泉水,松田想也沒想地接過,順口說: “別以為這種程度的讨好,就能讓我原諒你剛才的抛棄, Hagi。”
“我是黑澤。”
松田往頭上倒水的動作一頓,可塑料瓶口已經傾斜,透過嘩啦啦澆下的水,松田對上黑澤冷如冰霜的臉,他打個哆嗦,有心或是無意,像只被淋濕的大狗狗猛地甩了甩頭。
晶瑩的水珠濺在琴酒的臉上,順着那無瑕疵的皮膚緩緩下滑。
“啊,抱歉。自然反應。”松田抹了把臉,咧嘴笑道, “反正是幹淨礦泉水,你剛才也看到了。”
身旁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同時默然——
他們可不會把跑了20圈,混着汗的水珠稱作是“完全幹淨”的。
景光猶豫了下,抽張餐巾紙給琴酒: “不介意的話,可以擦一擦。”
“多謝。”琴酒瞥了他眼說。
話音未落,松田迫不及待地打斷: “你來幹什麽”
“評估下能考進這裏的概率。”
“結果呢”松田一副前輩的态度,趾高氣昂地仰着頭問。
琴酒見狀,意味深長一笑: “應該沒什麽問題,畢竟松田同學都進來了。”
松田一下反應過來對方在嘲諷,氣得面紅耳赤: “你說什麽”
話音未落,注意到這邊動靜的鬼冢踢踢踏踏走過來,先聲奪人: “可別跟這小兔崽子比,他目前在我們班的體力只能算中游。”
鬼冢說着,從頭到腳審視琴酒一番, “三天後要考試進我們學校的就是你”
“對。”
鬼冢“嗯”了聲: “就算進了,也別來我的教場。”
琴酒冷冷盯着他: “為什麽”
不知是不是錯覺,鬼冢總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很有壓迫感,和他面對校長時的感受差不多。他摸摸鼻子,嘟囔道: “班裏的惹事精已經夠多了,我的白頭發最近一茬茬往外冒。”
雖然鬼冢的聲音很輕,還是一字不差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
望着學生們微妙的臉色,他大手一揮,以“洗澡時間馬上結束”為理由,把人打發走了。
幾人魚貫而出。
松田和萩原走在最前面,邊走邊抱怨“滿身臭汗難聞死了”,景光和琴酒在後面并肩而行。
景光不太自在,時不時用餘光打量身旁的黑澤。他有意放慢腳步,對方跟着慢下來。他加快時,對方也有樣學樣。
“……”
兩人在沉默中你追我趕,景象和景光剛才陪松田跑步時極其相似。但他是出于好意,黑澤卻是來者不善,讓他心跳如鼓。
閃神間,前方的松田和萩原已經不見蹤影。
景光抿抿唇,放棄似地停下腳步,甕聲甕氣問: “你有什麽事嗎”
琴酒似笑非笑: “你很怕我”
“……沒有。”景光面色微紅,局促地說。
他只是有種直覺——黑澤君是他最不擅長應付的類型。
琴酒靜靜地看着景光,雖然相處不久,他已經知道對方和諸伏高明只是長相相似,性格一點都不同——
一個察覺了危險就會本能地後退,一個富士山在面前爆發,也能面不改色。
所以公安怎麽會找諸伏景光來組織卧底就因為感官比較敏銳
“我看你好像很想交朋友。剛才在場外猶豫了很久,才決定陪松田陣平跑步”
聽到這話,景光不可置信地擡頭睜大眼睛, “……你都看到了”
“嗯。”
景光原本就泛着微粉的臉整個像被煮熟的蝦爆紅。
“其實我聽說過你的哥哥諸伏高明,我最好的朋友也在東都念法律,是他的學弟。”
景光不疑有他,看向琴酒的目光已經少了幾分警惕。
“那真是很巧。”
“嗯,如果我能進警校,或許我們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景光敏銳地察覺琴酒語氣裏的不确定, “你剛才不是和松田說進來沒什麽問題嗎”
琴酒對上景光好奇中摻雜擔憂的目光,勾唇一笑: “除了法條部分。三天太短了,我根本背不完。如果有經驗的人願意提供幫助,我的把握會更大。”
“我可以幫你。”景光如他所願,自告奮勇說。
這時,琴酒發現不遠處學生宿舍一道窺探的視線。他俯身湊近景光耳畔: “你真是個好人,那這幾天晚上7點,我在圖書館等你。”
說完,琴酒瞥了眼因他突然靠近,僵在原地,手足無措的諸伏景光,擡頭望向宿舍樓探出來的金色腦袋。
四目相對時,對方眼裏火花四濺,而琴酒勾了勾唇,漫不經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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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課不找零零!他可是綜合TOP!
等着他來找你吧!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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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大零零幫忙補習的話,會專挑那種組織常見的犯罪來問,然後琴爺嫌他煩,趕他走。
大零零再泡一杯加糖的檸檬紅茶過來賠罪,等琴爺臉色好看的那瞬間,繼續問。
琴爺: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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