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
陸婕以前也參加過幾次綜藝,現在的風氣就是這樣,不光是演員藝人要拍綜藝,只要有話題,各行各業都能被當作綜藝拍攝的對象。
她看了一下岑在淵參加的這個綜藝,主要內容是介紹國內各個城市的風土人情,順便讓嘉賓們做做任務。
目前已經播過兩季了,收視率相當不錯,岑在淵是第三季的常駐嘉賓,也是投資人之一。
這一期的拍攝時間恰好和陸婕這部電影的開機時間差不了幾天,房主擔心接連拍攝對老建築破壞太大,于是考慮只接受一組拍攝。
最後在岑在淵的協商之下,綜藝拍攝場地換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裏依舊留給陸婕拍電影。
處理好之後,岑在淵走過來向陸婕邀功:“看,解決了,怎麽着你也得請我吃頓晚飯吧。”
陸婕無語:“沒見過你這樣的厚臉皮,要不是你自己搞那些幺蛾子,至于這麽麻煩嗎?合同簽着好玩?”
岑在淵微笑着看着她,低聲問道:“那邊那個小朋友真的只是你助理嗎?還是有什麽其他身份?”
遲皓就站在離二人不遠的地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倆,兩只眼睛像探照燈一樣閃閃發光,存在感強到想忽視也忽視不掉。
陸婕:“你這話問的,還能有什麽身份。”
岑在淵:“比如……你的小男朋友?秦朗那種半吊子的家庭主夫不合你口味了,你現在喜歡這種除了年輕一無是處的毛頭小子?”試探之意一覽無遺。
陸婕瞥了他兩腿之間一眼,反擊道:“除了年輕一無是處?那你錯了,就是因為年輕才珍貴,男人過了三十還能要嗎?千金難買再少年。”
岑在淵:“別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要,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陸婕罵道:“神經。”她雖然詞彙量豐富但在他面前也就罵這一個詞,再多罵兩句她怕讓岑在淵爽到了。
岑在淵低笑起來。
遲皓聽不見他們說話,但遠遠看到岑在淵和陸婕好像相談甚歡的樣子就幹着急。恨不得天上飛過一只鳥拉坨屎掉在岑在淵腦門上,或者路邊來個灑水車從頭到腳澆他一身也好,總之能讓他在陸婕面前出個大醜就行。
實際上他們之間的氛圍遠沒有遲皓想的那樣好,至少陸婕很不耐煩和岑在淵說話。
陸婕:“沒話說可以別硬找話題,我劇組那邊還一堆事,先走了。”
岑在淵故作驚訝:“真不請我吃飯?不然我請你吧。”
陸婕轉過身敷衍地說:“再說吧,我也是很忙的,給你當嘉賓上綜藝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她正要走,手腕就突然被岑在淵拉住,陸婕無奈地想:怎麽回事,一個個的都來拉她的手,再這樣她得去定制一雙帶刺的手套了,誰碰紮誰。
“小瓜,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現在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岑在淵盯着她的雙眼,溫柔又真誠地說,“我覺得你可以給我個機會,我們重新來過。”
陸婕笑一下算了:“不一樣了?那是誰告訴的你,我要用這個拍攝場地?”
岑在淵一臉無辜地說:“碰巧而已,場地都是工作人員選的,我也是到了之後才知道你也在這拍。”
陸婕冷哼一聲:“我要信你我就不叫陸婕,你這個控制狂。”
這時遲皓拿着手機跑過來,打斷兩人的對話:“陸導,制片主任聯系不上你,她叫你馬上回去!”
陸婕立馬甩開岑在淵的手,跟遲皓一起坐上車,二人一溜煙開車走了,留岑在淵在原地吃尾氣。
車上,陸婕問遲皓:“她和你說是什麽事了嗎?”
遲皓:“什麽事都沒有,制片主任沒給我打電話。”
他本來以為自己“謊報軍情”陸婕會生氣,沒想到陸婕居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地表揚他:“行啊,挺機靈的,繼續發揚!”
遲皓:“yes,sir!”他松了一口氣,看陸婕對岑在淵避之不及的樣子,看來她暫時沒有和岑在淵複合的想法。
遲皓看她心情不錯,忍不住問道:“陸老師,你當初是因為什麽和岑在淵分手的?”
陸婕:“想知道?”
遲皓以為有戲:“想。”
陸婕伸手不輕不重地敲了下他的頭,以示警告:“什麽都好奇,我偏不告訴你,好好開你的車。”
陸婕為什麽會和岑在淵分手,曾經也是網絡上的熱議話題,娛樂圈的未解之謎之一。
畢竟他們倆是出了名的青梅竹馬、同甘共苦過來的,結果突然有一天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直到最近兩年,陸婕私下和岑在淵才重新有了聯系,不過也僅限于過年回家吃飯的時候碰見,在路上打個招呼的程度。
關于分手的原因網上有各種猜想,其中一方劈腿出軌造成分手這種是常規猜想,還有諸如“陸婕坦言喜歡同性,岑在淵憤而分手”“岑在淵是深櫃,陸婕憤而分手”之類的各種假說。
但是其實這些都不是事實。分手的根本原因是,岑在淵對陸婕的控制欲實在太強了,已經到了瘋魔的程度,而陸婕又是一個非常自我又很有主見的人,兩個同樣強勢的人都不讓步的後果自然就是分手。
晚上舒以芸聽陸婕說了今天的事,啧啧稱奇:“不是吧,他又來這套?哎你可千萬別被他的表象給騙了,到時候又心軟跟他複合。他以前最走火入魔的時候讓私家偵探每天跟蹤你,随時給他報告你的行程!給你手機裏裝定位和遠程監控APP,收買你身邊的人給他通風報信,還有其他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我現在想到你經歷的那些都覺得窒息!”
陸婕才洗過澡,打着視頻邊擦着頭發邊吐槽:“我敢忘嗎?連我的鞋底都被他藏了定位器,分手之後我把那些鞋子全扔了!當初一提分手他就下跪認錯,垮垮扇自己耳光發誓再也不會這樣做了。結果每次都是虛心認錯,死不悔改,下次還幹。我陪他去看了多少次心理醫生,我這麽堅強樂觀一人都快被他折磨崩潰了!幸好當初想盡辦法分手了,不然我得少活好幾年!”
她剛盤腿坐到酒店床上,就聽見有人敲門,遲皓的聲音從房間門外傳來。
陸婕走過去打開門,遲皓頓時感覺眼前一亮:只見陸婕穿着寬松的白T恤和長褲,半幹的濕發披在肩膀上,還在往下滴水,從她身上傳來一股沐浴露的香味,有一種前所見過的清新感。
陸婕:“怎麽了?”
遲皓磕磕巴巴地說:“就、那個、貓有消息了。”
尋寵團隊看監控發現了疑似走丢那只貓被小區裏的人抱走了,已經找了物業的人看能不能聯系上對方,目前還在等消息中。
被人抱走也比跑出小區找不到了強,這是陸婕這幾天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讓她見到岑在淵後煩躁的心情也沖淡不少。
陸婕想到遲皓幫了這麽多忙,感覺有點太壓榨他了,示意他進門來:“今天一天都在忙我的事,還沒抽出空來看你那些東西,你在專業上有什麽疑問都說出來,我現在給你解答。”
遲皓猶豫着走了進去:“就我們倆在這?”
陸婕順嘴說道:“門開着你怕什麽,我對你又沒有非分之想。”這話剛一說出口她就立刻察覺不妥。
果然就聽見遲皓回道:“可是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好好休息。”沒等陸婕作出反應,遲皓就自己轉身離開了。
陸婕愣在原地站了半天,直到聽見舒以芸的聲音,她這才想起視頻還沒挂。
舒以芸一開口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我說什麽來着,咱們陸導真是魅力不減當年吶!要不當初怎麽那麽多小演員想勾搭你,氣得岑在淵發瘋,在其他地方拍戲也要連夜趕來宣示主權。”
陸婕:“什麽魅力,那些人不過是看上了我的資源和人脈。”
舒以芸:“那也是你的一部分啊,這些東西和你又分割不開。你可別告訴我你還像小孩子那樣天真,非要讓人愛抛開了社會身份的你。就像有錢人想找個不圖自己錢的,長得好看的人想找個不看臉的,這是反人性的好吧?就算抛開一切,相愛肯定是有前提,情緒價值、聲音長相、性格氣質不也是前提,只不過這些東西好像就被大家定義為自己本身了一樣,實際上依舊和社會身份一樣,都是組成你的一部分。”
“你看我和我家劉毅,多坦誠,我圖他錢,他圖我色,他當初要是沒那麽有錢我不會選擇他,我當初要是沒那麽好看他也不會選擇我,至于感情,慢慢培養咯。這就是人性,動物求偶都知道找會打獵、會築巢、長得好看的,人直立行走才多少年,不過就是高級動物罷了。”
陸婕:“你這麽清醒還能結婚,真是離了大譜了。那如果萬一他沒有錢,你也容顏不在,那怎麽辦?”
舒以芸:“所以我也在工作賺錢嘛,雞蛋又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陸婕:“這樣目的性太強了,我無法接受。”
舒以芸:“我的婚戀觀和你不一樣,你們這種藝術家喜歡追求靈魂伴侶,精神交流,感覺至上。我這種大俗人只追求世俗伴侶,目标明确,不完美主義,不對人性期望太高。哎等一下,扯遠了,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了,剛剛那小孩是不是對你表白來着?”
這邊陸婕在和好閨蜜聊天,那邊遲皓也在為自己剛才的一時沖動而懊悔。
說完那句話他都不敢看陸婕的臉色就落荒而逃了,唯恐聽到陸婕的拒絕。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苦惱半天,打開之前那個社交平臺,發帖道:喜歡的人比我大十歲,有過兩段五年以上的感情并且回避我的示好,我還有希望嗎?
評論又是五花八門,各式各樣。
“姐妹你終于出現了!導演的事怎麽樣了?你去了嗎?”
遲皓回複道:“去了,誤會一場,導演發錯消息了。”
“這個歐亨利式結局我給負分,還以為能吃到瓜,結果吃的大米飯。”
“姐妹你是男姐妹還是女姐妹,你喜歡的人是男的女的?”
“你多大?要是十幾歲就好好讀書,別一天天想那些情情愛愛的。”
遲皓只回答了後一句:“我喜歡的人是姐姐,我都成年好幾年了。”
“你喜歡上姐姐那你這輩子就定型了,前面忘了,後面忘了。”
“等一下,姐姐該不會就是之前那個導演前輩吧!”
“差十歲不管是男是女都很難攻略啊,無論你怎麽表現,在她看來都是個不成熟的小孩,回避你的示好很顯然就是對你沒意思,別問,問就是經歷過。”
“差十歲,有過兩段時間不短的感情,不管你是一時沖動上頭還是真的喜歡,我勸你還是放棄。你愛的是被別人愛過也愛過別人的人,你覺得珍貴的真心早就有人為她獻出過,你想帶她去看的風景有人早就陪她去看過,她的十年裏都是其他人的身影,而你現在才出現,來得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