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花稱王 (6)
一塞,道:“自己看!”
大仙撇了下嘴,漫不經心地朝鏡子裏瞟了一眼。頓時,她就呆住了……
“我好了……黑斑全沒了……好了……沒了……我可以……”大仙還沒來得及把那關鍵的一句話說出來,就被穆昇打斷了,“是是是,您老人家恢複了盛世美顏。不過眼下不是嘚瑟的時候,趕緊的,把那黑釉找出來,給你塗上!”
菜花顯然還沉浸在這巨大的喜悅之中,臉上帶着一絲傻笑,随口應道:“嗯……塗上。”
就在此時,菜花對面的窗外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發出了“哎喲”的呼痛聲。
穆昇大驚之下,兩步趕到窗口,一推窗頁,朝下看去,就對上了喬小燕尴尬中帶着絲驚豔的瘦臉。
兩人正僵持不動,聞聲趕來的唠叨還想嘲笑下二人的傻樣,可他一擡眼,嘴裏就發出了一串很難理解的怪音:“瞧這倆傻……傻傻傻……啥子妖怪……怪怪怪……怪好看滴……”
屋裏的大仙,腦袋上滑下一排黑線,捂着臉嘆了口氣。
好在随後趕來的蘭毅是個靠譜之人,他一把将唠叨和喬小燕就逮進了房間。幾人商議了片刻(實際上只有蘭毅與菜花在說正事),幹脆把車馬隊衆人都喊了進來。
“唉,并非是有意瞞着大家。只是當時村裏來抓壯丁時,穆昇和阿花為了救我姐夫一家,只能扮作兄弟,頂替了他們。說起來,還是我們對不起他倆。”蘭毅做為知道前因後果之人,主動替二人解釋了起來。
“當時阿花臉上長着黑斑也是真的,這才讓她能夠無需遮掩面容地呆在軍營之中。”蘭毅撓了撓頭,道:“只是不曾想,今日,她這黑斑竟突然就消失了……”
已經緩過勁來的唠叨,弱弱地舉起手,插嘴道:“叔,這事我見過。我外祖家有個弟弟,生來肚子上就有塊很大的黃斑。可後來長着長着,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衆人聽了,也有人想起了類似的事情。七嘴八舌之下,竟不用大仙再想借口,直接就把這事給圓了。
孫田旺皺着眉頭,道:“以前不知道阿花是個丫頭,又是打又是殺的,沒少辛苦她,唉,真是慚愧……”
一屋子男人都立刻蔫了,是啊,說起來,他們這些大老爺們竟然一直都靠着一個瘦弱的丫頭護着。真是好想在地上挖個坑,把臉埋進去,擋一擋羞啊……
喬小燕自打剛才進屋後,就一直沒吭聲。某人還以為他這是在琢磨什麽蔫主意在,就咳了一聲,道:“那什麽,蘭叔,其實還有件事情,當初我們沒對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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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毅一愣,看着穆昇,問道:“哦?還有什麽隐情?”
穆昇吸了口氣,也不敢看菜花,只厚着臉皮說道:“其實我們也不是什麽兄妹,我和菜花打五六歲起,就訂了親。只待我倆成年了,再把那什麽三媒六聘的禮走一遍。”
“噗通”一聲,喬小燕直接從板凳上摔了下來。岳風在一旁看不下眼,只能把自家這個平日非常精明的兄弟拎到座位上,還拍了他腦瓜兩巴掌。
大仙沒想到穆昇會突然提起這茬,但是她也并沒開口反駁。畢竟當初為了半個豆餅把自己賣掉的事情,大仙可還是記得的。再說,修煉之事已經迫在眉睫,俗世這些姻緣情愛在她看來都是浮雲。穆昇現在說啥,她也不太在意了。
“我看這樣,”孫田旺最先打破安靜,說道:“咱們如今還演着鼬族分支,阿華還是把那黑眼圈接着塗上。只是這畢竟有違軍紀,萬一被人捅出去了,問題就嚴重了。好在如今咱們剛立了功,也許能從世子那邊想法子,給咱們消了軍籍。阿華這正好受了重傷,只說回南疆去。脫身以後,再恢複真容也就名正言順了。”
大家一琢磨,似乎不錯,于是彼此叮囑了要閉緊嘴,這才呵呵傻笑着從菜花房間中離去。
穆昇自說了那訂親的話後,就一直在偷瞄菜花的臉色。
看她并無什麽氣憤或勉強的表情,心中就湧起了絲絲甜意。
于是,找出了黑釉後,這貨就咧嘴憨笑着,湊過來想要幫忙。
菜花看對方這傻樣,就逗了一句,道:“怎地?還沒成親,就想給我畫眉不成?臉皮挺厚啊。”
“咳,瞎、瞎想什麽呢!”穆昇自認為很嚴肅地說道:“哥是那種人嗎?像哥這種值得信賴,能夠托付的好男人是絕不會做那些……啊,那些什麽的。來,擡臉,哥給你弄倆實心煙熏妝。”
不知出于什麽目的,待穆昇畫好後,菜花的整張臉都險些被塗成了黑的……
而謝爾他們前來看望菜花時,也被這誇張地妝容給驚到了。
臨走時,謝爾欲言又止地說道:“小華,你這次受了重傷,想必是……又縮小了吧。”
穆昇在一旁聽得一樂,心說,好在菜花不是個真漢子,不然得跳起來揍人了。什麽叫又縮小了啊,哈哈哈!
謝爾看穆昇扭過頭去,微微顫抖,就嘆了口氣,道:“你們哥倆也別太難過了,哪怕就是全消失了,咱們都是一族的親人。哎……”說罷,還拍了拍穆昇的肩膀,才走了出去。
半個月後,大部分南疆人都已康複。按說他們要麽回大營去,要麽就該回蓮花山莊了。可誰知,這世子姐弟倆竟然決定,以後就在這麻昌縣城裏呆着了。
聯軍大營那邊,馬将軍想了下,最後也同意了。畢竟那南疆世子如果呆在蓮花山莊,出了事,他肯定跑不了幹系。可有什麽好處,卻不見得能讓他沾邊。因此把這個包袱甩給魏将軍一系的麻昌縣,倒是個好事。
世子姐弟倆之所以決定要留在縣城裏,主要是因為蕭蕾決定回南疆看看。
她這次出門,還是因為弟弟當初離開得太匆忙,而她又正好在外調解兩個部族的矛盾。當她回到家中,發現弟弟已經在繼母的挑唆下,去中原了,頓時就氣得想要砍人。
蕭蕾安排了後手,拜托了族老,就立刻帶着墨羽和四十名心腹出了南疆,直奔聯軍大營而來。
如今,這繼母突然派出了她最死忠的夫蒙一族,跑來刺殺他們姐弟,想必是南疆出了什麽變故。
因此,蕭蕾才決定立刻趕回南疆,以免出現難以挽回的意外。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動身,就有她的心腹極為狼狽地趕到了聯軍大營。
因為涉及南疆大事,所以馬将軍也不敢耽擱,立刻就派人把那心腹送到了麻昌縣城。
“郡主!王爺病危,夫人連招幾大族老密談多日。後以穩定局面為由,将王爺身邊親信控制了起來。結果,除了夫人之外,其他人再無法接近王爺。屬下知道事情嚴重,與五位兄弟分路出府。一路上都有夫蒙族劫殺,出了南疆,才擺脫追殺……”心腹疲勞至極、體力早已耗空,待把消息說完,終于昏厥過去。
“毒婦!!!”蕭蕾氣得一拍扶手,騰地站起來,急走了幾步。
“墨羽,我把你留在這裏,世子就托付給你了……”蕭蕾話未說完,就被墨羽打斷了。
“郡主,冷靜。”墨羽擺了擺手,緩緩說道:“你可記得剛才曜歌所說,他在南疆被瘋狂劫殺,出了南疆反倒安全了……”
蕭蕾雙眼微微睜大,道:“你說得沒錯,弟弟就留在這裏。而你……就跟我回去吧!”
墨羽微微一笑,眼中的溫柔一閃即逝。
得知蕭蕾等人即将啓程返回南疆後,謝爾受菜花所托,找到郡主和世子,提出了個要求。
“你是說,想給這次受重傷的穆華等人脫去軍籍?”蕭蕾皺眉問道。
她這次走,原本就擔心弟弟的安危,恨不得多留些人才好。誰知,這還沒走,就有人想要脫去軍籍了。
其實,南疆那邊可沒什麽軍籍不軍籍的事,但謝爾這次說的是鼬族分支之人。他們嚴格來說,早就不是南疆人了。要是脫了軍籍,人家多半不會去南疆的。
謝爾面色平靜地說道:“穆華這次立了大功,本就應該嘉獎。而她的腿,以後恐怕是無法再……”坦率的鼬族人,此刻卻故意只說了一半。和狡猾的分支族人相處了這麽久,無論如何還是受了些影響啊。
蕭蕾聽了,嘆了口氣,她不是那種蠻橫跋扈之人。想到那救了弟弟幾次的鼬族人,以後恐怕要不良于行了,心中也是極為不忍。于是,她點頭道:“也罷!我們蕭家絕不能做那等無情無義之人。這次你們找來的那十幾個分支族人,只要他們願意,我就給他們都脫了軍籍,請蔣縣令給他們辦理新的戶籍。嗯……再把銀錢布匹這些多賞賜些……”
謝爾微笑着聽郡主把事情安排了一遍,他就知道,蕭家人還是值得期待一下的。
作者有話要說: 穆昇:菜花突然變鮮花,我覺得很危險!
小眼:戀情結束得太快,只有五分鐘時間……
唠叨:都說女大十八變,今天我算是開了眼!
菜花:修煉修煉,誰也別攔着本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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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寶貝們的鼓勵!感冒已經全好了,愛!你!們!喲~~~
☆、戰友,再見了!
話說, 蕭蕾雖然同意了給菜花他們脫籍,卻也提出個要求。
“經了那場暗殺之後,我們活下來的南疆兵士只剩五十來人。而我這次回去時,又要帶走不少人手,弟弟那裏就真沒幾個人了。所以我想着,穆華他們雖然可以先辦理脫籍, 但文書和路引這些不能立刻發給他們。至少要等到我派人來接世子或者給他增派了足夠的人手以後, 才能放他們離去。”蕭蕾也是被這次暗殺給吓到了, 所以即便再感激菜花他們, 卻仍是要先顧全了弟弟的安危。
對此,謝爾自然是沒有異議的。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回到小院後, 謝爾把蕭蕾的決定說了一遍,車馬隊衆人先是一愣, 接着就摟在一起又笑又跳了起來。
謝爾原本是打算把這些分支族人都帶回南疆去的, 然而菜花後來告訴他, 這些族人很多都在中原有了自己的小家。他們沒法就這樣, 抛家棄子地去南疆定居。
因此,脫去軍籍,去留随意, 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幫助。
果然,第二日蕭家姐弟倆就來到了菜花他們所在的院子。
對于施恩這種事,蕭蕾自然是要讓弟弟出面的。于是胖世子板着小臉,仔細看了菜花的傷勢後, 一臉嚴肅地開口道:“本世子前番遇險,多虧各位拼死護衛,多謝了。”說罷就向衆人行了個禮。
所有人,連半靠在床上的菜花都連忙還禮。
“你們立了功,就該獲得嘉獎。昨日,謝爾來說,穆華你想脫了軍籍,返回老家,是這樣嗎?”胖世子經過了那個用鮮血與生命澆築而成的夜晚後,人也沉穩了下來。
他挨個詢問了每個人的意見後,才認真地說道:“今天,我會派護衛隊長去給大家辦理脫籍。等下他會來記錄每個人的籍貫信息,以便開具路引。有什麽要求可以與他說,能辦到的,都會給大家辦。最遲半年之內,你們就能回家團聚了。”
臨走前,世子忽然回頭看了眼菜花,道:“會好的,別難過。若有人嫌棄你,過得不痛快了,就來找我。嗯……南疆也有許多果園。”
菜花一聽,得,這位是打算讓她到南疆去繼續看果園啊!
看着這個前不久還挖洞上樹的家夥,此刻竟一本正經地安慰起人來,大仙心中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動。
送走了世子之後,大家心中有些難以平靜。回家啊,多麽誘人的事情。而現在,也許是他們能夠光明正大回去的最好機會了。
畢竟,這個鼬族分支的身份是假的啊!一時半會能蒙住人,可天長日久的,難保一句兩句就洩了底。所以,不論是在大營還是在山莊裏,他們都很難踏踏實實。
不多時,護衛隊長就來記錄每個人的詳細信息。
隊長:嗯,姓名——唠叨,籍貫——,诶,唠叨你老家哪兒的?
唠叨:隊長,你別開玩笑啊,什麽就姓名唠叨了?那都是騾子他們瞎叫的,他姓名才騾子吶!我大名叫童崂高,是我爹找道士特意給算的!
羅長生在一旁嘿嘿笑道:“那道士該不會是想去崂山求仙,結果因為太高沒爬上去吧,哈哈哈……”
唠叨踹了他一腳,道:“去去去,少打岔,待會輪到你,小心我……”說着他就擠眉弄眼地做出一副怪相。
輪到穆昇和菜花時,兩人都填的是石牌村秋山獵戶。
蘭毅見狀,嘿嘿直樂。一想到半年後,他們三人就能回到石牌村了,他的心就一陣火熱。
晚上,謝爾、阿意這些真鼬族人來和菜花他們告別。
原來這次蕭蕾回去時,會帶上大部分兵士,而謝爾他們就在其中。
“好兄弟!回頭帶着家人一起來南疆找我們吧!我們鼬族那裏,可好了,來吧!”謝爾臨走還不忘再嘗試一把,希望能至少勾搭到幾位分支的兄弟。
阿意也在旁邊幫腔道:“是啊,我們那裏,鼬族姑娘又多又美又能生養,好得很啊!”
唠叨等人都笑了起來,道:“行啊,若是這邊日子難過了,咱們就去南疆投奔你們。到時候去和你搶老婆,你可別急眼啊!”
阿意嘿嘿笑着,使勁捶了捶笑得最歡的騾子和唠叨。
第二天,蕭蕾就帶着墨羽以及謝爾等南疆士兵離開了麻昌縣。
蕭夏在給姐姐和師父送行時,偷偷塞了個箱子到蕭蕾的馬車上。那箱子裏裝了他這次出門所帶銀錢的十之八/九。
雖然蕭蕾并沒說她回去要做什麽,可胖世子知道,姐姐這次回去,恐怕是要和繼母撕破臉了。而想要獲得族中那些老頭子的支持,光靠個身份是沒屁用的。
所以,他如今在別的方面可能幫不上忙,但希望這些銀錢能多少給姐姐添點助力吧。
不過,把錢都塞給了姐姐之後,世子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大手大腳了。因此,他很快就在護衛隊長的建議下,退掉了吉順客棧裏這兩個租金頗為不菲的獨立院落。轉而在附近租了個二進的小院。用隊長的話說,這才是長久之計。
因此,菜花他們也随之搬了家,如今住在離東大街不遠的樂順巷中。
現在,世子的身邊,除了那八名幸存的護衛之外,就只剩下菜花他們這十七位半退役的南疆士兵了。
人少了,地方就寬敞了。原本還五六個人一間房的,如今完全可以每人一個單間了。
雖然大家基本都是兩人一間住着,不過菜花卻是真正住上了單間。蘭毅他們是因為已經知道了菜花是個姑娘,且還是個定了親的姑娘,如今房子足夠,自然不可能再與她同住下去。
菜花對此非常滿意,她之前行動不便,身邊日夜都有個家夥盯着,所以也沒考慮過使用移魂石的事情。
如今住進單間後,倒讓她有了機會。
只是,不論是大仙還是二花,最近都有點不太對勁。
住進單間的頭一個夜晚,大仙就被人給吓醒了。
半夜,她睡得正香,忽然就聽有個聲音在她耳邊飄飄悠悠:“大仙……大仙……醒醒,哎呀媽呀,急死人了……”
大仙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她顧不上傷腿,騰一下就伏在床邊,飛速地打量起屋內的情形來。
可等她借着月光,把屋裏掃了一遍後,卻沒發現半個人影。
“大仙!我在這裏!”菜花一低頭,才發現,二花正立在她的枕頭上。
“呃……是你在喊我?”大仙遲疑地問道。
“是我,大仙姐姐,嘿嘿,我可以說話了!!!”二花開心地揮了下小爪子。
菜花放松下來,盯着小黃鼠狼看了會,道:“看樣子,你這是開竅了啊。我當初修煉出‘通人言’可是花了一百多年吶……”
二花撓了撓頭,道:“我就是從那次咱倆摸着那石頭然後……等我病好了以後,我就發現自己舌頭有點不一樣了,然後就能說話了。”
“那你怎麽今天才來找我啊?”大仙一算日子,這家夥可是過了快一個月啊。
“我也沒轍啊,穆昇哥哥天天在你跟前守着,我一開口,好容易被他聽見啊。”二花無奈地蹲了下來。
“也是……對了,正好我還想找你說呢,我臉上的黑斑都消了,咱們可以換回來了!”大仙興奮地說道,可她剛說完,就發現二花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猶豫和掙紮。
“怎麽?你是出什麽問題了嗎?”大仙自認為是個講理的,于是主動開口詢問。
二花垂下腦袋,動了動爪子,小肚皮起伏了下,似乎給自己鼓了鼓勁,開口道:“大仙,我害怕……我知道,我占了你的身體,應該還給你,可……可我好害怕啊……嗚嗚……”
菜花眉頭微微皺起,她看着趴在枕頭上嗚嗚哭泣的小黃鼠狼,心裏有些驚訝。
二花哭了幾聲後,擡頭用爪子蹭了蹭自己的臉,道:“大仙,我這十年裏,過得好開心。能吃飽,沒人欺負,就算在山林裏,那些大家夥見了我也都老老實實的。托您的福,我過了十年松快日子。”說罷,還朝菜花鞠了個躬。
“我知道,當初要是沒和您交換,我肯定是已經死了十年了。”二花憋了多日,如今終于開了口,說着說着就漸漸放松了下來。此刻這小黃鼠狼幹脆四肢伸展地趴了下來,尾巴還輕輕擺動地說道:“如今,讓我想,我幾乎都記不起多少以前的事了。在被那些難民抓到前,我仿佛也是有家人的,可我不記得怎麽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大仙一看,今晚這是要搞個姐妹夜談會啊!于是她幹脆掀開被窩,又躺了下來。
二花見狀,也哧溜鑽了進來,就伸出個毛腦瓜在外面,繼續說道:“大仙姐姐,你好厲害哦!那天晚上,我跟着你們,看你一路殺了好多人,也救了好多人……”
撓了撓自己的毛臉後,小黃鼠狼小聲道:“可我不行,我不會打架也不會使刀,我看到你們打成那樣,看到那些血和滿地的死屍,就怕得差點瘋掉。大仙姐姐,我知道自己這麽說很過分,可我現在真的不想換回去,不想做人……”她越說越小聲,都不敢擡頭去看菜花的臉。
菜花沒想到,眼看快要能換回來了,結果對方竟然出了心理問題……
“而且……”二花把自己的尾巴抱到胸前,說道:“而且,您就不想想穆昇哥哥嗎?他喜歡了你這麽多年,我們交換後,他肯定會發現的,到時候,您就……不要我們了嗎?”
菜花被她問的一愣,她一直都在琢磨換回本體,繼續修煉的事情。因此還真沒想過以後要拿這兩個家夥怎麽辦。
不過她雖然心裏有些亂,但面上卻很鎮定。大仙知道,今天必須打消二花的種種顧慮,不然這換魂之事肯定就要出問題。
雖然她手裏如今有顆移魂石,可她并不能使用配套的法術,也就無法做到,可以單方面發動的奪舍這個行為。
所以,大仙目前能拿回自己身體的唯一辦法,就是在雙方都不抗拒的情況下,用移魂石完成換魂。
可眼下,二花這是要變卦啊……
作者有話要說: 胖世子:小華,別難過。就算你瘸了,也一樣可以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看果園的好漢!
菜花:謝謝啊,如果有那麽一天,我一定天天堅持施肥。
世子:……你還是回老家吧,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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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寫文的時間,基本是晚上下班吃過飯以後,七點開始,然後十二點左右結束。然後,昨天某位還以為自己永遠十八歲的阿意,喝了包藥就覺得自己全好了,結果晚上就又燒起來了……
今天就先一更吧,後面刨文的時候,我自己都有點糊塗了。明天争取恢複二更。謝謝大家,另外我家的狗子也開始打噴嚏了,可能被我傳染了。所以大家要注意提防身邊打噴嚏的人或者狗……
☆、陰差陽錯
為了打消小黃鼠狼的抗拒之心, 菜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開始給二花洗腦。
“妹啊,你這是瞎想什麽呢。你難道忘記了,我可是黃大仙啊!你不會法術,可我會啊。待我們換過來後,姐罩你一輩子!而且, 你不是害怕那些殺人流血嗎?咱們如今脫了軍籍就不會再上戰場了啊。”大仙覺得自己早些時提出脫籍的要求, 實在是太明智了。
可惜如今的二花跟着菜花和穆昇混了太久, 很是長了些見識, 再不是那好糊弄的鄉下小黃鼠狼了。
大仙推心置腹、發誓賭咒忙了一晚上,終于讓二花點頭同意了換魂之事。
可人心是複雜的東西,雖然二花理智上知道自己該換, 她也同意了要配合大仙換回來。然而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在她的意識深處, 那股抗拒的意念卻并沒消失。
大仙辛苦了一夜, 直睡到下午才醒來。她一睜眼, 就看到穆昇正面帶憂色地看着自己。
“诶?醒了?正好, 趕緊吃點東西,馬上要換藥了。”穆昇仔細打量了下菜花的臉色,這才轉身出去端飯。
二花待他一走, 就趕緊開口道:“大仙,我出去耍耍,以後可能就沒法再這樣四處亂竄了,嘿嘿。後天晚上, 我一定來,放心吧。”
菜花點點頭,目送小黃鼠狼從窗口輕輕一躍,消失在窗外。
待穆昇端了兩碗粥過來時,還奇怪地問了聲:“二花呢?我給她也端了碗粥啊?算了算了,你先吃吧。這粥我一直溫着的,不燙也不涼,入口剛好。”
大仙神色略帶複雜地看了看穆昇,自她受傷以來,這家夥就用了全部心力來照顧自己。哪怕之前是自己救了他的命,可這些日子來,穆昇行動間流露出的溫柔和牽挂,恐怕只有瞎子才會看不出來。
終是要負了這份心意啊……大仙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只是她沒想到,暗戀的人,哪怕他平日是個二愣子缺心眼,也會突然擁有敏感纖細的神經。
于是,大仙這複雜的目光和低不可聞的嘆息聲,立馬就被穆昇捕捉到了。
“嗯?菜花怎麽了?怎麽看我的眼神,好像是我得了絕症?” 穆某人面上笑嘻嘻,轉身一出了房門就變成了一臉憂慮地暗自思索着。
羅長生正好瞧見,還以為菜花的傷勢不妙,趕緊湊過來低聲問道:“菜花怎麽了?”
穆昇頓時覺得找到知己了,激動地說道:“你也發現了吧!你說說這幾天菜花怎麽就老用那種眼神看我呢?她肯定有事瞞着我!”
“呃……難道是菜花變心了?”愛湊熱鬧的唠叨突然從一旁冒出來說道。
“去去去,你就不能想點好的。”羅長生拍了唠叨一巴掌。
突然院子裏的老樹上,倒挂下一個人來。他雙手抱胸,幽幽地說道:“昨晚我聽見菜花房中隐約有些哭聲。”
“喬小燕,喬大哥,你昨晚還聽到些啥啊?”穆昇雙手合十,讨好地搓了搓,問道。
喬小燕瞥了他一眼,道:“男人,不該讓女人哭泣……”然後就咻一聲又翻回到樹枝上,留下一個落寞憂郁的背影。
穆昇:……
“你們這是什麽眼神?”穆昇一看唠叨和羅長生都用疑惑中略帶鄙視的目光上下掃他,就氣得跳腳道:“就,就咱們這一窩臭老爺們成天呆一塊,我到哪兒去對不起小花啊!”
“咳,”蘭毅做為他們中間唯一對女人有點發言權的男人,終于看不下眼了,開口道:“別瞎說了,你們這些臭小子攪和人家幹啥。女人本來就比男人愛哭,啥雞娃凍死太可憐了啊,新買的簪子太貴了啊,孩兒會喊娘了啊……你要搞不明白,就幹脆直接問。當然,你問了以後,可能還是搞不明白,咳。”
衆人:……要你何用?!
穆昇雖然沒能從這些豬隊友口中獲得什麽有用的東西,但他卻是從這天起,更加仔細地關注起了菜花的動靜。
這一看,他還真發現了點問題。菜花似乎在寫信!還是偷偷摸摸不讓人看的信!
“完了完了,”穆昇對這事很有經驗,他捂着臉,暗道:“這他瑪鐵定是分手信!!!”
“沒錯,一定是分手信!”他一個人嘟嘟囔囔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這就對了!!”喬小燕忽然從他窗外的屋檐下冒出來,道:“難怪小花要脫籍,她肯定是想要離開你!待戶籍和路引一到手,她就會把這分手信交給你,然後就……啊哈哈哈!”
“去死吧!!!”穆昇抄起桌上的木碗丢了出去。
喬小燕哈哈大笑着,飄然離去,只留一地稀飯和一口破碗……
兩天之後,晚上睡覺前,穆昇給菜花把洗腳水倒掉,正準備要走時,就看見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穆昇心中一陣慌亂,完了完了,這是要說分手的事情……
菜花想着今晚就要換回本體了,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才好。于是就開口喊了聲:“穆哥……”
結果她話音未落,就見那家夥突然跳了起來朝外跑去,邊跑還邊嚷道:“哎呀,我,我,我尿急!”
菜花被他這套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弄得愣在床上,半天不知說些什麽才好,只徒勞地舉着一只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
穆昇回到自己房中,直接朝床上一撲,把臉悶在被褥中,半天才擡起頭來,用力喘了幾口氣。
“哎……真是沒用啊。”穆昇捂着臉,嘟囔道:“上輩子被甩是因為人家初戀回來了,這輩子都成幼兒園戀了,怎麽還是要被甩啊……”
也不知他躺了多久,突然穆昇一拍床板道:“不行!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我就不信車馬隊這夥人裏,有比我強的。為啥菜花就變心了呢?她怎麽就變了心呢?不是說好要嫁我當老婆的嗎?不行,我得去問問……”
夜色中,穆昇從自己房間溜出來,朝菜花那邊摸了過去。
他原本就有些心虛,走起來不免磨磨蹭蹭。當他做賊般快要靠近菜花房間時,卻看到那扇木門突然無聲無息地開了!
穆昇心中一跳,下意識就朝旁邊的老樹後面一藏。只露出一只眼睛,緊張地盯着菜花的房門。
從房中出來的并非別人,還是他熟悉的菜花,穆昇松了口氣。菜花并沒完全走出來,而是探頭朝門外看了一圈,就又縮回去了……
這就讓穆昇有點起疑了,看菜花這架勢,是準備在屋裏整點啥不好讓人看見的事兒啊?
怎麽辦?穆昇腦子裏反複轉着這仨字,最後,他終于嘆了口氣,準備還是尊重尊重別人的隐私吧。畢竟他倆現在還不是真正的夫妻呢。
可正當他要起身離開時,就看到菜花的窗口閃過一片紅光。而這一閃即逝的紅光卻在窗紙上赫然映出了一個巨大的猛獸黑影。
穆昇雖然看不出那黑影到底是什麽,可他卻分明看到了鋒利的尖爪和強健的四肢……
倒吸一口冷氣後,穆昇再顧不上什麽隐私不隐私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屋中除了猛獸,還有個行動不便的菜花啊!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穆昇本就力大,木門在他腳下猶如紙片一般被輕易踹開。而他一進門,看到屋中情形,就目眦欲裂地沖了上去。
原來,坐在桌邊的菜花此刻似乎被什麽東西勒住了脖子,正渾身發抖地翻起了白眼。
穆昇血往腦上直湧,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菜花,他上下摸索着,企圖找出暗害菜花的東西。
忙亂中,他沒有發現,原本蹲在桌上的小黃鼠狼竟被剛才的沖擊撞飛了出去,而菜花擱在桌上的手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