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因無人添柴, 火堆光亮漸而微弱許多,不過仍舊清晰照落兩人親昵舉止的暧昧身影。
寂靜, 使得一切細微聲響都分外清晰明了。
朱珠故意逗弄而發出的粘膩聲響,好似竄入司藍心腔的火苗。
一瞬之間,烘的司藍血脈沸騰,連帶冷白玉面亦染上霞光,墨眸波光粼粼,魅惑勾人。
可與此同時, 另一股悄無聲息的寒流,卻突然彌漫冰封經絡血脈。
心間猛地疼痛,司藍察覺不對, 周身氣息陡然淩厲冰冷。
還不知異常的朱珠,自鼻間舒服溢出哼唧聲, 随即被輕推開身。
朱珠櫻紅唇珠泛着濕潤光澤,明眸間滿是意猶未盡, 嬌聲嘟囔問:“師姐,怎麽了?”
司藍看的口幹舌燥,可寒流卻暗自作祟, 連忙壓制繁雜念想, 目光避開眉目含春的朱珠, 不想她擔心,只得壓低聲,轉移話應:“沒什麽,師妹如今調息精進不少。”
若是過去, 朱珠這會都已經氣息不穩的, 匆匆結束親昵才是。
現下朱珠卻仍舊不依不饒,大有糾纏不休的意味。
“那當然, 我可是有認真學習!”朱珠自從被司藍嫌棄不行,便暗自努力,自信滿滿的說着。
只是當朱珠目光落在司藍有些淡漠肅然面容,心裏不免困惑。
怎麽感覺,司藍不像是很喜歡親近的樣子?
難道只有自己一個人覺得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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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若是把如此心思用來練功,大抵會更上一層樓。”
“練功,哪有跟師姐親……!”
朱珠話語還沒說話,便感覺司藍掐自己的力道,頓時知趣的停了聲。
司藍挑眉看向臉蛋紅撲撲的朱珠,實在很難想象她這張純情可人的臉蛋,滿腦子裏卻盡是些胡鬧念想。
自然司藍猜得出她未說完的話語,該有多荒唐離譜,只得忍着面熱,嚴肅道:“若是師妹因此事而耽誤練功,以後還是不要做的好。”
“別!”朱珠心下一咯噔,連忙賣乖讨好,“師姐,我方才說着玩呢,練功的事,哪能耽誤啊。”
雖然朱珠從心裏覺得跟司藍親昵,遠比練功好玩有趣的多。
但是司藍很顯然并非如此,朱珠自然也不敢多言,以免惹得不快。
“那就最好不過了。”司藍見此,方才松開力道,顧自裹住薄毯,側靠一旁,佯裝閉目休息。
美人離懷,朱珠視線看向恢複冷冽冰山模樣的司藍,心間有些說不上來的可惜,又或是失落。
司藍似乎真的不怎麽熱衷親昵呢。
也許只是因為自己賴皮央求,所以司藍才不得不耐着性子配合吧。
待朱珠移開觀察視線,原本閉目的司藍,暗自呼出長氣,其間皆是濃郁冰霧。
先前跟朱珠親昵時,心腔湧起的嘈雜熱息,幾乎一瞬之間遭受到體內寒流的侵襲冰封。
司藍面容泛冷,暗自蹙眉,薄毯之下,手背都已布滿晶瑩霜雪,暗嘆此次并不遜色初次發作的症狀。
而且這回對心脈的壓制損傷更甚,滋味着實是不好受。
因此司藍避諱朱珠的靠近,更不想讓她察覺自己的異常,以免對她造成傷害。
長夜難眠,天光微明,屋外風雪消停,滿目厚重積雪散着光,更是映襯屋內亮堂。
火堆已然熄滅,幾人簡單吃了些幹糧,收整行李,準備出發。
芙駱好奇詢問林大小姐昨夜情況,“大小姐,你昨晚什麽時候回來的?”
“變态,不該問的別問!”林大小姐輕哼一聲,不屑搭理,邁步先行出前堂。
芙駱探手摸不着頭腦,嘀咕道:“這大小姐,怎麽大早上火氣就這麽旺啊?”
而無精打采的朱珠,更是懶得理會兩人,擔憂的看向神情凝重的司藍。
難道司藍還在因為自己昨夜的新嘗試而生氣?
唉,早知司藍這麽保守,朱珠哪敢玩那麽刺激!
“師姐,昨晚沒睡好嗎?”朱珠主動牽着馬兒,腳踩松軟積雪,猶豫的上前找尋話。
因昨夜受寒冰訣損傷的緣故,現下司藍身心俱疲,接過朱珠手上的缰繩,眉目低沉應:“嗯。”
雖然現下勉強壓制住寒冰訣的影響,可司藍仍舊無法思索突然發作的緣故,不由得憂慮深思,自是無心察覺朱珠的心思。
語畢,司藍翻身上馬,探手道:“上來吧。”
“哦,好!”朱珠本來以為司藍不願再跟自己親近,現下見她仍舊跟自己同乘一匹馬,心間沮喪頓時消散幹淨!
另一旁林大小姐帶着小尼姑上馬,手握缰繩,調轉馬頭,目光警惕看向這處廢宅,出聲:“駕!”
幾人快馬離開老宅前,自林間一路行進,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而原本展開的宅門,卻在寒風之中猛然關閉。
清晨霧氣朦胧,山林一片雪白,瞧得久了,入目有些暈眩。
芙駱騎馬逼近兩師姐妹,眯着眼出聲:“封嶺一帶離凨城很近,我們是朝廷通緝要犯,進城需要戶籍文書和易容,可能要先找我一個朋友通通門路,她就在附近不遠處居住。”
朱珠怕冷的裹着披風大帽,露出的明眸,狐疑詢問:“你該不會是想要一個人去吧?”
“對啊,我那個朋友她不喜歡外人,而且最是不喜歡人多熱鬧的場面。”芙駱被看的莫名心虛,探手摸鼻,讪笑道,“放心,我說話算數,這回絕不會出差錯!”
“既然你的朋友就住附近,那就一道去看看,她不喜熱鬧,大不了我們不出聲就是。”朱珠實在不相信芙駱的保證,果斷予以駁回!
“啊,這個不太好吧,我要是帶外人回去,她會不高興的。”
“真稀奇,從來沒聽過朋友會面,還分什麽外人不外人。”
林大小姐牽着缰繩,毫不掩飾嘲笑道:“你的那位朋友該不會是瞎編亂造的吧?”
芙駱很是不服,回道:“大小姐,我在江湖上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再說我這個朋友,她對我可是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絕對的情深義重!”
“既然你說的如此厚顏無恥,那我們更要去瞧瞧咯!”林大小姐毫不客氣的揶揄笑道,“駕!”
“好,我待會一定讓你們看的心服口服!”芙駱随即快馬加鞭,不甘落後。
朱珠靠在司藍懷裏,反常的安靜,難得沒有摻和熱鬧,仰頭看向神情嚴肅的司藍,賣乖出聲:“師姐,這回我可沒有一丁點好奇哦!”
滿眼都是等待誇獎的朱珠,心思實在是過于明顯。
司藍垂眸看着朱珠可愛模樣,心間微軟時,蠢蠢欲動的寒流卻像是反噬一般的動作,當即不敢分神,皺眉應:“嗯,我們得快些追上去才是。”
說罷,馬匹随之提速,朱珠有些意外司藍的冷淡反應,暗想完蛋!
這回裝可愛乖巧,司藍竟然都無動于衷!
寒風呼嘯而過,山林間馬蹄聲陸續傳遠,只餘枯枝飛雪,迎風飄落。
午時雪嶺山郊,江河冰封,竹樓林立,靜谧景象,卻被突兀砰地一聲驚擾。
芙駱臉頰的鮮紅巴掌印,相當顯目,神情更是詫異。
而竹樓屋內裏的女子,捏着嗓子尖銳出聲:“芙駱你還敢鬼混回來,怎麽不死在外面!”
“我、我很想你啊,曉俪!”芙駱捂着臉起身走近,故作深情道。
“呵,你心裏哪個女的不想,當初為歌姬瘋狂撒銀子時,怎麽不想想我?”女子擡手一揮,竹門哐啷關上。
芙駱連忙邁腿後退,以免被門砸到臉,心有餘悸的出聲:“曉俪,我那不是喝上頭了嘛,想當初我給你砸過的銀子,更不知多少數目呢!”
“好啊,你要是拿出五百兩,我就給你開門!”
“別說五百兩,我現下連五兩都拿不出……”
話音落,茶盞砸向竹門劈哩叭啦響起,“你想白嫖,趕緊滾!”
芙駱吓得頓時都不敢說話,感慨輕嘆:“現在世道人心可真是現實啊。”
“哎呦,這就是你說的一往情深啊?”林大小姐抱劍嬉笑揶揄,視線落在芙駱臉上的巴掌印,笑容不止,“漬漬,本小姐真想看看她對你死心塌地會是什麽模樣,說不定會再狠狠給上一巴掌?”
“人心難測,曉俪她以前真的很溫柔。”芙駱吃疼的捂着臉,尴尬解釋,“不過如果我有三千兩,她一定會對我舊情複燃!”
小尼姑抱着木魚困惑詢問:“什麽是舊情複燃?”
“你千萬別聽她的污言穢語,趕緊捂住耳朵,保護幹淨的心靈,以免晚上做噩夢!”林大小姐連忙出聲吩咐。
“哦。”小尼姑聽話的捂住耳朵。
芙駱見狀,更是氣的吐血,悻悻道:“現在沒有錢,曉俪看來不會幫我們進凨城。”
朱珠見狀,便向屋內大聲道:“我出五百兩,不知道願不願意……”
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因那竹門猛地推開襲面而來的風吹散,不知飄落何處。
只見先前那憤怒粗嗓的女子,此刻嗓音溫婉動聽,眉眼妩媚妖嬈,身形靠向朱珠,探手挑逗戲弄應:“哎呀,小美人真是生的顧盼生輝,天生麗質,不如我們去床上、哦不,屋裏談談?”
朱珠被這女子前後變化,驚的沒能回過神,更是忘記躲避她暧昧撩撥姿态。
然而,還沒等朱珠反應,整個人便被攬入冰冷卻溫柔的熟悉懷裏。
“不許碰她,我們有正事相商,你最好手腳規矩些。”司藍面露不善,眉眼陰郁,低沉出聲。
朱珠聽着司藍泛冷嗓音的話語,耳旁卻莫名的發熱,明眸閃爍,偷瞄司藍冷冽面容,唇角忍不住上揚,心間偷着樂。
幸好司藍還不至于氣到完全不管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