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近些日子,劉嫖又把練琴這個事撿起來了。無他,還是宋廷翊這個家夥的鍋。
自從她們二人表明了心意之後,宋廷翊總會在當值空閑的時候來她宮殿附近打轉。每回來也不空手,次次都給她帶些小物件,譬如宮外的糕點,親手刻的木劍之類的。不過每次過來停留的時間都不長,橫豎就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在花園裏見個面,聊上幾句,就要分開。
劉嫖以前不明白電視劇裏那些男男女女為什麽這麽熱衷見面。現在她也漸漸體會到了戀人相會間那種依依不舍的綿綿情誼。
所以這些陣子她也琢磨着給宋廷翊送些什麽。但是思來想去,總覺得沒有什麽東西能襯得出她的心意。
劉嫖的腦海裏突然就浮現起兩年端午節上尹夫人出場時引起的轟動來。那時尹夫人彈奏了一首高山流水,驚豔衆人。她也想效仿尹夫人給宋廷翊表演一番。
曲目送情,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emmm,可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劉嫖有些拿不準。
劉嫖覺得自己貌似對宋廷翊太過心軟了。凡是他提的要求,她就沒有不應的!
可是他對她确實很好,偶爾主動一下應該也沒什麽的吧。劉嫖暗搓搓的對自己說道。
曲子是尹夫人獨一家的,劉嫖也不好直接問人家要。再者,這種事她也不好拿出來講。
怎麽辦呢?
哎!
劉嫖就想起書目衆多的藏書閣來,裏面興許會有書籍記載着古時的琴譜。之前劉啓也跟她講過幾次,要她有空的時候去書院那邊找他玩。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不過今天确實不湊巧,劉啓下了課卻不在書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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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倒他也去藏書閣了?劉嫖猜想。
藏書閣的位置離書院不遠。這裏放着代國彙總的書籍,從天文地理再到曲目雜談應有盡有。
劉嫖趕到書閣的時候,在此負責整理和灑掃的侍官并不在。
她推開門,迎面就是聳立的書架,上面擺滿了一卷卷的竹簡,屋子裏充滿了竹子和墨汁的悠悠清香。
“啓兒,你在裏面嗎?”劉嫖走進去,高聲說道。
話音未落,“啪嗒”一聲,一個卷起的竹簡咕嚕嚕的滾到她腳下,把劉嫖吓了一跳。
劉嫖把它撿起來,擡頭向那邊望去,卻見一個高挑的人影閃過。
“是誰在那!”劉嫖出聲問道。
不多時,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從書架裏邊走了出來。
那人頭戴青白玉的發冠,身着月藕白色的長衫,眉眼溫潤面相清貴。他擡手行禮道,“無意驚擾了姑娘,在下賠禮。”
劉嫖見這人很是面生,看他這副打扮既不像是朝中官員也不像宮中侍從,于是開口問道:“敢問先生是?”
“小子陳午,從長安而來,家父受封堂邑侯。”
劉嫖屈腿行了一個平禮,“原來是小侯爺。”
陳午直起身,恰好看到劉嫖頭上戴的蘭花玉簪,垂下眼眸問道:“敢問姑娘是?”
劉嫖回他:“我乃代王之女,母親是宮中的窦夫人。”
“原來是翁主,”陳午說道:“失禮了。”
劉嫖今天戴的就是從窦漪房那拿回來的蘭花玉簪。送這個簪子的人就是眼前的堂邑侯之子陳午。
劉嫖其實還挺詫異的,她本來以為送禮的人應該年紀挺大的,但沒想到陳午這人看着這樣年輕,渾身通透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不像是個會投機取巧的人。
劉嫖将地上的竹簡撿起來,看到書目上寫着代國郡縣志幾個字,便笑着說道:“少有人對代國的風土人情感興趣。”
陳午淡淡的勾起嘴角,“是。因為不曾來過代國,便想來此借些書籍一觀。”
“那我就不打擾小侯爺了。”劉嫖說道,擡腿欲走。不料卻被陳午攔了下來。
“翁主且慢,”陳午說道,“我有一事,近來為此輾轉反側,翁主可否幫在下個忙。”
劉嫖不知道他要說的什麽事所以略帶疑惑的看着他。“小侯爺請講。”
“實在是陳某有些生意上的朋友,有些話想告知窦夫人,卻沒有什麽門路。為此托到我這來了。”陳午躊躇了片刻後便坦然的問道。
“這......”劉嫖沉吟了片刻。她沒聽窦漪房講過什麽商人的事,既不明就裏也不好應答,便公事公辦的回他:“我母親掌管宮務,較為繁忙。還請你的朋友略微等等吧。”
陳午聽了這種說了跟沒說一樣的話也不生氣,溫和的笑了笑:“是在下唐突了,翁主請。”
劉嫖颔首走了出去。
回到秋陽閣,劉嫖為着陳午的幾句話左思右想,直覺告訴她,這人肯定不是列侯之子這麽簡單。
第二天,劉嫖便跑到拮芳殿去問她的母親窦漪房去了。
“你見着他了?”窦漪房挑了挑眉毛,“怎麽突然間跑來向我詢問。難不成是對這人感興趣?”
劉嫖做小女情态的拉着窦漪房的衣袖央求道:“阿娘,您就告訴我吧。”
窦漪房沒有被劉嫖撒嬌的語氣打動,反而很一臉探求的看着她。“怎麽,你這是跟宋廷翊鬧別扭了?”
實在是不怪窦漪房多想,她這個女兒可從來沒有主動問過別的男子。窦漪房可是聽宮裏的人說了,說陳午這人相貌周正,儀表堂堂。見過他的人都說他當的起謙謙君子四個字。
劉嫖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就有些哭笑不得,“阿娘,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打聽他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窦漪房看劉嫖不像說謊的樣子,也就松了口。
“這人手底下有一支楚國的商隊,主要做的是海鹽的生意。”窦漪房緩緩說道,“此次來代國自然是想多條銷路,便打上了宮中采買的主意。”
“那阿娘答應了?”劉嫖問。
窦漪房搖搖頭,“這樣大的事,我怎能輕易應答。”
“唉,”說着窦漪房也嘆了一口氣,“不過我也的确有意。宮中食鹽的采買原本靠着趙國和燕國。但最近內府的人來報,趙國的鹽引比往常貴了一半。”
“為何?”劉嫖不解。
“因為趙國征收的稅率加重了。”窦漪房意味深長的說道:“前些陣子朝廷下旨,封上将軍呂祿為趙王。這位新任的趙王是王後的親生父親。”
劉嫖也明白了過來。窦漪房遲遲不應,便是怕那些趙國的商人與王後有牽扯,貿然更換官商怕是要得罪人了。
“父王向來倡導節儉,就連他自己出行的馬車都不曾做一絲矯飾。母親不妨将此事問與父王。”劉嫖靈機一動。
窦漪房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現在還缺一個由頭。”
劉嫖狡黠一笑,“那母親不妨将事情再拖一拖。”
“這是為何?”窦漪房看着劉嫖問道。
“因為女兒要做一件大事!”劉嫖這樣對窦漪房說道。
秋陽閣內,劉嫖将從窦漪房那磨來的出宮令牌交給趙孔明,讓他明日去城中驿館一趟。
“翁主,奴才該怎麽回話才好?”趙孔明問她。
劉嫖思索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那根白玉蘭花簪子,“就說我鐘愛玉石做的首飾,想問問小侯爺可有熟識的商人,若是可以還請來宮中藏書閣內一敘。”
趙孔明雙手接過出宮的牌子,恭敬的說道:“奴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