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好的東西
字數:6005
陸小郡王聽楚辭問起陸兆華,表情一頓,挑眉道,“我這幾日一直在綠竹苑陪着小爾和辛兒,倒是沒有聽說。”
“哦。”楚辭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陸小郡王有些不放心,幹脆掀開簾子,看向坐在車轅上的平安,問道,“大小姐身子不适的事情,府裏有傳言嗎?”
平安聽主子詢問,忙回過頭,皺眉想了片刻,道,“回小郡王的話,這幾天也沒聽說洛神苑請大夫啊……”
陸小郡王“嗯”了一聲,放下簾子。
車廂裏,楚辭輕輕地哼了一聲。
陸小郡王下意識地扭頭,朝她看去,眼底情緒浮沉半晌後,沉聲道,“你懷疑……兆華沒病?”
楚辭勾了勾唇角,“沒病,不是好事嗎?”
陸小郡王卻從她的話裏聽出不一樣的意思。
嘆了口氣,肯定道,“你在怪娘……”
“沒有!”楚辭看着他,毫不猶豫地打斷他道,“我沒有,我沒有怪母親……她是大小姐的娘,原本就是該為大小姐着想的。”
“可她并沒有告訴你實情。”陸小郡王搖頭。
楚辭微微擡了擡眼皮,“這不重要。”
陸小郡王:“……”
這,真的不重要嗎?
楚辭将他的猶疑看在眼裏,眸光一動,伸手覆上他的手,一臉誠懇道,“真的,相公,母親對我已經很好了,我現在很滿足。”
“可我總覺得委屈了你。”陸小郡王一臉心疼地看着她。
楚辭彎唇一笑,“你要是非這麽以為……那你補償給我不就好了?”
陸小郡王聽她這麽說,似乎覺得很有道理,臉上也浮起一抹笑意來,伸手将身邊的女子攬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的發心,點頭道,“好,為夫一定好好補償你,這輩子只愛你一個,只要你一個……”
楚辭聽着他的表白,安心地靠在了他的左胸口……
只是,隐約間,她覺得那最後一句誓言有點耳熟。
像是以前,也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過——
從此,就只愛你一個,只要你一個,只疼你一個。
……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宮門口停下。
而外面,是難得的吵嚷。
楚辭一向喜靜,不由皺起眉來。
陸小郡王和她同床共枕這麽久,如何不知她的習慣。
當即攬住她的肩,小聲安撫道,“娘子且忍忍,就這半天的功夫。”
楚辭點了點頭。
外面,平安已經打起簾子,躬身叫着,“小郡王,世子妃,已經到宮門口,該下車了。”
“知道了!”陸小郡王斜了平安一眼。
然後扶着楚辭彎身出了車廂,踩着徹底下車。
前面,南郡王已經扶着南郡王妃下了馬車。
四人彙合,帶着貼身的下人,便往宮門走去……
進了宮,又往前走了一段,快到前朝時,四人便分開了。
南郡王妃和楚辭坐轎子去了皇後的坤寧宮。
南郡王和陸小郡王則是去了景明帝招宴的太極殿。
到坤寧宮,下了轎子後。
楚辭發現,今日進宮的女眷竟是出奇得多。
坤寧宮正殿又不大,這就導致許多人連拜見皇後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在坤寧宮的院子裏四五紮堆,閑話家常。
不過按着南郡王府的爵位,她和南郡王妃倒是能進得正殿去。
這不,兩人剛進院子,就有懂事的太監迎了上來,利落地打了個千兒,笑眯眯道,“奴才見過南郡王妃,見過世子妃,您兩位裏邊請,皇後娘娘剛還念叨兩位呢。”
南郡王妃點了點頭,道了聲客氣,牽起楚辭的手,就頂着院子裏衆人歆羨的目光朝裏走去。
到了正殿,裏面也是滿滿當當。
只有離任皇後最近的左下首處還有一個位置。
兩人上前向皇後行禮。
皇後巴掌大的臉上全是笑意,叫起後,她擡手撫了撫頭上明黃色的抹額,溫聲吩咐身邊的宮女,“苑時,快請南郡王妃和世子妃坐下。”
“是,娘娘。”苑時答應了一聲,然後便引着南郡王妃再任皇後左下首處落了座。
“世子妃,殿內沒有座椅了,奴婢讓人去庫房裏拿把錦凳來,您将就着坐會兒,等開席了就好了。”苑時在南郡王妃坐下後,又淡淡地看了楚辭一眼,然後不露痕跡地避開她的目光,溫和地說道。
楚辭笑了笑,“那便有勞苑時姑娘了。”
苑時彎了彎唇,沒有再說什麽,躬身後退,又回了皇後的身邊。
錦凳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才搬過來。
楚辭坐下後,任皇後便沒有再理會南郡王妃和她,而是和承恩侯府的親娘和親祖母說起話來……時不時發出一聲嬌笑,一副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樣子。
完全沒有尋常婦人産後元氣大傷,虛弱至極的模樣。
難道——是有景明帝真龍之氣的保佑?
這般想着,她不由多看了任皇後幾眼。
整個人,不知不覺就陷入了沉思。
而她旁邊,明郡王妃低聲叫了楚辭好幾次,都沒回應,無奈之下,只好伸手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這麽一來,才把楚辭給扯回神。
楚辭下意識地朝扯自己的女子看去,便看到一個清麗無雙,微微豐腴的熟悉面孔。
“怎麽,妹妹不認識我了?”衛玢檀口微張,似笑非笑地反問。
楚辭嘴角笑意一僵,半晌才想起,面前的這個女子究竟是誰……懊惱地抿了抿唇,低低地叫了聲“蘅姐姐”。
衛玢聞言一笑,“我還以為妹妹你貴人事忙,早就不記得我了呢!”
楚辭呵呵尬笑,“怎麽會呢!”
說着,又問起了她的近況。
衛玢便帶着幾分愁緒,輕聲道,“自從回了娘家,我與郡王一切都好,妹妹給我的方子我也一直用着,可這肚子,就是一直沒消息。”
楚辭聽她這麽說,微微沉吟片刻後,小聲道,“蘅姐姐方便把手給我嗎?”
衛玢知道楚辭這是要替她把脈,忙借着寬袖的掩飾,将手腕伸到了楚辭的手邊。
楚辭捏住她的手腕。
垂目沉吟片刻後,眸光倏地一動。
接着,嘴角揚起一抹笑來,轉頭看向她,道,“誰說沒消息,這不就來消息了嗎?”
“妹妹的意思是……”衛玢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楚辭看着她驚喜,卻又不敢相信的模樣,唇畔笑意更深,“已經快一個月了。”
“妹妹……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衛玢眼中已經含了淚,緊緊地握着楚辭的手,歡喜地說道。
楚辭卻是搖了搖頭,“懷孕這事謝我做什麽,要謝也該謝明郡王努力耕耘啊……”
衛玢沒想到楚辭會說得這麽露骨。
巴掌大的小臉一下子紅了個徹底,半晌,才喃喃地吐出一句,“妹妹壞……”
妹妹壞……
楚辭聽着這嬌滴滴的撒嬌。
不由感嘆。
明郡王好福氣啊!
這般會撒嬌的女子,那樣軟綿綿,欲語還休的聲音,就是她一個女人聽着都有點酥,更別說貨真價實的男人了。
她們兩個在底下小動作不斷,衛玢又乍喜乍憂,難免驚動鳳座上的皇後。
任皇後目光一轉,目光便朝衛玢看來,望着她眼角還沒拭去的淚花,關心地問道,“明郡王妃這是怎麽了?可是誰欺負你了?”
說着,那目光又在楚辭臉上繞了一圈。
意思很明顯——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說出來,本宮給你做主!
衛玢雖處于深閨後宅,但是在明郡王的耳濡目染下,對朝廷政事也有幾分了解。
自然知道攝政王府和承恩侯府不可調節的矛盾。
亦知道任太後和任皇後對楚辭母子三人的針對。
當即起身,行了一禮,軟着聲音,實話實說道,“多謝皇後關心,大殿中,并沒有人欺負妾身。”
“那你為何眼角沾淚?”皇後擰眉,扶着鳳座,不怒自威地問了一聲。
衛玢聽皇後這般問,雙手下意識地按向自己IDE小腹,低頭道,“回皇後的話,妾身之所以會流淚,并非因為難過,而是……喜極而泣。”
“喜極而泣?……那不知這喜,又從何而來?”
“實不相瞞,妾身盼了這須臾數年,今日才得知,自己終于有了身孕。所以才會克制不住,在皇後娘娘的宮裏,就差點落下淚來。”
這般大喜,皇後無法反駁。
只能喚身邊的鳶尾去請太醫。
明面上是替明郡王妃安胎,實際上,則是防着她有別的心思。
太醫很快趕了過來,是皇後最信任的梁醫正。
梁醫正進殿來,先向皇後行禮。
皇後叫起後,目光溫和地看向衛玢,吩咐梁醫正道,“明郡王妃盼了這些年,終于懷上了身孕,你且好好給她看看,她這胎可還好?要不要進補些什麽?”
“是,皇後娘娘。”梁醫正答應了一聲,便提着藥箱朝明郡王妃的方向走去。
在明郡王妃面前跪下後,拿出脈枕道,“還請郡王妃将手腕搭在脈枕上。”
衛玢當着所有人的面,緩緩地撸起袖子,将欺霜賽雪的手腕搭在了脈枕上。
她身邊的婢女在她放好手腕後,又遮了一張絲帕上去。
梁醫正将三只手指按在絲帕上,透過帕子替衛玢把脈。
這一把就是足足一刻鐘的時間。
把完後,整張臉上盡是凝重。
“怎麽樣?”皇後飲了口六安瓜片,不疾不徐地問道。
梁醫正聞言,膝行着轉過身,向皇後行了個大禮,道,“回皇後的話,微臣仔仔細細地給郡王妃診了脈,可卻并沒有把出滑脈的症狀。”
言下之意,明郡王妃所說的有孕只是一句謊話。
皇後聞言,目光頓時犀利起來,看向明郡王妃,不怒自威道,“明郡王妃,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衛玢聽完梁醫正的話,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現在再被皇後一問,額頭頓時布滿了汗水,險些站立不住。
楚辭見她這副模樣,正要起身,把罪責攬過來。
可她剛欠了下身,衛玢那邊已經朝皇後跪了下去,脊背挺直,語氣認真道,“回皇後的話,妾身的喜脈是南郡王府世子妃楚妹妹親自把出來的,比起梁醫正,妾身更願意相信楚妹妹。”
“是嗎?”皇後瞳孔一縮,目光如刃地朝楚辭看去。
楚辭迎着皇後的目光,緩緩站起身來,福身,清泠泠地道了聲,“是!蘅姐姐的确已經有了身孕。只是還不到一個月,所以滑脈還不明顯。”
“照你這麽說,那是太醫院的院正醫術不精了?”皇後反問。
楚辭淡淡駁道,“我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若我沒記錯的話,這位梁醫正,擅長的應該是內經罷?”
言下之意,其實還是梁醫正學藝不精。
皇後一言不發地将落在楚辭臉上的目光收回,側頭看向身邊的鳶尾,吩咐道,“去找良太醫來。”
良太醫,精的卻是婦科千金。
皇後一句話下去,良太醫很快背着藥箱走了進來。
到大殿中央後,照舊先是給任皇後行禮。
任皇後叫起後,指了指明郡王妃,“去給明郡王妃把脈,看她可是懷了身孕!”
“是,皇後!”良太醫應了一聲,起身緩步朝明郡王妃走去。
與衛玢對面跪下後,他溫聲道,“還請郡王妃伸出一只手來。”
衛玢點了點頭,伸出一只手來,放在良太醫拿出的脈枕上。
良太醫把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後。
一臉猶疑地又道了句,“請郡王妃換另一只手。”
衛玢聽話地又換了另一只手。
把完後,良太醫還是不敢确定,又認真地問了衛玢許多起居細節。
衛玢一一答了。
良太醫才拱手道了句,“恭喜郡王妃,照您這麽說,您确實是有二十來日的身孕了。”
衛玢聽良太醫說完,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而皇後,則是極不甘心。
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将這口氣壓了下去。沉聲吩咐良太醫退下後,又強扯起一抹笑,看向苑時道,“明郡王妃能在坤寧宮把出喜脈,着實是件喜事……本宮記得,本宮懷上麟兒時,祖母和母親曾給本宮準備了許多孕婦補身的藥材,你去揀出一些頂好的來,親自送到衛大人家裏去!”
“是,娘娘。”苑時小心翼翼地答應。
而衛玢則恭恭敬敬地謝恩,等皇後叫起後,才被貼身婢女扶着在原來的座位上重新坐下。
待皇後的目光不在她這裏後,她微微側過頭,不安地看了楚辭一眼,道,“我險些就連累妹妹了。”
楚辭搖了搖頭,“蘅姐姐沒事,我就放心了。說起來也是我的錯,不該這麽沉不住氣,還在大殿裏,就與姐姐說了這個喜訊。”
“不怪妹妹的。”衛玢聽楚辭道歉,立刻搖頭道,“妹妹告訴我這個消息,我真的很開心……”
“蘅姐姐歡喜就好。”楚辭揚唇一笑。頓頓,又語重心長道,“不過,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以後還是和我保持距離得好。”
不然,皇後一個不樂意,說不得就會拿她交好的人開刀。
衛玢也想到了這點,不過她并沒有順着楚辭的話往下說,而是搖頭道,“不,我不會和妹妹保持距離的,妹妹是我的恩人,更是我腹中孩兒的恩人……實不相瞞,在我的心裏,我早就把妹妹當成親妹妹了。”
楚辭聽她這麽說,表情微微一僵。
心中對衛玢極其欣賞,可面上,卻沒有說什麽。
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然後便眼觀鼻鼻觀心地看着前方,不再言語了。
大殿裏,皇後又跟幾位命婦說了一些話。
到午時左右,外面才有禦前嬷嬷進來,道是宴席已經準備好了,各位命婦可以入席了。
皇後聞言,朝大殿衆人看去,“既然已經入席,那本宮今天就跟諸位說到這裏……大家先去入席罷,以後有時間了,本宮再召你們進宮!”
“是,皇後!”一聽說要開席,在坐的各位命婦立刻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向皇後行禮。
皇後點了點頭,意有所指的目光,淡淡地從衛玢,南郡王妃和楚辭三人臉上飄過,然後才扶着苑時的手回了內殿。
“你啊,怎麽總是這麽……這麽善良呢!”南郡王妃故意牽着楚辭落在最後面,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輕聲指責道。
楚辭呵呵尬笑。
心想,她這位婆婆原本想說的,應該不是善良,而是多管閑事罷!
只不過,因為怕落了她的顏面,所以才改了口。
南郡王妃見楚辭只是笑,并不回話。
哪裏不知道,她這心裏,根本就是覺得自己沒錯呢!
可偏偏,她只是她的婆婆,又不是她的親娘……有些話只能點到為止。
說的多了,那落在媳婦心裏,估計就是刻意為難了。
這般想着,她只好又住了嘴,将想說的話全部憋了回去,然後牽着她,繼續朝外走去。
此次朝賀會乃是大宴,光女眷命婦這邊就開了足足一百桌。
坤寧宮內有二十桌,剩下的則是在坤寧宮外的露臺空地上。
因着南郡王的爵位還算高,所以南郡王妃和楚辭被分到了坤寧宮裏這二十桌。
坐在她旁邊的幾位女眷,她一個一個都不認識。
可南郡王妃卻跟那些夫人有過一面之緣。
坐在一起後,便歡聲笑語地聊了起來。
無外乎,是誇贊南郡王妃孩子都那麽大了,臉上的皮膚還好像二十來歲似的,竟然沒有一絲皺紋。
一個說,南郡王妃會保養。
另一個說,南郡王會疼人。
還有人說,南郡王妃和楚辭站一起,根本不像是婆媳,更像是姐妹似的。
……
對這些追捧的話,楚辭只能保持微笑。
可南郡王妃這心裏,卻像含了蜜一般,甜絲絲的。
不過,在大家問起保養秘訣時,她一點不猶豫地就将楚辭推了出去,道,“這一切,其實都多虧了我們阿辭,你們也知道,我們阿辭的醫術在整個雲朝都是出名的,她除了會治病,平日裏也會做一些保養品……說真的,那效果比燕華坊裏最名貴的胭脂可好多了……”
燕華坊是雲朝做保養品做的最好的一家鋪子。
在各個城鎮都有分店。
裏面的東西因為質量好,價格設定的也非常高,就是最便宜的胭脂,也要二兩銀子。
包括京城的貴夫人在內,但凡有點地位,有點家底的,用的都是燕華坊的東西。
現在,幾位夫人聽南郡王妃說楚辭做的東西比燕華坊的還要好,立刻激動起來,目光灼灼地朝楚辭看去。
楚辭對上七八位夫人亮晶晶,寫滿渴求的眼睛。
忍不住輕輕地咳了一聲,低聲道,“我婆婆……其實有些言過其實的。”
這七八位夫人,是以鎮國公的夫人楊氏為首的。
楊氏聽楚辭這般說,立刻笑吟吟地,就近握住了她的手,溫和道,“我們阿辭就是謙虛,怪不得你婆婆這般喜歡你呢!”
楚辭:“……”
莫非,這就是女人對美貌的看重?
不過才知道她會做厲害的保養品,就将她劃入了自己的陣營。
“你是說是不是啊?”見楚辭只是笑,卻不說話,楊氏又看向桌上的其他夫人,開懷地問了一句。
其他夫人立刻附和着楊氏的話,對着楚辭就是一頓誇贊。
楚辭發誓,打從她來到雲朝,這三年聽到的誇贊,應該都沒有今天多。
不過想想,自己以後要做的事,少不了這些夫人家裏的支持。
索性便半推半就地點了頭,輕聲道,“既然幾位夫人看的起阿辭,那阿辭回頭便再做上幾套跟母親用的一樣的,讓人送到你們府上去。”
楊氏聽楚辭答應,一臉激動的點了點頭,接着,又從手上退下一只水頭上好的翡翠镯子,戴到她的手腕上,道,“今日出門匆忙,也沒帶什麽好東西,這只翡翠镯子就先勉強當個見面禮,等回去了,明日我再下帖子邀你到府上了,好好地給你挑幾件見面禮。”
楚辭聞言,只瞄了一眼那镯子,就看出了那镯子的價值。
只怕除了宮裏,別的地方,就算南郡王府都找不到這麽好的東西吧?
可楊氏,竟然覺得,這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那她家裏的好東西,到底會有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