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抱歉
字數:6002
一聽孩子哭起來,楚辭徹底顧不上陸小郡王了。
她飛快地從他腿上跳下來,說了聲“抱歉”,就朝外走去。
陸小郡王氣急了,攥起拳頭,用力地在羅漢床上捶了一下。
外面,楚辭見着芸娘,立刻問道,“怎麽回事,辛兒怎麽會哭呢?”
芸娘歉疚地看了楚辭一眼,然後一面扶着她往東次間後走,一面低聲解釋,“回姑娘的話,小公子沒有哭,是奴婢聽到正房裏有争吵的聲音,便找了借口喚姑娘出來的……”
楚辭聽她這麽說,頓時松了口氣,“辛兒和小爾沒哭就好。”至于別的,卻是沒有說。
芸娘見狀,也不好多問。
到了東次間,辛兒和小爾果然睡的正好,青苗正專心致志地看着他們。
楚辭看着兩個熟睡的寶寶,心裏一動,突然開口,吩咐青苗和芸娘,“幫我把孩子抱到正房去。”
芸娘和青苗轉過臉,面面相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楚辭見狀,不由得板起臉來,“我說的話,你們沒有聽到嗎?”
芸娘和青苗忙道,“是姑娘!”說着,便去抱孩子。
三人帶着兩個孩子回到正房時,陸小郡王已經合上中衣躺下了,面朝床裏,一副賭氣的模樣。
楚辭心裏嘆了口氣,讓芸娘和青苗把孩子放進悠床後,朝兩人擺了擺手。
芸娘和青苗會意,立刻朝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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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又看了一眼兩個孩子,然後才朝床榻走去。
在床邊坐下後,她輕輕地推了下他的後背。
陸小郡王冷哼一聲,明顯帶着怒氣。
楚辭咬了咬唇,又推了一下。
陸小郡王又哼了一聲。
楚辭接着推。
這下陸小郡王沒再冷哼,他騰地一下,直接坐了起來,瞪向楚辭道,“你還想怎麽樣?”
“我真的不是故意拖着你。”楚辭望着他清透的目光又解釋了一遍,“真的。”
“……那你給我的期限!”陸小郡王也不願意懷疑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的媳婦,停了片刻,認真地說道。
“等到京城之後吧!”楚辭微微沉吟片刻,看着他認認真真道,“到時候,我們再辦一場婚禮,然後我們做名副其實的夫妻!”
“好!”陸小郡王見她說得清楚,當即點頭認下。
頓頓,又朝她伸出一根尾指,帶着幾分孩子氣道,“我們拉鈎!”
“好啊!”楚辭笑靥如花地伸出另一只手的尾指,和他的勾連在一起,輕輕地晃着,兩人異口同聲道,“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話落,兩人又将自己的大拇指按向對方。
就像是給彼此的承諾蓋上了印章。
“現在,你總該放心了吧?”楚辭收回手,看着她笑意潋滟地輕聲問道。
陸小郡王哼了一聲,嘴硬道,“你是我娘子,唯一的娘子,我什麽時候對你不放心了?!”
“你就嘴硬吧你!”楚辭斜了他一眼,罵道。
陸小郡王咧嘴一笑,抛了個媚眼過去,“娘子,我是嘴硬,還是油嘴滑舌,你不早知道了嗎?”
楚辭又瞪了他一眼,“明天還要上路,今晚我們早早睡吧!”
陸小郡王聞言,知道今天是再不會有什麽旖旎的情節了,失落地“嗯”了一聲,攬着楚辭躺了下來。
帷帳落下時,他信手彈出一顆玉石棋子,打滅了燈火。
一夜安睡。
次日一早,天剛亮,楚辭喝陸小郡王就醒了過去。
兩人簡單收拾過後,帶着兩個孩子,三夫人、陸盈母女直接去了牡丹院。
牡丹院,南郡王和南郡王妃也已經收拾好。
楚辭朝兩人看去——南郡王是個男人,倒顯不出什麽離愁別緒。但南郡王妃和陸兆華臉上的難過就很明顯了。
兩人的眼睛都通紅着。
畢竟是在金陵長了這麽多年,現在突然要離開,自然是不舍的。
楚辭見狀,動了動嘴唇,向說些什麽,可陸小郡王察覺到她的意圖,卻用力捏了下她的手,然後搶先一步開口道,“母親,妹妹若是不舍,以後再回來小住就是。”
南郡王妃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以後總有回來的時候,我們走吧……”
蓮子、蓮心聞言,立刻扶住了南郡王妃,攙着她朝外走去。
南郡王和南郡王妃并排。
楚辭、陸小郡王慢了一步。
三夫人和陸盈則是跟在最後面。
郡王府外,馬車也都已準備好,不過卻不是南郡王妃慣用的形制。
楚辭上車前,打量了下馬車構造。
基本已經猜出,他們這一路應該是和孟璟同行的。
不過這樣也好,有孟璟的青龍衛在,他們一行人的安全更有保證。
所有人全部上車後,冗長的車隊便朝金陵城北門行去。
楚辭所在的馬車還算大,裏面坐了她和兩個婢女,還有兩個孩子仍綽綽有餘。
陸小郡王身為男子,并沒有坐車,而是和孟璟一起,在前面騎馬開路。
一行人就這樣離開金陵,往京城趕去……
而此時的京城,慈寧宮中。
太後時隔一月,終于再次接到了密報。
她看密信上的蠅頭小楷,眉頭緊緊地皺起。
半晌後,才嘆了口氣,将密報扔進香爐,然後幽幽地道了句,“該來的總會來。”
剪梅姑姑在旁侍奉着,眼皮跳了跳,然後試探着問,“娘娘的意思是,攝政王回來了?”
太後聽她這麽問,撩起眼皮掃了她一眼,“不只是孟璟,楚辭和南郡王一家也回來了。”
“這楚辭倒是有本事。”剪梅姑姑神色不辯地低哼了一聲,“竟然能将陸家拖下水。”
太後冷冷地笑了笑,“倒是可惜了定南侯的一片心意。”
剪梅姑姑猜不透自家主子說這句話的意思,抿了抿嘴,沒有再接話。
太後掃了她一眼,“去吧,傳哀家的旨意,向定南侯回京述職。”
“……是,太後。”剪梅姑姑遲疑了一下,然後才朝外退去。
太後在她離開後,合眼在榻上假寐起來。
心想——已經到了如今的境地,孟璟的真實身份是該揭開了。
只要除了他,那兩個孽種和陸家,便是砧板上的魚肉!
轉眼間,已經離開金陵城十日。
越往前走,楚辭眉頭皺得越緊,也越沉默寡言。
芸娘見狀,忍不住地問了一句,“姑娘這幾日是有心事嗎?”
楚辭嘆了口氣,“我在想,我們這一路走來,是不是太順利了?”
青苗不解,忍不住插了句嘴,“順利不好嗎?”
楚辭朝她看去,肅然地點了點頭,“很不好——那說明,前頭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我們。”
此時,正在車內用膳的孟璟,也是這麽想的。
放下筷子後,他臉上帶着幾分陰沉,朝韓赭看去,“折錦和折夏還有多長時間能趕過來?”
韓赭聽自家主子詢問,忙拱手回道,“應該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罷!卑職傳信時已經将情況的危急程度跟她們挑明了,她們心中有數,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的。”
孟璟聞言,微微颔首。
正要再吩咐韓赭一些事情,這時,車外突然傳來兩道迅疾的腳步聲。
接着,折錦熟悉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進來——
“王爺,奴婢折錦與折夏二人奉命前來聽差,不知道王爺有什麽吩咐!”
孟璟得到兩人趕到,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後吩咐韓赭道,“你先帶她們兩個去楚大夫那邊,無論如何,都要讓楚大夫手下兩人。”
韓赭領命,單膝跪下,拱手道,“卑職一定不負王爺所托!”
說着,撩起簾子便跳下了車。
“韓大哥!”折錦和折夏見狀,同時叫了一聲,“是王爺讓你安頓我們的嗎?”
韓赭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一面帶着兩人往楚辭馬車停靠的方向走,一面道,“王爺這次急招你們前來,其實還是想讓你們保護楚大夫……還有咱們兩個小主子。”
折錦、折夏一聽這話,立刻明白過來,兩人同時看向韓赭,同聲保證道,“韓大哥放心,我們姐妹一定會好好保護楚大夫和小公子的!拼了性命,也不會讓三位主子受一點傷。”
韓赭點了點頭,笑道,“其實,王爺也是信任你們兩個,才特意将這個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
折錦和折夏聽他這麽說,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別的。
三人腳程都很快。
沒多久,就走到了楚辭的馬車外。
“楚大夫?”在馬車旁邊停下後,韓赭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楚辭聽到熟悉的聲音,給了芸娘一個眼色。
芸娘立刻掀開簾子,低聲問道,“韓侍衛尋我們姑娘有事嗎?”
韓赭迎面拱了下手,然後指向折錦和折夏道,“王爺特意送了兩個你們姑娘用慣的人過來,護衛你們姑娘。”
“我知道了。”芸娘善意地看了折錦和折夏一眼,然後放下簾子,小聲沖楚辭道,“姑娘,王爺拍了折錦姐姐和折夏姐姐來保護您和小公子。”
楚辭聽是折錦、折夏,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憂傷。
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我也有段時間沒有見她們了,讓她們先上來吧。”
“是,姑娘!”芸娘應了一聲,然後又撩起簾子,朝折錦和折夏道,“兩位姐姐上來吧,姑娘想和你們敘敘舊。”
話落,又客氣地看了韓赭一眼。
韓赭見楚辭肯留下折錦、折夏,又拱手道了聲別,便朝孟璟所在的馬車快步走去。
另一邊,折錦和折夏上了馬車後,立刻單膝跪地,向楚辭行了一禮。
楚辭看着兩人有些發紅的眼圈,心裏也止不住泛起一陣酸意,然後彎身上前,親自将兩人扶了起來。
“你們兩個跟過我,應該知道我是最不喜歡這些虛禮的,以後再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了。”
“是,姑娘!”折錦和折夏皆帶着哭腔應了一聲。
接下來,三人好像有心靈感應似的,都避開了離別後的事情不說,默契地談起小爾和辛兒來。
好像是怕傷自己的心,又好像是怕傷了別的人。
之後的行程仍舊平淡。
到通州的時候,三夫人突然來找了楚辭一趟,提出想帶着陸盈在這裏定居。
楚辭沒有問為什麽,也沒有多言什麽。只安排人給她購了宅院,買了仆從,又留下幾個老實的侍衛,還有足夠她們母女用好幾年的銀票。
三夫人感激的眼眶動紅了,她輕輕地拍了拍陸盈的後背,“阿盈,給你嫂嫂磕頭,要是沒有她,就沒有我們娘兒兩的現在。”
陸盈素來乖巧,三夫人說磕頭,她就跪下來磕頭。
楚辭抱着辛兒,不方便扶住她,只好瞧了一旁的芸娘一眼,芸娘會意,立刻将陸盈扶了起來。
楚辭看着她,眉眼彎彎道,“阿盈,那我們今日就再次別過,以後有空了,嫂嫂會來通州看你。你若是得閑,也可帶人去京城看嫂嫂,嫂嫂就住在……”
她并沒有報出南郡王府的宅子,而是報的自己所購置的楚宅。
陸盈聽完後,帶着哭腔道,“阿盈記住了,以後回去看嫂嫂的。”
“乖!”楚辭把辛兒交給芸娘,然後摸了摸陸盈的頭,又從袖中取出一盒糖,塞到她手裏道,“阿盈留着路上吃。”
“阿盈謝過謝嫂嫂。”陸盈揚起頭,看着楚辭,手裏攥着糖,認真地道謝。
楚辭笑了笑,然後親手将陸盈交到了三夫人的手裏,又看着她們離開。
“姑娘,我們也該走了!”直到三夫人所乘坐的馬車消失不見,芸娘才出聲提醒了楚辭一句。
楚辭點了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過了通州,離京城就只有幾天的路程了。
一行衆人也都明白,任太後不會在進京路上設伏了。
這般盤算着,趕路的日子也輕松起來。
五天後,一行衆人終于進了城。
孟璟并沒有立刻回攝政王府,他先将陸家諸人和楚辭送回南郡王府在京城的府邸,然後才打道回府。
“都幾十年沒回來了,也不知道這府裏能不能主人,底下人有沒有收拾好。”南郡王一面往後宅走着,一面握着楚辭的手小聲抱怨。
楚辭嘴上沒有說什麽。
心裏卻比誰都明白。
孟璟那厮,既然跟她們同行,那京城這邊,他就一定會準備妥當的。
到了郡王府後院,果然如她所料。
甬道幹淨整潔,花木扶疏茂盛,就是牆壁也是清一色的幹淨平整……完全看不出幾十年沒主子入住的模樣。
“看來陸管家帶着陸棋打理布置得都還不錯!”南郡王妃沒有多想,見宅子打理得好,就将功勞全部記在了先行進京安排的陸家父子身上。
想到陸棋那個雜碎,楚辭心中嗤笑,但是嘴上卻什麽都沒有說。
……
京城的郡王府和金陵的郡王府,大體結構上差不多,都是屬于東西中三路,川字型設計。
唯一的區別就是金陵郡王府更大,而京城寸土寸金,府邸自然小了一些,平均到每個院子後,跟金陵那邊相比,剛好縮小了三分之一。
一行人走着,很快就到了正院。
兩棵西府海棠之間,棕色的木匾上提着三個字——福康院。
也是這時,陸管家才急急忙忙地趕來過來。
看他滿頭大汗的模樣,應該是從外面跑着回來的。
“老奴見過郡王爺、郡王妃,小郡王,世子妃,大小姐,幾位主子吉祥。”他大喘着氣,急聲說道。
南郡王見狀,不由擰了擰眉,“怎麽急成這樣?”
陸管家一面領着主子們往福康院走,一面賠笑講了自己出去采買,卻被底下人告知主子突然趕到府邸,然後拼命往回趕的事。
南郡王點了點頭,頓頓,又問,“采買一事不是交給了陸棋,怎麽現在又由你親自去做了?”
陸管家聞言,臉上閃過一抹難堪,停了片刻,才道,“這孩子,到京城後,就一直水土不服,現在正在外面養着呢,等養好了,才能回府裏伺候。”
南郡王“嗯”了一聲,就此掠過不提。
而陸管家抹了把頭上的汗,安頓好南郡王和南郡王妃後,又向陸兆華,楚辭兩人道,“後院除了福康院最大,剩下最好的兩處院子就是綠竹苑和洛神苑,不知大小姐和世子妃是想住哪一處?”
陸管家話落,陸兆華看了楚辭和自家兄長一眼,最先開口道,“我住哪裏都行,且看哥哥和大嫂想住哪裏罷!”
陸管家便朝楚辭看去。
楚辭笑了笑,“我也不挑,陸管家您看着安排就是。”
“既然如此,那奴才就越俎代庖了!”說着,他看向三人,拱了下手,道,“洛神苑距離福康院更近些,不如大小姐就住在洛神苑,日日給郡王妃請安也便宜也,而綠竹苑那邊精致好些,剛好方便世子妃潛心研究醫術,也方便小郡王去演武堂練舞,幾位主子覺得可還行?”
“就這樣吧。”楚辭和陸兆華同時道。
陸管家不由松了口氣,他們家這小姑子跟嫂子真的是太和諧了。
這要是在別人家,為了挑院子,顧及得打起來。
“那老奴這就送幾位主子過去?”将自己心頭的想法壓下去後,陸管家看向楚辭三人,恭恭敬敬地說道。
楚辭沒有意見,陸兆華和陸小郡王也沒有意見。
兩處住的地方就這樣安排下來。
兩刻鐘後,楚辭也終于歇了下來。
她把孩子給了陸小郡王看着,簡單沐浴後,便打算補覺。
陸小郡王瞧着楚辭出水芙蓉的模樣,抱着孩子,有幾分心猿意馬道,“娘子,你在金陵最後一夜答應我的事情可別忘了!”
楚辭:“……”
這就是膚淺的男人嗎?随時随地只想圓房。
輕輕地嘆了口氣,她心裏也知道,自己退無可退了,只好瞧向她,挑釁一笑,“你要是體力夠用,那就放馬過來吧!”
陸小郡王終于等到楚辭松口,興致一下子就高漲起來,得意地看向她,傲嬌道,“小爺的體力當然是夠用的!今晚你就知道了!”
楚辭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地在床榻上躺下,閉上眼睛,正要睡過去。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着,折錦疾步走了進來,像陸小郡王拱了拱手,道,“小郡王,太後下旨,讓陸家全家帶着兩位公子進宮面聖。”
這麽快?!
楚辭瞌睡蟲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
她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把掀開帷帳,望着折錦道,“你出去知會折夏一聲,等下你們兩個陪着我進宮!”
“是,姑娘!”折錦肅然地答應了一聲,躬身便朝外退去。
陸小郡王見楚辭臉色驟然緊繃,心中也湧起幾分不安。
走向楚辭,看着她凝白的面孔,低低道,“太後來得也太快了,竟是連修整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無妨!”楚辭用力的搖了搖頭,然後一把握住陸小郡王的手,道,“你別怕,有我在,她不敢輕舉妄動的。”
陸小郡王沒有想到楚辭會在第一時間安慰他。
臉色一下子就鐵青了,他擡起手,輕輕的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責怪道,“楚小辭,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男人,是你的男人!”
“所以我才要保護你!”楚辭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看着他不安卻堅定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相公,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護住你,會護住父親母親,還有……你妹妹。”
陸小郡王:“……”
合着他剛才所說的話,她一個标點符號都沒有聽進去啊!
“來不及了,我要去準備我進宮要帶的東西了!”楚辭說着,再也不理會陸小郡王眼中的含情脈脈,拔腿就朝剛從馬車上搬進來的箱籠走去。
兩刻鐘後,南郡王府所有主子收拾妥當,齊聚在正門口。
慈寧宮裏一共派了三輛馬車來接。
南郡王和南郡王妃一輛,楚辭和陸小郡王還有兩個孩子一輛,陸兆華則是單獨一輛。
幾人上車後,馬車便噠噠地朝皇城行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下。
幾人下馬,又換了數頂轎子。
楚辭對宮門口到慈寧宮這條路已經不算陌生……
因為每一次做轎子過去,她的內心都充滿了對任太後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