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都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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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她像是想起什麽一般,又反問陸小郡王,“你呢,不是說有事情找我,是什麽事?”
陸小郡王聽楚辭問他,白皙俊秀的臉上閃過一抹赧然,別扭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是兆華……她昨晚受了涼氣,現在正疼得滿地打滾,我娘請了府醫,也開了方子,不過光是煎藥就要一個多時辰,兆華她等不及,疼得已經暈過去好幾次了!”
楚辭聽他說完,目光一深,當機立斷道,“陸邑風,我看在你的份上,可以幫她這次,不過她以後要是還不知悔改,你知道我的脾氣!”
陸小郡王臉色一松,忙颔首着保證,“楚小辭,我答應你不會再有下次!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管教這個妹妹。”
楚辭“嗯”了一聲,一面跟他往回走,一面吩咐他身邊的小厮平安,“我跟你們小郡王去明心院,你帶幾個侍衛跟芸娘一起去城西,務必将半夏的屍體帶回來!”
“……”平安聽她吩咐,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朝陸小郡王看去。
陸小郡王見狀,狠狠地瞪了平安一眼,“沒聽到世子妃的交代嗎?以後世子妃的話,就是小爺的話!”
“是,是是,奴才省得了!”平安一臉谄媚。接着,朝兩人打了個千兒,便帶着芸娘往外院走去。一路上,一口一個“芸娘姐姐”,親熱極了。
而楚辭和陸小郡王,則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去了明心院。
到明心院後,兩人一進寝房,就聽到屏風後陸兆華嗚嗚咽咽,疼到破碎的聲音。
“奴婢見過小郡王,見過楚姑娘!”陸兆華的貼身婢女紫英最先發現兩人的到來,眼裏迸出一絲光亮,忙上前行禮。
屏風後的南郡王妃聽到聲音,立刻放開陸兆華的手,起身,含着淚繞過屏風,走到楚辭的身邊,眼淚朦胧地看向她,叫了聲“阿辭!”
楚辭知道南郡王妃那些欲說還休的意思,點了點頭,接過陸小郡王手裏的藥箱便朝陸兆華走去。
到床邊後,她擡眼望去,只見床上的女子疼得已經臉色煞白、雙目猩紅,滿臉都是豆大的汗水……整個人躬成蝦子狀,口裏死死地咬着被角。
看得出,她拼了命地再忍,可即便如此,一些支離破碎的聲音還是從她蒼白的唇間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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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華她……小日子第一天時一向疼得厲害,可是從來沒有這樣過……”南郡王妃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楚辭的身邊,帶着濃重的鼻音解釋道。
楚辭淡淡地“嗯”了一聲,瞬間明白過來。
接着,她打開自己随身攜帶的藥箱,從裏面取出一只紅色的瓶子,遞給南郡王妃,道,“這是止疼的藥丸,你先喂她服下。等她平靜了,我再幫她針灸下,這一次就算過去了!”
南郡王妃一聽楚辭有藥,立刻目露感激地接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坐在陸兆華的床邊,喂到她嘴裏。
那藥碗入口即化。
陸兆華服下過,情況果然好轉了一些。
楚辭瞧着她總算可以躺平。側頭看向一臉忐忑守在一邊的紫英,“幫我把你們小姐身上的衣服都脫了,只留小衣!”
“是,楚姑娘!”紫英答應了一聲,立刻走上前,在南郡王妃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扶起陸兆華,将她身上幾乎汗濕的衣裳全部解了下來。
楚辭看着她做完這一切,取出袖子裏的針包,打開後,朝陸兆華走去。
陸兆華目睹楚辭容色淡淡地在她床邊坐下,蒼白的唇艱難地抿了抿,眼中閃爍着熱淚,由衷道,“楚姐姐,昨夜的事情真的很抱歉……都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豬油蒙了心,竟然做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險些害了你和你腹中的骨肉……楚姐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了……”
“別說話!”楚辭對于她的道歉,并不置可否。
她只專注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銀針,然後一根一根行雲流水地往她身上紮去。
陸兆華見她模樣這般清冷,心中一酸,滾燙的眼淚從眼角一點一點地流出,只是再也沒有将自己的歉意說出口。
楚辭用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結束這次針灸。
扒了針,将絲被給陸兆華蓋上後。
她眉頭微擰地朝南郡王妃看去,“這次施針,我只能保她這個月不疼……想要根治她的痼疾,還要喝上一段時間藥,再佐以針灸,慢慢調養。”
“那……你的意思是?”南郡王妃有些不着急,又有些抱愧地問道。
楚辭眨了下眼睛,一面将針包揣進自己袖中,一面道,“湯藥一萬兩,針灸一萬兩。”
南郡王妃聽她這麽一說,眼睛先是一亮,過了片刻,又慢慢地暗了下去。
她這是,徹底将兆華當成外人了啊!
所以才明碼标價。
楚辭将南郡王妃的表情看得分明,唇角微勾,淡淡道,“郡王妃以下如何?”
南郡王妃嘆了口氣,“阿辭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楚辭點了點頭,轉身便要離開。
南郡王妃在她轉過屏風前,又鄭重地補了句,“半夏的事情,我會幫你查清楚的!”
楚辭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她直接繞過屏風,走向陸小郡王,将醫箱交給他,然後道,“你妹妹已經好了,你是要留下看她,還是随我去城西?”
陸小郡王笑了笑,“兆華這裏有,母妃看着,小爺留下也幫不了什麽忙,還是跟你一起走吧!”
楚辭點了點頭。
兩人便一起朝外走去。
去城西的馬車上。
楚辭想着二房和半夏只見的糾葛,眉頭緊緊地皺着,許久都沒有松開。
陸小郡王看她這般模樣,神色間,也有幾分凝重。
“陸邑風……”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突然間,楚辭像是想起什麽一般,驟然擡頭看向陸小郡王,道,“你對你二叔那一房了解多嗎?”
陸小郡王聽她這般問,擡眸,神色間難得深沉。他坐直了身子,與她對視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也算是……有幾分了解。”
“那二房的幾個人都是什麽性子?尤其是二老爺、二少爺、二太太三人。”
陸小郡王不知不覺皺起眉來,許久後,嘆了口氣,道,“二嬸她,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脾氣又爆,就像炮竹一樣,一點就着,每次出招,往往都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嗯,那二老爺和二公子呢?”
“二叔……他表面上十分敦厚老實……”陸小郡王只說了這一句,就不再繼續。
楚辭聽出他話裏的重點,“表面?”
陸小郡王看着她,忽然間,又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索性直言道,“楚小辭,這麽跟你說罷,我祖父,也就是南老郡王,他有三個兒子,但是只有兩個人是親生的,另一個則是我祖母跟前一位祖父的遺腹子。”
陸小郡王這番話的信息量有點大。
楚辭凝滞半晌才反應過來,“所以,南郡王——也就是你爹,根本不是老郡王的親生兒子,二老爺和三老爺才是?”
陸小郡王點了點頭,“這件事,二叔也知道。”
“……”楚辭櫻色的紅唇緊緊抿住。
她整理着陸小郡王告訴她的“真相”,臉色不停地變換着,從老郡王想到南郡王、二老爺,再想到陸小郡王、她腹中的孩子,還有孟璟……
一點一點細小的線索,慢慢地串聯成真相。
——二房搞出這些事情來,十有八九是想圖謀南郡王府的爵位。
而二夫人,若是她沒猜錯,應該只是炮灰一枚。
真正在幕後坐收漁利的,是二老爺才對。
她對面,陸小郡王将她臉上的表情變化看得分明,沉沉地嘆了口氣,心道——南郡王府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之後,一路無話。
一個半時辰後,馬車在城西亂葬崗下的緩坡底停下。
陸小郡王目光有些複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起身扶着她朝馬車外走去。
因城外剛下過雨的緣故,他們在前方的長坡上,很容易就發現了幾串腳印。一排新,一排舊。
很明顯,新的那排是芸娘和平安他們剛走過的,舊的那排則是二房抛屍的小厮昨夜踩出來的。
“這邊!”楚辭指了指芸娘他們走過的方向,沖陸小郡王說道。
陸小郡王臉色有些沉重,悶悶地應了一聲,扶着她朝前走去。
楚辭發現了陸小郡王的不對勁,她一面向前走去,一面側首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你……是怕真相揭開後,老夫人傷心?”
陸小郡王回視楚辭,點了點頭,頓頓,又道,“我和兆華,都是在祖母身邊長大的……但凡有一點辦法,我都不想看到祖母傷心。”
楚辭“嗯”了一聲,“所以這麽多年,你便任由自己長成江南第一纨绔,好讓你二叔放心?”
陸小郡王沒說話,他緊緊地抿着唇,渾身上下全是落寞,“祖母身子一直不好,我一直想着,等祖母百年之後,便将爵位還給二叔一房,可我沒想到,二叔竟然會如此心急……祖母尚還在世,他就已經按捺不住。”
“可能,是因為我這個變故吧。”
陸小郡王低垂了眉眼,沒有接話。
楚辭繼續道,“我的到來,讓老夫人的壽數生了變化,更帶來了京城那邊攝政王的助力……二房想要爵位,必須提前下手。不然等我們成親,等我腹中的孩子出世……就徹底遲了……”
陸小郡王聽楚辭說着,眉眼更加低垂。
此時此刻,他是這樣的無力。
他沒辦法得到楚辭的心,沒辦法阻止二房的野心,更沒辦法讓祖母在剩下的壽數裏平安喜樂,享盡天倫。
楚辭察覺到他身上由內到外散發出的落魄、無助。
忍不住探手,握住了他寬大的手。輕輕地捏着,勸慰道,“不管發生什麽,我都在你的身邊。”
陸小郡王聞言,目光微亮,側頭朝她看去,“……真的嗎?你真的不會離開我?”
楚辭聽他反問,僵硬地笑了笑,然後有所保留道,“在你身邊若是順心,我自然不會離開。”
陸小郡王雖然纨绔,但卻不笨,聽她這麽說,一下子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哼一聲,道,“楚小辭,你真當小爺是好騙的?連安慰小爺,都是一臉僵硬假笑,你以為小爺稀罕嗎?沒有你,小爺這麽多年不還是憋着、忍着的過來了!”
說完,他賭氣地不再理會楚辭,徑直朝前走去。
楚辭被他甩在身上,面上笑容慢慢散去,到最後只剩下尴尬。
……
兩人一直走了有兩刻鐘的時間,才追上先上來的芸娘一行。
芸娘遙遙看到楚辭追來,立刻返身朝她跑去。
“怎麽樣,可有找到半夏的屍體?”楚辭一把握住芸娘的隔壁,急聲問道,芸娘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找了一個時辰多的時間了,不管怎麽樣,就是找不到。”
“找不到?”楚辭聽她這麽說,微微皺起眉來,難道,他們是将半夏的屍體就地掩埋了?或是分屍?
這般想着,她眉目一下子暗沉起來。
過了許久,才重新望向芸娘,正要問問她身上有沒有半夏送的東西。
結果還未開口,平安那邊卻先大聲叫了起來,“找到了!找到半夏姑娘的屍體了!”
楚辭一個激靈,當即拔腿就朝平安的方向走去。
陸小郡王和芸娘連忙跟上。
等他們走到近前時,平安帶着幾個侍衛已經将半夏的屍體從一個淺淺的坑裏挖了出來。
二房那些人心裏有鬼,果然是就地掩埋了屍體。
不過他們卻沒想到,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他們埋得不深,半夏腳下的泥土竟然被沖了開。
楚辭為了驗證自己心裏的猜想,直接朝半夏的屍體走去。
陸小郡王望着半夏屍體上斑斑的污泥、血跡,忙一把拉住了她,皺眉道,“到底是掩埋一夜的屍體,你這樣拿手直接去碰,若是沾到什麽東西,怕是傷到腹中的孩子。”
楚辭聽他說着,下意識地收回了手。凝神想了片刻,轉向平安道,“你去車上将我的藥箱拿過來。”
平安已經被陸小郡王訓了一通,現在聽了楚辭的吩咐,已經不再去看陸小郡王的臉色,打了個千兒,直接轉身朝下面跑去。
約莫三四刻鐘後,他才氣喘籲籲地跑回來。
将藥箱送到楚辭的面前。
楚辭将藥箱放在地上,打開,從裏面取出一副小羊皮長袖手套。
然後才朝半夏走去。
她在半夏跟前蹲下後,想是想起什麽,回頭又囑咐了陸小郡王一句,“芸娘留下就行,你帶其他人走遠點。你們留着不方便。”
陸小郡王明白楚辭這是要驗屍。
點了點頭,帶着平安和侍衛就朝另一邊的樹下走去。
芸娘則抱着藥箱,守在了楚辭的身邊。
接下來,楚辭花了整整半個時辰的時間,來檢驗半夏的屍體。
最後結果,果然和她猜測的差不多。
半夏已經失身,身上最隐秘的地方有很多虐待傷。
且剛剛小産。
至于死因——則是平躺着,被用帶有倒刺的木棍,打穿腹部,失血過多而死……
楚辭閉上眼,只要想到那一幕,就覺得異常血腥。
她身子不由輕輕一晃。
芸娘瞧見,忙放下藥箱去扶她,“姑娘,你沒事吧?”
楚辭摘掉手套,靠着她的攙扶,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
她眼中含着怒火、憤懑,又緩了一會兒,才開口,打着寒顫,咬牙切齒道,“你去……叫小郡王他們過來,擡半夏的屍體回城。”
她并沒有說回郡王府。因為還要考慮老夫人的心情。
總不能因為二房這群雜碎,再搭上老夫人一條命。
這樣,不說會不會折她腹中孩子的福,就是她自己心裏,這一輩子都過不去……
“楚小辭,你沒事吧?”陸小郡王匆忙走了過來,看到楚辭發白的臉色,他緊張地問道。
“……”楚辭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搖了搖頭。頓頓,又看向他的側臉,赧然道,“我身子現在有些重,只怕支撐不到馬車那裏,你能不能扶我過去?”
陸小郡王一聽楚辭沒有力氣,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彎身将她打橫抱了起來,闊步朝前走去。
楚辭沒想到他二話不說,直接就是橫抱,尴尬得,一時間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最後還是陸小郡王倨傲地瞥了她一眼,得意道,“楚小辭,你不會抱住小爺的脖子嗎?”
楚辭臉頰更紅,咬牙切齒道,“不!會!”
陸小郡王輕哼,“臉皮這麽薄,随便一句話就臉紅,真不知道你這孩子是怎麽懷上的!”
楚辭:“……”
這話題的深度是不是有點十八禁了?!
陸小郡王卻不管她的羞窘,帶着點感慨,自顧自又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你才能給小爺也生個大胖小子!”
楚辭捏緊了拳頭,磨牙嚯嚯,“陸邑風,你再廢話一句,信不信我将你的牙一顆一顆全給你敲掉了!”
陸小郡王撇了撇嘴,“信!怎麽會不信!小爺再就沒見過比你還心狠手辣的女人!”
楚辭擡手,在他臉上用力地拍了拍,威脅意味十足道,“你知道就好!再敢對我不規矩,我有一百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鬥着嘴。
一直到上了馬車。
楚辭才一臉肅然地看向陸小郡王,挑眉道,“陸邑風,我知道你是想哄我開心……可是,你不開心了呢,誰又來哄你?”
“小爺有什麽不開心的!”陸小郡王又晃起玉扇來,翹着嘴角,滿臉都是漫不經心,頓頓,又收了扇子,看着她,認真道,“你若說是二叔那一檔子糟心事,那小爺直接将他們一家趕出郡王府就是了!”
楚辭:“……”這厮,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說真的,你要是不想讓老夫人傷心,二房的事,我可以答應你私下解決。”過了會兒,她看着她的眼睛,又道。
這下,陸小郡王愣住了,他定定地看着她,“楚小辭,你……說什麽?”
楚辭只好又将自己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說,你若是真的不想讓老夫人傷心,那我可以私下跟二老爺算賬!”
“楚小辭,你……你真的願意為了我,忍氣吞聲?”
楚辭聽他詢問,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也不全是為了你。老夫人的身子,我比你了解,若是讓她知道二老爺為了爵位,竟然不惜做出骨肉相殘的事情,她可能……”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可陸小郡王卻比誰都明白。
老夫人身患消渴症,最是受不了刺激。
要是讓她查出二房裏的那些污遭事情,指不定,二房那幾個人還沒付出代價,老夫人就先撐不住了……
到時候,他跟楚辭背上的,可就是忤逆、氣死老夫人的罪名了。
這般想着,他沖着楚辭,沉沉地點了點頭,“為了祖母,也只能這樣了!”
楚辭“嗯”了一聲,頓頓,又道,“憑你的本事,現在有沒有辦法将二老爺擄出郡王府來?”
陸小郡王默了片刻,他,擡頭道,“祖父臨走前,曾交給我一支郡王府暗衛,若是出動他們,應該可以不動聲色地将二叔帶出郡王府。”
楚辭聽他這麽說,彎眉沖着他一笑,道,“老郡王對你,倒是真的好!”
陸小郡王點了點頭,“祖父……他最疼的就是我這個長房長孫……哪怕我不是他的親孫兒,可他還是,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全部傳給了我。他對我的恩情,就算下輩子當牛做馬,我也是報答不了的。”
楚辭點了點頭,“以後……你将南郡王府發揚光大,就是對老郡王最大的孝順了!”
陸小郡王點了點頭,“嗯,我會的!我一定會努力的,不讓你失望,也不讓祖父失望!”
……
一個半時辰後,馬車進城。
因為有半夏屍體的緣故,陸小郡王和楚辭并沒有直接回郡王府,而是讓車夫将馬車趕去了城東的一個莊子上。
莊子是老郡王給陸小郡王的。
也是老郡王生前最喜歡的一處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