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皇後找你看不孕?
字數:6005
“姑娘不用多禮!”楚辭快步朝她走去,将芸娘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摸到她的手腕時,感覺滿手都是硌人的骨頭。
再擡眼朝她看去,她原本清麗的面容已經變得十分枯槁,明明只有短短時日沒見,但卻仿佛過去了很多年。
楚辭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正怔忡着,芸娘突然一用力,将她的手抽了回去,低着頭,尴尬道,“民婦手粗,劃傷王妃就不好了。”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說完,頭垂得更低了。
楚辭站在她的對面,看着她身上的粗布衣裙,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收到你給我送去的玉瓶了……你在這裏,是不是過得不痛快?”
芸娘聽楚辭這般文,無聲地點了點頭,輕輕一眨眼,滿眶的淚水就溢了出來。
她拼命地點頭,膝蓋一軟又跪倒在地,抓着楚辭的衣裙,道,“求王妃救救我,帶我走,再在這裏待下去,我真的會死的。”
“你先起來!”楚辭不習慣別人跪她,忙屈身,再次将她扶了起來,道,“你放心,我既然來了,就不會不管你的……”
正說着,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接着,安家老爺、夫人從後宅匆匆地跑了過來,到跟前後,急匆匆地向孟璟和楚辭行禮。
行完禮後,又惡狠狠地瞪了芸娘一眼。
“都是草民這不成器的兒媳婦,給王爺和王妃添麻煩了,還望您莫要怪她,我回頭就好好地教訓她。”安老爺上前,讪笑着向孟璟解釋。
孟璟面無表情地看向楚辭,就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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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爺有些尴尬,搓了搓手,又望向楚辭,道,“不知王妃和王爺突然駕臨安府,是有何指教?”
楚辭在他試探的目光中,眉頭一皺,而後側頭看向芸娘,道,“我是來看你們兒媳婦芸娘的!”
“看她?”安老爺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有什麽好看的,不過一個破落戶兒,哪裏就能入得王妃您的法眼!”
說着,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拱手沖着她又道,“王妃若只是需要人陪伴,不如帶草民的女兒馨兒回王府去……不是草民吹噓,草民這個女兒真是按着京城閨秀最大的标準養大的,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人也是一等一的聰慧貼心……”
一副誇起自己女兒就沒完沒了的模樣。
楚辭聽得頭疼,忍不住出聲制止了他,道,“夠了!我對你的女兒不感興趣,我現在只想跟芸娘說幾句話,你能不能帶着你的夫人回避一下?”
“芸……芸娘啊!”安老爺一臉的失望,頓了頓,又不甘心道,“要不王妃還是再考慮一下草民的女兒吧……馨兒她真的是……”
“來人,将他拖下去!”孟璟看到楚辭無可奈何,卻不得不強忍的表情,突然開口,沖着身後的侍衛交代了一句。
王府侍衛聞言,立刻朝着安老爺走去二話不說便将他的手反扣起來,拖着朝外走去。
安夫人見狀,眼裏閃過一絲害怕,忙用手捂住了嘴——她害怕孟璟也這般對她。
耳根子終于清靜下來,楚辭緊皺的眉頭微微松開,跟着,又瞧向縮手站在一邊的安夫人,道,“夫人受累,能否回避下呢?”
“可以可以,自然是可以!”安夫人顧及楚辭身後的孟璟,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說着,便提起裙擺,又朝後宅而去……
楚辭看着她離開,直到再看不到她的一點身影,才轉頭看向芸娘,道,“他們走了,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可以與我說了!”
“是,王妃。”芸娘用力地擦了擦通紅的眼角,然後又組織了一會兒的語言,才開口道,“和安郎成婚後,我以為我的好日子就要到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安郎都會陪着我共同承擔可是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楚辭追問。
芸娘聲音哽咽了一下,又緩了一會,才通紅着眼睛道,“沒想到他婚後不久,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具體怎麽說?”
“婚後,婆婆剛開始為難我的時候,他還會向着我,安慰我,幫我出頭。可沒過多久,他就厭煩了,再遇上婆婆欺負我的時候,他就總勸我要大度、孝順一些……說什麽婆婆肯同意我進門,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我不該再事事計較……”
“而婆婆,知道他的态度之後,對我越來越惡劣,從要我沒日沒夜地伺候她開始,到現在,見府上粗使下人的活都要我做……不做的話,就不給飯吃,也不許睡覺!”
“你夫君呢,他不管嗎?”楚辭疑惑又心疼地問道。
芸娘苦笑着搖了搖頭,綿綿的淚水再次從眼眶中溢了出來,她嗓音哽咽道,“安郎他……他被婆婆打發去了京郊的白鹿書院讀書,每十天才回來一次……且他如今就算回來,也不會留宿我的房中……婆婆,她還給夫君買了兩個貌美如花、知書達理的落魄千金為婢,他站在除了讀書,其他心思都被疏影、暗香兩人給占了去……”
楚辭聽她說完,才算徹底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了看孟璟,又看看芸娘,然後開口,沉聲問道,“那你現在,是怎麽打算的?想讓我幫你打壓你的公婆、夫君,還是……”
“我想離開這裏!”芸娘不等楚辭将話說完,就脫口而出道,“回禀王妃,我現在只想離開安家。”
“……你真的決定了嗎?以後不會後悔?”
“不後悔!”芸娘堅定地說道,話落,怕楚辭不信,又堅定地補了句,“絕不後悔,就算安郎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我都不回反悔!”
楚辭聞言,點了點頭,“我可以帶你走,不過你要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
芸娘聞言,感激地拼命點頭。
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不過這次流出的,卻是開心的眼淚。
确定完芸娘的心意後,楚辭轉過頭,看向孟璟,讨好的一笑,難得的撒嬌,“那……後面的事情就交給王爺了,我先帶芸娘回回春館。”
孟璟看着她,寵溺一笑,擡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輕聲道,“去吧。”
說完,又看了折錦和折夏一眼,叮囑,“好好照顧王妃!”
“是,王爺!”折錦和折夏同時答應。
楚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過了會兒,又看向芸娘,挑眉問,“你還有什麽東西要收拾的嗎?”
芸娘聽她這般說,沉默片刻後,面上露出一抹赧然,“有的,在安郎的幼妹,安馨那裏——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
她這話說得隐晦,不過楚辭卻很快明白過來。
向她點了點頭,道,“我們這就去安馨院子,幫你把東西讨回來!”
芸娘點頭。有了楚辭的陪伴,她站在心裏很有底氣。
“走吧!”楚辭朝她伸出手。
芸娘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将自己幹瘦如柴的手放進她的手中。
一刻鐘後,兩人停在安馨的霜花樓外。
這是座兩層的小樓,一層是會客的地方,二層才是起居的地方。
兩人若是要見到安馨,便需要先通報。
而霜花樓的婢女似乎是欺負慣了芸娘,看到她就像沒有看到一般。仍舊是靠在門框上,慢慢悠悠地磕着瓜子。
芸娘少時家教極好,叫了幾聲都沒人理她,面上難免尴尬。
楚辭不忍看她出醜,側頭便折夏使了個眼色。
折夏會意,擡手打量了下二樓的高度,然後突然縱身,踩着一旁的梧桐樹就上了霜花樓二樓。
接着一聲驚叫聲響起,下一刻,衣衫不整的安馨就被折夏活生生地給提溜了下來。
她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半透明中衣一副蓬頭垢面,還沒睡醒的樣子。
楚辭有點看不上她,擰了擰眉,廢話不多說,沖着她直入主題道,“把你之前從芸娘這裏拿的東西全部還給她!”
“你是誰啊你!”安馨被別人攪了懶覺,本來就不甚開心,現在一聽,對方竟然是要給芸娘出頭,還想把自己吃進肚子裏的東西要回去,登時就火了,瞪着眼,撇着嘴,狠狠地看着她道,“敢在我家撒野,不怕我将你和那個賤婦賣到窯子裏去?”
啪!
她嚣張的話音剛落,下一刻,折夏帶了內力,毫不客氣的一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臉上,冷冰冰地觑着她,厲聲道,“嘴巴放幹淨點,再敢放肆,我讓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你、你敢打我,我爹娘都沒有動過我一根手指……”安馨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挨巴掌,愣了片刻後,突然帶着委屈,破口大聲罵道,“你個賤蹄子,敢打我,我抓死你!”
說着,長長的指甲便朝折夏的臉上抓去。
折夏在青龍衛裏混了這麽多年,身手出神入化,怎麽可能将她不入流的撒潑放在眼裏,當即提起一腳,就朝她的心口踹去。
安馨沒有任何防備,整個人就被踹飛出去……
砰的一聲,重重地砸在幾米外的青石地上,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然後暈厥過去。
芸娘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半晌才反應過來,望着楚辭,不可置信道,“安馨……她暈過去了?”
楚辭點了點頭,微頓,又看向角落裏兩個瑟瑟發抖的婢女,吩咐折錦,“去問問她們兩個,她們主子從芸娘這裏搶去的東西到底在哪裏!再一五一十地全部交出來!”
“是,王妃!”折錦答應了一聲,側過身便朝不遠處的兩個婢女走去。
在瑟瑟發抖的兩人面前停下後,她一字一頓,威脅意味十足地問,“你們小姐從芸娘那裏搶去的東西都在哪裏?”
兩個婢女瑟瑟發抖,牙齒打顫,說不出話來。
折錦見狀,眼睛一瞪,聲音突然就好了幾個度,厲聲道,“說!到底在哪裏?”
“我……我知道。”其中一個年紀小點的婢女終于扛不住,帶着哭腔突出一句話來。
折錦滿意地看了她一眼,又問,“在哪裏?”
“在……在小姐的梳妝盒裏。”婢女顫抖着回答。
折錦擡手,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帶我上去拿!”
“是,姑娘!”婢女說着,跟在折錦的身後,就朝樓上走去。
樓上寝房,折錦看着婢女将安馨梳妝盒裏近一半的首飾挑了出來。
眉頭有些緊皺,在她挑完後,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問了句,“還有嗎?”
婢女不說話。
折錦便又重複了一句,“這是全部嗎?”
婢女終于鼓起勇氣,搖頭道,“不,不是。還有一些,被小姐拿去當鋪換了錢,好添進更時興的首飾……那些首飾,差不多有七八套。”
折錦明白過來,眉眼間閃過一抹厭惡。
嘴上,卻不停地追問道,“那那些首飾,被她送去了哪個當鋪?”
婢女道,“是文興當鋪。”
折錦點了點頭,抱起婢女收拾好的匣子,一側身,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婢女看着折錦利落的身手,半天合不攏嘴。
樓下,折錦将匣子交給芸娘,又轉告了婢女最後交代的幾句話。
芸娘将匣子抱的緊緊的,看向楚辭道,“王妃,您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就算當牛做馬,只怕都報答不了您!”
楚辭搖了搖頭,“我幫你又不是圖你的報答。這裏既然沒有你的東西,那我們就先走吧,文興當鋪裏的那幾套首飾,我改日贖回來了再送給你!”
“王妃!”芸娘眼裏含着感激的淚水,作勢又要跪下。
折錦适時攔住了她,在她耳邊道,“芸娘你不必這麽客氣,我們王妃不拘這些俗禮。”
芸娘這才想起楚辭的這個習慣,然後默默地站直了,又朝楚辭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楚辭沖她笑了笑,轉過身直接朝着安府外走去。
她們先孟璟一步離開,直接去了回春館。
将芸娘托付給掌櫃的照顧後,楚辭則去了看診的隔間。
今日來求診的第一位,是個年輕的婦人,許是身份不太方便的緣故,她和身邊的丫鬟都戴了面紗。
“不知您是哪裏不舒服?”楚辭将脈枕往她面前推了推,客氣地問道。
女子沒有開口,開口的卻是她身邊的丫鬟。一副盛氣淩人,高高在上的語氣道,“我家夫人想問問,大夫您這裏有沒有什麽能讓女人懷孕的方子。”
“懷孕的方子?”楚辭淡淡地疑了一聲。
丫鬟不耐煩道,“沒錯!我們夫人嫁給老爺五年,一直都懷不上身孕……我們也看過很多大夫,不過都沒效果。前些日子又聽聞京城有個名醫,才專程過來的。”
頓頓,又道,“你不會也沒辦法吧,若是這樣,那可就有些沽名釣譽了。”
楚辭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這麽狂的人。
她內心默念三遍“我是大夫,不懂事的病人,病人家屬都是我的孩子……”然後才彎眉,掠過婢女,直接沖蒙面的婦人道,“請您将手伸出來,我替您看看。”
婦人聽她這麽說,慢慢地低下頭,動作優雅地将自己的手腕從衣袖裏撸出來,然後推到楚辭的面前。
楚辭把過脈,肯定道,“夫人的身子并沒有任何問題!”
“那我家夫人為何遲遲沒有懷孕?”丫鬟忍不住出聲頂道。鼻孔朝着天,一副自命不凡,看不起楚辭的模樣!
楚辭心裏有氣,面上卻不得不平靜地解釋,“懷孕是兩個人的事,是天時地利人和的事,你以為你家夫人身體沒毛病,就一定能懷孕了嗎,那還得看你家老爺,若是他有毛病,那累死你家夫人,都是懷不上孩子的!”
楚辭這話說得有點糙,丫鬟忍不住紅了臉。半晌,才低頭,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還真是下三流的賤人,就是做了王妃也尊貴不起來。”
楚辭聽到了她的嘟囔,整個人的氣勢當時就是一凜,直直地看向她,氣場全開道,“你說什麽?你給我再說一遍!”
婢女沒想到楚辭會突然翻臉,她面色白了一白,半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了句,“我說什麽啊,我什麽都沒說!你聽錯了!”
楚辭懶得跟她計較,直接冷笑道,“滾出去!”
婢女被當着衆人的面下臉子一時難堪,裸露在外的皮膚白一塊紅一塊地變化了許久,才忍無可忍地吼道,“我就不滾,你是什麽身份,也敢這樣對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們主子……”
“夠了!”她還沒說完,坐在楚辭對面的婦人突然揚聲,怒吼了她一句,“楚大夫讓你滾你就滾出去!”
“皇……黃夫人……”婢女仍然憤憤不平,情急之下。差點叫錯名字。
這時,婦人身邊的另一個婢女突然開口,沖着前一個婢女道,“鳶尾,聽夫人的話,你先出去……”
鳶尾被苑時這麽一勸,這才不甘心地朝外走去……
而隔間內。
婦人也沒在開口,倒是她身邊的婢女苑時不好意思地沖楚辭笑了笑,解釋了幾句,又連連道歉。
楚辭嘴上接受了她的道歉,沒說什麽,但是心裏,卻已經猜測起了眼前婦人的身份。
姓黃,二十來歲,成親五年沒有孩子,還見不得人……一時間,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
“楚大夫,敢問我家夫人到底是為何,才五年沒有生育?”苑時的脾氣比鳶尾好了很多,問楚辭問題是也是帶了足夠誠意的微笑。
楚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面前的婦人,然後開口道,“你家夫人的身體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至于為何至今都沒有懷孕,問題可能出在你家老爺的身上,也可能出在他們行房的過程中……”
“這……若是我家老爺還有另外的兒女呢?後面那個可能又該如何解釋?”
楚辭一本正經地追問,“确定你們老爺的兒女都是他的親生兒女嗎?”
苑時道,“确定。”
楚辭“嗯”了一聲,頓頓,又道,“那便是你們夫妻之間的問題了。”
“怎麽解釋?”苑時又問了一遍。
楚辭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地跟兩人解釋了安全期的問題,又教給那婦人一些易于受孕的法子……
那婦人和她的婢女苑時都聽得面紅耳赤。
末了,似乎幾位不情願,又問了句,“這麽做真的能懷上身孕嗎?”
楚辭為了不讓兩人有心理輔負擔,道,“真的能,我是神醫,醫術這麽好,不可能騙你們的。”
“另外,診金也不用現在給,等你懷了上身孕再說。”
婦人聽到最後一句,才算信了楚辭幾分。
跟着,微微地沖她點了點頭,然後起身離開。
她走出隔間後。楚辭側首,低低地交代了折夏一句,“去跟着那對主仆,查明她們究竟是哪一家的家眷!”
“是,王妃!”折夏答應了一聲,便不動聲色地朝外退去。
楚辭看着她離開,過了好一會兒,才像反應過來似的,便折錦遞了個眼神。
折錦會意。立刻出去請下一個病人。
病人一進來,楚辭所有的注意力立刻投到病人的身上。
等她看完十個病人。
折夏才從外面回來。
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怎麽樣?”楚辭看着她,沉聲問道,“可查清楚,那位夫人到底是哪家的家眷?”
折夏點了點頭,頓頓,又搖了搖頭,“奴婢只查出,那對主仆最後是進了宮,至于是哪位娘娘,奴婢就無從得知了。”
楚辭心中的猜測被證實,表情一下子深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沖着折夏點了點頭,道,“你做的很好,不必知道她到底是誰,只要知道她是宮裏的娘娘就好了。”
折夏不明白楚辭話裏的意思,不過也沒有多問,見她沒有別的吩咐,就靠邊站了站。
而楚辭,又整理了一會兒思緒,然後才開始看診。
酉時正,送走最後一個病人,孟璟剛好來接。
上車後,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芸娘的話。
楚辭便将話題轉到了今天來回春館找她看不孕的皇後身上。
孟璟一臉的驚訝,“皇後找你看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