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真的死了
他真的死了
我發現了江軒的一個癖好，看我哭。
而且這個癖好和顧睿一模一樣。
相似地令我害怕。
我跟着他們蹲在城堡大廳的一個角落，雖然是白天，但城堡依舊陰森森的。
聽着他們頒發任務去尋找線索，去找古堡主人珍貴的唯一收藏品。
但是處處都有可能觸發被殺死的規則，規則還是得自己探索。
“王佩琪你去圖書室。”麗麗突然開口。
我愣了一下問：“我一個人？”
她環胸冷笑：“不然呢。”
我笑嘻嘻地邀請：“麗麗姐可以跟我一起呀。”
她臉色難看，半天憋出一個：“我還有其他任務。”
我合理懷疑麗麗就是想讓我觸碰規則直接死掉，畢竟以前看過恐怖小說裏，城堡的圖書室不亞于夜晚的醫院。
我點頭應下，他們沒想到我接受得如此痛快。
我看見他們惡意的笑容，估計是判定我今晚回不來，我看了一眼江軒，他沒有吭聲，而是起身直接離開，不知道去了哪。
我在他們的惡意中獨自前往了圖書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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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室比城堡還陰森點，房間很大，書山書海的。
我在書桌旁轉了一圈，跑去把窗戶的窗簾給拉開，刺眼的陽光照入圖書室。
哦！好大一個圖書室，應該稱之為圖書館了，我一屁股坐在舒适椅子上，翻看着桌子上的手記。
上面內容寫的雜亂無章，我耐心地看完，發現反複強調好看，畫之類的東西。
我擡手就把這手記塞到衣服兜裏，一擡頭，一張蒼白的鬼臉趴在書桌前盯着我。
我看着他準備起身，屁股快離開椅子就瞥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
我沉默又坐回去，看見他失望地瞪着我。
我又做出起身的動作，他又迫不及待，我又一屁股坐回去，他又瞪我。
就這樣反複了十幾次，我看見他想撕了我又不能的憋屈樣子長嘆一口氣：“唉，何必呢，鬼怪何苦難為鬼怪。”
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我解釋道：“我餓死鬼。”
我把懷中的手記放在桌子上：“我還是好好做人不亂拿東西了吧。”
我想起手記最後幾頁寫了條手記的主人最讨厭別人亂拿東西。
在鬼怪殺人的目光下我笑着起身，朝他擺擺手一溜煙跑出圖書室卻一頭撞到一個肉牆上。
我看向來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顧睿。
那個已經死去的人。
他再次站在了我的面前。
像這種模仿人的堵路鬼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我掏出懷裏的道具準備抽身離開卻被一把抓住手腕。
幹燥溫熱的手心觸碰我的肌膚。
我掙紮地一腳踹上去，扭頭跑得飛快。
終極副本的鬼這麽高級？
還能模仿人的溫度，幸好我道具多。
我原路返回到他們紮堆的地方，看着他們分着面包慶幸自己趕上了飯點。
麗麗看見我平安無事地回來瞪大了眼：“你，你竟然還活着？”
我似笑非笑看着她：“麗麗姐很希望我死啊？”
麗麗不悅低頭含糊：“……不是。”
我站在她面前轉了一圈，還不忘惡心她一番：“謝謝麗麗姐的關心，多麽好的人啊，因為你的祝福和關心，所以我才能毫發無傷！”
看到她反胃的樣子我快樂地擠進紮堆的人員，卻看見坐在人群中間的顧睿。
吓得踩到後面的人，我抓着一個人問：“你看到那個了嗎？”
被抓住的人顫抖地問：“顧睿啊？”
“是啊！他不是死了嗎？”
“用道具了，沒死成。”
我有點不敢相信，但想起他當時抓住我時候手心的溫度，比江軒還像個人。
我湊過去坐在旁邊，準備看看他是不是顧睿本人。
我發現他微微一僵的身體，笑着貼近他，小聲在他耳邊：“顧睿哥，我發現線索了。”
顧睿耳朵泛紅，有些經不住我的撩撥。
我看着他百分百的好感，真的是活人。
旁邊的黑影攢動，江軒從遠處走過來，我看見他站在我不遠處，雖然看不見眼睛，我覺得他是在看我和顧睿。
完了。
我內心咆哮，尴尬地遠離顧睿，卻聽見江軒在我耳邊含笑道：“開心不開心，你前男友回來了。”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地面：開心個鬼！
死人突然複活出現在面前就算了！
我看着顧睿的眼神尴尬的腳趾扣抵。
我壓根……沒跟顧睿分手啊！！！
我知道我的行為很渣，所以我決定補救。
我趁着別人搜尋線索的時間湊到顧睿旁邊，笑着擋在他面前：“顧睿，我們分手好不好。”
“……不好。”
我看着他百分百的好感度，突然感到頭疼。
顧睿不同意，我只能從江軒下手。
随便分手一個就行，反正道具到手，一通關誰找不到誰，再加上我的名字報出來的是假名。
這麽想着我也就這麽做了。
我拽住江軒的袖子：“江軒，分手……”
我還沒說完就被江軒笑容危險地摟到身前：“怎麽？你的寶貝前男友回來了，所以你要分手？我可不同意。”
我不想理他，推開他就跑去找線索了。
這件事很快就被小隊其他成員知道了，氣得我暗罵傳出消息的八婆。
知道這件事跳得最高就是麗麗，她氣得發抖，指着我臭罵：“不要臉，明明你還是顧睿的女朋友怎麽還跑去找江軒，我要是你就沒臉活！”
我看着麗麗這暴跳如雷的樣子也不想裝了。
“唉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兩個優秀的男人都着迷我不是正常的嘛，我要是長成麗麗姐那樣，那我真是對不起他們倆的審美。”我笑嘻嘻地躲開麗麗的一巴掌。
難得的，這句話被所有小隊成員默認。
麗麗面色難看，看向顧睿，眼淚直掉：“顧哥。”
我撇撇嘴：“哭得也比我難看。”
我看見顧睿聽見我這句話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唇角，很快又恢複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總感覺江軒有種想搞事情的危險感。
他跟我話裏話外的都是想和顧睿較量一番。
我心裏罵着江軒不要臉，又只能拉着江軒避開顧睿。
但奈何不住兩個人思路太像，旁邊的江軒牽着我的手站在畫室門前，我回頭看見顧睿從窗戶外翻進來。
兩個男人面面相觑。
明明視線沒在我頭上卻讓我頭皮發麻。
我感受到顧睿的視線落到我被牽住的手上，我想抽出手卻感覺江軒把我的手捏得更緊。
我聽見江軒意味深長地笑道：“怎麽害羞了？”
我一陣無語罵了句：“幼稚。”
這兩人這麽聰明怎麽看不出來我在利用他們，也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不好的就是兩個願意挨打的人撞到了一起。
推開畫室門，畫室裏血跡四濺，髒亂幹燥的顏料塗抹在地面，最顯眼的還是中間畫架上空白的畫布。
“古堡主人最得意的畫作。”我看着空白的畫布沉思。
“王佩琪你的線索是真的嗎？”麗麗皺眉看着肮髒混亂的畫室，只有一個平臺和畫布是幹淨的。
我攪拌着地上箱子裏還是濕潤的顏料毫不掩蓋惡意：“你可以再去圖書室看看。”
麗麗被我怼住不敢吭聲，她才沒膽子一個人去圖書室。
我看着空白的畫布，想起手記上的字。
【最愛之人。】
但是，沒有顏料，沒有筆。
我突然想起來在哪看到筆了，之前閑得沒事去城堡主人的卧室轉了一圈，發現有一支沾滿血跡的筆放在床頭。
我自告奮勇地準備去拿，對着江軒小聲撒嬌半天，暗示他給我點道具。
結果得來的只有江軒略微迷茫的眼神。
我氣得要死，突然聽見旁邊傳來磁性冷淡的聲音：“她這麽說是想要你給她點道具。”
我聽着顧睿的聲音臉瞬間就紅了。
第一次被人拆穿讨要的羞恥感瞬間湧上來。
在現實世界中我從來沒有這樣讨好一樣的要別人的東西，幾乎都是別人主動給的。
江軒看着我通紅的臉，當着顧睿的面捧起來親了一口，我聽見他說：“原來你是會害羞的啊。”
我羞憤地拿道具砸死了阻擋我拿畫筆的鬼怪，把筆遞給江軒。
我擡頭笑着看江軒：“江軒你會畫畫嗎？”
江軒還沒吭聲，麗麗看我搭話不爽地跳出來：“江哥會不會畫畫關你什麽事！”
我聳肩：“你不想通關，那我們就一起等死呗。”
麗麗被我怼得面色難看，在其他隊員不贊同的目光下不再吭聲。
江軒沒有開口，顧睿卻啃聲了，聲音低沉磁性：“會。”
“用生命描繪出我最愛之人的模樣才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顧睿和江軒對視一眼有種說不出的默契。
在我迷茫的眼神下，顧睿拿出刀劃破手心對着畫筆放血。
我想要阻止顧睿，卻被江軒抱在懷裏，看着顧睿臉色越來越白，那支畫筆紅得發亮。
“顧睿！”我沖過去想打斷他放血的動作，卻看見顧睿如同扭曲的白紙被筆尖旋轉吸入。
一個大活人硬生生從眼前消失。
那支通紅的筆滾落在地上，誰也沒敢說話。
我心下覺得不對勁，但是又感覺不出來哪裏不對勁，身後抱住我的江軒松開了手，我走過去彎腰撿起畫筆。
眼中好像有什麽東西滾落出來，模糊視線。
我摸上我的臉才發現我原來哭了。
顧睿的氣息一絲一毫都感覺不到了。
他死了。
這次是真的。
從我眼前，親眼見證他的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