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送來的及時,傷口發炎情況不是很嚴重,但司寒被這麽一番折騰下來,嘴唇發白眼神虛弱無力,一股脆弱感無聲的顯露出來。
溫安寧收了手機跑過去扶着他,”怎麽樣,好點了沒?“
青年的眼中滿是關心,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司寒難得有幾分愧疚。
“我沒事,”司寒虛弱的笑了笑,“寧寧,我們回家吧,我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好,”溫安寧扶着他往外走,手上拿着醫生開的單子。
“兩位,一樓繳費拿藥,傷口別再沾水,二次感染的話,神仙也救不了,”醫生說完回了自己辦公室,沒再管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安寧總覺得對方說別沾水的時候看了司寒好幾眼,那樣子就像是司寒是故意的一樣。
倆人下樓後,司寒坐在長椅上休息,溫安寧在窗口繳費拿藥,私立醫院就是這點好:人少,幹什麽都不需要排隊。
溫安寧在那邊忙碌的時候,司寒掏出手機面無表情的看了眼上面的消息。
“司總,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您放心。”
“嗯。”
他回完後,删了短信記錄,重新把手機放進褲兜。
正前方溫安寧手上一大袋藥,小臉愁的快跟苦瓜一樣了,恍然間司寒想到了倆人剛重逢的時候,那會兒他的寧寧就跟個小機器人似的,臉上只有一種表情,特別好猜他在想什麽。
但現在溫安寧臉上的表情豐富了,但卻不是什麽好事。
司寒在心裏唾棄了自己一把,卻又在溫安寧過來的時候,露出脆弱的一面,任由溫安寧半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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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我頭疼,”司寒把頭靠在溫安寧的肩膀上,眼睫顫抖,“病人是不是能申請特殊福利。”
溫安寧扶着他小步往外走,聞言說道:“什麽待遇?”
司寒頓了頓:“還沒想好,回去再說,但我可以申請嗎?”
溫安寧哪懂人類的花花腸子,“行啊,給你留着。”
“司寒,你快點好起來吧,這樣子的你一點也不好看,我不喜歡,”溫安寧唇角下拉,語氣裏有他自己未曾注意到的擔憂。
人類情緒多變,不是機器所能比的,更不是某種算法能體現的,溫安寧十年前做人的那半年,體驗到的只是高興。
但這次,不過倆月多的時間,他體驗到了多種複雜的情感。
“你疼的時候,我想哭,司寒你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不想再看到你來醫院了,”溫安寧的小腦袋耷拉着,聲音沉悶。
“好,”司寒說道,他想要摸摸溫安寧的頭,卻又礙于倆人現在的姿勢沒辦法動手,最後只能擡手在溫安寧的腰上摸了摸。
司寒生病了,年會自然是不去了,倆人直接回莊園了。
路上司寒打電話跟助理說了一聲,頒獎的時候讓高層上,又吩咐助理安排時間把集團內的高層帶來莊園。
哪怕到了他這個地位,有些人該見也還是得見,人心不是只用金錢就能穩住。
溫安寧對于這種場合自然是沒什麽想法,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反正司寒在哪他在哪。
車子一路疾馳回去,車門打開的瞬間,管家推着輪椅過來。
司寒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個輪椅,起身後又坐了回去,他坐在車內擡眸看向管家:“給我個解釋。”
管家:“少爺,是溫先生吩咐我們準備的。”
那邊溫安寧趕緊出聲:“是我,司寒你不要不好意思,病了就要坐輪椅。”
見他不動,溫安寧下車後繞了一圈過來,他從司寒這邊鑽進車裏,抱着司寒的腰想要把人抱下來。
青年整個人鑽進懷裏,司寒只要一低頭就能親上溫安寧毛茸茸的頭發,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悸動,沉聲開口:“我自己下去。”
“好吧,”溫安寧試了幾下,發現這樣确實不好抱人,只能作罷。
司寒右手扶着車門,邁步下車徑直坐在輪椅上。
這款輪椅自然比醫院那種公用的好上不少,最起碼能智能調節,坐上去很舒服,可再舒服也不能改變它是一款輪椅的事實。
司寒坐在上面,臉色冰冷不過他本來就病了,這種冷不僅沒讓他拒人于千裏之外,反而看着更脆弱了。
這一路走來,莊園內的傭人和管家都有了一個共識:少爺,生了一場重病。
“生病的少爺像個易碎的娃娃,需要他們的保護。”
司寒抓着扶手,在進門的時候被擡上臺階時,臉都青了。
“我腿沒廢,”他強調道。
溫安寧:“我知道啊,但你病了。”
管家也覺得這話沒錯,跟着附和:“少爺,您生病了,好好休息,不要逞強。”
莊園內也有電梯,不過平時用的少,司寒喜歡走樓梯,這次管家打開電梯送他們上去,溫安寧進去時還挺好奇。
不運行的時候,電梯在一樓看着就是一整面雕花牆壁,還挺神奇的。
“乖,病了要聽話,好好休息,我讓劉嬸兒給你坐點清淡的粥,吃完飯還要吃藥呢,”見司寒臉色不好,溫安寧趕緊低頭哄人,他俯身在司寒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才推着他離開電梯。
輪椅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動靜,司寒被迫坐在上面,感受着溫安寧的照顧。
他們倆人回了卧室,輪椅在床前停下,司寒朝着溫安寧伸出雙臂:“抱我上床。”
見溫安寧不動,他冷着臉說了一句:“我是病號,行動不能自理的病號。”
溫安寧哦了一聲,慢吞吞的過來抱住他的腰。
司寒比他高比他重,又常年健身,溫安寧在酒店時能背着對方跑,那簡直是奇跡,現在溫安寧一手攬着司寒的腰,一手抄起他的雙腿,想要把人抱起來,結果稍微一用力就感覺渾身疼。
“唔,”溫安寧哼哼兩聲,但他不想就這麽放棄,明明還背過呢。
他繼續用力,脖頸上青筋泛起,可偏偏身下的人很重,不管他怎麽用力司寒的身體就是不離開輪椅。
司寒俯在溫安寧的耳邊輕笑:“寧寧,你是不是不行啊。”
“不行的話,我可以自己來。”
“誰說的!我肯定可以,”男人不能被說不行,溫安寧來了勁更用力了。
“啊,”這次,他倒是把人抱起來了,但剛抱起來,就和司寒一起倒在床上。
溫安寧在下司寒在上,司寒手上的胳膊高高舉起,頭卻重重的壓在他的臉側,薄唇擦着他的臉頰過去,在上面留下一個暧昧的親吻。
這個姿勢讓兩個人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尤其是司寒的雙腿剛好卡在溫安寧的腿間,兩個人最脆弱的地方緊挨着,彼此的呼吸交融,生理的反應清晰可見。
“司,司寒,”溫安寧聲音都結巴了,“你先起來好不好,我扶你躺下。”
司寒借機在溫安寧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他的牙并不鋒利,咬人時有控制力道,并沒有出血,就這種不輕不重的力道最是折磨人,溫安寧被弄的很癢,一個勁的躲。
“別,別這樣,司寒。”
“哪樣?”司寒低聲說完,張嘴又咬了一下才放開溫安寧。
司寒翻身下來,順手扯過被子遮在腿上,靜靜地靠在床頭看着溫安寧,眼中是滾燙的欲|望,他想要眼前的人,想要徹底的和溫安寧融為一體。
血氣方剛的年紀,溫安寧被親了後身體某處發生了變化,他呆呆的坐起來,第一時間不去去解決自己的反應,而是看向司寒。
司寒的腿上蓋着被子,看不太出來變化,臉色平靜只有那雙眼睛比平時深了很多。
溫安寧難受極了:“司寒,你對我都沒反應嗎?”
他吸了吸鼻子,起身跑進浴室,不一會兒裏面傳來嘩嘩水流聲。
等他進去後,司寒才掀開被子,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間,閉眼開始平複心情。
溫安寧在浴室沖了個涼水澡,洗澡的時候特別難受,一方面是憂心司寒的身體,一方面是想着司寒為什麽不喜歡他呢。
對他的身體沒反應,如果不是不喜歡他,那就是腎出問題了。
溫安寧思索了一下倆人這倆月的相處,他感覺司寒不像是對自己沒感覺,最後得出結論:司寒的腎還沒好,要補腎。
洗完澡出來,溫安寧頂着濕漉漉的頭發,沒理會司寒徑直出去了。
樓下劉嬸兒正在廚房準備中午飯,司寒受傷了飲食上要忌口。
“劉嬸兒,司寒的身體可能需要補補,”溫安寧雙手扒着門框,不太好意思的開口。
劉嬸兒:“我知道,我炖了魚頭湯,給少爺補腦。”
溫安寧羞澀的笑了笑:“不止腦袋,其他地方也要補補。”
劉嬸兒正在剝蒜呢,聞言回頭問了一句:“還有哪兒出問題了?醫生說了沒,我來做飯。”
溫安寧快速開口:“補腎。”
說完他人跑了,劉嬸兒一臉的詫異。
“管家,管家你快來,管家你人呢,”劉嬸兒吓得直喊人。
“來了,我都聽見了,”管家特別淡定,“不就是補腎,你弄點鹿血、羊肉、山藥炒木耳、生蚝、韭菜炒雞蛋等,少爺年輕力壯吃幾道菜補補就行。”
“哦對了,酒窖裏還有幾瓶藥酒,等少爺身體好了後,也拿來給他喝點。”
劉嬸兒見管家這麽淡定,她也不着急了,少爺和溫先生天天在一起,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懂倆人是那種關系,這發生點啥可太正常了。
“行,我知道了,”劉嬸兒說完疑惑的看了管家一眼,“我發現你懂的挺多,難道你?”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一臉明白了什麽的樣子。
管家氣的臉都變形了:“我身體沒問題!”
“那你?”
“小說裏寫的!”
“哦。”
溫安寧重新回到樓上時,司寒的情緒已經平穩了,他掀開被子,平靜的看着溫安寧:“剛下去幹什麽去了?”
“哦,我去看看劉嬸兒做什麽飯,你現在需要忌口,”溫安寧說道。
他過來看了看司寒的傷口剛倆人在床上鬧騰,傷口沒有裂開,紗布目前好好的纏在司寒的胳膊上,就是司寒的腦後被剃了一塊頭發,看着有點慘。
眼前的人遲鈍懵懂,但偏偏又熱情的要命,司寒今天能壓住翻滾的欲望,但他不能保證每次都壓下去。
“安寧,你怎麽還不開竅呢,”司寒擡手在溫安寧的頭上摸了摸,一臉的無奈,“你什麽時候才懂呢。”
溫安寧不解:“懂什麽?我現在什麽都懂啊。”
“沒什麽,”司寒嘆了口氣,把人放開,“你不是說想要出門旅游,等過完除夕我們就去吧。”
說到這個,溫安寧來了興致:“好啊,那你準備去哪?海島還是北邊?”
司寒:“海島吧,我名下有一座私人小島,就在赤道附近,我們可以過去度假,無人打擾。”
距離除夕還有半個月,司寒想他再給溫安寧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如果寧寧還是現在這副樣子,他就把人帶到小島上去,然後再行動。
溫安寧美滋滋的:“我也挺喜歡海島的,那時候你身體也好了,我們倆可以一起沖浪,把身體埋在沙子下曬太陽。”
“聽說海邊的海鮮好吃,不知道這個季節的螃蟹怎麽樣。”
溫安寧開始幻想度假的事情,人有了目标後,感覺時間過的好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
明明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倆人卻在卧室內開始商讨怎麽出門,過去後怎麽玩。
這個話題一直持續到倆人下去吃飯。
餐桌上出了補身體的魚頭湯外,還有一道清炒羊肉、一道韭菜炒雞蛋、水煮生蚝配蘸料。
劉嬸兒在旁邊解釋了一句:“本來想做個蔥爆羊肉的,但是少爺您的傷口還沒好,不能吃重口的,等您好了,我再多做點。”
司寒捏着筷子,視線在幾盤菜上掃了一眼,桌上的菜泾渭分明,溫安寧那邊放着一道毛血旺和一道炒竹筍,那幾道大補的菜全在他這邊。
“多吃點,”溫安寧拿筷子給司寒夾了點羊肉,“這裏就我們幾個人,不會有其他人看見的,諱疾忌醫可不好,身體該補就補。”
司寒不知道對方又腦補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會兒腦仁被氣的生疼。
“溫安寧!”
他剛喊完還沒解釋,身後傳來管家的聲音。
“少爺,先生回來了。”
這個家裏能被他稱為先生的只有一個人,司寒的父親:司映白。
對方因為職業的原因,覺得他們這些老爺、少爺的稱呼太封建,所以不讓管家這麽叫,所以管家平時就喊他先生,算是尊稱。
司寒背對着餐廳,捏着筷子扒拉碗裏的羊肉。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逐漸清晰,接着男人冷冽的聲音傳來:“三年不見,你是連自己親爸都不認了?”
司寒:“你也知道三年不見,抱歉了,我忘了您長什麽樣。”
司映白朝着溫安寧點了點頭,随後走過來,拉開司寒對面的椅子坐下,也幸好今天因為吃食的原因,溫安寧和司寒錯開了一個位置,平時他都是坐在司寒對面的。
“劉嬸兒幫我拿副碗筷,”司映白說道。
他強勢慣了,在兒子這裏也一樣,對面司寒臉色難看到極致,冷冷的瞪着他。
司映白的視線在桌上掃了一圈,看到那幾道菜後,男人冷硬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關心:“你身體不好?”
“做檢查了嗎?醫生怎麽說?才28歲怎麽會腎不好呢?司寒,你該不會是背着我們胡來了吧。”
“我跟你說,咱家可不興搞花花公子那一套。”
司寒徹底被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