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求問,男人吃什麽能補腎?”
下面評論最多的一條是廣告:【腎不好,就吃腎寶,夜夜做新郎】
溫安寧自己的銀行卡回來了,他不缺錢,他果斷從網上下單了腎寶、還有腎炎片以及一大堆跟腎有關的東西。
司寒瞥見了他的購物頁面,眉頭一抽抽。
“別擔心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我不會往外說的,我知道這事關男人的尊嚴,”溫安寧拍了拍胸脯保證,這點事他懂。
莫名的司寒的眼皮突突的跳。
中午醫生又過來看了看,開了個的單子讓下午去拍個ct檢查,溫安寧找護士要了個輪椅推着司寒過去。
司寒看到輪椅的時候滿臉抗拒。
“快上去啊,我們要去做檢查,”溫安寧的手放在扶手上防止輪椅跑,他見司寒不動開始催促。
司寒:“我傷的是胳膊不是腿。”
溫安寧用你是不是糊塗了的眼神看着他:“我知道啊。”
司寒:……
對方的視線催促殺傷力過于強,司寒起身慢吞吞的挪到輪椅上,醫院的公用輪椅坐着一點也不舒服,司寒高大的身體坐上後甚至有點委屈,雙腿可憐巴巴的屈着。
“對嘛這才像個病人,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病人就該做輪椅。”
“走咯,”溫安寧喊了一聲推着他往外走,輪椅滾的飛快,司寒完好的那只右手抓緊了扶手,臉色愈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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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拍ct的時候醫生看到他們這個造型吓了一跳,這是一夜過去腦袋的傷沒好,腿給玩廢了?
年輕人這麽會玩的嗎?
直到司寒當着他的面緩緩站起來,醫生這才松了口氣。
“家屬外面等候,病人請跟我來,”他帶着司寒進去做檢查,溫安寧被留在外面。
這邊是拍片的地,除了ct拍照外,隔壁還有個門上年寫着核磁共振,溫安寧不太明白這是幹什麽的,好奇的往那邊多看了幾眼。
厚重的大門隔絕了一切,什麽也看不到,正當他收回視線時,門從裏面打開,接着他看到了一個熟人。
高設計師推着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從裏面出來。
“高先生您女兒的身體在好轉,相信過不久她就能出院了,”醫生臉上挂着笑意,“恭喜你啊,一切都在變好。”
“謝謝,真的謝謝,”男人彎腰連連說謝謝,醫院是一個見證人心的地方,多日來的看病已經消磨掉了他所有的脾氣。
“不用謝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醫生客氣了兩句就走了。
那位高設計師推着小姑娘也準備走,溫安寧好奇的打量着對方,前幾次兩個人匆忙見了一面,他在這張臉上看不到當年的意氣風華,那雙眼中有的只是世俗的疲憊,現在他仿佛重新煥發了生命力一樣。
溫安寧感覺到神奇,視線落在小姑娘身上,剛好小姑娘也在看他,溫安寧朝着對方揮了揮手:“嗨。”
“大哥哥好。”
“欣欣,你跟誰打招呼呢?”
高設計師在她頭上摸了摸,再一擡頭看到了前方的溫安寧,他愣了一瞬,随即朝着溫安寧點了點頭:“溫先生,您這是家裏人生病了嗎?”
家裏人?這個詞莫名讓溫安寧很舒服,他揚起唇角:“是啊,我的家裏人。”
“在那個病房,我稍後過去看您,這次的事情謝謝您幫忙,沒有您我不知道怎麽辦呢,您放心君華的項目我會用盡全力的。”
他滿臉感激,說的時候就差給溫安寧鞠躬了,而旁邊的小姑娘則是怯怯的喊了聲:“爸爸。”
走廊內就他們幾個人,溫安寧很确定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只是這內容他沒聽懂。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他沒管這些,只好奇一個問題。
高設計師:“您說。”
溫安寧指了指小姑娘的頭:“你剛剛摸她頭頂是什麽意思呢?大家都很喜歡被摸頭頂嗎?”
“啊?”高設計師面露迷茫,還以為溫安寧在開玩笑,但溫安寧眼神誠懇而真摯,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他就像是真的不懂摸頭頂的意思。
高設計師突然輕聲笑了,“十年不見您還如當時那般年輕,性子也跟當年一樣。”
他再次摸了摸女兒的頭,眼中帶着濃濃的愛意。
“對于我來說,摸頭是表達祝福和愛意的方式,她身體不好,心情時常低落,我想讓她高興。”
“當然除了親人,戀人也會這麽做,摸頭頂也是戀人之間表達情意的方式之一。”
“或者長輩對晚輩的祝福。”
這樣啊……
溫安寧若有所思,所以司寒喜歡摸他的頭是因為喜歡他吧,司寒肯定也想跟他關系更進一步,而自己脫了衣服他沒反應問題還是出在身體上。
溫安寧悟了,也高興了。
“對了,你剛才說感謝我,我做什麽了?”他随口問道。
高設計師滿臉驚訝:“您不知道?要不是您我……”
“寧寧,過來,”ct室的門打開,司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安寧颠颠的跑過去,也顧不上聽答案了。
他把輪椅往司寒面前一放,司寒自然而然坐上去,“走吧。”
“好,我們走。”
溫安寧高高興興的推着人走了,經過高設計師父女旁邊的時候,司寒斜斜的看了對方一眼,他面色冷淡只是一眼便足以讓人膽顫,卻又在看向溫安寧的時候滿眼柔情。
他們倆走了,高設計師站在原地後背上出了一層冷汗,他盯着兩個人的背影,聯想到溫安寧說的那句家裏人病了,明白過來。
倆人原來是這種關系,難怪呢……
“爸爸,你怎麽了?”見他不出聲,欣欣喊了一聲,小姑娘聲音嬌嬌軟軟,帶着不谙世事的爛漫。
高設計師很快回神,“沒事,走,爸爸推你回去。”
“我們欣欣很快就能出院了,高興嗎?”
“高興,爸爸推快點。”
……
ct片子堆在一起,溫安寧看了半天也沒看懂,反正醫生說沒事了,就是需要養養,而且後期腦袋還要拆線。
“靜養,你怎麽又亂動,”溫安寧看個片子的功夫,司寒已經溜達到窗邊了。
冬季醫院的花園沒什麽好看的,窗口的樹光禿禿的,倒是天氣還不錯,街上的人也多,站在這能看到遠處的溜達的行人。
溫安寧過來啪的一下把窗戶關上,“你是一個病人,吹風是想二次住院嗎?”
他拉着司寒重新再床上坐好σw.zλ.,還貼心的蓋上被子。
醫院有地暖,室內溫度28度,這種情況下司寒蓋着一層棉被。
“寧寧,我……,你把平板遞給我,我需要處理點工作,”司寒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溫安寧沒給他,甚至把平板拿遠了:“病人不能工作。”
不能出門,不能工作,不能看手機,手邊只有醫學報刊,司寒硬生生給氣笑了,“那請問我能幹什麽?”
牆上的鐘表剛好12點了,走廊內響起護士小推車的聲音,不到一分鐘後,他們的病房門被敲開。
“吃飯了,司先生今天的菜色請您過目。”
私人醫院獨家定制,飯菜堪比餐館。
今天中午是養身魚湯還有幾道清淡的小菜,桌上還有一道鳕魚丸子。
溫安寧把桌子拉出來,嘻嘻笑了兩下:“吃飯。”
司寒:……
他像是一個廢物一樣坐在床頭,看着溫安寧擺盤收拾桌子,沉默半晌後司寒張嘴:“啊。”
溫安寧:“嗯?”
司寒揚起左手,一臉無奈:“我手骨折了,沒辦法吃東西。”
溫安寧面露懷疑:“我記得,你吃飯用的是右手吧,早上還正常吃飯了呢。”
他坐在床邊,跟司寒緊挨着,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在司寒身上掃視了一圈,嗯,他沒看錯就是右手。
司寒一臉的理直氣壯:“那我傷的是胳膊不也照樣坐輪椅。”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待遇。”
“啊?”
他張開嘴坦然的靠在床邊等着投喂,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麽坐有什麽不對。
溫安寧想想這話好像也沒說錯,他夾了一筷子青菜,遞到司寒的嘴邊,喂他吃了下去。
司寒眼角帶笑,慢慢的咀嚼嘴裏的食物,快吃完時又指了指桌上的魚丸,示意下一個吃它。
溫安寧任勞任怨的給人當奴才,先喂司寒吃飯,然後自己才吃,他倒是不讨厭喂飯,他很喜歡跟司寒親近,只是司寒不好好吃飯,總是喜歡他吃自己,自己吃一口,這樣一來倆人用同一雙筷子。
用小楊的話來說這好像叫:間接接吻?
溫安寧嘴裏叼着幾根蒜薹,眼珠不時的往司寒的方向瞄。
倆人在醫院待了一周,司寒都這樣了,肯定是沒辦法去上班,索性就把工作挪到了醫院,這期間助理小姐姐來了幾趟,溫安寧發現她每次來眼神都不一樣。
奇奇怪怪的,讓人背後發毛。
“終于可以出院了,”溫安寧伸了伸胳膊,扶着司寒坐在輪椅上,“等出院後你就能自由行動了,現在不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坐了,司寒坦然的很,坐在上面任由溫安寧推着自己,他甚至找到了幾分兒童坐碰碰車的樂趣。
“寧寧,下午我們出去逛逛?”
溫安寧在收拾床上的衣服,兩個人的東西都裝在包裏,管家會過來帶走,他彎腰的時候衣服上竄露出一截腰線。
“好啊?去哪,”溫安寧拉上拉鏈,把包放好高高興興的回頭。
“你,你幹嘛這麽看我?”溫安寧伸手擋在司寒的眼前,只要看不到他的眼神,心裏就不會感到奇怪。
兩個人在醫院相處了一周,溫安寧也把那些腎寶什麽的,給司寒吃了,可是他依舊對自己沒反應。
就是眼神越來越奇怪,反正溫安寧以前沒在司寒身上看到過,黏糊糊的又像是看到了獵物的獵人,反正很別扭。
“寧寧不喜歡我這麽看你?你不是說要當我伴侶嗎?怎麽不行動了?”司寒的右手拉着溫安寧的手,他的唇湊上去在溫安寧的掌心親了親,聲音溫柔。
“寧寧,可不要這麽快放棄呦。”
那股奇怪的感覺正在擴大,像是有把火從心髒的位置燒起來了。
溫安寧嘟囔了兩句:“知道了,知道了。”
“走了,別耽誤時間了。”
“咳咳,醫院內注意點,”溫言青緩緩來遲,手上還拎着一個果籃。
他依舊是那副打扮,大衣加西褲,臉上是萬年不變的金絲邊眼鏡,走在馬路上随時能拉出去走秀。
看到他,司寒臉色一沉:“你來幹什麽?”
溫安寧:“注意什麽?”
這倆人一個臭臉,一個一臉茫然,溫言青都快被他們給逗樂了。
“司寒好歹我也是你舅舅,是給你簽字的人。”
溫言青不說還好,一說司寒臉色更難看了,周圍氣溫驟降無度,就差把你趕緊走說出口了。
“行了,我是來看望病號的,你們就讓客人站在門口嗎?”溫言青晃了晃手上的果籃,“醫院門口剛買的,180一個呢。”
“可真貴啊,就這麽幾樣水果賣180,他怎麽不去搶呢。”
司寒冷笑一聲:“你可以不買。”
溫安寧插刀:“我們準備出院了。”
剛好管家辦完出院手續過來:“少爺,手續辦完了,可以走了。”
四個人在病房門口碰頭,各有各的表情。
管家幽幽的掃了一眼溫言青的果籃,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您這是來給我們少爺送行呢?”
說完後,他側身進了病房把包背上,東西該拿的拿着,然後一手指頭推開溫言青,給自家少爺騰出位置來,方便溫安寧推司寒過去。
自從溫言青來了後,司寒的臉色就很難看,全程冷着臉,再也沒有半分跟溫安寧說笑的樣子。
“對不起司寒,要是我有給你簽字的權利,我就不會通知他了,”溫安寧越說聲音越低,小腦袋瓜都快低到輪椅靠背上了,他不看路輪椅也推的歪歪扭扭,兩個人就像是在走S線。
司寒眼皮一抽,右手再次抓緊扶手。
“不是你的錯,”他沉聲說道。
溫安寧:“不,就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通知他,我應該自己想辦法,都是我沒有辦好,是我對不起你。”
他說話時語氣铿锵有力,還一句一停頓,像極了有聲劇裏的男主播。
這幾天管家往醫院跑了幾趟,給倆人帶來了換洗衣服的同時,也帶了幾本消遣時間的書,司寒忙着辦公那些書是給溫安寧準備的。
司寒略一思索懂了,“少看管家那些東西,還有,好好說話別跟那些腦殘的主角學。”
溫安寧:“哦,行吧。”
溫安寧:“所以我能成為你伴侶了嗎?”
司寒冷笑着按了電梯的下行鍵:“不能。”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