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鳳和

第63章 可以親我一下嗎

第63章 可以親我一下嗎

先生竟對父皇說了這種話。

……是為了自己？

君離一時愣住，眼淚也就停了，她呆了呆，把玄宸的手抓住，似是不敢相信：“先生，先生……既然知道是我拿走的，為什麽不告訴父皇？”

玄宸無奈地看着她，眼底透露出幾分溫柔：“阿離，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會拿走那書？而不是真的想要偷走？”

君離哽了哽，睫毛上的淚珠垂到玄宸手背上：“我本來，也沒想過要偷走……只是，當時時間太少了……我原本也打算過幾天就找機會再還回去的，我并不是真的要偷走它。”

玄宸神色便軟了些：“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你要那書有什麽用處，我也不會再過問，只是過幾天你要完好無損把它交給我。阿離，你答應我，不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做傷天害理之事。”

君離點頭，望着玄宸的眼睛，眼神清澈真誠，她懇切道：“先生說的話，我從未忘記過，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不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忘記先生的教誨。”

玄宸輕輕笑了：“這才是我的好學生。”

君離吸了吸鼻子，又小聲道：“先生，我好想你，你不知道，你走這一百多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和阿冉說起你。每天都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要是快點過完這兩百年，就可以快點見到先生了……”

情緒和話題未免轉換得太快。

玄宸心中柔軟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這才是她所熟悉的小殿下，是願意對着她說盡心裏話的小殿下，哪怕容貌和身形都已和過去不同，對自己的态度也永遠不會改變。

玄宸隐起嘴角的弧度，沉吟片刻，故作疑惑道：“哦？竟有此事，昨日剛回長風殿時，倒不見殿下拉着我說想我，明明很快就睡過去了，且一直睡到現在。”

君離羞憤欲死：“那時候，那時候很累，實在是太困了……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因為我太喜歡先生了，先生剛走那段時間，我每天都要哭好久，哭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後來，後來我想着你說的話，你說，前一百年，我若想你了，就回想我們以前在長風殿相處的那一百年，而剩下的一百年，等你回來了再補償。可現在只剩了八十年，還沒滿一百年……先生說的話，還算數嗎？”

玄宸：“我親口答應過你的事，自然都算數，我又何曾騙過你。”

君離短暫的沉默了會，她似乎用極大的勇氣才說出來接下來的話：“我不需要先生怎樣補償我……可我想要先生做一件事，先生能答應我嗎？”

玄宸看着她的眼睛：“可以。”

她從不騙君離。

君離便很高興地笑了，她笑起來依舊和以前一樣，臉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

她笑了一會，有些緊張地捏住了自己的手指，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先生……可以親我一下嗎？”

她其實想說，我可不可以親一下先生？

但她想起一百八十年前玄宸要走的前一晚，自己提過這個請求。

當時被玄宸拒絕了。

雖然後來，她又偷親了玄宸一口。

但君離不想再被拒絕第二次，所以這次她說的是，能不能親她一下。

先生說會答應她，那先生會……親她嗎？

玄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梢好看地揚起：“殿下應該知道，尋常師生、尋常神仙之間，并不會做這種事吧？”

君離縮了縮脖子，面紅耳赤，有點不敢看玄宸了：“我知道，可我喜歡先生，而且先生……先生并非男子，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自然也用不到先生身上……我只是，只是想和先生親近……”

玄宸挑眉：“哦？殿下的意思是，如果我是男子，你就不想與我親近了，又或者，如果有其他神仙做你先生，你也會希望被這樣做？”

君離急道：“才、才不會！我只要玄宸姐姐！我不要旁人，我只要你做我先生！我只，我只喜歡玄宸姐姐……”

急得又一時忘記了應有的稱謂。

玄宸便極輕地笑了，眸光微深：“好。”

小殿下愣住了：“啊？”

“你剛剛說，想要我親你一下。”玄宸緩緩彎腰，湊近君離，直視着她的眼睛。

君離此刻仍是坐着，她微微仰頭看着玄宸，她看見玄宸站在自己身前，彎下腰，貼近了自己的臉，一雙眼睛裏只有自己，鼻尖幾乎與自己相抵。

她的眼睫忽然顫了一下，忍不住想垂下眸，掩飾心口的那一抹悸動，臉也變得越來越燙。

玄宸看着君離精致的眉眼，略微躲閃的眼神，面上又泛起一份笑意。她看着這個已陪在自己身邊許久的小殿下，心中亦有一種沖動。

因着閉關，她與君離有些年沒見了，再見之時，這小鬼已然真正長大了。

她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殿下，我說，好。”

然後，她閉上眼，輕輕親在君離的唇角。

小殿下睜着眼睛，盯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此刻仿佛什麽都聽不見了，耳邊只有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

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是她最喜歡的人的臉。

她最喜歡的人，此刻正閉着眼，輕吻她的唇角。

君離懷疑自己應該還沒睡醒，現在應該還在做夢。

只是她記得，自己做夢也從沒得逞過，先生在夢裏也是次次都會冷冰冰拒絕的，這次竟然得逞了？有些奇怪，太奇怪了。

玄宸只停留了片刻就離開，君離仍愣愣地睜着眼，似乎沒搞清楚狀況，只是耳朵越來越紅，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臉也越來越紅，整個人似乎都要變成煮熟的蝦。

玄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低聲感嘆了句：“殿下的臉真燙。”

不是做夢？！

君離僵硬地動了動眼珠子，視線聚集在玄宸那張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臉上，整個人呆得更徹底了。

什……什麽情況……先生真的親了她？等等……她是該高興還是該哭還是……不對……

親的位置好像也不太對，怎麽不是想象中的臉頰或者額頭……

小殿下現在整個腦子都是一團亂麻，人也恍恍惚惚的，感覺意識逐漸飄離，根本不知道要做出什麽表情，更不知道要說什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