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私下夜會
私下夜會
時憫和木魁一齊跟随初蒙來到金蟾大王府邸。
時憫看着氣派的庭院，不由感嘆道：“不愧是魍魉河畔最富有的金蟾大王，便連一座宅院都如此金碧輝煌。”
而一旁的木魁只是沉默觀察，初蒙更是站到角落中去。
下一刻，一道渾亮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讓二位久等。”
聽見聲音，時憫和木魁都轉過身，一抹金光閃入眼簾，讓人不得不微微眯起眼。
片刻後時憫才看清來人，只見金蟾大王大腹便便緩慢踱步而來，衣着亮麗華美，襯得他的金色皮膚更加閃耀奪目。
初蒙俯首喚道：“大王。”
木魁也行了個禮，道：“金蟾大王安好，在下乃是妖王座下糾察使，木魁。”
唯獨時憫打量了幾眼，眼底閃過一絲驚奇，想不到金耀的父親金蟾大王的功德也比她所想的好上許多。
原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金蟾大王眨了一下圓圓的金黃眼睛，嘴角彎起弧度。
“你們是我請來的客人，無需多禮。”
時憫道：“金蟾大王請我們來，不會只是為了阻止我與糾察使的紛争吧？”
木魁朝她瞥去一眼，又看向金蟾大王，道：“不知大王有何要緊之事？”
金蟾大王笑着道：“二位真是快人快語，這才見面，還未寒暄一句，已經直奔正事。”
時憫這才微微俯身致意，又道：“我有急事要辦，還請金蟾大王直言不諱。”
金蟾大王笑了一下，道：“姑娘何事如此着急？是與堯金牙行相關？”
時憫神情一頓，道：“金蟾大王消息靈通。可惜牙行閉門，我想要的東西要另尋門路。”
金蟾大王道：“姑娘想要何物？說不準本王可以幫你。”
時憫眼睛一轉，道：“金蟾大王又想要什麽回報？”
金蟾大王手掌一翻，掌心裏出現一道靈符。
“此乃吾兒金耀的生命靈符，”金蟾大王手一甩，靈符飛至時憫手中，“他在何處想必姑娘比本王更清楚，本王只有一個要求。”
時憫接過靈符，只見靈符上金光淡淡，意味着金耀當前性命無虞。
她大約已經猜出金蟾大王的要求，擡眼看向他，道：“大王請說。”
金蟾大王幽幽嘆息，道：“吾兒性子溫和，從不做出格之事。如今，他為了一個人類女子獨自闖入雲階月地，身為父親，我很擔憂。”
時憫道：“金耀不是小孩，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正是因此，本王才更憂慮。”金蟾大王看向時憫，“姑娘，我希望你能帶回金耀。”
時憫眉頭一蹙，道：“去雲階月地是他自願所為，恕我無法幫到。”
木魁這時才知為何沒見到金耀，原來當初他離去後，金耀竟然去了雲階月地。
身為妖，他自是知曉去仙門之界有多麽魯莽，後果難測。
“你這人類，果然不安好心！”木魁不禁斥道。
時憫瞥去，輕蔑道：“糾察使貫會給人安罪名。”
木魁手臂在身前一插，側身道：“你做了什麽你心知肚明。”
時憫一聳肩，道：“你有本事便拿我歸案。”
金蟾大王看了看兩者，眼見二人似又要打鬥起來，連忙道：“二位莫要動怒。糾察使，請你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且放過時憫姑娘。”又看着時憫，“姑娘，本王膝下唯有金耀一子，只願他平平安安。若你答應，本王保證你想要的一定會拿到。”
木魁哼了一聲扭過頭，伫立一邊。
時憫抿起唇，一面是朔溟的性命，一面是金耀和薛寧菱，兩廂犯難。
思索許久，她終于開口：“金蟾大王，我可以答應你，但要按照我的方法來，當然我不會讓金耀有事。”
金蟾大王想了一會，颔首答應。
一旁的木魁見狀擰起眉頭，昂首強勢道：“金蟾大王，這個人類不是善茬，何況她手下還有一條性命，我不可能放過她！”
金蟾大王轉去目光，道：“我知道糾察使公正嚴明，我已告知妖王，可以讓她戴罪立功。何況時憫姑娘在福澤大地除去為禍一方的黑狼，也算是保了妖族的顏面，便請糾察使給個機會。”
木魁咬了咬牙，剮了一眼時憫，厲聲道：“既然妖王和金蟾大王這樣說了，我便先放過你。你最好莫要在魍魉河畔生事！”
時憫勾唇笑了一下，木魁撇開頭，只對金蟾大王垂首告辭。
金蟾大王伸手還想留，木魁已經甩袖大步離去，只得無奈搖頭。
時憫收起視線，提起正事：“我有位……朋友身中黃泉暗器之毒，急需解藥。金蟾大王可有解救辦法？”
金蟾大王摸摸下颌，道：“原來如此。無怪姑娘急着去堯金牙行。”他微微一笑，“本王恰是對毒物有些研究，姑娘可知是何種毒？”
時憫拿出用帕子包着的金針，道：“據持暗器之人所言，此枚金針用以五毒淬煉，具體便不知曉了。”
金蟾大王接過仔細看了幾眼，道：“姑娘且給本王些許時間。”
時憫問道：“要多久？”
金蟾大王道：“明日定能給你答複。”
時憫眉頭一蹙，她不知以朔溟目前的情況還能支撐多久，而且修羅域邊境也快要封鎖，時間極其有限。
她沉住氣，道：“那便勞煩大王，若是能快些更好。”
金蟾大王緩緩點頭，又道：“時憫姑娘先在此住下吧，有消息會立即通知你。”
夜裏，時憫在屋內休息，感知到熟悉的氣息。
擡手一劃，空中浮現一道記號，正是她日間給柳瑜留下的。
時憫起身出門，跟随記號提示，出了府邸，來到後門牆下一處幽暗角落。
柳瑜靠在牆邊等待，感知來人氣息，走出一步。
“你果然來了。”她道。
時憫望着她，只見在暗夜下，柳瑜的一雙眼眸仿佛微微閃光。
“柳道君。”時憫道，“不想會在魍魉河畔再見你。”
柳瑜道：“我也沒想到。你可知，我們為何而來？”
時憫搖頭，道：“今日方一照面，你便示意我躲開。所以，莫不是為了我？”
柳瑜一笑，道：“你真聰明，可惜，偏偏要和雲階月地作對。”她朝時憫身邊看了看，“跟着你的那個魔羅怎麽沒看見？”
時憫眼睛一眯，道：“是虛懷派你們來抓我？那你們恐怕要空手而歸了。”
柳瑜道：“不，我們并非奉虛懷仙君之命。”她上前一步，“我查過你，你不在任何仙門名錄中，你的實力我也看不透。扶搖會上，你為何要對虛懷仙君下手？你究竟是何目的？”
時憫收斂目光，緩了片刻，道：“那麽柳道君又是為何而來？當日鵬車出事，我想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她盯着柳瑜。
“什麽？”
“是你下的手。”
柳瑜神情微變，問道：“我為何要害自己和小妹？”
時憫一笑，聳了聳肩，道：“只是我胡亂猜測而已。後來抓到下毒之人了嗎？”
柳瑜撇開頭，道：“我來此是想告訴你，拂悅和雲歆是為抓朔溟而來。那日他暴露魔羅的身份，奮不顧身沖入水晶廣場，便是要帶你逃走。”
時憫嘴唇微動，眼底閃過一絲不明情緒。
柳瑜看向她，又道：“好歹他也短暫照看過我小妹，小妹難得對別人有一點親近，我不想他被帶回雲階月地。”
時憫沉默半晌，道：“他不會被抓的。”
柳瑜道：“有你這句話，便足夠了。”她轉過身，“我出來有一會，不能被她們發覺，該走了。”
時憫喊住她：“柳道君，謝過你的提醒。”
柳瑜背對着她，頓了一下，閃身離去，消失于夜色之中。
時憫站在原地，不斷回想那日扶搖會，許久，才轉身離開。
柳瑜回到客棧，一開門，卻見拂悅坐在她屋內。
拂悅扭頭朝她看去，嘴裏還咬着從茶鋪打包的糕點，見到她，咧嘴一笑。
柳瑜道：“你怎在此？”
拂悅吞下嘴裏糕點，道：“我第一次在魍魉河畔過夜，睡不着，便想找人說說話。”她眉眼彎彎看着柳瑜，“柳姐姐，你去哪裏了？”
柳瑜轉身關門，坐到拂悅對面，低聲道：“你有話便說。”
拂悅笑了一笑，道：“柳姐姐你別這樣看我，怪吓人的。歆姐姐在隔壁打坐歇息呢，所以我就是想問問，接下來我們去魔域嗎？”
柳瑜鎖着眉頭，道：“你還沒玩夠？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根本不記得那魔羅的氣息。”
拂悅嘟起嘴巴，道：“被柳姐姐發現了……”她嘴角一撇，“總是在雲階月地待着，無聊透頂，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跑來人界，定是要多玩上幾天的。”
“若是找不到魔羅，你要如何向雲歆交代？”柳瑜問道。
拂悅道：“這不是有柳姐姐嘛，柳姐姐願意陪我走一趟，肯定是有打算的吧？”
柳瑜道：“我只是不願将事情牽扯到小妹身上。至于魔羅，我也沒辦法。”
拂悅起身趴向桌面靠近柳瑜，輕聲道：“可是，柳姐姐你好像有認識的人在魍魉河畔，不能找她幫忙嗎？”
柳瑜的眼神變得淩厲，看向拂悅，沉聲道：“你這個小鬼，看到什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