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第40章
第 40 章
謝夫人認為自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什麽做噩夢想去寺裏拜佛祈福,根本就是想去私會吧!
萬萬沒想到,衛國公竟還是一個張揚的性子,兩人偷偷去私會也就算了,居然還明目張膽地來府門口接人,真真是大膽至極。
呵,這臭丫頭也是好手段呀,當真将衛國公拿下了,看來他們謝家往後有的是福氣了。
謝夫人在心中将謝晚來諷刺了一遍,而後又忍不住雀躍起來,面上還要做出平常淡定的模樣,簡直是忙得不可開交啊。
她走上前去,同溫溪之見禮: “衛國公大駕光臨,我們謝家有失遠迎。”
按理說這種時候謝老爺也應該在的,但他前天便出了門,說是訪友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面對謝夫人,溫溪之只擡手回禮,而後并沒有說話,他很是充分地表現出了自己不想攀談的意思。
他的身邊只帶了六個護衛,皆穿着黑色的箭袖袍子,腰佩刀劍,瞧上去也是凜然堅毅的模樣。
這一群人的氣勢逼得謝夫人不敢再上前攀談,連忙吩咐下人将謝晚來喊過來。
謝晚來過來後,看見溫溪之也是愣了一下,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溫溪之。
溫溪之的臉上慣常沒有什麽表情,但聲音聽上去卻十分溫和: “我送你過去。”他看着謝晚來的眼睛,不避不閃。
謝晚來立時便明白了溫溪之的意思,他和皇帝定然是放心不下,就幹脆讓溫溪之過來保護她的安全。明面上只有六個人,但暗地裏有多少侍衛就說不定了。
“有勞了。”謝晚來沒有過多思考便同意下來,反正對方也沒有讓她只能獨自前往,她乖乖地去了,可沒有違背對方的意思。
簡單地通氣過後,謝晚來一行人沒有再耽擱,當即出發。
謝夫人看着慢慢走遠的人群,連忙喚來下人,讓人出去将謝老爺找回來,他們可得好好地商量一下,如何争取謝家今後的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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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路間,馬車有些颠簸,窗幔起起落落,能夠十分清楚地看見馬車外的情景。
溫溪之驅策着馬兒走在車旁,挺闊堅毅的背脊多年來絲毫也沒有改變,謝晚來不禁一晃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當年溫氏全族獲罪,被發配邊疆,一路行過來,只有溫溪之一個人活了下來。那時候的溫溪之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還生着重病,意識模糊,不能行動。押解的官差見狀,将他扔進死人堆後就直接回京了,是九皇子發現他,将他救了回來。
彼時,謝晚來尚未入軍營,九皇子便将溫溪之帶去了她那兒,讓她幫忙照顧溫溪之。
這一照顧就照顧了大半年,期間溫溪之的病一直反反複複,最嚴重的時候差點沒命,幸好謝晚來從來沒有放棄的想法,也正是因為她的堅持,溫溪之終于慢慢好了起來。
溫溪之身體好起來之後,又在謝晚來那裏住了三個月,而後才随九皇子入軍營。
憑着這樣的情誼,按理說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應當不差的,只是後來陰差陽錯的事情太多了,兩人也就漸行漸遠。
其實謝晚來有個從未同人說過,也從未被人發現過的心事,只是那個心事她多年前就放棄了,況且現下的情況,什麽心事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想到這兒,謝晚來收回了目光,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
喉頭驀地泛起一陣癢意,謝晚來忍不住咳嗽起來,阿福見狀,連忙拿起小幾上的茶壺為謝晚來倒水。謝晚來喝過茶水後覺得舒服了許多,但斷斷續續的咳嗽像是打開了某種機關,一直沒有止住。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沒過一會兒,溫溪之掀開幔帳走了進來。
他徑直走到謝晚來身邊坐下,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謝晚來: “身體不舒服”
謝晚來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搖搖頭,道: “無妨,只是小風寒而已。”
溫溪之皺起眉頭,他細細打量着謝晚來的臉色,見她除了咳嗽以外,并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等上香回來,請陛下派個禦醫過來看看吧。”溫溪之仍舊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謝晚來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匆忙地點頭同意下來,然後吩咐馬車繼續前進。
在謝晚來說話的時候,溫溪之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他就這麽坐在謝晚來身邊,默默地陪着她。
等行了好長一段路之後,謝晚來才反應過來,溫溪之沒有下去騎馬。她轉過頭去看溫溪之,這一轉頭,她才發現,溫溪之還在看着自己。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結果卻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心裏莫名緊張起來,她猛地轉頭,躲開了溫溪之的目光。
她不知道在自己轉頭後,溫溪之仍舊沒有移開目光,他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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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馬車到達寒潭寺的山門前。
寒潭寺不太大,但因其有些歷史,所以平常勉強算得上香火不絕。
謝晚來身邊只帶了阿福和依米,溫溪之則帶了兩個侍衛上山,其餘的留在山下。
入寺後,一行人像是普通香客一般,直接前往大雄寶殿上香求簽。求簽的時候,謝晚來收到小和尚的暗示,讓她去後山的梅花林。
此時,正是梅花開得最好的時節,遠遠便能聞到一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
謝晚來一行人往林中沒走多久,便看見最大的那棵梅花樹下站着人。當看清那人的面容時,謝晚來心中驚訝不已,但不過幾個呼吸後,她就迅速冷靜下來。
那人穿着月白色的袍子,還是那樣弱不禁風的身材,俊秀的容顏卻是要比先前還要蒼白幾分,似乎身體更差一些。
聽見聲響,他轉頭看了過來,而後臉上浮現出了溫和的笑容: “勞衛國公稍等片刻,我想和英國公單獨聊聊。”
溫溪之的臉色很是不好,但他沒有動作,只轉頭看向謝晚來,讓謝晚來自己決定。
謝晚來也笑了起來,她點點頭,慢慢走了過去。
待一走近,她便開口說道: “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徐二公子你。”
徐如夷神色未變: “能讓英國公想不到,倒是對我的贊譽了。”
謝晚來并不在這一點上糾結,只問: “想來徐二公子今日定有十分重要的消息告訴我,若不然怎會這麽輕易便顯露自己的身份。”
徐如夷點點頭,說道: “原本我的計劃并不是這樣的,只是時日無多了。”
“什麽時日無多……”謝晚來正想問,可是話完沒有說還,她便又咳嗽起來。
這次的咳嗽來得又兇又猛,謝晚來怎麽都壓不下去,并且整個人都随着咳嗽顫抖起來。
溫溪之遠遠瞧着,只知道兩人說了幾句話,而後謝晚來便難受地咳了起來,并且症狀還愈演愈烈,幾個呼吸間,她捂着嘴的指間就湧出了紅色,整個人跟着倒了下去。
“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