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鳶尾
白色鳶尾
三分鐘後。
周聿白把玩着手機, 看着許願灰白頭像發呆，他點開許願的空間，發現她早上發了一條動态, 高挺的身子挺直, 周聿白的眉頭皺了皺。
是小願啊：大家考試加油~
——今天7:30——
任嘉餘：加油
溫小炎：許妹妹加油~
是茵茵啊：寶貝加油！
是若儀啊：寶貝fighting~
空氣靜止，周聿白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修長漂亮的手似乎要将手機揉碎。
他點開與許願的聊天框，他發出的消息石沉大海，激不起一點波浪。
苦澀一笑，他将手機扔在桌上，舌頭頂了頂後槽牙, 沉默不語。
真好。
好不容易将人哄開心，一夜回到解放前，小貓又揮舞它的爪牙了。
“周聿白, 考試結束後, 可以問你問題嗎？”
一個穿着綠色短袖, 淺藍色牛仔褲的女生走到了他面前。
齊耳短發，眼神含着光, 清純可愛。
周聿白穿着白色襯衫, 頭一個紐扣沒系, 隐隐約約能看見漂亮的鎖骨，搭在桌上的手, 五指蜷起, 手背青筋暴起，性感優雅。
那女生看了他一眼, 臉色猛地紅了。
男生懶洋洋擡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淡t淡, 陽光下，栗色短發金燦燦的，慵懶随性。
女生緊張地咽了口水，“周聿白，可以嗎？”
周聿白挑挑眉，随口問道，“你哪位？”
聲音磁性，清冽，似泉水。
女生雙肩顫了顫，她鼓起勇氣，露出一個微笑，嘴角梨渦淺淺，“我是六班蘇小雅。”
周聿白聽到這個名字，眼眸深了深，然後擡眸看向她，淡淡開口，“不可以。”
他在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女生眼眶一紅，揪着自己的衣擺，咬着唇，轉身離開。
周聿白修長幹淨的手指輕扣着桌面，探究性地看着那道纖瘦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
南宜高中月考時間安排在國慶前兩天，這兩天對學生們來說，煎熬痛苦，但又帶着解放的興奮。
畢竟十一小長假就要開始了。
放完假，考試成績也會出來。
聽說前陣子交上去的征文，入選名單也即将火熱出爐。
許願得知這個消息，立馬神經緊繃。
第一天考完，她就關了手機，全身心投入到第二天的複習狀态。
她對這次考試既期待又害怕。
南宜高中不比四月高中，這裏的題型更難但也更具挑戰。
她考完，大腦一片空白，壓根不知道考得怎麽樣。
她沒有信心。
第一天晚上又熬了個夜，第二天頂着個熊貓眼來到教室，又把姚茵茵吓了一跳。
“許願，你又熬夜補習了？”她滿臉不可思議。
許願點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她，“還有今天一天，我必須要努力。”
姚茵茵豎起大拇指，目不轉睛地看向她，“我可真佩服你，許願，你真是天選好學生。”
許願搖搖頭，“不是的，我沒有把握考好，只能不斷學習，多惡補總是沒有錯的。”
姚茵茵已經目瞪口呆了。
接下來的考試，許願全身心投入，一直到最後一門物理考試結束，她才擱下筆松了口氣。
手腕酸酸的，許願揉了揉寫字的那只手。
剛結束完嚴峻的考試，她的頭腦霧蒙蒙的，什麽也不想做，就想放空自我。
努力了一個月，會開花結果吧？
許願心裏沒譜。
起身來到門外，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湛藍天空，白雲朵朵。
不禁讓她多看了幾眼。
熟悉的清香映入鼻尖，許願下意識回頭。
果然視線裏闖入一個高挑身影。
她愣了愣，完全沒想到會在最後和周聿白撞上。
說來也巧，這兩天他們一直沒遇到，許願還在慶幸不用尴尬以待。
卻不料，都結束了，他倆撞上了。
周聿白身後還跟着梁亦。
這是什麽修羅場。
許願想到梁亦在群裏說的話，就覺得後面一股冷風吹來。
靜谧。
沉悶。
誰都不曾開口。
周聿白冷冰冰地盯着她，眼尾泛紅，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活像她像個負心漢似的。
許願猛地打了個噴嚏。
她捂住嘴擡頭，水泠泠的眼眸裏滿是迷茫。
幾秒後，周聿白戴上耳機，垂眸和她擦肩而過。
是那天兩人一起分享音樂的耳機。
腦海裏浮現少年哼歌的場景。
許願心裏澀澀的。
“許願，考得怎麽樣？”
低沉，清潤的嗓音響起，許願擡眸，與任嘉餘的視線相撞。
她搖搖頭，語氣低迷，“還不知道，我不是太有把握。”
“你國慶假期有什麽打算嗎？”少年問。
許願抓了抓頭發，懵懵的，“還不知道。”
“要不要一起學習？”任嘉餘清朗的嗓音響起，許願身體一震。
周聿白也震了震。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就看見小姑娘目光呆愣地看向對面的少年，微微揚起笑容，“好啊。”
好一個好。
周聿白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沒戴耳機啊？”梁亦問他。
周聿白睨他一眼，眼神冰冷，凍得梁亦打了個寒顫，“你倆還在鬧冷戰？”
“嗯。”
少年聲音很悶，很低，看得出來心情非常不悅。
梁亦聳聳肩，“我就說你們不适合，你們發生矛盾，她不找你，你不找她，就這樣耗着，馬上就完了。”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找她？”周聿白停下腳步，視線又往後面看去，那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眉頭皺了皺，微微嘆了口氣。
他給她打電話，電話關機。
給她發信息，信息不回。
她玩冷戰比他狠。
“那你們就更不合适了，現在看你簡直就是一廂情願。”梁亦露出同情的表情，随後搖搖頭，揚長而去。
周聿白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高大的身影倒映在地上，背脊稍曲，厚厚的棕栗短發随風飄動，一片落葉飄在他腳邊，他撿起，想起上次許願送給他的梧桐樹葉，少年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随後他拿起手機，又發了條短信過去。
狗皮膏藥雖然黏糊，但是畢竟治病不是？
-
許願放學後，和姚茵茵、劉若儀并肩而行，三人商量着放假約着看一場電影，姚茵茵說好不容易放假，她可不想學習了，要好好放松一下身心，想找個地方旅游一趟。
她問許願，“許願，你要不要一起？”
許願眨眨眼，“去哪裏？”
姚茵茵想了想，“我回頭想想，告訴你們。”
許願點點頭。
三人在學校門口分開。
許家今天格外安靜。
靜到許願都能聽見院子裏風飄動的聲音。
她屏住呼吸進了屋，客廳裏空無一人。
陳姨澆完花從後院走來，手上戴着手套拿着鏟子，最近天又熱了，她在外面忙得滿頭大汗，正用另一只手背擦汗，猛地擡頭看見許願，悄無聲息地回來，驚了下。
“小姐，今天這麽早回來？”
許願點頭，乖乖地小聲喊道，“陳姨。”
陳姨笑了笑，走向她，“小姐晚上吃什麽，陳姨做。”
“咦，今天家裏的廚師放假了？”許願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困惑。
“今天太太先生帶着小姐少爺旅游去了，家裏的幫傭都放假了，就剩你陳姨一個。”
想了想，陳姨還是選擇對許願實話實說。
不過她沒有告訴許願，她其實也放假了，不過她回家也沒事幹，還不如留下來照顧許願。
許願眨眨眼，勉強笑了笑，“陳姨，竟然就咱們兩個人，随便打發一下就可以了。”
“行吧，那我就少弄點菜。”
說完，陳姨摘下手套，将鏟子放到一旁櫃子裏，轉身朝廚房走去。
許願回眸，看着婦人的背影，眼睛酸了酸。
她咬咬唇，微微嘆了口氣。
她知道，這個家裏也就陳姨最在乎她了。
每次她晚歸，都是陳姨給她留門，也是她會在桌上擺一杯溫水給她留着。
陳姨心疼她，所以她也體諒陳姨。
是陳姨，才讓許願有了一點溫暖。
上了樓，許願放下書包，打開手機。
手機震動起來，無數短信湧了進來。
頓時，老舊的手機有些卡。
任嘉餘的本領還真不小，他居然真把許願的手機修好了，這是許願沒有想到的。
一個熟悉的頭像亮着，又給她發了消息。
許願點了進去。
Z.：放假期間好好休息。
許願眨眨眼，又忍不住翻動上面的消息，全是他發來的，許願一條也沒回複，她按到最上面一條，開始逐一認真看了起來。
Z.：許願，阿姨說你離家出走了？你不要你的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了嗎？
Z.：你怎麽了？
Z.：怎麽不接電話？
Z.：你接電話，我向你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梁亦說的那樣。
Z.：許願，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Z.：聽便利店店員說你來過，下這麽大雨，你不想回家，就回藍月灣吧，密碼你知道，我這幾天都不在，林姨也不在，沒人知道你來過。
Z.：許願，考試加油
許願看着這些消息，不知道該怎麽回複，索性直接無視。
她放下手機，打開高三的教材，有滋有味地看了起來。
如果可以，她想趁着這次機會，申請直升高三，這樣她就可以早一年考入大學，離幫許俊生訴訟又近一步了。
不過這是許願的一個想法，能不能實現還要另說。
看了一會兒教材書，手機不斷震動起來。
她打開一看，姚茵茵建了個群。
她把許願，劉若儀，任嘉餘，梁亦，周聿白幾個拉了個群。
在群裏發送了一個投票鏈接。
是茵茵啊：各位，我打算組織個國慶自駕游，@梁亦負責方案策劃，去的人請扣1。
梁亦：？
是若儀啊：……
是茵茵啊：自願選擇參加即可，不去請無視，報名請扣1 。
Z.：1
是若儀啊：？
梁亦：？
任嘉餘：？
搞毛線？？
許願一臉懵。
不是說就她們幾個女生嗎？為什麽突t然多了三個男生？
許願不解，她私戳了姚茵茵。
姚茵茵很快回複過來。
是茵茵啊：寶貝，你看下我的說說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許願點開姚茵茵的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