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諧音笑話
諧音笑話
說完,阮蒙緊接着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可以幫我完成中德的遺願嗎。”
“等等不行不可以。”桓喜忙道,“你還沒說,這位中德的遺願是什麽呢?”
阮蒙手指一動,将要擡起,又放了回去,嘆了口氣:“但是中德不想讓我将他的遺願外洩……嗯,而且我忘了将拓印下刻字的紙放在何處了。”
“你這記性……找過自己身上了嗎?”桓喜問道。
“當然。”阮蒙理所當然地點頭,“我這記性,拓印下的字兒一個也沒記住。不過,想必我來這蒲州城,總歸是有緣由的吧。”
桓喜抿嘴,笑得無奈:“你……你問我?”
端木芷忽然接口:“我知道該去哪兒找。”
阮蒙手一撐桌子,湊到跟前,眼睛睜得更大,期待滿滿:“哪兒?”
“市北。”端木芷眼也不眨,仍然不動聲色地微笑。
聽得此言,阮蒙一拍桌子就要起身翻窗,被桓喜一把扯住。桓喜慢悠悠翻了個白眼,道:“……他的意思是石碑。市北,石碑,拓印……懂了嗎?不是市集北側。”說罷,又頗意外地看向端木芷,“你這時忽然要做什麽?”
“上午,大師兄說大家喜歡幽默,靠笑解決不了的情況,可以說笑話緩解氣氛,用幽默征服他們。”端木芷認真道。
桓喜吸了口氣,往後一仰,憋了一會,又重新看回面前兩個一臉認真面面相觑的人,向阮蒙道:“你,拓印可以幫你留意,但你也得幫我個忙。”向端木芷道:“你……的笑話,再……琢磨琢磨。”
倆人一起慢條斯理地點頭,阮蒙問:“幫什麽忙?”
“你認識蕭商對吧?之前在霜露鎮,你們似乎很熟悉。”
“誰?”阮蒙露出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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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衣服,拿着你們羽毛,說要還你的那個?”桓喜伸手比畫。
阮蒙點頭:“嗯,算認識。”
桓喜道:“那就好辦了,既然你們認識,知不知道他最近的行蹤?我找他還有點事。”
“不知道。”阮蒙立即答道,“我認識他是因為中德,中德有時候會跟他聯絡,也告訴過我怎麽聯系他,但我忘了。嗯……你換一個要我幫的忙。”
“行……隔壁,白樓,江湖第一大派、天下四莊、五湖二島都來了人,知道吧?”桓喜一指窗外。
“知道,他們比你們還要高調,但也比你們低調。”
“你幫我留意一下之後還有什麽門派或者人來,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事,酉時之後來告訴我,你應該能找到我們吧?”說罷,桓喜一拍他肩膀,便要起身出去,卻忽被阮蒙将衣擺捉在手中。
她低頭看去,只見阮蒙依然是懵懂模樣,張口卻道:“錢袋和拓印一起忘了。”
“我說你剛才怎麽要翻窗戶呢……”桓喜咧咧嘴,想到自己先前在陵縣也險些丢了錢袋,不由得幹笑了兩聲。
出朗月清風樓時,市集中的慶典已然開始了。未末申初,時間還早,人反而較最開始而言少了不少,也可能是趕早些吃完飯再來好好玩上一通。桓喜特意瞥了一眼白樓門口,只見門口的旗子雖然都濕淋淋的,殘破不堪,但未多未少,驢倒是已不見蹤跡。
她樂了:“你大師兄,該不會是故意把他的驢拴在旁邊的吧?”
用了約兩刻鐘,二人從城北晃晃悠悠一路逛到城南,其間見了個正在為表演準備的私家戲班,桓喜又想起起初剛見端木芷時,對方正是演了一出歌舞,便問他:“待會要不要回來看戲?”
他們二人站得高,這時已能隐約眺望不遠處的府學孔廟。桓喜本就只是打算玩上一通,沒必要再向遠走,自然而然暫且停下步伐。
端木芷道:“我見他們似是要演蜀戲,我是不太懂的。早先唱的踏搖娘也不過現學現賣,實際我倒是更擅軟舞健舞。若是要看,不如瞧瞧皮影。”
桓喜也覺皮影戲更為有趣,點頭道:“好,我們待會去看皮影戲。對了,中午時我與奏樂的樂師們說過幾句話,撫琴的姐姐同我講,他們下午會歇在朗月清風樓中。他們手藝也很好,待會将皮影戲看過,我們再回去一趟,也省得阮蒙找了。”
“說來,為何讓阮蒙幫你留意白樓動靜?”端木芷搖搖扇子。他這次取的是桓喜買的竹扇,桓喜眼光很好,素面、骨好,筆挺,美人肩。端木芷握在掌中,覺得頗為順手。
“白樓之中莫名聚了這麽多江湖上的名門大派,雖看起來不遮不掩,但實際上消息捂得很緊,又在城中辦下一場慶典略作遮掩。不清楚他們要做什麽,但小心謹慎些總沒錯。”桓喜聳聳肩,拉着端木芷往回走,心中卻是在想:倘若在霜露鎮小心些,也許就能識破蕭商的目的。假如在陵縣謹慎些,說不定豐智一家便不必如此,牧施飛也不必被草革裹起。
她想的什麽,端木芷不消片刻便猜透了。他看不明白桓喜是悲是憂還是悔,但能從她說話的語氣中,與近些日子的默契裏,推測出她在思慮什麽。于是,端木芷忽然說道:“我覺得,他們這般半瞞不瞞商讨的事情,瞞不下去。”
“為什麽?”桓喜問。
“因為是敗露。”
桓喜:“……”
桓喜樂了:“我還是覺得你的笑話還得再斟酌斟酌,不過我現在忽然覺得,你确實可以用冷幽默征服別人。”
說着話,二人找了處矮凳落座,皮影戲已然上演了有一會兒,演的卻是一部傳奇中的故事。桓喜與端木芷都沒少看過這些傳奇志事,然而這出戲演得卻新,令他們頗感陌生。
皮影戲演至中段,薛詩也跑了來,見了桓喜,興奮異常,絲毫不顧人群擁擠,硬擠了過去。他身邊原本還跟了幾個小的,許是擔心他們被人群擠得磕着碰着,讓他們留在了人群之外。
桓喜往端木芷的方向擠了擠,招呼薛詩過來坐下,塞了一把糖霜炒瓜子到他手裏。薛詩甫一坐下,連口氣也不歇,便興奮道:“你們聽說了嗎?方才白樓裏忽然傳出好奇怪的聲響,似乎是有人在裏面打起來了,不過過了沒多大一會兒,又歇了。”
聽這話,桓喜先是算了算時間,發覺離酉時還遠得很,便問薛詩:“官府沒有人去查看嗎?”
“有呀!”薛詩道,“真正有意思的就是這個,有個……呃,反正有個官親自帶着衙役沖了進去,問題是,樓裏一個人也沒有。”
“一個人也沒有?”
“是呢!就跟這部皮影戲一樣。”薛詩一指臺上。
這部皮影戲說的是一名伶人白日被一名女子邀在酒樓彈琴奏樂,二人相談甚歡,女子第二日仍邀其前往,然而某一日這名伶人于夜晚路過酒樓,卻發現這酒樓竟破敗不堪,絲毫沒有白日繁華模樣,裏面也空無一人,沒有一粒米、一粒鹽。再往下的,卻是還未演到。
“現在就去找阮蒙嗎?”端木芷看出桓喜正在思索。
桓喜道:“你對這部皮影戲有興趣嗎?我們也可以看完再去。”見端木芷微微搖頭,方才與他一同起身。
薛詩也站了起來:“不跟我玩會兒嗎?”
“下次,下次給你買糖人玩。”桓喜摸摸他腦袋,想了一想,又道,“對了!你跟你的小夥伴,近日能否幫我留意一張拓印?我有個朋友丢了一張……連帶着他的錢袋,這拓印上的是他朋友中德的遺書。”
“當然沒問題!”薛詩一口應下,笑嘻嘻地向他們揮揮手,複又坐下,将打瓜子分給幾個見有空位便擠了過來的小夥伴。
桓喜也嗑着手裏的打瓜子,與端木芷二人走在街上,順手又給阮蒙買了一包,然而邊走邊吃,到朗月清風樓下,也只剩下半包。
二人走得并不慢,上到朗月清風樓三樓,左拐右拐才到阮蒙所在雅間。然而桓喜鼻子一皺,腳步一停,向端木芷悄聲道:“等等,有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