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第16章 16
◎“誰能憑愛意将富士山私有。”◎
挂他的電話?
她什麽時候挂過他的電話?
慕昭剛想搖頭說她沒有, 忽然想起那三通未接來電,恍然明白過來,“那三個電話是你打的?”
不知道是不是慕昭的錯覺, 秦嶼池的表情好像有些不自然, 他薄唇輕扯:“是老子打的。”
幹嘛又變的很兇。
她又不是故意不接他電話的。
念着這件事是她的錯,慕昭忙着解釋:“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沒拿手機, 我朋友看是陌生號碼, 以為是騷擾電話, 就挂了。”
那小白臉居然動她的手機, 還挂他的電話?
秦嶼池舌尖抵了抵下颚,恢複成漫不經心的模樣, “朋友?什麽朋友?”
慕昭不知道該怎麽說,言簡意赅地解釋:“就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行,還是竹馬。
秦嶼池哼笑了聲:“和好朋友一起吃飯很開心?”
慕昭眨了眨眼:“還可以。”
忽然, 秦嶼池朝她靠近,用氣音問她:“那和我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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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本就不大,他身體朝她這裏傾了點, 兩人的距離更近。近到慕昭能看清他的睫毛,還有他黑眸裏的自己。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慕昭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後目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再是冷白的脖頸, 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着。
他的皮膚很白, 這麽近距離的看着, 仿佛還能看清他脖子上青色的血管。
帶着幾分誘人下墜的欲。
慕昭眼睫顫了顫。
“和我比, ”他緊鎖她的眼睛, 帶着幾分咄咄逼人, “你和誰在一起更開心?”
慕昭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你...和你最開心。”
-
在兩人吃面的期間,店內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
他們倆坐在偏角落的位置,光線比較昏暗,但黃佳桦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秦嶼池,緊跟着發現他對面坐着的居然是慕昭。
她怔怔地看着他給慕昭燙餐具,看着他給慕昭倒水,七分熱水三分溫水,調到最适宜的溫度,看着他身體故意前傾和慕昭四目相對,看他對她笑的這麽溫柔。
不知道是不是那邊光線太柔和的緣故,兩人看起來像是交往很久的情侶,一舉一動之間全是娴熟的默契。
黃佳桦死死地咬着唇。
在和她交往的那幾天裏,他沒和她單獨吃過一頓飯。
期間,兩人的相處模式很單一,往往是他抱着電腦在工作,她趴在他旁邊看他。
唯一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擁有女朋友的頭銜後,她可以近距離地看他。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不同。
他碰都不碰她,她鼓起勇氣貼上去,他也只是輕飄飄地說有潔癖不喜歡親近;她的衣服都露成那樣,他都不多看自己兩眼,以至于黃佳桦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喜歡男人。
唯一讓她覺得有女朋友感受的是——
他曾經問過她,男生做什麽事能打動女生?
黃佳桦滿心滿眼地看着他,說,不用,你什麽都不用做。
他似是覺得沒趣,又要繼續工作。
她連忙說,女生一般都會很注重小細節。
節日的時候要有儀式感;
微信置頂一定要是自己。
會因為收到喜歡男生送給自己的玫瑰花心動;
會因為和喜歡的男生有共同的愛好雀躍;
最重要的一點,一定不能讓女孩子生很久的悶氣,不然冷靜下來就算表面沒什麽,心裏肯定會記下來的。
他聽得很認真,那是他第一次這麽認真地看她,平時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态度。
黃佳桦以為,他這是要自己教他,該怎麽哄自己開心。
可沒等到他用這些知識點,他就和她輕飄飄地說了分手。
給的理由是:膩了。
黃佳桦當時臉色慘白。
秦嶼池對她非常大方,交往期間她看中一套寶石項鏈,将近七位數,他也毫不猶豫地送給她。
這讓她以為自己是不同的。
不是都說願意為女人花錢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是愛她的嗎?
分手後她哭的昏天倒地,打聽後才知道,他對每一任女朋友都非常大方,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得知他收下自己的禮物後,她又一次鼓起勇氣給他表白。
他卻輕飄飄地說:“手表我很喜歡,錢打到你賬戶上了。”
他給她打了手表三倍的價格,然後随手把她挑選很久的手表給了陸淮之。
她最後不死心地問了句原因,安靜許久,他啞着嗓子開口,因為我有喜歡的人。
黃佳桦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酒吧的,他有喜歡的人,他居然有喜歡的人。
她以為,他就算不喜歡自己,也不會喜歡上別人。
因為有的人就是天生冷血寡情,而他玩世不恭的痞壞勁兒,讓人迷戀,沉淪的不能自已。
可他居然說有喜歡的人。
黃佳桦的第一反應是假的,她不信他真的喜歡上一個人。
可不能免俗的,她非常嫉妒這個,只存在于他口中的——喜歡的人。
盯着眼前這幕,黃佳桦瞬間把發生的事連在一起。
腦海裏有個念頭愈發清晰。
——秦嶼池喜歡的那個人就是慕昭。
-
慕昭發現秦嶼池最近真的挺忙的。
吃完面條後,他開車把她送到宿舍樓下,說了句早點休息,就和陸淮之一起離開了。
國慶假期,葉清薏和江琦妍都去和高中同學旅游了,季央倒是昨天晚上忽然回來,說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回宿舍躲躲。
等秦嶼池走後,慕昭小心翼翼拿出手機,瞥了眼四周沒人,點開他的電話號碼。
口中默念三遍,把這串數字記下。
他的手機尾號,居然是0616,正好是她的生日。
真是太巧了!
慕昭昭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遇到這種巧合,仍是把它歸咎于冥冥之中的緣分。
她彎起唇,很輕地笑了下。
握着手機的力道收緊,要給他備注什麽呢?
秦嶼池?
是不是太生硬?
而且很像陌生人的備注。
他說過她不是在自作多情,那他們應該不算陌生人了吧。
嗯,肯定不算。
快要走到寝室門口,慕昭還沒想好該給他備注什麽,最後索性和微信名一樣,用他的名字首字母。
剛編輯完備注,耳邊倏然響起冰冷的女聲:“慕昭。”
慕昭将視線從手機屏幕裏收回,擡頭看向面前的黃佳桦。
不同于前幾次見面時的一絲不茍,黃佳桦看着有幾分狼狽,眼睛紅紅的,長發有些淩亂。
但她死死地盯着慕昭,眸底是冰冷的寒意。
慕昭大概能猜到,黃佳桦來找她的原因。
果不其然,就聽她開門見山地問:“你在和秦嶼池交往?”
慕昭搖頭:“沒有。”
黃佳桦狐疑地盯着她,握緊的手指卻是松下來。
她冷哼:“我警告你,你離秦嶼池遠一點,不然我讓所有人知道你媽媽是個蕩、婦!”
被這兩個字吼的,慕昭腦子一懵。
她心裏是怨方淑曼出軌的,但這個世界上,最應該指責方淑曼的就是自己,她都從沒把這兩個字和方淑曼聯系在一起過。
受害者都沒指責,無聊的看客倒是肆意批判。
慕昭沒多說什麽,只是問:“你怎麽知道的?”
黃佳桦募地有幾分心虛。
她和林漫漫是閨蜜,林漫漫最近一直抱怨她的繼母。
也是意外,她才知道林漫漫的繼母居然是慕昭的媽媽。
為人師表的大學教授居然為了傍上富豪婚內出軌,出軌的人居然還是丈夫的表弟!
要是發到網上,估計能賺不少流量。
雖然利用這件事威脅慕昭,但黃佳桦害怕林漫漫知道,畢竟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家事被外人議論。
黃佳桦色厲內荏地看着慕昭:“你管我怎麽知道的,你如果不離開秦嶼池,我就讓所有人知道這件事。”
慕昭抿着唇:“随便你,但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小心——”
她一字一頓地道,“玩、火、自、焚、”
說完,她擡腿從黃佳桦身邊繞過,用鑰匙打開寝室的門。
剛才表現的雲淡風輕,可慕昭遠沒有表面這麽平靜。
任誰也不想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血淋淋地撕開供人觀賞。
但她更不願因為這件事,把秦嶼池讓出去。
她已經讓一次了,不能再讓第二次。
而且他還請自己吃面條,要是讓出去,顯得自己很沒良心。
左右不過是被指指點點,她還沒脆弱到無法忍受流言蜚語。
想通後,慕昭深吸一口氣,然後去浴室洗澡。
黃佳桦很快用行動告訴慕昭,自己不是吓唬她的。
當天夜裏,一條帖子在校園論壇橫空出世,不到半小時被頂到熱度最高。
帖子的标題很惹眼——首大哲學系副教授FS.M離職真相,竟是婚內出軌房地産大佬,現已嫁入豪門做闊太。
慕昭是第二天上午看到的,還是葉清薏把帖子轉發給她她才知道的,她平時很少逛校園論壇。
兩性話題本就是吃瓜人最熱衷讨論的,底下蓋了上千層樓。
【哲學系的FS.M,說的是那個很有氣質的美女老師嗎?】
【卧槽,我還上過她的課,結課的時候還要過她的合照。】
【長的那叫一個清新脫俗,電影裏的明星都沒幾個比得過,沒想到居然為了上位不擇手段!】
【……】
【什麽?樓主說她女兒在我們學校?】
【有那種不檢點的媽媽,你指望養出來的女兒能是什麽好東西?】
【估計也是仗着臉勾引別人女朋友的小碧池。】
【不對吧,媽媽出軌,這女兒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
評論區分為兩派,有人認為女兒有樣學樣,八成不是好貨;也有人覺得女兒才是最需要被同情的對象。
不過話題最後的落點在——這個女兒,到底是誰?
發帖人沒有明說,只是給了條線索——法學院大一的清純小白花學霸。
首大法學院一共五個班,男女比例四六分,女生加起來不到一百個,長相清純小白花的,還是學霸,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慕昭。
葉清薏:【昭昭,你得罪誰了?】
慕昭抿了抿唇,回複:【我沒事,随他們說吧。】
回複完葉清薏,慕昭想了想,然後把帖子轉發給了方淑曼。
-
慕昭看起來沒什麽事,但季央就是覺得她心情不好。
昨天晚上,季央看到黃佳桦和慕昭劍拔弩張的那幕,問她她說沒什麽大事,她自己能處理,季央就沒太放在心上。
但看到這個帖子,季央眼睛一眯,直覺不對勁。
肯定是黃佳桦做的妖。
想了想,她去翻秦嶼池的微信,然後發現她沒有他的微信,季央撇了撇嘴,找人輾轉要到他的電話號碼。
她直接打了個電話,但是很無情地被挂斷了。
季央:“……”
她真是吃飽了撐的才想着幫他!
季央本不打算管,可又不忍心慕昭被人議論,還是給這個手機號碼發了條短信——
【你傻逼前女友昨晚不知道跟昭昭說了什麽,她現在趴在桌子上哭呢。】
然後自報姓名:【我是季央。】
沒過半分鐘,秦嶼池果然來了電話。
話筒傳來的男聲冰冷又涼薄:“她人呢?”
季央随口胡謅:“剛才在哭,現在出去了。”
秦嶼池聲音沉下去:“你就看着她哭?”
季央:“……”
首先,慕昭昭沒哭。
其次,他這是什麽語氣?搞的跟她犯了什麽錯似的。
念着慕昭昭心情不好,季央沒多跟他計較,“是你那個叫黃佳桦的前女友做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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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件事慕昭沒怎麽太在乎。
畢竟對她産生不了什麽實質性的影響,就是看到別人的指指點點有些不舒服。
算不上難以忍受。
現在還是國慶假期,數據庫基地裏沒人,慕昭抱着筆記本,把專業課的知識點順了一遍,然後繼續處理工作。
忙到吃晚飯的點,她去食堂點了碗甜粥和兩個生煎,有人認出她後小聲和同伴議論,雖然慕昭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也能猜出個大概。
她看了眼手機,帖子删的幹幹淨淨,發帖人道歉自認造謠,聽葉清薏說黃佳桦還領了個處分。
慕昭以為是方淑曼讓林正宏處理的,沒多在意。
信息時代,沒幾天大家就會忘記這件事。
更何況,這件事不是造謠,撐死算得上誇大其詞,直接給處分就連慕昭都覺得有點過。
但她當然不會去求情,她沒有菩薩心腸。
吃完飯,慕昭本打算回宿舍,手機忽然震了兩下,是方淑曼的電話。慕昭想了想,還是點了接通。
方淑曼溫聲道:“我和你林叔叔說了這件事,他說不用管,這種事情你越堵別人越會瞎猜,不如随着他們說。”
慕昭閉了閉眼,“我知道,還有事嗎?”
方淑曼欲言又止。
慕昭沒耐心準備掐掉電話,又聽她說:“對不起,媽媽昨天在商場情緒太激動。”
慕昭眼睫顫了顫,“爸爸真的是因為我...才會出事嗎?”
方淑曼嘆了口氣:“昭昭,你別多想……”
“……”
挂斷電話後,慕昭擡頭看了眼天空。
今天的晚霞比昨天還美,大片玫瑰色的火燒雲彌漫在天際,美的像是文藝電影裏的鏡頭。
慕昭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保存到相冊裏,手指頓住,鬼使神差地想起高中那會兒,也有這麽美的晚霞。
只不過學校不讓帶手機,沒能記錄那時候的美好。
想到高中,不可避免的,逃不開秦嶼池。
高三的課業很重,她的班主任唐老師又是出了名的女魔頭,下午六點下課,只給十五分鐘的吃飯時間,就要回到班級背書。
那時候大家都喜歡抱着課本到外面背,慕昭也不例外,不過她喜歡在樓梯間背,因為那裏可以看到籃球場上的秦嶼池。
他很喜歡打籃球,幾乎每天傍晚都去。
而她每天傍晚,都會躲在樓梯間偷偷看他。
抛開暗戀濾鏡,慕昭也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帥的男生,以碾壓式的優勢把和他一起打球的男生比下去。
她的目光随着那道白色身影移動,見他進球,她會在心裏為他歡呼,少年白球衣白球鞋,手臂肌肉線條完美流暢,在球場恣意奔跑跳躍。
雖然他們沒有對視,但看的是同一片晚霞。
這也被暗戀者歸咎于緣分那一欄。
等回過神,慕昭發現自己走到了教學樓的天臺,随即一怔,她怎麽會走到這裏?
既來之則安之,慕昭決定站在天臺吹着晚風。
首大的校園環境好,前段時間的全國最美校園評比大賽還獲得了第一名,站在天臺能把美麗的景色一覽無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遠處的拐角,似乎有對情侶,正在做不可告人的事,時不時傳來水啧聲和嘤咛聲。
慕昭尴尬的想要離開,可轉頭對上那女生挑釁的眼神,似乎在趕她滾蛋,久違的倔脾氣上來,她站着沒動。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們。
那對情侶似乎也怔了下,磨叽了幾分鐘又親了起來。
慕昭:“……”
行,三個人共存是吧。
她把耳機插上,雙手搭在欄杆上,又開始思索方淑曼的話。既然不是林正宏做的,黃佳桦怎麽可能會主動道歉?還有處分?
腦海裏浮現一張玩世不恭的臉,慕昭手指顫了顫,會是秦嶼池在幫自己嗎?
那他為什麽不給她打電話,也不來問她?
……
念頭戛然而止。
慕昭昭撇了撇嘴,停止理所應當的幻想。
耳機裏放着Eason的《富士山下》,唱到那句經典歌詞“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耳機忽然被人拽掉一只。
緊跟着,頭頂響起低啞的男聲:“聽什麽呢?”
話音落下,秦嶼池将從她那兒搶走的耳機插到自己的右耳,和她并排站着,雙手和她一樣,搭在欄杆上。
慕昭怔怔地看着他,他穿着黑色風衣,偏硬的布料修飾出挺括欣長的身形,黑色短發下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這一刻。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按下暫停鍵。
粉色晚霞遍布天空,晚風吹亂他的黑發。
隔着耳機線的距離,他們靜靜地對視。
耳機裏還在單曲循環陳奕迅的《富士山下》,沙啞的男低音緩緩唱着,但慕昭仿佛什麽也聽不見,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昭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昨天不是說,要去南城嗎?”
秦嶼池:“嗯,剛回來。”
慕昭的心髒重重一跳,愣愣地看着他。
距離太近,她能看清他眼底的紅血絲,很疲憊的模樣。
他沒給她打電話;
沒有過問她這件事;
而是直接從南城風塵仆仆地趕來,
陪她在天臺聽歌吹風。
慕昭的鼻子一酸,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自作多情的想法不過是他給她打個電話,但他卻直接出現在她面前。
像是本來只想要一個小禮物,但從天而降一份大禮。
驚喜的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怕自己一開口,夢就醒來,現實中,她和他還是形同陌路。
見她一直愣着不說話,秦嶼池忽然開口:“你哭了?”
慕昭下意識擡手抹眼淚——
等等,她明明沒哭。
眼裏也沒有眼淚。
“……”
又!在!逗!她!
慕昭小聲辯駁:“我沒哭。”
秦嶼池挑了挑眉:“你舍友說你趴桌子上哭的,”頓了頓,他似乎在想形容詞,“嗯...撕心裂肺?”
慕昭:“……”
央央為什麽要造謠?!
她很少哭的。
更不可能撕心裂肺。
他不會是以為她哭了,才專程從南城回來的吧?
慕昭眨了眨眼,心尖軟的要命。
她搖了搖頭,認真地說:“我真的沒哭。”
秦嶼池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語氣忽然重起來:“受委屈怎麽不和我說?”
“沒有很委屈。”慕昭如實道。她其實沒怎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有一點膈應而已。
秦嶼池眼皮往下壓,看着莫名有些兇,“沒有很委屈,那就是委屈。”
慕昭:“……”
他還真是會找bug.
秦嶼池似是也意識到自己的挑刺行為,輕咳了聲:“下次受委屈了告訴我。”
慕昭很乖地點頭:“好。”
秦嶼池這才露出個笑。
耳機裏又唱到那句“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秦嶼池忽然湊近,眼睛漆黑如岩石,眸底含着薄笑,靜靜地盯着她。
在他的注視下,小姑娘的臉一點點變紅,尤其是耳根,紅的仿佛能滴血,像是嬌豔欲滴的花瓣。秦嶼池腦海裏飛速閃過一堆的黃色廢料,小姑娘明眸皓齒,嗔怒地瞪着他,可惜被眸底的水霧斂着,震懾的效果幾乎為零。
但他不能太過分,惹她生氣後,得把她抱在懷裏哄,小姑娘的脾氣大得很,哄不好會冷暴力他。
秦嶼池喉結滾了滾,心口癢了起來,嗓子也有些癢,第一次這麽想抽煙。
但她在這兒,總不能讓她吸二手煙。
很快,秦嶼池往後拉開距離,又恢複平日的漫不經心。
他舌尖抵了抵下颚,語氣輕挑又散漫:“其實呢,富士山是私有物。”
慕昭還沒從剛才近距離的對視緩過來,聽到他提這個話題,有幾分怔然,讷讷地看着他。
腦海裏忽然想到下午剛看的論文,關于私有物的定義——
所有權人擁有絕對的自主支配權,完全置于所有權人的意志支配下,服務于所有權人的利益。
富士山是私有物。
那你呢?
你也會是某個人的私有物嗎?
誰能憑愛意,将你私有呢?
秦嶼池像是有讀心術,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
他薄唇翕動,嗓音不知為何異常沙啞,酥的慕昭脊柱骨都麻了起來。
心跳越來越快,快到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可在風吹來的裂隙,她很清晰地聽見他說。
“我也是。”
作者有話說:
關于私有物的定義源于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