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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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溫淼都是一臉吃癟的表情，理都不想理他開始拿衣服洗澡準備睡覺，霍衍森一臉平靜地盯着她: “你還沒吃晚飯。”
她覺得自從霍衍森住進來，自己最近飲食作息時間完全被打亂了，以前她是怎麽活的，白天睡覺，四五點爬起來煮面炒飯或者是出去吃，晚上回去熬夜折騰稿子到半夜三更，黑眼圈很嚴重，直到她參與到《惡人》拍攝計劃中，再遇見霍衍森後，無形中有什麽東西都在變化。
溫淼還沒消氣: “我不吃。”
正在彎腰找拖鞋穿的霍衍森聞言擡起腦袋，臉上沒什麽表情地瞪她眼: “奶茶喝得起勁，飯就不好好吃是不是還要我哄你。”
溫淼: “不需要…我就洗個澡睡覺，要是餓的話肯定來吃。”
哪料到對方沉迷三秒，見他慢慢扯起嘴角，淡淡地說句: “行啊。”
咦
今天這麽爽快
霍衍森面不改色: “到時候我去卧室請你吃飯。”
溫淼聞言立馬打住: “我不睡。”
他臉上笑意未減，兩腳已經穿好鞋，把車鑰匙丢在玻璃桌上後拎着購物袋走到她自己面前，緊接着是的把購物袋裏那些零食拿出來塞到她懷裏: “拿着，酸奶放冰箱，薯片要是吃不完拿夾子夾好，只能吃一袋，你要是想胖的話自便。”
“……”
他的确是在教育孩子少吃零食，溫淼一臉黑線地噢聲，捧着吃的放進零食櫃裏。
霍衍森已經在開始檢查她買的食材，忽然提醒她: “還有，不許睡覺，吃完飯再洗澡。嗯我讓你買白酒了嗎”他慢慢拿起一瓶白酒，眼神盯着她，毋庸置疑地傳達着“果然不應該讓你去超市”的思想。
溫淼: “人太多…沒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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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森噢聲: “生抽也沒看清”他手裏抓着老抽。
溫淼額聲，吸溜酸奶的同時硬着頭皮點點腦袋。
霍衍森無奈，緩緩長出口氣: “電梯上多謝你了。”
溫淼聞言立馬炸了毛，腦袋回想到剛才在電梯裏她主動跳到霍衍森身上的場景，兩顆心髒緊緊相貼，嘴唇幾乎是零距離，她猛地吸完酸奶，眼睛瞪圓了: “好好的提這個幹什麽。”
“我謝你。”霍衍森有些好笑地盯着她一連串炸毛反應，像是見到黃瓜瞬間跳起來炸毛的黑煤球貓，他彎嘴笑起來， “要是你沒跳，那兩個姑娘還認得我，不就完了。”
“…別用‘跳’，這事兒翻篇。”溫淼白皙的臉瞬間漲紅，想想都覺得羞恥，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她居然厚着臉皮跳到他懷裏。
霍衍森背對她轉身的瞬間忍不住笑了下，拿着食材進廚房的同時，他說: “你來淘米。”
吃飯的時候霍衍森說他最近會出差國外，可能會需要半個多月，說出這件事的同時，他還表明了自己的擔憂，說她一個人在家裏沒人給她做飯，她應該吃什麽。
溫淼當時差點嗆到了: “霍先生，我覺得您确實有把我當三歲小孩的意思。”
對方慢條斯理地回答: “我的确把你——”
“等等。”溫淼直覺他下一句肯定不是什麽好話，迅速扯話題， “您放心去吧，我一個人會活得很好。”
霍衍森: “要是食品保質期能久點的話，我真想把這半個月的晚餐做出來。”
溫淼: “……”
魔鬼嗎。
霍衍森出差沒過幾天，張叔找到了她，準确來說是每天按時送來晚餐，直言是霍先生親自安排，這半個月太太的餐食有主廚負責，叫她不用擔心餓的問題，專心寫作。
剛覺得自己被放飛大草原準備吃泡面的溫淼大感誇張，當場強撐着一張笑臉說: “其實不用，我自己會做飯的。”她沒說錯，飯是會做，菜就不一定了。
張叔笑臉: “霍先生特意囑咐的，我一定會每天五點送達。”
看來張叔這邊也說不通，溫淼盯着桌上五六盤菜，遲疑開口: “那下次別讓主廚做這麽多，我吃不下。”
張叔: “我明白了。”
溫淼倒了熱水遞給張叔: “張叔，一塊吃飯吧。”
“我已經吃過了。”張叔和顏悅色， “太太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溫淼笑着搖頭: “沒有生病。”
張叔: “說起來馬上要到霍先生生日了。”
溫淼怔了兩秒，笑起來: “的确，馬上就到了。”但溫淼從來沒有和他過過生日，認為生日那天通常都是回主家和霍老爺他們一塊慶祝，所以不會拉上她一個外人。
張叔笑起來，感慨聲: “差不多已經十九年了，霍少爺搬進老宅的時候也就十歲的少年，是我親自送他過去的，少爺懷裏還捧着他生母的照片，一個人啊，就那麽站在老宅院的大門口。”
溫淼: “霍老夫人”
張叔愣了下，失笑搖頭: “霍先生并不是霍老夫人的兒子，他母親是霍老爺的妹妹，霍少爺生母出事後，才被霍老爺接進了霍家。霍家人都沒幾個知道，如今您也知道了。”
溫淼怔住，她一直以為霍衍森是霍老夫人所出，沒想到并不是這樣，她誤會了這麽長時間: “我并不知道這些，還問過他，為什麽他母親不常來老宅子。”那時候不止一次地問他，為什麽你母親不來這裏看你呀。
那時候他的表情是怎樣的，寡淡的，平靜的，習慣的，甚至是無意識逃避這些，霍衍森他說了什麽的，語氣低沉，他和她說: “她太忙了。”
他對她編了謊。
“畢竟不是老夫人親生的，霍家人并不重視他，有人造謠三少爺是回來争奪霍家財産的。”張叔說得肚子直冒火，嘆口氣“但他一個人怎麽争，就那麽被安排到了老宅裏住，那裏就我，還有掌廚的張嬸，連個親人都沒有。每逢生日的時候少爺都沒吭聲，我與他說過，三少爺只說他不喜歡過生日。”
“但現在好多了。”張叔終于綻開笑容， “我看霍先生對你還是像以前那樣無微不至地照顧，真的太好了，溫小姐你去法國的時候，霍先生連着幾天都沒睡好，現在好了，真的太好了。”
這晚溫淼昏昏沉沉地睡着，夢裏她回到溫淼淼第二次見到少年的時候，那時候溫家還在，她被家人護在手掌心裏養大的。
她九歲生日會那天，溫淼淼捧着繪本在宴會現場來回穿梭，又是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個人的胸膛，她哎呦聲地被撞倒在地，眼前是她父母的笑聲: “淼淼慢點跑呀，你撞上人家霍家小三爺了。”
溫淼淼被父親扶起來的同時，她看見了世界上最好看的小三爺。
小三爺面露微笑地站在她面前，微微屈身，指尖輕輕碰了她額頭，歉意道: “撞疼了吧。”聲音柔和內斂，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冰冷。
溫淼淼直直往她父親身後縮，吓得沒搭話，就那麽怯怯地盯着霍衍森。
少年站直腰板，笑得平淡。
不知不覺中溫淼淼好像猜到了什麽，那位哥哥好像是一直戴着面具一路走過來的，就這麽拿着十分僵硬的笑容，面對諸多人物的談論，麻木又空洞地過完一整個沒有母親保護的童年。
溫淼淼趁着周圍沒人的時候緊緊揪住了他衣袖子，少年轉身，就看見滿臉怯懦怕生的溫淼淼，雙眼氳光地盯着他: “小三叔。”她頭一次喊他小三叔，之後一直是霍三叔。
少年彎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 “有什麽事嗎。”
此時客人都在院外觀看煙花，中央一個巨大的游泳池，到處亮堂堂的璀璨燈光，星星在天風在吹，女孩和少年站在無人發現的角落邊上。女孩聲音糯糯地說: “其實我挺怕你的……所以才沒和你說話。”
他愣了下: “為什麽。”這句話讓夢境支離破碎，餘音繞耳，她被某股力量瞬間帶離地面，遠離那個曾經讓她溫暖的溫家。
為什麽。
因為你看得讓我難受，看得讓我心疼。
溫淼清醒後往陽臺吹了會兒風，再摸摸臉頰，發覺一片濕涼，她從冰箱裏掏出瓶啤酒，揭蓋猛然喝了口，冰爽進肚，看了眼手機信息。
兩人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五天前。
距離霍衍森出國已經過了二十天，他還是沒回來，應該是被什麽事礙住了。溫淼喝完回了屋子，又往被窩裏鑽進去眯了會兒，到最後卻聞見一股強烈的煙味兒，充斥鼻腔。
她難受地睜開眼，沒緩過氣，直接被煙味兒嗆得上不接下氣，腦袋眩暈，只冒出一個念頭——火災。
溫淼迅速爬起來跑出房間，迎面一股十分強烈的黑煙味兒，以及延續到她房間的陣陣火焰，周圍所有東西都在燃燒，腳邊蔓着火焰，周身都被包裹在極燙的空氣裏，她好像聽見了樓外有人的驚呼聲，消防車在趕來的路上，樓上樓下有很多人的求救聲。
房間只有一個出入口，她開門跑出去的同時猛然愣住，轉身沖進房間，抱着紙盒子跑了出來，好在前路沒有被砸下來的天花板堵住。溫淼鼓足勇氣從火焰縫隙間沖了出去，卻聽見隔壁鄰居大媽的求救聲，大媽一個人住在這裏，她兒子早就去了市中心工作。
房門已經被燒毀，溫淼穿着跑鞋，一腳踹開半邊損毀的大門: “阿姨!”
李大媽聽見溫淼的聲音: “救我!快救命啊!”大媽屈身躲在角落裏呼救，好在沒有什麽皮外傷，溫淼扶她迅速出了房子，李阿姨嘴裏還在嘀嘀咕咕我的房子就這麽沒了，就這麽沒了。
兩人一塊往逃生樓道鑽，逃出來的還有幾家子的人，衆人腳步很亂，尖叫聲肆起，一個女孩慌忙之中狠狠踩住溫淼的腳，道歉都沒有，慌張地往樓下人流擠。溫淼咬咬牙挺住，扶着阿姨繼續往下走。
應該是哪樓的煤氣爆炸，震得樓道牆壁破裂，人四處逃散，已經出現踩踏事件，溫淼被撞倒在地，李阿姨也不知道被沖到哪裏，此時一個水泥鋼筋沉重掉下來，所幸只砸在她面前，腳踝被鋼筋戳破，血一路地流。
溫淼疼得厲害，嘴唇都白了緊緊咬住嘴唇，但真的太疼了，她把腳從鋼筋裏拔出來的時候，血不停地冒，意識已經沒了，疼，也暈，很嗆鼻，很燙，火焰要燒上她的手臂。她躺在牆壁上，完全不能自主呼吸的時候，眼前出現模糊的，向她疾馳而來的人影。
溫淼被有勁的臂膀抱起來，極其吵雜混亂的火災中，有人聲，警車聲，消防車的聲音，以及恍惚間卷入她耳朵裏那陣急促慌忙的咽喉嗓: “別睡!…別睡，溫淼淼!”
是霍衍森。
是她的霍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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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來救她啦_(:D)∠)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