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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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沒有看見過霍衍森生悶氣的模樣，不止一次，溫淼見了好多回，大多數都是被她那脾氣惹到的，比如有一次她初三玩了場戀愛，真的只是和男同學玩，被霍三叔逮到後，把她叫到書房裏質問怎麽這麽小年紀就會這個。
溫淼淼低着頭糯糯地說：“我們就玩玩，沒真談啊。”
他面不改色：“玩還一起去看電影？”
溫淼淼：“最近上架的一片恐怖電影，女生都不想陪我，就他肯一起去。”她膽兒雖然小，對恐怖片倒情有獨鐘，女孩朝着霍衍森眨眨眼，“霍三叔不喜歡這類嗎。”
他眉頭微動，溫淼淼瞧不出他現在是什麽情緒，只是氣氛壓抑沉悶，她更加不敢說話了，拿腳在地板上畫圈圈，靜了良久，她聞見霍三叔輕輕的一聲嘆息，磁性嗓音在她耳邊直直打轉：“你先去寫作業。”
早晨太陽走出來後，室內溫度緩然升高，溫淼從被子裏鑽出來，去看時間。往外爬的時候，手不經意間觸碰到對方胸膛，她腦袋足足愣了兩秒，昨晚記憶從她腦袋裏全部湧現出來。
在沙發上睡着的，結果沙發不滿意，人直接鑽進被子裏睡了，兩人都沒意識到旁邊躺着人。
溫淼總算冒出腦袋，撇頭看見霍衍森安靜的睡顏，他閉着眼，睫毛淩亂濃密地搭在眼皮上，薄唇微張，看臉色高燒好像退了。
她遲疑片刻，傾身過去，拿頭與他眉心對抵，确實退了不少。
松了口氣。
她從卧室走到浴室內部，盯着鏡子中面無表情的自己，也許是睡得太晚，又或許是把一切想得太過複雜，她無力地扶住額角，兩眼空洞地盯着自己，她把這一切歸咎于自己的抑郁，她想得太多，以至于什麽都不敢踏出去一步，單單躺在他床上，也什麽都不敢做。
溫淼擰開水龍頭給臉沖了涼水，再擡頭時，透過鏡子，看見霍衍森不動聲色地站在門口，臉頰與光芒交融一線，愣了片刻：“醒了？”聲音沙啞得厲害。
霍衍森：“昨晚沒走？”
她嗯聲：“不小心睡過去了。”
“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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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敢問這個。
溫淼單調地扯扯嘴角：“挺好的。”
霍衍森卻說：“你睡得不好。”
溫淼轉身，眼皮擡着：“什麽？”
霍衍森：“昨晚上抓我手抓得很緊。”
他知道。
溫淼彎彎嘴角：“可能做噩夢了。”
他淡笑着嗯聲：“我以為你不會過來。”
“本來不想來的。”溫淼拿着毛巾越過他走出去，“可某人不肯吃藥，還說自己很好。”
身後傳來他無奈的嗓音：“我确實還行。”
“那我不用來了。”
“你還是來吧。”
溫淼一愣，轉過身，只見他背脊靠着牆壁上雙臂環胸，身材像是刀裁似的筆直，嘴角一抹淡然笑容。溫淼淼什麽時候喜歡他的，可能是他這臉笑容的原因，又或許是其什麽原因，這四年來的美夢，甚至是噩夢都是關于他。
她嘆聲氣：“我答應你之前，想問問你。”
“說。”
“你和董央真不是交往關系？”
霍衍森搖頭：“不是，只是拍攝工作總是會碰到一塊地方。”
“傳言都說你倆有一腿。”
他倏然笑了下：“你也覺得？”
溫淼有被掐住尾巴的感覺，她腦袋撇到一旁：“嗯，畢竟你對誰态度都好，記者能不那樣報道嗎。”
“既然知道還問我。”霍衍森走近幾步，微微歪着腦袋，“我看你是摸不着頭腦了，那種傳言也信嗎。”
“……”溫淼打住，“我問完了。”
霍衍森：“行，什麽時候有空。”
“今天。”
他噢聲：“以後想住在這裏嗎。”
“看情況吧。”溫淼覺得剛剛自己答應了不得了的事，只是覺得手軟，從沙發衣兜裏掏出盒煙來，她嘴裏咬着煙蒂問，“我房間還空着嗎。”
“空着。”
“浴室新牙刷有嗎。”
“有，第二層抽屜。”
她噢聲，拿出打火機的時候被人奪手拿走，溫淼凝眉，擡眼，就看見男人一臉冰涼地盯着她：“以後別抽煙了。”
她笑起來：“管得着嗎。”
霍衍森擡手牢牢抓住她下巴，溫淼掙紮不開，他嘴裏硬硬蹦出四個字：“我管得着。”
律師來到霍家老宅的時候，溫淼還是沒換上衣服，昨晚上睡得太晚根本沒洗澡，泡了一會兒熱澡，霍衍森站在浴室門口敲了兩下：“衣服放外面了。”
她應聲。
人走了之後，她擦幹身體推門走出去，置物籃裏整齊疊放着一套純白短袖，外加淨黑褲子，霍衍森知道她不喜歡裙子這類花枝招展的蕾絲邊，只讓人置辦了些簡單衣服。
換上後走出房間。
律師和霍衍森已經在書房等着了。
簽字流程很快完成，只是在財産協議書上停頓下來，她把紙張移交給律師：“這份我不需要。”
律師接過，遲疑地瞧眼霍衍森。
一旁坐着的霍衍森單手扶額：“劉律師先回去吧，辛苦你了。”
人完全走後，霍衍森問：“為什麽不想要。”
“就是不想要。”
這種答案讓他明顯噎聲了，霍衍森拿手遮住嘴角無奈的笑意：“好，一會兒和我出去趟。”
“去哪。”
“看場電影。”
今天霍衍森自己開車，離開老宅後直接去了購物中心停車場，沿路都是人流，因為今天是周五，他剛要下車被溫淼止住了，她一臉“你想幹嘛”的表情。
霍衍森笑意溫和：“去看電影。”
“……我知道。”溫淼指出他的毛病，“但你也不能這樣子直接出去啊。”
眼前的霍衍森臉上沒有絲毫遮掩物，這麽走進購物中心，直接被衆多粉絲圍攻。
而且他本人還沒意識到這點。
是多麽沒有自知之明。
溫淼沉默兩秒：“帶個墨鏡和帽子。”
他反應過來，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經很久沒這樣出來了。”
“沒出來玩過？”
“沒時間。”
溫淼瞧着他：“以後就有時間了。”把旁邊墨鏡遞給他。
男人嗯聲。
進電梯去了電影院，現在也沒多少人，溫淼買好電影票後拉着他避開人群，沒想到他還買了雪碧爆米花，溫淼目睹一個戴着墨鏡的大男人一動不動地站在檢票口，兩手捧着大桶爆米花的場景，忍不住笑意：“你怎麽買這個。”他好像從不碰這些。
“我剛剛查閱了看電影流程。”霍衍森把手機屏幕顯示給她看，一臉平靜地說，“爆米花和飲料是必需品。”
忽然覺得霍衍森挺可愛的，溫淼冷靜地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但你剛生病就喝雪碧，喉嚨不疼嗎。”
霍衍森回答：“我已經很久沒喝了。”
聽起來好可憐。
上來看電影的人慢慢多起來，票檢過後兩人總算入了廳內，距離電影播放還有幾分鐘的gg時間，是恐怖類型的影片，原本溫淼想挑點适合他看的，他當場指了指恐怖片說：“換個口味。”
然後兩人就進了為期一小時半的電影廳。
溫淼慢慢喝飲料：“怎麽想看恐怖片的。”
“換個口味。”還是這個回答。
這樣下去也套不出什麽話。
反正她也喜歡看恐怖的。
溫淼慢慢開始吃了爆米花：“你也吃。”她把爆米花往中央擺了擺。
他點頭，腦袋自覺地往後面縮了縮，溫淼看見這舉動，注意到了什麽，頓兩秒：“還沒放呢。”
他卻說：“我脖子疼。”
溫淼噢聲。
來看電影的人又多了十幾個，兩人位置選在了倒數第三排，影片已經開始播放，黑暗裏溫淼目光緊緊盯着眼前大屏幕，在詭異輕音樂裏終于迎來了電影開端。
随着故事進入高潮階段，屏幕上一個猙獰恐怖的白衣女猛然閃到主人公很近的地方導致全場幾個女生尖叫起來，她看得起勁，旁邊一只手忽然緊緊拽住了她手腕，順帶着身體也向她這裏斜靠過來。
溫淼正納悶，偏頭看過去，看見了他緊緊閉着眼的冷靜表情。
她想笑，忍住了，咳聲：“女鬼走了。”
霍衍森立馬睜眼，正襟危坐，答非所問：“我餓了。”
溫淼實在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霍衍森居然會怕恐怖片，她在黑暗裏笑得合不攏嘴，當然是沒聲音的那種，因為溫淼并不能保證霍三叔會立馬把自己丢在大馬路上。
她含笑地噢聲。
沒過兩秒，一股熱氣吹舐着她的耳朵，溫淼懵了下，偏頭，發現霍衍森的臉在距離自己很近的位置上，他黑眸緊緊鎖住溫淼，沉聲問她：“你是不是在笑。”
她腦袋全亂了，立馬回答：“沒有。”
霍衍森沒繼續，趕在她呼吸困難之前抽離：“影片結束了。”
這會兒亮了燈，人都差不多走了。
溫淼考慮：“可能還要彩蛋。”
“沒有。”霍衍森趕在彩蛋之前迅速拉她離開了影廳，溫淼拉他站在還算寬敞的角落裏，笑着說：“你真的對恐怖片沒有抵抗力。”
“你說錯了。”
溫淼納悶：“還有其他嗎。”
他嗯聲，深邃眼眸輕輕落在她眼睛裏，那瞬間溫淼都錯誤以為霍衍森對她沒有抵抗力，可事實正相反，溫淼才是那個沒抵抗力的一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