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憤怒的輔導員
憤怒的輔導員
謝淩在路上思考了很久，決定不提前幹涉林聆意。
上輩子他和許芥南經常光顧林聆意的蛋糕店，女孩和他們閑聊的時候說過那段高中時期的往事。
林聆意讨厭學習。
“我其實并不是個多擅長學習的人。”林聆意端着咖啡坐在他們對面，在許芥南詢問她這些年有沒有後悔過時，認真思考了很久。
“我也許不算笨，但絕對談不上多聰明。我有自己擅長的科目，也有數學那種無論怎麽學，費多大力氣學也弄不懂的學科。”
“別這麽說，你的數學成績很好。”
林聆意驚訝的擡起頭看向謝淩，沒想到他記得。
謝淩：“我記得你每次都在120以上。”
“但絕對不會超過130。”女孩輕輕嘆了口氣，“有一段時間我和着了魔一樣，一天只睡三個小時，英語課語文課能不聽就不聽，睜眼是數學，閉眼是數學，但不會的就是不會。”
女孩再說起這些時語氣裏沒有遺憾，她閉了閉眼。
“我明明不怎麽喜歡學習，更不喜歡數學，怎麽就會因為它們就去傷害自己呢？”她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裏留下了一道非常淺的痕跡，“不是在犯傻麽？”
“我覺得對不起我爸爸媽媽，也對不起謝老師……”
學生咨詢室裏女孩的哭聲将謝淩從回憶裏拉出來。
此時的林聆意還處在因為成績不再進步而焦慮的階段，不久後她還會發展到因此傷害自己。
謝淩神色複雜，按照前世的做法給女孩的父母播了一通電話。
快下班時辦公室裏新來的張姐打開包愣了一下，張口問隔壁的謝淩。
“小謝，給你個橘子吃吧。”
她說着直接順手丢過去，謝淩穩穩當當接住。
“反應不錯。”
張姐誇了他一句。
謝淩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橘子應該掉在地上。
不過他沒在意，他和許芥南本就不打算按照上一世走。
于是他當場把橘子扒開，說出了上輩子一直想說的話。
“謝謝你，橘子俠。”
張姐：……？
“沒大沒小。”她笑罵一句。
謝淩下班後在電梯裏碰到步奶奶，老人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有疑惑，有不解，甚至帶着些惋惜。
謝淩：？
見他看過來，步奶奶試探性的開口。
“小謝啊，你們最近是不是流行去看什麽……心理醫生？”
“啊？”
電梯門打開，兩個人往外走。
“我沒什麽見識不太懂，就是那地方是不是……就是……那個……你要不和小南一起去看看？”
謝淩更看不懂了。
“我們？為什麽？小南和您說什麽了？”
許芥南聽到動靜打開門。
謝淩朝他招招手。
“小南，你過來一下？”
“怎麽了？”
考慮到步奶奶還在，許芥南強忍着撲到謝淩身上的沖動。
謝淩：“步奶奶說想讓你和我去看心理醫生。”
許芥南:“…………？”
步奶奶其實也覺得自己有點太多管閑事了，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說兩嘴。
“你們年輕人不是流行看這個嘛…去看看也沒什麽壞處……”
意識到步奶奶到底什麽意思，許芥南無奈。
她就說步奶奶怎麽可能接受的那麽絲滑。
按着老人的肩膀，許芥南把她推回家。
“也真是難為您了，放心吧我們會去看的，回頭把結果告訴您。”
“小南，我不是……”
“我知道您的意思，啊，您家裏這是什麽味？”
步奶奶被他轉移注意力。
“是早上開始煲的雞湯。”
“好香啊。”許芥南聳着鼻子聞聞。
步奶奶：“你喜歡嗎？我給你盛一些吧。”
許芥南:“好啊好啊，不過您以後家裏沒人的話最好不要開着火。”
步奶奶：“是電的，也不行嗎？”
許芥南：“小心點總沒錯。”
有人願意吃她做的東西，步奶奶拿出一個保溫桶就給他倒了半鍋。
“夠了夠了，我們喝不了那麽多。”
“喝不了可以放冰箱，反正我也喝不了幾口。”
許芥南一通操作，不僅穩住了步春芳，還收獲了一桶雞湯和老太太的電話號碼。
謝淩見他帶着保溫桶春光滿面的出來，上手揉揉他的頭。
“挺厲害。”
“那當然，你當我還是二十多歲啊？”
“嗯，你今年兩歲。”
“…………”
許芥南拍開他的手就走。
“雞湯你別喝了。”
謝淩沒把他的威脅放心上，慢悠悠的跟着人進門。
“我不。”
許芥南的家裏變得幹淨，桌子上的電腦亮着，不過是一片空白。
許芥南倒了碗湯遞給謝淩，解釋道。
“我畫不出來之前的感覺了。”
這麽多年過去，許芥南畫畫的方式，擅長的風格都有了不小的變化。
過去的風格也不是不能模仿，但畫出來的東西沒有靈氣，許芥南寧願不畫。
“我打算重頭畫一遍。”許芥南喝了一口雞湯。
謝淩：“你現在出了幾本書？”
許芥南：“現在這個時間是畫了五卷，出了三本。”
謝淩：“可你不是打算回去上學嗎？”
許芥南：“慢慢畫呗。”
謝淩：“那短漫呢？也重畫？”
許芥南：“那個不用，那個畫風我畫了十多年，倒是沒忘。”
他喝下最口一口雞湯。
“我還想再去學個駕照，買輛車。”
“行，過些日子我去給你挑一輛。”
“不用……”
“你忘記了？你這時候剛買了房不久，賬戶裏沒什麽錢，手裏的漫畫你還打算重畫。”
許芥南：………還真忘了這茬。
他把頭放謝淩肩上蹭蹭。
“為什麽不能再早一點回來？咱倆要兩個房有什麽用啊……”
謝淩認真思考了一下。
“可以分一套給三百，現在女孩子也需要房子的。”
“噗。”
許芥南靠在他肩頭笑，突然想起了點什麽，長長嘆了口氣。
“三百還有兩年出生，然後還要再流浪兩年……”
“我們也可以提前找找她。”
許芥南并不抱希望。
“我都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誰知道她那兩年跑了多少地方…”
晚上洗過澡，許芥南靠在沙發上給王哥打電話。
謝淩看着從他的頭往沙發上滴的水，認命去拿毛巾和吹風機。
“王哥，我有個事和你說。”
“是小南啊，怎麽，你終于要同意加更了？”
“不是，我想重頭畫一遍我的漫畫。”
“……”
“王哥？”
“對不起，我可能沒理解你的意思，你想什麽？”
“重新畫一遍我的漫畫。”
“…………”
又是長久的寂靜。
謝淩按下吹風機給他吹頭發，許芥南舒适的眯眯眼。
王哥的聲音終于再次傳來：“你在吹頭發？”
“是我對象在給我吹。”
“你什麽時候有的對象？？？”
“昨天。”
“………”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
“王哥，我想重畫我的漫畫。”
許芥南沒順着他打岔，再次重申。
王哥見實在躲不過去，深呼一口氣，俨然準備和他長談。
“我知道我這屬于違約，我願意接受解約和賠償違約費。”
王哥想說的話被堵了回去。
“許芥南。”
“嗯？”
“你是不是覺得你對我們很重要？料定我們不會和你解約？”
“我沒…”
“你是對的。”
“？？？啊？”
王哥的聲音變得崩潰。
“祖宗，你真是我祖宗，你畫吧畫吧只要別提解約怎麽着都成，我要是真讓你解約了我上司得把我活嚼喽。”
許芥南：……？
謝淩沒忍住笑出聲。
王哥：“你身邊怎麽有別人的聲音？你不是獨居嗎？”
許芥南：“不是和你說了，我對象啊。”
王哥：“………我冒昧問一句，你對象男的女的？”
許芥南：“男的。”
王哥：“那你是男的女的？”
許芥南：“您說呢？”
王哥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他懷着複雜的心情問了一句。
“你們畫畫好的是不是都喜歡同性啊？”
許芥南：“啊？”
他被問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那邊王哥已經挂斷了電話。
謝淩關了吹風機，扭頭問他。
“你怎麽…”
“之前我聽你的一直保持低調，結果最後給你辦葬禮都辦的名不正言不順。”
謝淩的手抖了一下。
“所以這次…”他話沒說完，被謝淩擁入懷裏。
謝淩吻了許芥南的眼睛。
“辛苦了。”
許芥南順勢癱在他懷裏，湊近謝淩的耳朵。
“那你現在還不趕緊多心疼心疼我？”
謝淩含住他的唇，把他推在沙發上。
“你說了算。”
…………
許芥南第二天重新踏進校園，按照輔導員告訴他的地址去找她。
對方顯然對于他願意回來這事非常高興，但也反思了自己很多，一定要許芥南和她講講到底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許芥南糊弄不過去，也不忍心像上一世那樣冷着輔導員。
他眼珠一轉，有了個絕妙的點子。
“其實…我是個同性戀。”他看着輔導員的眼睛，語氣真誠，“而且已經有男朋友了。”
許芥南想，如果輔導員表現出厭惡他就順勢再次退學。
他當年之所以進入這所學校其實就圖它離着那個住了十幾年的小鎮足夠有距離，又不至于太過遠離姐姐，根本沒考慮別的。
畢竟他最想學的美術從很小的時候就被母親按死在搖籃裏了。
但把真實的情況告訴輔導員他又不太想。
這些東西他甚至沒和謝淩說過。
輔導員顯然呆了一下，然後“噌”地站起來，眼底怒火中燒。
“你的意思是，你男朋友慫恿你退學？！”
許芥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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