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第九章任命主任
仕途,職場上小小的一點進步,那都是和你的不懈努力是分不開的。
總支會開完了,他一上班,就着手落實堅學達局長安排的工作,全局唯一一個新黨員,他--加入預備黨員的組織程序。找出雒生亮移交他的黨務工作資料,黨員入黨檔案袋等,他找到了預備黨員入黨知道單的介紹信函,照着前面的存根寫。
題目是:預備黨員入黨知道單。
發送機關是:中共蘭原縣農技服務中心支部。
內容是:某某某年某月某日召開中共蘭原縣農牧局總支會議,應參會黨總支委員多少名,實際參會多少名,符合規定,經全體參會總支委員舉手表決,實際參會的多少名總支委員一致同意,經研究決定吸收孔家旺同志為中共預備黨員,黨齡從某某某年某月某日算起,希宣布并通知本人。
落款是:中共蘭原縣農牧局總支委員會。
時間是:某某某年某月某日。
最後在落款和時間上面,蓋上了中共蘭原縣農牧局總支委員會的大紅印章。
信函裏面的少半面存根上,把上述內容再簡要抄上去一遍,在信函中間的紅色騎縫線上,豎着中間寫上中共蘭農牧預黨通字(1991)多少號,上面再蓋上中共蘭原縣農牧局總支委員會的大紅印章。
都寫好了,蓋好了公章,他就沿着騎線對折,撕下來外邊的多半面介紹信,騎縫線兩邊各剩了半邊公章和介紹信編號。
他給自己所在單位蘭原縣農技服務中心黨支部開了一張“預備黨員入黨知道單”,通知自己就不必了,他比支部還知道的早,通知是他寫的,下發的。在機關工作不一樣就是不一樣,能接觸到上面的一些核心機密,他到現在才真正感覺到了。
他到隔壁拐角的局辦公室裏,給蘭原縣農技服務中心辦公室打了個電話,讓自己的單位順便來取一下介紹信。單位上說正忙着沒有閑着的人,他靈機一動,就說我稍早點下班,順便給你帶回去,單位辦公室接電話的主辦朱建河回答說好的。
這一天,局裏召開局長辦公會議,地點在堅學達局長辦公室,由堅堅學達局長主持,副局長們和他們辦公室的都全本參加。堅堅學達局長照常學習了幾個文件和報紙上領導的講話文章,接着安排這一階段局裏的工作,兩個副局長一個分工抓農學大專班的事,一個下去各鄉跑,掌握今年的農牧業生産情況,堅學達局長自己要跟着縣上管農業的副縣長去市裏開會。
會上最後一件事是,堅學達局長說,局辦公室的小雒回站上去了,辦公室沒有主任,兩個副局長和其他辦公室人員都低着頭沒有發言,堅學達局長說,我提議孔家旺擔任辦公室主任,朱克堂擔任辦公室副主任,這兩個娃娃都材料工作都不錯,踏實吃苦,嘴巴又都緊,大家看有沒有意見?兩個副局長先後都說,可以,行,這兩個年輕人都很優秀,小孔材料寫得好,又專業技術上也比較行當,小朱辦公室時間長些,統計工作和畜牧上的也都在行,這樣安排同意,其他辦公室人員都沒有意見。堅學達局長最後一錘定音,說,就這樣定了,小孔起草個文件打印下發,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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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辦公室領導任命的文件,又是堅學達局長親自點名他起草的,他也沒有再安排辦公室其他人去寫,自己就回辦公室,找出局文件起草專用紙,寫好了,呈報到堅學達局長辦公桌上,請堅學達局長簽發,堅學達局長提寫到,速打印下發,并在下面簽上名字和落款時間年月日。
他拿着堅學達局長簽發的文件,來到局辦公室拐角南面的打字室,交給局打字員兼出納隋文霞,回到辦公室繼續寫其他材料,能聽見打字機“砰砰砰”敲打聲音響了起來。
文件不長,不多時,隋文霞就敲出來了,打字機敲打的聲音不響了,隋文霞進了他的辦公室,把文件和打好字的蠟紙,一齊放到他的辦公桌上說,打好了,他拿起來仔細校對了兩遍,改了一兩處到蠟紙的下面的襯紙上,又交給等着的隋文霞,隋文霞拿回去了。
聽見打字機又響了幾聲,隋文霞改好了再回他辦公室來交給他打字蠟紙,他校對了一遍,确認沒有錯誤的地方,就說好了。
他和隋文霞一同出了辦公室門,隋文霞回打字室去了,他到局辦公室裏,将打好的蠟紙交給夏金蘭,安排油印,夏金蘭問印多少份,他回答說印上二十份吧,就回辦公去忙自己的手邊寫材料的事。
第二天早上,夏金蘭把印好,裝訂好的文件,交給他,說留下兩份在他那裏存檔,就轉身走了。他把十幾份打印裝訂好的局紅頭文件,交給套間裏辦公的朱克堂把文件發下去,朱克堂沒有接,他就放到了朱克堂的辦公桌上,朱克堂看着桌上的文件沒有吱聲。
朱克堂和朱賢彪,還有楊義臣,與他不一樣,是局裏直接調人,把組織人事關系,通過縣人事局正式轉移過去了,屬于正式調動那種方式,工資在局裏發。而他是借調,組織人事關系仍然在縣農技服務中心不動,只是人到縣農牧局辦公室裏,工作幹農牧局辦公室的,工資在縣農技服務中心發。
你別看就這麽一點區別,就這一點微妙的差別,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是另外一回事了。
雖然他在辦公室裏寫材料,但是局裏的編外人員。前兩天剛剛任命他為辦公室主任,朱克堂卻任了辦公室副主任。從工作能力和綜合素質各方面講,論那一樣,他都是完全勝任的。可他發現朱克堂并不高興,心裏并不這樣想,但把不高興情緒,只是強壓着沒有在局長和局機關的人們面前表現出來,只是稍稍給了他點顏色而亦。
朱克堂心裏是這樣想的,自己這幾年辛辛苦苦辦公室幹,在局裏的時間比他長,比朱賢彪和楊義臣都長,而局會計老同志不在乎當辦公室主任,不懂業務,也不想當這個局辦公主任,借調來的搞內勤的夏金蘭和打字員隋義霞,都是工人,不懂業務,也幹不了這個主任,原來雒生亮在的時候,局裏只有雒生亮一個辦公室主任,朱克堂把自己已看着辦公室的副主任角色,和要接雒生亮班的未來主任了,這次局辦公室這個主任朱克堂是志在必得,也是唾手可得了。
現在雒生亮走了,按資格,這次提辦公室主任,理所當然該輪到自己當了,他孔家旺剛來局裏,還是個借調來的,頂多任個辦公室副主任就不錯了,朱克堂瞅穩了,這個局辦公室主任非自己莫屬,沒有想到煮熟的鴨子到嘴邊給飛了,自己只當了個局辦公室副主任,自己的目标沒有達到,心裏不痛快,所以多少要流露出來一點的,他再粗心大度,再從容不迫,也能感覺得到,看得出來的。
有一次,他和朱克堂之間的矛盾終于第一次爆發了出來。
這一天,朱克堂将全縣農業生産情況統計報表搞出來了,報到堅學達局長那裏,堅學達局長詳細的看了一遍,沒有找朱克堂,直接把報表交給了他,說根據堅學達局長自己經常下鄉掌握的情況,有些項目太陳舊了,設置的不太合理,有些數據也好像不太合适,讓他安排朱克堂再修改一下,核實一下,一定要弄準确了。
他到辦公室套間裏,找到朱克堂,把情況委婉而簡單的說了一下,把全縣農業生産情況統計報表交給朱克堂再核實一下,校對修改一下數據,朱克堂似聽非聽,沒有理睬他的意思,繼續幹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俗話說:“殺驢不看驢臉”,他盡量克制自己,不讓自己生氣,“忍字心頭一把刀”,把工作安排下去就行,別管那麽多了。他從來都是這樣,謹小慎微,最怕自己與同事之間鬧出此許矛盾,最怕惹上頂一丁點的什麽糾紛,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是個非常的內向封閉的人,是個性格比較懦弱的人。你也別看他經常一臉嚴肅,貌似誠腑很深一個人,其實完全是色歷內荏,外強中幹了。
他去忙自己寫材料的事兒,和朱賢彪相對坐着各寫各的材料。一陣,朱克堂走出辦公室的套間來,手裏拿着十多頁厚全縣農業生産情況統計報表,“啪”一聲,放到他的辦公室上,對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說那裏不對?我搞了多少年統計報表了還不知道。”
“現在是改革的年代了,統計報表也要跟上時代的需要。統計報表上要多體現些新形勢,切合當前農業發展的信息要求,領導們都知道這些情況。”他略一怔,擡頭微笑着緩和緊張的氣氛,坐着對朱克堂說道。
“每年都這樣報,也都是這些指标和項目,怎麽修改?你說?”朱克堂一臉的不悅,還是用生硬的口氣質問着他。
“這個高産作物一欄,不能籠統的列,要分出地膜玉米,帶田,小麥間套,秋菜,這樣就細化‘兩高一優’農業的指标了。”他翻到報表後面的幾頁上指着對朱克堂回答道。
“還有配方施肥,中低産田改造等指标也加上,這樣就完善多了。”看朱克堂再沒有吱聲,想是他說得有道理,說得對,他接着又對朱克堂繼續說道。
“你真是個家兒。”朱克堂稍一愣怔,白邊眼鏡後面的小眼,怒目圓睜,氣勢洶洶,急速高聲地對他說道,好像掃射過來一梭子彈,又響又硬又快,打得他毫無防備,心裏生痛。
“你才是個家兒,誰是家兒?”工作上的事,你怎麽能這樣說呢,他當時被氣得也發了火,以野蠻對野蠻,以強橫對強橫,什麽也不顧了,理直氣壯,自衛反擊,比朱克堂還要兇狠起來。輕以不發火的人,發了火那可是大得不得了的火。
“算了算了,都別吵了,同事之間,工作吧,都不要說了,冷靜,克制,走走走。”這時坐他對面的朱賢彪看不下去了,着急了,胳膊上拉,身上抱,把朱克堂弄進了辦公室套間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