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沒錢了
沒錢了
果然不出所料，往前又開了片刻之後，車輛就再也動不了。整個城市似乎瞬間變身大型停車場，一輛輛車停在那裏，動彈不得。
尤靖南苦惱地一捶方向盤，嘆息道：“本來想做一次好人，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沒有關系，你的心意我已經理解了。”鳳清音回答，看着窗外依舊連綿不絕的雨線，看不出什麽表情。
尤靖南看着她的側臉，盡管她的唇角依舊彎起，周身卻透出別樣的寂寞氣息。不需要出聲詢問，他就能确定，她很難過，很傷心。
“清音最近有什麽不開心的嗎？”他問。聲音一出口就自己錯愕了，為什麽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
鳳清音偏頭看着他，微微有些驚訝：“發生了一些事。”并沒有告訴他發生了什麽。尤靖南一邊後悔着，一邊卻生出十分的好奇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才好拂去她眉間的愁緒。
他剛剛想到這裏，心中悚然一驚，強行按捺下這種心思，生硬地說：“想必清音一定會及時調整心情的。”然後就此沉默。
鳳清音雖然覺得他忽然問兩句話又沉默有些怪異，卻也沒有多想，依舊看着窗外的大雨沉默。
只是這雨一下，居然就下了幾個小時。交警在路上指揮了半天，卻終于确定前路已經不通，大家都得掉頭繞道。尤靖南有些歉意地道歉，鳳清音一聲笑：“你道什麽歉，這種事，誰能想得到。再說，你肯幫我一把，我道謝還來不及。”
“可惜還是沒有幫上你。”尤靖南感嘆，“我送你回去吧。”他調轉了車頭，往鳳清音現在居住的小區開。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随口說這話，都是一些無聊的話題，也沒法延伸開來，只是幹巴巴地詢問，然後回答。兩句交談之後，就沉默。
車廂裏尴尬了一陣，鳳清音狀似不經意地問起尤靖南的生意，說起最近的風潮。尤靖南知道她在找話題，也有心陪襯一兩句，兩個人才終于避免了沉默的尴尬。
送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雨依舊很大，尤靖南将那把傘遞給她：“正好，還你當初借傘的人情。”
“你是在提醒我，記得欠你人情嗎？”鳳清音接過來，随口說，随後一笑：“放心，我會記得的。”
她推開車門，撐開傘沖進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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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靖南坐在車上看着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潑天的大雨裏，仿佛消失在一個夢境之中。
他點燃一支煙，卻呆呆地讓它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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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漢上門來找鳳清音的時候，她正在岳寧涵準備的教室外，站在梯子上舉着刷子哼着歌，在牆壁上畫畫。
聽到江漢和岳寧涵吵架的聲音，她從梯子上跳下來，踢翻了油漆桶。
可惜地看着滿地流動的油漆，鳳清音哎呀一聲，發現自己踩了滿腳。岳寧涵和江漢正一邊吵架一邊沖過來，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兩個人倒是不約而同異口同聲：“你沒事吧？”
後面一句卻立刻表現出明顯的不同來。
“別動放着我來。”這個是岳寧涵。
“怎麽這麽不小心。”這個是江漢。
兩個人聽到對方的話，同時扭頭去看對方。岳寧涵忿忿不平地瞪江漢一眼。
“音音你怎麽回事？”岳寧涵奔過去，将她拉出來，看着滿地的油漆微微皺眉：“雖然是環保漆，但是也要小心別沾到身上。”
江漢在那裏呆呆站了片刻，沒有人搭理他，他不得不硬着頭皮叫道：“清音。”
鳳清音皮笑肉不笑：“什麽事？”她從心底厭惡這個人，甚至連話都懶得和他說。岳寧涵在一旁冷笑：“音音你還對他真是客氣，要是我，早就一巴掌過去将他趕出去了。喂，姓江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和音音都沒有時間陪你耗。”
江漢瞪她一眼，有些為難地看着鳳清音：“清音，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鳳清音不置可否：“如果你準備告訴我你不準備将離婚協議書上的錢交給我，我是不會同意的。”
江漢的表情明顯地表達出“你怎麽知道我想說這個”的震驚。但是他很快就恢複過來，放低了姿态哀求道：“清音，我現在一時不趁手。可不可以，分期付款？”
鳳清音笑：“分期，分多長時間？如果你說分個十年二十年的……”她一眨眼，十分調皮，“我可真是想哭。”
江漢的臉色很不好看，顯然他過來的時候，沒有想到過會受到這樣的待遇。在他的設想中，只要他說出來，鳳清音就算有些不快，最後也多半會接收，這樣慢慢地，就可以将這一筆債務拖到沒有。
他是這樣想的，可惜事實并沒有按照他設想的發展。
因為失敗，他對出了這樣一個主意的祝婷婷，莫名地産生了那麽一絲恨意。
鳳清音毫不留戀地做送客狀：“江漢，如果是這種事你就不用說了。我現在等着你拿錢給我我去買房子。當然，你要是真的不願意出，我也沒辦法。”她小小地給他下了個套，好不意外地看着江漢似乎有些動心的樣子。
她在心中冷笑起來，真是愚蠢。
話不投機半句多，來的目的沒有達到，江漢飛快地離開了。臨走前的一眼，似乎是懷念又似乎是決絕，倒是讓鳳清音愣了一下。
“音音，你說，他到底來幹什麽啊？就為了說這麽兩句話？”岳寧涵在一旁不解地問。
“來試探一下我的态度而已。也許，有什麽準備和打算吧。”鳳清音随口回答，“對了，油漆沒了，幫我再買一桶吧。”
岳寧涵答應了一聲，呆呆地走出去。走到門口反應過來，不滿地嚷嚷：“音音這種事怎麽可以叫我去做啊啊！”
她嘟着嘴，配上她的娃娃音，更顯得孩子氣。鳳清音忍不住笑：“我真懷疑，你家那位是不是戀童，怎麽就喜歡上……”
話未說完，被岳寧涵撲過來一陣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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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漢之所以跑過來，不僅僅是因為祝婷婷的一個建議。就算他再傻，也不會簡單地因為一句話而做傻事。
更重要的原因，确實是因為他手頭不方便了。不為別的，還是因為他的老娘。
江母原本就是個不安分的性格，以前上班的時候還炒炒股票，現在被停職在家，更加是一顆心都投了進去，整日裏盯着走勢圖幾乎要走火入魔。
江漢又想扮孝子，将自己的帳交給她管，結果一不小心，被江母全部丢進了股市絞肉機。
江母還振振有詞：“我有內幕消息，這次一定漲。”江漢看着她得意的臉，一陣無力。
江母炒股，向來是有多少虧多少，哪次都宣稱有內幕消息，結果哪次都是巴巴地趕着給人送錢。現在江漢的錢被她丢了進去，毫無疑問，多半是化為飛灰的結局。
抱着一點僥幸心理，江漢問江母：“這次的內幕消息，是哪裏來的？”
江母得意洋洋道：“是辦公室的股神告訴我的。我以前纏着她多少次她都沒透過一點口風，結果這次被我偷聽到了吧。”
江漢頭疼：“你不是被停職了嗎？怎麽又回去了？”
江母垮下了臉，一臉不滿：“誰知道怎麽回事。今天居然特意把我叫過去，說調查結果出來了，居然還是我的錯。我被無限期停職了。”
“也就是說……”江漢深吸一口氣，覺得整個人都暴躁起來，“還有兩三年退休的時候，你失業了。”
江母想了一下，終于反應過來，默默地點頭，然後在下一刻跳起來開始破口大罵。
抹去臉上被噴濺上的口水，江漢沉默地關門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