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第2章
第 2 章
清晨。
章言之還在睡夢中，手機就震個不停。
“言之……我完了嗚嗚嗚！”一接通，邱雯雯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
“怎麽了？”章言之困意消了大半，“發生什麽事了？”
邱雯雯嗚了半天才開口，“我忘帶平板了，今天有個會議需要我彙報，你能不能幫我送一下？”
“……”章言之深吸一口氣，“你第幾次忘帶東西了？”
“第二次。”邱雯雯毫不覺得羞，“求求你，不然我真的完了……”
“我上次幫你送東西都擔心被當成商業間諜抓起來诶？”章言之無奈，“你出不來，我又不好進去，怎麽給你送？”
邱雯雯在的那個組規定比較奇葩，工作期間不允許他們離開樓層，也不允許外人進來；
上次章言之幫她送東西，宛如諜戰大片，想辦法避開她的各種領導、混進了樓層，最終在安全通道裏完成了交易。
邱雯雯哭訴，“你就不要管我了，就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好了，大不了就是彙報不了工作被辭退，雪花飄飄……”
最後唱出聲了。
“好了好了，我幫你送。”章言之無奈打斷，“我到樓下了告訴你。”
“愛你麽麽噠~”對面迅速多雲轉晴，“平板就在我沙發上。”
章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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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邱雯雯是從小玩到大的情誼，本科畢業後兩人一個工作一個讀研。
章言之就在本地讀研，任務也不太重，不用去學校的時候都待在自己的小公寓裏。
于是在邱雯雯眼裏就和天天放假差不多。
邱雯雯的朋友大多都是工作黨，這個時候，章言之就成了一個絕妙的幫她送東西的人選。
兩人關系好到知道對方家密碼的程度。
章言之順利進門，在沙發上找到了平板，裝進包裏打車去公司。
邱雯雯所在的公司叫萬骞集團，據說在業內很有名。
當時她通過校招應聘成功後，父母都樂開了花，還喊了章言之去吃飯慶祝，足以證明是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職業。
……
打車到了公司樓下，章言之深吸一口氣。
寫字樓進去不難，但是萬骞集團在的樓層要刷卡才能按電梯；每張卡有對應的樓層權限，如果想刷別的樓層則需要進行申請。
章言之為了節省麻煩，幹脆——直接爬樓梯。
一面爬，一面給邱雯雯發信息：[樓梯間等你！]
終于爬上二十樓，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邱雯雯過來交接，也沒有等到她的回複。
身上因為爬樓而生出的一層薄汗已經漸漸涼了，衣服貼在背上。
在樓梯間就更顯得陰冷。
章言之有點擔心，又不好直接打電話，只能再一次給邱雯雯發了消息，依舊沒有得到回複。
她看了眼手上拿着的平板，思索一瞬，還是拉開了安全通道的大門。
安全通道靠近茶水間，茶水間裏又沒人，章言之小心穿過。
從角落裏伸出頭查看，她很快就明白邱雯雯為什麽沒有回複她的消息了。
邱雯雯正在挨罵，低着頭站在一個坐靠椅的女人面前。
章言之心裏一慌，難道自己東西送遲了沒趕上？
“……我昨天讓你幫把我的PPT做完的吧？現在沒有PPT你讓我怎麽彙報？你是不是存心讓我出醜？”
“可是琴姐，我昨晚确實有事沒法做，我當時就給你發消息說明了的，再說這本來也不是我的任務……”
“什麽叫不是你的任務？這是不是公司的事？公司需要你的時候，你是不能休息的啊，下了班就不管公司的事情，你不覺得慚愧嗎？”
……
好家夥，章言之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這位琴姐昨晚臨時把自己的活甩給邱雯雯做，而邱雯雯因為有事發了信息告訴琴姐自己做不了；
可是琴姐一定是默認了職場新人就該做好、不敢抗拒上級的命令，自己就甩手不管了。
結果現在發現邱雯雯真的沒做，于是就對她發難了。
章言之想開口，又怕對姐妹的工作産生影響，只能悄悄躲在一旁幹着急。
悄悄……躲……
章言之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一回頭就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完了，這就被發現了。
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昨天讓她靈感迸發的那位，也就是邱雯雯口中的“蔣總”。
蔣亦骞還沒說什麽，他一旁的周特助就開口：“你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吧？”
不愧是總裁特助，她戴了口罩也瞞不過他。
畢竟這是個擁有幾百員工的大集團，而他竟然對每個人都很熟悉，一眼就看出是外人。
周特助又看了一眼，覺得有點眼熟：“诶？你不是……”
“我是同城閃送業務。”章言之反應迅速，她把平板不經意放到身後的桌上，又從包裏随意抓了個什麽想遞過去。
絕不能說自己是給姐妹送東西的。
既然要僞裝成跑腿的，幹脆把總裁大人一起拖下水。
普通員工應該還不敢懷疑有人給總裁送東西的真實性。
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給邱雯雯送了平板。
至于總裁——反正總裁也不認識她，她一會兒就跑。
“蔣總，您好，這是……”
是什麽呢？
章言之覺得，一般情況下，這樣又帥又有實力的總裁肯定不會是單身，要麽已經有門當戶對的大小姐未婚妻，要麽有心愛的小哈尼。
章言之不清楚蔣亦骞的具體情感狀況，選了個穩妥又模糊的說法，“這是，你的寶貝跨越千裏也要送給你一份的禮物。東西送到了，我先走了。”
她維持着口罩下公式化的笑，不給蔣亦骞拒絕的機會，直接把東西塞進周特助的懷裏，又迅速閃回安全通道。
“啊喂坐電梯啊——”身後傳來周特助拉長的關切。
整個二十樓因為蔣亦骞和周特助的到來變得有些安靜。
剛才訓人的琴姐此刻也微微低頭不敢開口。
邱雯雯瞥了眼另一張桌上的平板，一顆心落了回去；雖然不知道總裁下樓是為什麽，但是蔣總的到來讓她免于繼續被罵。
早在剛剛周特助開口的一瞬間，所有人就噤聲了。
這會兒衆人也都停下手裏的動作，恭敬看着蔣亦骞的方向，等着他開口。
“同城閃送？”蔣亦骞重複了一遍。
很顯然，蔣亦骞本人還沒有接觸過這種業務，畢竟他的身邊有專屬特助幫他把一切準備好。
周特助暗暗摸了摸手裏的東西。
剛剛，那位姑娘，看也沒看，從包裏掏出來塞給他的是……
一包小餅幹。
“這什麽意思？”蔣亦骞詢問。
周特助想了一瞬，“……送東西的人應該是想表達，‘你算哪塊小餅幹！’”
他們蔣總想要什麽沒有，難道還稀罕小餅幹？
前段時間有競争公司想挖他們的人，這次更好，對方派人千裏迢迢送了包小餅幹過來，分明就是故意的。
沒錯，一定是這樣，是那幾個競争對手公司對他們總裁的惡作劇。
太大膽了！
太猖狂了！
太可惡了！
周特助義憤填膺，覺得必須找到那個姑娘問清楚。
蔣亦骞并沒有關心給他送了什麽。
他有些疑惑，又有些真誠地反問，“她說剛剛說，她是我的寶貝？”
好好的一姑娘，可惜是個傻子。
這樣的幻想狂，他這幾天似乎第二次遇見了。
周特助：“……”
不是啊，老板你理解錯同城閃送的意思了啊！
但是，剛剛那人說，這是老板的寶貝送的。
老板根本沒有那種寶貝啊？
他更加堅定：這是競争對手幹的！他們想讓大家認為老板情感生活很複雜，讓員工對老板産生負面印象。
周特助陷入盤算中。
*
章言之總算完成任務，心裏松懈了，從樓梯慢悠悠地晃下去。
先是氣喘籲籲地爬了二十樓，又從二十樓上走下來。
膝蓋反複彎了太多次，大腿肌肉也有些酸痛，感覺不是自己的。
推開沉重的安全通道大門，章言之不可控制地受慣性往前滑了一步。
安全通道就在電梯旁，向下運行的電梯正好到了一樓，一聲輕微的提示音後，電梯門打開。
此時剛探出身子的章言之，因為大力推門，導致大腿肌肉一陣抽搐。
腿一軟，她直接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蔣亦骞：“……”
剛邁出電梯門就見到這種景象，還挺特別的。
“我的寶貝？”蔣亦骞揶揄，看着半跪在他面前的章言之。
章言之：“……”
章言之聽出來這語氣帶了點嘲諷。
很顯然，這位蔣總誤會了她剛剛說的那句話。
誤認為她說的“你的寶貝”是在自我介紹。
章言之有一瞬間失語，這是怎樣的自戀才會這麽理解。
但她随即又釋然了。
畢竟像這類看上去和實際上都很優質的男性，生活裏可能經常碰到別人毛遂自薦的情況。
大概是總有人用各種理由接近總裁，所以他早已不屑。
沒事，反正她和這位蔣總以後也不會有交集。
被誤解了也沒什麽大不了。
人在屋檐下，有時低個頭也沒什麽。
但想到他的自戀還是有一丢丢不爽。
于是章言之也不尴尬，反而神情真摯告訴他：“你門沒有關。”
身後的電梯門因為門口有人，還智能地維持着開的狀态。
蔣亦骞覺得荒唐，不可置信反問，“難道我還要負責電梯門的開關？”
“哦，不是。你又想錯了。”章言之特意強調了一下“又”字，面色不變，“我說的是這個門。”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而和她視線差不多平齊的地方是……
蔣亦骞：？！
章言之從容起身，頑強邁着酸痛的大腿離開寫字樓。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剩下蔣亦骞低頭瞄了一眼，面色鐵青。
他明明關了！這個人她胡說八道！
身後周特助适時地開口，“老板放心，我一定查清楚今天發生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女生搞出來的一系列都不簡單。
“周允。”蔣亦骞開口喊自家特助的名字。
“老板，我在。”周允立刻站直。
“你每天到底都在想什麽？”蔣亦骞瞥他一眼。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他自信對他們造不成什麽影響。
他也并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要是我的思維像你一樣，一直都這麽發散，我早就累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