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崩鐵
第 31 章崩鐵
工作中不準談戀愛!
這個成就仿佛是歷史的重演,又仿佛是在場某些人,比如穹的心聲。
總之,不論如何,它都非常引人注目。
所有人都看着那金燦燦的成就,一時都忘記接下來要做什麽。
好在沉默總有人打破。
“仙舟有明确的規定,在職場中不得談戀愛嗎?”三月七不解地問。
“沒有。”回過神的符玄斬釘截鐵的回複。
三月七攤開手,“那不就沒有問題,再說你們兩個,額,也不算在戀愛中吧?”
“為什麽你說到最後很不确定。”穹犀利地發問。
“我哪有不确定,是他們不承認。”說話間三月七看向眼中全是尴尬的令季和見怪不怪的維克,她大聲控訴,“他們不是一直說自己是朋友嘛。”
維克聽到這話,倒是反應很快,只見他立刻順着三月七的說法點頭,“對,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們的相處模式沒有問題。”
“相處模式?你們終于意識到了?”穹完美地忽略了維克的後半句。
“是的,我意識到了。”強忍住尴尬,令季搶在維克開口前回答。
這下穹的神情變為欣慰。
令季觀察到穹神色上的變化,更是感到星槎裏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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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維克好像要說點什麽。
奈何還沒來得及講出來,星槎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敲了敲。
符玄聽見敲門聲,當即讓随行的雲騎軍去開門。
在門外他們看見了彥卿。
此時的彥卿抱着劍,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沮喪,但在門開後,他立刻振作起來講出自己的來意,“将軍讓我來找你們。”
“将軍本人沒來?”穹探出頭随口問道。
結果彥卿整個人又蔫了下去。
但失落歸失落,彥卿還是沒忘記回答問題。
“将軍在顯龍大雩殿龍尊雕像那邊。”彥卿怕穹等人不知顯龍大雩殿在哪裏,還特意指了指方向。
穹和三月七對視一眼,随後看向符玄。
那邊符玄的占蔔也結束了。
“嗯,我們馬上過去。”符玄收起占蔔用的工具做出決斷。
彥卿眼看目的達到,嘆着氣說道,“我在這邊等你們。”
“你不過去?”符玄很是驚訝,放在平時,彥卿肯定是要跟着過去。
仿佛是沒有看出符玄的經驗,彥卿搖了搖頭直白地回複,“我剛從那邊回來。”
一聽彥卿是從顯龍大雩殿回來,符玄皺起眉頭,有些看不懂景元背着她做了什麽導致彥卿竟然乖乖來傳信,而不是要守在那邊喊着要保護他。
太反常了。
符玄這麽想着,忽然覺得景元十有八九瞞着她不少信息。
這讓她的心沉下去,立刻不再和彥卿交流,更不關心那什麽成就,職場戀愛問題,領着雲騎軍走出星槎,直奔顯龍大雩殿。
見到符玄走了,瓦.爾.特立即叫上其他人跟上去。
顯龍大雩殿距離星槎停放的位置不遠,還沒走十分鐘,浩浩蕩蕩一行人便看見了那尊标志性的龍尊雕像。
“好眼熟啊。”三月七遠遠望着雕像轉頭對令季問了句,“龍尊是持明族對吧?”
“對,持明族和仙舟人,狐人,是三方聯盟,平時持明族的大小事務,一般都是由龍尊和将軍商議。”令季對持明族進行了簡單的講解。
三月七點點頭,發出感慨,“那龍尊的地位很高啊。”
這次令季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朝樹立在顯龍大雩殿的雕像走去。
其實正如三月七所言,持明族特殊的輪回轉生模式,讓他們的社會模式與仙舟人和狐人都不同,因此只能分而治之。
這導致龍尊的位置變得十分特殊。
又因為持明族在不朽星神死去後便失去了生育能力,龍尊的位置和力量只能由最初的‘龍尊’傳承,又使得龍尊看起來在變,實際上從來沒有變過。
他們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
唯一稱得上與前世不同的是他們沒有前世的記憶。
至于羅浮當前的龍尊被稱為白露,是當年飲月之亂結束後,被當時的龍尊飲月君親自指代的傳承者。
而飲月君本身……
令季的目光從飲月君的雕像上下轉,落到一名頭上長着角,留着深色頭發的青年身上。
按照維克所說,飲月君在蛻生後轉世為丹恒,也就是穹和三月七的持明族朋友。
“丹恒!”
想到什麽來什麽,令季和維克聽見三月七的驚呼,同時轉頭看向她。
不只是令季和維克,被叫到名字的丹恒也看了過來。
然而三月七看清楚丹恒的臉,反而不确定是不是他了。
“你是丹恒對吧?”三月七撓了撓頭,覺得她錯過了很多事。
“是我。”随是面無表情的承認,丹恒內在卻是不太想展露這種狀态。
值得慶幸關于丹恒經歷過什麽這個問題很快被掀過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穹嚴肅勸誡三月七平時不要亂說話。
三月七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辯解,“我也不知道丹恒還真有隐藏的力量啊。”
“說來話長,三月。”丹恒用複雜的語氣說道。
在他說完後輕笑聲也傳過,旋即景元的聲音響起,“好了,敘舊的事暫且先放一放。”
随着景元聲音一同現身的還有景元本人。
他看起來勝券在握,讓人十分安心。
除了符玄,她的擔憂愈發加深。
可惜不等符玄問出什麽,景元便自顧自對瓦.爾.特等人說道,“諸位抵達羅浮時曾提起過,此行是為解決仙舟上的星核災變。”
“那時我懷疑星核獵手另有圖謀,不敢直接應承此情,如今看來,星核獵手将各位送臨仙舟,是為将事态擴大。”
景元說到這裏看了眼符玄。
本來有很多事情想問他的符玄一下子沉默了。
過了幾秒,她鄭重地點頭。
身為負責審訊星核獵手的人,符玄的表态無疑是為景元的話加深一層可信性。
景元露出滿意的微笑,接着又說到,“星核獵手之所以這樣做,全是讓各位能與仙舟并肩作戰。”
“身為羅浮的将軍,我不得不借丹恒的力量,同時也要請各位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全力相助。”
既然戰鬥無法避免,那便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按照所謂最好的‘未來’前進,将仙舟的損失縮減到最小。
這也是景元自覺他身為羅浮的将軍唯一能做的事。
萬幸命運這次如他最初的知曉未來一樣,雖未眷顧羅浮,卻終究也是站在他們的這邊。
而這對景元而言就足夠了。
想到這裏,景元的視線微轉看了眼站在邊緣,告知他未來走向的維克,還有被豐饒關注的令季。
從當前的情況來看,最大的變故可能會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景元終究無法預料未來,所以他期待站在這兩位變故後面的星神能好好地欣賞命運的發展,而不是看到一半突然随手幹預,以達成他們想要達到的結局。
這促使他在心底發出嘆息。
也就在這時,瓦.爾.特他們商量出結果,“即便羅浮的危機與星核無關,星穹列車也無法置之不理,經過剛才的表決,我們同意幫助羅浮度過劫難。”
瓦.爾.特講出結果後看向丹恒,他知道對方選擇幫助不是出于自身的意願,是一份無法推卸的責任。
這或許需要提前說清楚。
正如瓦.爾.特所想,丹恒閉了閉眼,緊接着措辭嚴謹的告知景元,“我站在這裏并非以無名客的身份,我是以持明後裔的身份,完成我對羅浮的責任。”
“謝謝你丹恒。”景元輕笑着回複,随即沒有耽誤任何時間,說出需要丹恒做什麽。
“曾經在古代龍尊的主持下,持明族引古海之水淹沒鱗淵境,将其作為封印建木的容器,此後歷代羅浮龍尊守望建木。”
“然而現今羅浮龍尊的繼任者只是襲名,沒有繼承龍尊全部的力量。”說到此處,景元的目光投向丹恒,“所以只能賭一把過去守望建木的‘你’,能開啓古海之下通往建木的道路。”
“我明白了。”丹恒低聲應下。
從來到鱗淵境時,他便知曉自己要做的事。
也是從那一刻起他明白,即便他的內心有多麽不滿意以這種姿态,這種被全程安排的模式回到羅浮,他仍舊會重拾過去的身份,分開古海之水,打開通往建木的路。
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也是他的責任……或許是最後一次,或許還有以後。
丹恒也說不清楚,他只知道當前自己要花點時間準備,同時向三月七他們做些解釋,問問他們經歷了什麽,以及那兩位随着他們一同過來,卻一言不發,無聲注視的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在這個念頭誕生時,那邊的令季心有靈犀一般看過來。
他的目光和丹恒對上。
“你好,丹恒先生,我聽三月七小姐他們偶然提起過你。”令季禮貌地對丹恒打招呼。
三月七本來還在對着景元問東問西,聽到有人念出自己的名字,馬上回頭。
見到是令季在和丹恒說話,她當即與景元結束交談,拉着穹湊過去。
“這是我們在仙舟遇上的向導令季,還有他的朋友維克,說起來,維克還是歡愉的令使呢,一會可能會有金光閃閃的成就冒出來。”三月七随口抛出一枚重磅炸彈。
丹恒一聽維克是歡愉的令使,眼神地變得微妙。
雖看出景元為羅浮能成功度過劫難做了很多打算,但他也沒想到對方會又來一位令使。
還是歡愉的令使。
丹恒再看三月七和穹那副早就習慣的樣子,頓覺自己也不用多擔心什麽。
于是他友善地回複,“謝謝你們一路照顧開拓者和三月,我是丹恒,是星穹列車上的一員。”
“說起來,突然見到你還真是吓一跳,我還以為你犯了什麽麻煩事,被将軍逮個正着!還盤算要怎麽才能把你撈出來,誰知你們兩個早就認識。”
三月七一口氣說完,她覺得自己在對過去身份的猜測上或許可以更大膽一點,不光加上令使,還能加上諸如持明族龍族這類特殊的身份。
深受啓發的記下這點,三月七突然聽見維克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你分開古海之水的時候我能放歌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不解。
維克坦然地解釋,“這種宏偉的場景需要配一段背景音樂。”
“确實哎。”三月七最快被說服。
站在他身邊的穹更是眼前一亮,伸手拍着維克的肩膀,“好主意!你有選好的曲子嗎?”
“有。”維克說着拿出手機,要把曲子群發出去。
但是令季阻止了他。
“這種事還是要尊重丹恒先生的意願吧。”令季試圖搶救一下,放背景音樂太怪了。
然而這沒有起到勸阻的作用,反而讓三道充滿期待的視線投向丹恒。
面對看着自己的穹和三月七以及維克,丹恒陷入沉思。
過去他只聽說過歡愉令使的事跡,比如驅散豐饒餘孽,憑借一己之力打敗反物質軍團,剿滅肆意游蕩在宇宙襲擊各路飛船的蟲群。
在那些故事裏,主角雖是被歡愉星神關注的令使,卻表現得和歡愉一點不沾邊。
可以說是過于正常了。
丹恒回憶起他過去對維克的判斷,恍然感覺是不是掉進了歡愉的陷阱,被他傳聞中的形象所迷惑。
實際上他真的是歡愉令使。
注視着維克,丹恒認為這大概就是答案。
那麽他拒絕便太過掃興了。
“沒關系,你們放音樂就好,不會打擾到我。”丹恒不僅沒有反對,還讓維克還有穹,以及三月七不要擔心自己。
“好耶!”三月七一邊欣喜地喊出,一邊和穹和維克擊掌。
看到他們這樣子,丹恒輕輕笑了。
也是這時,他發現原本稱得上低落的心情變好不少,因此他聽到令季無奈的嘆氣聲,還有心去安慰他不用放在心上。
令季對來自丹恒的反向安慰頓時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
饒是如此他還是替維克辯解,“維克,不是一直都這樣。”
“嗯?”維克下意識的扭頭。
令季擺擺手,“沒事,你們選曲子,不用管我們。”
“好。”說完維克轉心和三月七和穹挑起接下來要播放的歌。
這一幕令丹恒感到熟悉。
只是不等他去細想在哪裏見過,便見景元走來。
“可準備好?”景元輕聲問道。
丹恒收斂起神思點了點頭,“已準備好。”說着他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翻滾的古海之水,那來自遠古的力量正與他共鳴。
不過沒關系,繁雜的思緒都被一掃而空了。
确認好這一點,丹恒沒有再看景元,轉而問維克選好歌了嗎。
“選好了。”維克頂着景元不明所以的眼神回應。
丹恒沒再多言,徑直朝古海之水走去。
為了放歌,維克和三月七還有穹毫不猶豫地與他同行。
目送丹恒等人走遠,景元思索片刻後轉過頭小聲問令季,“你知道是什麽歌嗎?”
深吸一口氣,要不是站在面前的事景元,令季很想接一句現在是關心這種事的時候嗎?
可偏偏他對着景元不好意思這麽說,只能冷酷地搖頭說不知道,然後裝作看不見景元的失望,轉而詢問要不要一起過去。
“嗯,去吧。”景元沒有拒絕。
他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對他來說,現在只剩下一件事要解決。
想到馬上到達的未來,劇本的最終章,景元笑了一聲,随即也走向古海之邊。
令季則是與同星穹列車聯系完,匆匆趕來的瓦.爾.特最後出發。
不等令季趕到古海邊,洶湧的海水便如得到敕令般向着兩邊湧動。
一首宏偉的背景音樂在海水分開的剎那出現。
但是令季無暇聽歌,他的眼睛随飄向高處的丹恒上移。
在使用龍尊之力的丹恒身上,一條青色的龍尾隐隐浮現。
令季雖早就聽說過持明族龍尊使用力量時會顯現出古龍之影,可見到還是頭一回。
望着丹恒的背影,令季在為見到所謂古龍之影欣慰時,還隐隐冒出一個念頭。
為什麽龍尊不是變成完整的龍?
真可惜啊。
令季心中湧現出遺憾之情。
而他這幅從欣慰到可惜最後到稀罕的表情,随他的走進全部落在一直看他,想和他說話的維克眼裏。
不知為何,維克忽然意識到一件平時根本看不出來的事,令季是龍類控。
這不知為何讓他萌生出危機感。
就如同他對令季變得沒那麽特殊了。
維克為此有些沮喪。
可能是這份沮喪太明顯,如打趣般的成就在樂曲即将結束時跳出來。
【醋海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