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崩鐵
第 20 章崩鐵
好在不用景元糾結太長時間,令季就先一步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
“将軍,你猜得太準确了,讓我以為你早已知道此事。”令季實話實說,在景元說出維克的名字時,他第一反應是對方早就接到消息。
所以他才生出尴尬,畢竟他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對景元解釋維克的所作所為。
令季這麽想着,再看景元,發現對方臉上全是無奈。
“嗯,若是我早就知曉你接待開拓者那日發生了什麽,又何必要問你?”景元迎着令季的視線,點出他認知中的漏洞。
說完之後,景元還不忘調侃,“雖身為羅浮将軍,我要對羅浮上發生的大大小小都要留意,但我也不像是肆意穿梭在羅浮各處的貍奴,什麽事都能窺探一二。”
景元将自己比作動物的形容使得令季忍不住笑了笑。
不過很快令季就收斂起笑容,他點點頭,“我明白了将軍,是我想太多了。”
“無事,對我詳細說說你做的夢吧。”重新将話題拉回到夢上,景元決定等此事結束,再就私人問題和令季好好地談一談。
從剛才令季的反應來看,景元很明顯地能感覺出他不是認為自己早得到消息,而是他有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
可一次簡單的喚醒,又能有什麽不想讓其他人知曉的內情?
景元心中隐隐有答案,奈何正因察覺出其中的內情,他才不好開口。
暗中搖了搖頭,最終景元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令季的夢上。
靜靜聽着令季将夢中的所見所聞一一講出,景元的眉頭開始皺起。
等到令季說到面具在維克喚醒自己的前一秒,突然覆蓋在他的臉上之後,一個不妙的猜測自景元腦海中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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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夢中的面具不是想要阻止你。”景元在令季講完後馬上說出他的看法。
令季嘴唇動了動,最終他咬了咬牙,要把那個沒有提到的細節告訴景元。
是因為維克采納了穹的建議,要用吻來喚醒他,那個面具才湊上來,防止他提前醒來,阻止維克的行動。
然而就在令季到嘴邊的時候,他聽見景元沉聲說道,“載着你來到仙舟的那艘船,曾與豐饒星神擦肩而過。”
為了讓令季安心,景元用了豐饒星神,這個相對中立的稱呼,而非是壽瘟禍祖。
可惜稱呼上的改變沒有起到多少安撫的效果。
令季直接怔住。
見狀景元沒有多賣關子。
“我也是看到你的資料,才想起這件事,仙舟歷史上不乏遇見其他星神,那次又是擦肩而過,便在進行過例行調查後,将這部分資料如常封存。”
頓了頓,景雲嘆了口氣,“若非此次豐饒星神行為略有異常,從調查上來看,疑似與另一位星神有關,我也不會将你與這件事聯系起來。”
“另一位星神是歡愉星神嗎?”令季回的速度得很快。
景元以點頭作為回應。
得到肯定的答案,令季沉默了,一種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奇怪感覺冒出來。
根據過去維克的說法,是他準備前往羅浮,才有成就出現。
從某種方面來講,維克的話佐證了景元剛才的話。
歡愉星神阿哈大概率早就知曉他的存在。
正是因祂的出手,才能準确幹擾豐饒星神與他的接觸。
至于為什麽幹預……很可能是為了不讓豐饒星神接近那艘載着另一個穿越者的商船。
身為另一個穿越者,令季在得出這個結論後,不免覺得很荒誕。
可考慮到做這件事的星神是阿哈,恍然間他釋然了。
對于阿哈來說,祂幹擾豐饒星神十有八九是為看樂子。
因此其實他不用太在意阿哈的目的,唯一要在意的是豐饒星神為何來找他。
這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會想一段時間自己被星神注視的緣由,對令季卻是答案早已擺在眼前,就差說出來。
他被星神關注,無非是他和維克一樣,也是穿越者。
按照維克的說法,他們還是從真實世界來到游戲裏的世界。
說不定在游戲裏的星神,還想通過他們,來到所謂的‘現實’,給游戲外的世界一點小小的震撼。
令季為突然生出來的設想搖了搖頭,緊接着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将軍,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這是你們的特殊之處?”景元毫不意外地接受了令季的說法。
偏偏正是景元這樣的态度讓令季懸着的心放下。
果然當世界以宇宙為尺度,很多聽起來很震撼的事都顯得平平無奇。
令季為此感到輕松,他嗯了一聲,然後對景元說出維克和他一樣,都來自那個世界。
“原來如此,這正是你們一見如故的理由。”景元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他也放下心。
坐在對面的令季對景元暗暗松了口氣的的小細節一無所知,他趁熱打鐵,“是的,他來找我,我也很意外,所以将軍,能否等此次實習結束後,我與他一同去旅行?”
他自覺現在不提要和維克去旅行,以後就真的只能偷偷地走。
當前的景元知曉了他和維克是來自同一個世界,也明白了他們之間的羁絆,此刻可以說是打感情牌最好時機。
不止從感情上攻略。
令季想了想,輕聲道,“如果豐饒星神一直在關注我,正如歡愉星神關注維克,那我離開羅浮是最好的選擇。”
這話讓景元又嘆了口氣,“我本還想要安慰你,現在看來不用了。”說完他擺擺手,“你且回去吧,一切結束後,我會為你特批一份文書,方便你去旅行。”
“謝謝将軍。”令季沒預料到景元答應這麽幹脆,滿心都是驚喜,連被星神關注的震驚都沖淡了。
這一幕落在景元的眼裏,他笑了笑,沒再多說。
令季很識趣的也沒再講下去,在道別後,便按照原路離開神策府。
目送令季走遠,景元看了看棋盤,他的嘴角的笑容消失,神情也變得複雜。
或許最初令季想要離開仙舟去旅行是因私情,可他在得知自身被豐饒星神關注後說的那些話,讓景元明白,他的确是為了仙舟着想。
就算沒有維克的存在,令季在知曉真相以後,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也正是看透這點,景元才沒有多猶豫便同意令季去旅行的要求。
被豐饒星神關注一事若是傳出去,令季再留在仙舟上,不論是對他,還是對仙舟,恐怕都不會太好。
正如此次的夢,星核使得建木複生的同時,很可能創造它的豐饒星神也有所感知
放在往常,星神不會為一個小變故投來注視。
這次很明顯不太一樣。
令季那場有着樹和面具的夢,大概率是豐饒星神想借助建木複生,與自身建立起來的聯系,重新找到他,只是這次又被歡愉星神阻止了。
經歷兩次失敗,豐饒星神倘若再有機會接觸令季,祂又會怎麽做?
景元揉了揉太陽穴,沒有順着這個問題深入想下去。
有些事情是不能細想的,因此與其去思考那些,景元自認不如想想如何對他身邊的後輩因材施教,進行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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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星港內,無數培育星槎的箱子堆砌在一起,仿若将整座洞天變成了是一座巨大的迷宮。
就在這曲折之中,谛聽的叫聲響起。
跟随着谛聽,負責搜捕卡芙卡的穹等人沖過一處拐角,來到了某處沒有多少箱子的開闊區域。
而他們此次要抓捕的目标對象就在這片區域的中央。
“歡迎……嗯?”卡芙卡的問候在中途發生了改變,她看向維克,面上露出些許不解。
幾秒後,只聽卡芙卡對維克篤定道,“你是意外的客人。”
被這麽稱呼的維克不明所以,徑直問道,“什麽意思。”
“劇本裏的稱呼,排除在‘命運’之外的人。”卡芙卡說到這裏想到一些細節,補充道,“艾利歐也僅能看到意外,而不是看到象征意外的你。”
換言之她是親眼見到維克,才得以确定艾利歐劇本裏标注的意外究竟是誰。
歡愉的令使,确實是配在命運裏稱得上意外的存在。
那麽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欺瞞命運?
卡芙卡産生了新的疑問。
正當卡芙卡思索之際,抱着谛聽,三月七不太确定地問向瓦.爾.特,“艾利歐?楊叔,組建星核獵手的家夥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是的,艾利歐,在公司的通緝令中被稱為命運的奴隸,星核獵手的招募者。”瓦.爾.特詳細地對三月七解釋,随後他看向維克,“艾利歐,預料到了你的出現。”
維克聽到瓦.爾.特的話,想告訴他,艾利歐同樣也看到了星穹列車的各位。
然而卡芙卡快他一步。
“既然你們對艾利歐很熟悉,那我便直言了,在艾利歐交給我的劇本裏,主角是你們。”收起沉思,卡芙卡又看向維克,“他是意外。”
此話一出,三月七先感到不高興,她反駁道,“維克是我們的朋友,他在這裏很正常,倒是你,不知道在計劃着什麽。”
“對,你有權保持沉默,直到見到羅浮的将軍。”穹附和道。
卡芙卡對于穹的勸告不置可否,她悠閑地向前走了幾步,并緩聲解釋,“這并非是計劃,我們的出現是為在無數個未來中進行幹涉,最終令最好的未來得以變為現實。”
“你通知我們來羅浮,是因為艾利歐看到的,羅浮最好的未來裏必須有我們。”結合卡芙卡之前的描述,瓦.爾.特快速總結。
輕輕點頭,卡芙卡随意地回複,“可以這麽說,至于意外的客人,他在劇本裏并不重要,但在劇本外,我想即便艾利歐也無法得出準确的結論。”
“當我們來在羅浮上,星核獵手想要的未來已經達成。”瓦.爾.特嚴肅的點出來。
“對,我不知道你們帶來的朋友會對未來造成多少的影響,以及他為何又能被排除在‘命運’之外。”說罷卡芙卡舉起武器對準維克,“也許很快就會有答案。”
眼看卡芙卡拿起武器,瓦.爾.特等人當即戒備,轉頭叮囑維克小心。
結果一看不要緊,只見維克早就拿出來武器。
“你做好打架的準備了啊。”三月七不好意思地問,他們還想讓維克注意,誰知真出事,怕是維克要先沖上來幫他們。
穹則是比了個大拇指,贊賞維克的行為。
至于瓦.爾.特,他對維克警覺的表現感到欣慰。
只是這份欣慰馬上被飛來的子彈擊碎,卡芙卡主動發起攻擊。
迎着紛飛的子彈,衆人陷入了戰鬥。
幾輪攻擊下來,卡芙卡抓住機會,一枚子彈擦着維克的發梢飛過去。
三月七見狀立刻對卡芙卡抗議,“喂喂,只抓着一個人打是不是太過分了?”
“沖我來!”穹很仗義地跟着喊了一句。
面對他們的抗議,卡芙卡在攻擊的同時不忘耐心講解,“他被排除在命運之外必然有他的特殊性,我想看一看。”
“可惡,這是逼出維克的真實實力的意思嗎?”三月七一邊給維克加祝福,一邊吐槽。
維克聽見三月七的話,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的确沒有拿出來全力。
畢竟當前與卡芙卡的戰鬥僅能算作切磋,直接像面對幻胧那樣上大招,實在是不合适。
這麽想着,維克躲過卡芙卡的攻擊。
看出來他沒有想展示真正力量的意思,卡芙卡感到失望。
值得慶幸的是這場劇本裏必然出現的戰鬥要結束了。
卡芙卡毫無預兆地收起對維克等人的攻勢,轉而擡手向天空射出子彈。
“雕蟲小技。”
飽含輕蔑的聲音自上空傳來。
一抹粉紅色的身影如無視了密集的彈幕般從高空輕松落到卡芙卡面前,當維克和三月七以及穹擋在身後。
“她是誰啊?看起來挺厲害的。”三月七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少女,壓低聲音對身邊的維克問道。
鑒于維克來仙舟的時間比較長,又和景元認識,導致三月七認定他知道前來幫場的人是誰。
另一邊的穹也看過來,他同樣很好奇從天而降的少女是敵是友。
而維克也沒讓三月七和穹失望,只聽他淡淡地說道,“符玄,太蔔司的太蔔,量子屬性存護命途。”
“啊?”
三月七和穹反應一致,前半段他們聽得懂,後半段便是頭頂問號。
看出他們聽不懂,維克想要講解,只是他的話還沒想要怎麽說,就被符玄出聲打斷。
“諸位捕獲星核獵手之後,将由太蔔司接手相關的審問事宜。”符玄在封鎖住卡芙卡的行動之後,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并亮出來了景元簽署的文件。
她本想做個自我介紹,可惜被其他人搶先了。
不過省去寒暄的功夫倒是提高了辦事的效率。
得知複原的來意,瓦.爾.特立即對她強調,“将軍在交談時許諾與星穹列車共享情報,因此卡芙卡交代的每一個字,我們都知情權。”
換句話說他們可以不親自把卡芙卡押送到景元面前,按照符玄說的,将卡芙卡交給她來處理。
但是卡芙卡給出的情報,他們必須知道,因為這關系到星核獵手要将星穹列車引到羅浮的真實意圖。
結果符玄似乎不知景元和星穹列車私下做的交易,這促使他聽完瓦.爾.特的要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怨完景元給自己挖坑。
“我們只用旁聽,不會幹涉太仆司的審訊工作。”瓦.爾.特适時補了一句。
“好,你們且同本座一起去太蔔司。”符玄當即做出決斷,事急從權,既然保證不幹預接下來的審訊,她也沒必要太過難為星穹獵車上來幫忙的無名客。
對符玄的安排,瓦.爾.特沒再提出質疑。
但是三月七有些疑問,“話說不能原地審訊嗎?她再跑了,豈不是還要再抓一次?”
穹跟着點頭,“你們那邊可靠嗎?”
“無妨,有本座在她跑不了,而且唯有在太蔔司內,使她吐露實情的方法才能生效。”符玄簡單地回答了三月七和穹的質疑。
這雖然沒讓兩人徹底放心,但看符玄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們也不多說。
符玄見沒人再提出疑問,再加上占蔔的時間到了,當即叮囑随行的手下看好卡芙卡,務必保證她順利被押送到太蔔司。
“你們先走,我去送谛聽。”維克在卡芙卡被押走後,對瓦特爾等人提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對哦,谛聽要及時還回去。”說話間,三月七趕緊将不知何時被她抱在懷裏的谛聽交給維克。
瓦.爾.特更是考慮得很全面,“我們在審訊結束後約個地方見面吧,有些情報,若是有與你有關的情報,也好告知你。”
“去昨晚買仙人快樂茶的地方怎麽樣?”穹順勢給出一個地點。
點了點頭,維克記下見面的地點,随即他從三月七手裏接過谛聽,朝迴星港外圍走去。
待維克順利走出層層疊疊的星槎培育箱,他沒有想前往停靠星槎的渡口,反而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改用一只手抱着谛聽。
“汪汪?”
谛聽叫了兩聲,似在問維克要做什麽。
奈何維克不是三月七,他聽不懂谛聽的話,所以他沒有回複,自顧自地取出一枚金色的鑰匙。
這是能解鎖洞天與洞天之間連接的‘門’的道具。
計劃開始後,景元将這枚道具交給維克,方便他能在洞天之間随意穿梭。
不過因星核爆發造成的影響,洞天錯位,維克必須要多繞幾次才能出來。
而這也是景元沒有将類似的道具交給穹等人的根本原因,仙舟在宇宙中看上去不大,實際上借助洞天技術,內部的空間大到驚人。
穹和三月七初來乍到,若是無人引路,跑錯地方,十有八九會迷路。
可是維克不同,他在仙舟有一段時間,對各個主要的洞天十分熟悉,就算是迷路,也能馬上繞出來。
比如這次,在繞了四次之後,維克終于抱着谛聽來到令季居住的洞天內。
維克沒有耽誤時間,确定自己到達目的地,便大步穿過街道,向令季家所在的方向大步邁去。
作為主要承擔日常居住功能的洞天,這裏好像沒有什麽受到星槎的影響。
走在路上,維克甚至生出一股可以被稱為安心的感覺。
可不到半分鐘,他就皺起眉頭。
太安靜了。
維克環視四周,就算是居民區,這裏也不該如此安靜,連技巧鳥飛行的聲音都沒有。
想到送快遞的機巧鳥,維克低下頭,赫然看見谛聽竟然昏昏欲睡。
對着困到要冒鼻涕泡的谛聽,一瞬間維克的心沉下去,他加快腳步,沖向令季的家裏。
到了大門前,維克沒有用傳統的鑰匙,反而利用指紋快速解鎖,門開以後,他更是搖醒谛聽,請它找一找令季在哪個房間。
谛聽無精打采在院子裏嗅了嗅,然後對客廳的方向叫了兩聲,算是盡責了。
好在維克沒有計較谛聽消極怠工,他趕緊來到大廳。
一走進去入目的便是趴在桌子上睡過去的令季。
望着令季,維克馬上想起昨天發生過的情況。
也是到這一步,他隐約意識到令季的昏睡或許不是單純受到星核與建木影響。
維克的心因這個認知沉下去。
雖是憂慮,可他沒有自亂陣腳,而是冷靜的到令季身邊。
由于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維克對下一步要做什麽有清晰的認知。
只見他在絕對的安靜中緩緩扶起昏過去的令季,随後傾身向前想要重複和昨天一樣的行動,輕輕親一下。
當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昨日那樣越來越短之際,令季的眼皮動了動,下一秒,一雙清明的眼睛恰好與維克對上。
與此同時一個金色的成就冒出來。
【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