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崩鐵
第 5 章崩鐵
宇宙的深處，一間平平無奇的酒館，身披着黑色大衣，戴着幾枚有着複雜紋樣的戒指的金發年輕人推開了酒館的大門。
站在吧臺後面，正在擦拭杯子，臉上覆蓋着面具的酒保擡起頭，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頭金燦燦的頭發和那張不加遮掩的面容。
而正是這幅過于坦蕩的打扮，令酒保一眼認出這位客人是誰。
“維克，是什麽風把你吹進假面愚者的酒館裏？”酒保用一種有些誇張的，又帶有些許戲谑的語氣問道。
衆所周知，維克.德利科夫，歡愉的令使，星際和平公司重要合作夥伴德利科夫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從來沒有來過假面愚者的酒館，即便早就有歡愉的命途行者将酒館的地址送到他的手裏。
酒保回憶着她得到的信息，在面具下的笑容加深，她很期待被歡愉星神阿哈選中的令使的回答，那一定很有樂子。
可讓她感到出乎預料的，維克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地接了一句。
“我終于進來了。”
“什麽？”酒保正在調酒的手停下來。
維克以為她沒聽懂，便很是真誠地解釋，“我一直沒能進入到酒館內。”
“所以你才沒有在酒館出現過？”酒保不可置信的确認道。
“對。”坦然地點頭，維克對此沒有什麽怨言，也不驚訝。
在游戲的設定裏，行走于歡愉命途的假面愚者，本來就喜歡整點活，簡單來說他們就是樂子人，所以送他一張假的地址太正常了。
因此維克在拿到酒館地址後就有了心理準備。
也正如他所想，在今天之前，他每次按照紙條上的地址找到酒館，只要打開酒館的門，就會被傳送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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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因為心态十分良好，他沒有生氣，甚至還順手幫了幫那裏的原住民。
而這一次維克也是做好了推開門，可能會被傳送走的心理準備。
但奇怪的是他真的進到酒館裏了。
維克這麽想着，把他的經歷講給了酒保。
吧臺後的酒保沉默地聽着，當她聽到維克之前‘順手’幫一個星球的原住民解決了入侵的反物質軍團後，她在把調好的酒推給維克之餘，又默默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你今天又是為什麽來？”酒保喝完酒，難得正經地問，“難不成是來找幫手？”
鑒于維克先前幾次被傳送走的經歷，酒保合情合理懷疑維克是遇見了解決不了的事，想要拉上幾個幫手，排演一出感人至深的大戲。
可是維克的反應又一次讓她沒有預測到。
先是搖了搖頭，接着維克說出他的來意，“我是來見桑博。”
聽到桑博這個名字，酒保笑了，“我明白了，你等一會。”說完她轉身，拿起一個沒有連接電話線的撥盤電話，随意在上面轉了兩圈。
維克看着酒保行動，他沒有多問，安靜地坐在吧臺前的椅子上等候。
期間又有幾名或和酒保一樣戴着面具，或露出真實面容的人與維克打招呼。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發出感嘆，維克居然來了酒館。
維克也沒有讓他們失望，把他身為令使卻一直沒有來過酒館的原因告訴了那些假面愚者。
得知真相的假面愚者們或者笑得前仰後合，或那是打趣掌管歡愉的阿哈為令使開的玩笑。
至于維克，面對假面愚者們的任何反應，任何玩笑，他都面無表情。
這讓他無異于成為了酒館中的異類。
但奇怪的是很多假面愚者面對他的反應，反倒是更加地喜歡他。
“難怪阿哈會選中你做令使。”其中一名假面愚者發自內心地說，“你的存在便诠釋了歡愉存在的意義。”
“要讓這個世界陷入一場巨大的玩笑之中，讓你這種家夥都笑出來。”
假面愚者說着要為維克點一杯他們星球的特色酒。
維克看了看假面愚者手裏那杯綠色摻雜有礦物的酒，由于自身對品味放射性礦石沒有什麽興趣，于是他想了想回複，“我還沒有到法定的飲酒年齡。”
“哈哈哈哈哈哈。”假面愚者笑得更開心。
與他一樣，其他的假面愚者也發出笑聲。
維克知道他們在笑什麽，但是他不介意，因為他真的不想喝那杯摻了克斯利托斯星放射鈾玉的酒。
而他這個不理會其他人态度的态度，更是讓假面愚人衆們開懷，甚至宣布要為酒館的酒水單裏加上果汁。
正是這個在酒水單裏加果汁的提議，讓酒館裏的所有假面愚者開始争吵。
作為話題的中心與起源，維克聽着争吵不為所動。
直到假面愚者們快要打起來的時候，一道聲音才把争論壓下去。
“不如來點面包味汽水。”有着深藍色頭發的桑博提着一大提子的飲料在酒館內現身，“它喝起來像啤酒，但沒任何酒精，小孩子也能喝。”
“桑博？哈，你知道我們說的是果汁，不是主食對吧？”其他的假面愚者提醒道。
桑博滿臉堆笑，近乎誠懇地回複，“啤酒是大麥果汁，面包味汽水也是大麥制造，所以說它是果汁沒問題。”
這句話多少有點噎人，确實在酒館裏，啤酒一直被标注為大麥果汁。
按照桑博的說法，面包也只是大麥多了幾道處理的工序。
恰在這時，維克也接話，“确實，我可以喝大麥果汁。”
“哈哈，爽快，我請你，正好我手裏的這瓶還冰着。”桑博順勢接話。
一時間酒館裏的所有假面愚者都失去了談論下去的興致。
他們不想讨論大麥被加工成面包，再做成液體算不算果汁，那太無聊了，而且到時候解釋權和話語權都在帶來面包味汽水的桑博手裏。
而桑博根本不在意自己帶來的面包味汽水被其他的假面愚者們怎麽看，他十分熱情地為維克倒了一杯。
“嘿，夥計，沒想到你來的這麽快。”桑博用熟稔的口吻說道，“都說你經常迷路，我還以為我們要晚一點才能見面。”
“我不是迷路，是被傳送走。”維克再次講述原因。
桑博聞言挑了挑眉，“嗯？酒館的門還有這用處？是有人動了手腳？”
喝了口面包味汽水，維克點點頭，“可能吧。”
“那你可真倒黴啊夥計，不過我看你挺樂在其中？”桑博轉着杯子問，“随機旅途，我也想體驗體驗。”他這句話裏帶着滿滿的憧憬，好像真地對随機被傳送到一個地方很感興趣。
維克因為分辨不出桑博是開玩笑還是真心的，于是他說可以去模拟宇宙打一場。
“嗯？你是說天才俱樂部的新玩具？”桑博有些好奇。
“對，那裏可以随機生成地圖和事件。”維克一本正經說。
桑博這下可以認定維克不是在開玩笑。
也是這時候他發現維克似乎無法分清客套話和正經話的差別。
無聲地記住這個發現，桑博做出無奈的樣子換了個話題，“這可算了，老桑博我啊，還不想成為被天才們擺布的試驗品，而且你來找我，也不是為了幫天才俱樂部拉新吧。”
“對，我是來要調查報告。”維克直言道。
“調查報告……哦，對對對，那一名作者的，我是接了一份這樣的委托。”桑博恍然大悟。
維克沒有接話，他看着桑博在想起來之後取出來一封信。
“諾，都在這裏面，那個尾款……”桑博搓了搓手，一副很期待的模樣。
好在維克沒有讓他失望，打開信封之後，維克看到了一沓資料和住址以及一張證件照照片。
照片上的人有着黑色的頭發和深褐色的眼睛。
維克看了看照片兩眼就把視線挪到旁邊的資料上。
快速浏覽資料裏的內容，确認信息和自己查的都對得上以後，維克很大方地付款。
【信用點到賬300000】
“可真是大氣，以後有查人的活，別忘了還來找老桑博，我給你打九九折。”桑博拿到尾款，臉上都快笑出來花了，只是在笑他還是像無心一般問道，“不過你為什麽要調查他？”
“我想見他。”維克言簡意赅地回答。
桑博眨了眨眼，他想到什麽，接着他說道，“哎，看在你是大客戶的份上，哥們我提醒你一句，仙舟聯盟的法定成年年齡是二百歲。”
“我知道。”收起資料，維克回複，“這個設定我沒有忘記。”仙舟人壽命是八百到一千歲，二百歲成年很合理。
“設定？還真是有意思的形容詞。”桑博搖頭啧啧兩聲，接着他發出輕笑。
維克不太明白他的反應，但考慮到這裏是假面愚者的酒館，桑博是假面愚者的一員，他不論什麽反應都正常。
為此他沒有想太多，維克準備喝光面包味汽水，便準備向桑博道別離開酒館。
當他正要這麽做的時候，忽然聽見桑博說，“對了，仙舟審查嚴格，我順便幫你搞了一份簽證，憑借它，你可以順利進到仙舟內。”
維克到嘴邊的道別當即被咽下去，換成了需要多少錢。
“夥計，你把我看成什麽人？是有錢做什麽都行嗎？”桑博故意不滿地問。
而維克想了想桑博的人設，他猶豫了一下反問，“難道不是？”
桑博嘆氣，“雖然你是大客戶，可這個回答也是夠讓人傷心，好在老桑博心胸寬闊，決定你只要不去雅利洛6號，就能原諒你，至于簽證，再來三十萬信用點就夠了。”
到這一步維克也明白桑博想要做什麽。
無非是不想讓他去幹涉發生在雅利洛6號的主線劇情。
但考慮到他接下來确實更需要去仙舟羅浮，最終維克同意與桑博做這一筆交易。
“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桑博立馬又恢複成那種營業員一般的姿态。
維克也沒有猶豫，又付了三十萬信用點，拿到了那張簽證。
“這是我托酒館在仙舟的內部人員辦理，保證你能通過驗收。”對着檢查簽證的維克，桑博拍着胸脯保證。
沒有多言，維克暫時選擇相信桑博。
“我現在就去仙舟。”收起那本簽證，維克直言道。
桑博露出一個想勸又不知道怎麽勸的表情。
這個表情明顯到維克一眼發現，可他沒有多在意，直接喝完了面包味汽水，朝着酒館外走去。
等到維克走遠，進賬六十萬信用點的桑博才如惆悵般喝起自己的面包味汽水。
看他這唉聲嘆氣的模樣，一直旁觀的酒保忍不住湊上去。
“老桑博，別裝了，你到底知道了什麽。”酒保說着把桑博的面包味汽水換成了大麥果汁。
桑博也沒客氣，喝了一口飄滿白色啤酒花的果汁，随後便禮尚往來般告訴酒保他為什麽會在象征歡愉的酒館裏嘆氣。
“仙舟可不歡迎早戀，更何況是年齡加起來都不到五十歲的兩個人。”
酒保恍然大悟。
下一秒她如變魔術般摸出一只裝着大麥果汁的杯子，與桑博碰了碰，“讓我們為這段無疾而終的愛情幹杯！”
“幹杯！”桑博很配合。
與此同時，坐上飛船的維克眼前突然跳出來一個成就。
【愛情這杯酒，誰喝了都會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