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綠繡眼（1）
第11章 暗綠繡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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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溫心暖輕嗤一聲，甩去一記白眼。
“江老板，那我們……”村長笑盈盈地迎上來，想見縫插針說上幾句。
有外人在，隐婚夫妻倆倒是十分默契，各自撇開眼。
薛奇好不容易得以回到溫心暖身邊，故意往前一擋，低聲問，“小溫，沒什麽事吧？”
不知姓江的剛才偷偷說了什麽，見她居然笑了一下，薛奇心裏的不爽再次噴湧而出！
小陸也就算了，可連僅僅見過一兩面的人都能逗她一笑，真是太過分了！
“沒事。”溫心暖語氣淡淡，看似随意地摸了把臉，輕輕扯唇，不禁扪心自問——難道，她真笑得很假？
“小溫姐，幹嘛呢？”小陸收拾好東西，走過來，瞧見溫心暖正在掐臉，一陣好笑，“該不會是……你臉麻吧？”
這道聲音不大，卻清楚地落入周圍幾個人耳中，幾乎同一時間，大家紛紛扭頭看過來。
就算沒特意去看，溫心暖都能猜到，江鶴羽一定也看過來了！她老臉一紅，立馬偏過頭，一陣咬牙切齒，“你才臉麻！”
小陸：“……”
這還是……他那和藹可親、溫柔善良的小溫姐嗎？
“陸明遠，閉嘴！”總算等到小陸被噴了，薛奇頓覺身心舒暢不少！
江鶴羽确實看過來了，可惜江太太被薛奇擋住，只能瞧見一抹嫩綠，還有她那一晃一晃的馬尾。不知程雷說了什麽，他的視線回到村長臉上，眼神平靜得好似一汪死水。
“江，江老板……是，是我說錯了嗎？”村長莫名背脊一寒。這位大老板本就沒多少表情，現在眼裏更是一片陰沉，那道清清冷冷的目光，讓人瘆得慌！
“沒有。”江鶴羽稍稍斂眉，寡淡的眼神裏看不出一絲情緒。
程雷當然猜到他江哥的那點小心思，狀似無意地瞟向溫心暖所在的位置，與村長交代，“晚點會有項目經理過來與你對接。還有，小溫老師她……他們也不容易，也希望你們能多多配合。”
“是！一定配合！”村長重重點頭，生怕人家不信，他恨不得當場寫下保證書！
有那麽多燈泡在，程雷知道他江哥哪好意思拉下臉過去。他只好邁步過去，十分公式化地與薛奇寒暄幾句，目光最後落在溫心暖臉上，連連挑眉，笑道，“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先離開。”
“慢走，不送！”薛奇立馬揮手，巴不得他們立馬滾蛋！
“那……”溫心暖偏頭幾次都被薛奇擋住視線，根本看不到江鶴羽，只得朝程雷點點頭，“路上小心！”
“好嘞！”程雷臉上的笑容只增不減。
“快走吧！”薛奇臉色難看至極，都想拿掃把趕人了。
程雷：“……”
瞧着漸行漸遠的黑色商務車，溫心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還沒讓江先生交代“白月光”的事呢！
不過，轉念想起當初簽結婚協議那會，她還淡淡然說的那句話，卻沒想到——先在意，先打臉的竟然是自己？
她當時說什麽來着？
“如果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江先生遇到心儀之人，一定要與我說，我會給你們騰位置。”
本以為江鶴羽會因此露出些許驚訝的神情，沒想到人家一副不甚在意樣子，語氣淡淡，“再說。”
“再說”，是因為白月光之前沒松口麽？
直到黑色車子完全消失在視野之中，溫心暖不得不收回視線，驚覺——剛剛那一會，她居然腦補了那麽多？！
她攥緊拳頭，掐了一把掌心，痛意襲來，神游的思緒總算全部抽回來！沒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也會浪費腦細胞在這種事上，真是太不像話了！
＊＊＊
有了程雷的特別交代，為期一周的護鳥科普宣傳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薛奇盡管心裏不爽到極點，卻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結果，畢竟……單靠他們的話，很難取得這樣的效果！
工作結束，臨行在即，溫心暖與林彥相約有空到南城見。
林彥挺興奮，連連應聲，難得遇到知音，一向寡言少語的他，忍不住多說幾句，“之前有網友猜測，說根本就沒有驚羽這個人，可我不信！”
“如果不是親眼經歷過，誰能有那麽深的感悟？再說了，那些字眼，一看就是出自同一個人手！根本不可能是幾個人，甚至是一個團隊能模仿得來的！”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溫心暖雙眼冒光，也是激動不已，“我也相信驚羽就是他自己！而且，無論他現在在哪，我依然堅信——他曾經一定在南城居住過！”
這些年，她幾乎跟随着驚羽的腳步，遍尋南城的林鳥、水鳥。在他标注過的地方，她都見過這些鳥！
“是啊，雖然不知因何緣故，他不再觀鳥。但我也相信——總有一天，他還會回來的！”林彥雙拳緊握，“如果不是曾經讀到過他那篇《守望藍天、靜待飛羽》，我也不會堅定地走上現在這條路！”
“好樣的！”如果不是林彥還有工作要忙，回程的車子即将到達，溫心暖真是恨不得在這裏好好和他多聊幾句！
她不知，究竟有多久沒有聽到有人這般激動地與她談起“驚羽”了！
薛奇站在不遠處，滿臉陰沉，幾次三番想要上前打斷他們，都被小陸拉住。
“你拉我幹嘛？”
“小溫姐與林警官關系好，工作開展順利，那是好事呀！”小陸自然知道薛奇對溫心暖存的是什麽心思，可那是人家小溫姐的正常社交，真沒必要去打擾嘛！
“好什麽事？！”薛奇瞧見那兩人還握上了手，心底那點嫉妒的小火焰越燒越旺，雙眸死死盯着林彥的背影，反手一巴掌拍在小陸的腦袋上，沉聲道，“去告訴小溫，車快到了，準備出發！”
小陸抱着腦袋，着實無語。車不是還有半個小時才到麽？
終于，車子緩緩來到近前，溫心暖與林彥道一聲“保重”，這才依依不舍地上車離開。
回程路上，她一直閉目養神，薛奇好幾次想找她說話，都沒找着機會。
小陸坐在後面看着，連翻白眼……
不多時，手機震了震，溫心暖睜開眼，掃到彈出來的信息，眸光一閃。
【沅沅：讓江總親自接機的另有其人？暖暖，你有空就看看微博吧？真怕你老公……男女通吃！】
溫心暖一臉狐疑，打開微博，盯着熱搜，确實有些詫異！
“江鶴羽的男性密友”這一詞條，居然高居熱搜榜三的位置！
曝光的是一組不算太清晰的照片，畫面中兩個男人熱情相擁。其中一張照片，江鶴羽的臉被拍得正着，另一個男人雖看不清面容，但身材高大，膚色白皙。據爆照的人說，這男人唇紅齒白，長得也很英俊！
因此，網友們才紛紛猜測——江鶴羽此行到底接的是哪個白月光？網絡上的讨論越來越激烈，直到某網友抛出一句“他會不會是男女通吃”，瞬間引爆網絡！沒多久，“江鶴羽的男性密友”這個詞條一下子沖上熱搜榜！
溫心暖眉心一點點蹙起，那位“男性密友”的背影，似乎有點眼熟呢？
手機一震，新信息彈出來。
【沅沅：暖暖，我可從來沒問過……你們夫妻生活還和諧吧？】
【暖暖：……】
【沅沅：那就是還行！我稍微放心一點，至少不會是同妻。】
溫心暖瞬間被逗笑了，一個省略號，可以看出那麽多東西麽？
【沅沅：不是說今天回來麽？到哪了？】
【暖暖：剛出收費站。】
【沅沅：今晚約。】
【暖暖：好。】
車子抵達南城，溫心暖便讓司機靠邊停車，她自個轉車前往仁壽寺。
冬日午後，漫步在寺裏小路上，不時有風穿過，一陣冷飕飕，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下，落在身上，着實暖和不少。接連轉幾個彎，她腳步一頓，視線定格在不遠處的亭子，腦中閃過一些畫面，思緒随之飄遠。
那日與往常無異，一從外地出差回來，她便過來探望徐言清，卻被告知爺爺托夢一事。自從父親過世，母親很少提及世俗之事，溫家曾經是否真與江家定過娃娃親，她已經不想深究。
徐言清當時就坐在這座亭子裏等她，手邊還擱着一個小皮箱。
“暖暖，見與不見，由你自己決定。不過……”徐言清打開皮箱，一向淡然的臉上漾開淺淺笑意，“這是你外婆當年親自給我縫制的旗袍……”
溫心暖聞言一愣，随後微笑點頭。早前答應過徐言清，這次過來要試穿那套旗袍給她看的。
當她穿着翠綠色旗袍走出來的剎那，徐言清眸中早已溢滿淚水，泣不成聲……
“媽！是不是我穿得不好看，把你都氣哭了？”溫心暖抱住徐言清的手臂，晃了晃。
那嘟囔的小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逗得徐言清掩唇直笑，淚都來不及擦，反手按住女兒的手，無奈地搖頭，“都那麽大了！還撒嬌呢？”
“在媽媽這……我永遠都是小孩兒！”溫心暖俏皮一笑，明亮的眼睛眨了眨。
想來，如今只有在徐言清跟前，她才能笑得這般……無所顧忌！
母女倆又說了一會話，徐言清就有些累了。溫心暖送她回房，本想多待一陣，卻被拒絕，手裏還被塞了一張紙條。
【秀川樓，7號包廂，下午3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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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暗綠繡眼：一種鳥，上體綠色，眼周有一白色眼圈極為醒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