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炎炎烈日, 大荒孤漠,空氣既幹又燥,溫度高得似乎能夠融化一切。
邢穆遠抱着他走出帳篷, 看到一左一右兩個門神熱得大氣連喘, 一身是汗。
“上将,人質都清點好, 送上軍艦了。”
“上将, 艦隊和機甲都整頓好了,可以随時出發。”
江楚陽和夏烈轉過身,同時行了個禮,然後又齊齊愣住。
“嗯,去把軍帳裏的東西收了帶過來。”邢穆遠淡淡掃他們一眼, 然後抱着人往準備妥當的艦隊方向走去。
宋歸瀾安靜的待在他懷裏,沖擦肩而過的兩人彎唇笑了笑。
“……”
直到上将的身影消失在重重軍帳之後, 呆若木雞的兩名副官方才回神,不禁扭頭面面相觑。
夏烈當為最最震驚,一雙成熟的深窩眼瞪得溜圓, 話都差點說不清:“什、什麽情況?”
江楚陽皺眉靠了一聲:“這小妖精,手段還真不錯啊,真把上将勾上了?”
“不是……”夏烈不明所以,驚恐的道, “那人誰啊?”
竟然從上将軍帳裏出來, 還……還被上将如視珍寶的抱在懷裏?
是他眼花了還是在做夢?
江楚陽擦了把汗,大義凜然的道:“這就一人質, 我跟你說, 他可有心機了,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我名字, 然後假裝認識我,吸引我的注意力,試問誰不知道我是上将的貼身副官?他借着我的關注把上将吸引過來了,然後……我一扭頭,就看到他強吻了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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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烈直接膛目結舌,滿臉的不敢置信:“上将怎麽可能會受他的勾引?”
這整個帝國,誰不知道上将對曾經的愛人深情不移,甚至連最喜愛的一艘機甲都送去了技術部改造,更名為白色獵人,只因曾經的愛人極其喜愛白色。
這種鐘情一人,至死不渝的愛情,把他們兩個副官都感動得稀裏嘩啦,怎麽現在說崩就崩了?
“所以我才說他手段厲害啊!”江楚陽忿忿不平,“你沒看到嗎?他剛剛還沖咱倆笑,這是妥妥的挑釁啊!”
“……他挑釁我們幹嘛?”夏烈覺得自己沒招惹任何人。
“你想想,咱倆都不認識他,他無緣無故沖咱倆笑得那麽溫柔,無疑是覺得把上将給拿捏住了,以後跟咱倆也是自己人了,他不是挑釁咱倆,是挑釁前夫人的地位啊!”
“我靠。”夏烈被他有理有據的一番言論驚到了,當即評價道,“有道理啊。”
“先別扯了……趕緊先進去幫上将拿東西。”
終于想起正事的兩人沖進帳篷,一頓收拾後拎着一件披風、一件軍裝外套、還有一雙鞋子陷入沉思。
“外套都脫了,上将,您讓我好痛心。”不敢相信那麽愛前夫人的上将會突然移情別戀,好比磕的好好的CP突然插入了第三者,江楚陽痛心疾首的捶胸頓足。
夏烈拎着手裏的白色球鞋看了又看:“這雙鞋子不會是那小妖精的吧?”
“肯定是的!他剛剛就是沒穿鞋被上将抱出來的!”江楚陽把鞋子奪過來,蹲下身抓了把沙子往裏面灌。
“你怎麽這樣?!”夏烈一臉震驚的看着他,然後默默抽出軍匕,握着另一只鞋子,手起刀落把鞋底割開。
江楚陽佩服的對他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哪怕上将和夫人已經天人兩隔,我也不允許有人破壞他們的感情。”夏烈冷哼一聲,伸出手掌示意他把另一只鞋子遞過來。
兩人帶着幾件貼身物品,迅速趕往指揮艦。
……
“喝口水,餓不餓?”邢穆遠将他放在懸浮床上,接了杯經過過濾的涼水給他散熱。
“還好,之前打了營養針。”倒是真的渴了,宋歸瀾接過杯子,一口接一口的喝了個幹淨。
指揮艦裏是恒溫狀态,空氣的濕度和密度都在設定之中,柔和舒适,和外面相比,簡直一個煉獄一個天堂。
“你也多喝點水,嘴唇都起皮了。”宋歸瀾将杯子遞給他。
“我不渴。”邢穆遠俨然并不在意這些。
“但是……但是你的嘴唇會硌到我。”
邢穆遠怔了片刻,然後果斷轉身接了杯水一飲而盡。
宋歸瀾坐在床上抿唇悄悄笑了笑,然後看着他走過來,抖開薄薄的絨被給自己蓋上:“休息會兒?”
“嗯,但我睡不着,躺一小會兒。”眼下膝蓋受了傷,他只能老實呆着不動。
“好。”
邢穆遠坐在床邊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眼時間,“拿個東西而已,怎麽還沒過來?”
宋歸瀾輕輕環住他的腰,将腦袋枕在他腿上:“那你再陪陪我。”
邢穆遠看向他,目光又柔和起來,粗糙的手撫上他的臉,輕輕摩挲着,似乎怎麽也看不夠。
休息室的門鈴被按響。
邢穆遠使用連接通訊表的權限隔空開了門,江楚陽和夏烈一前一後走進來,笑嘻嘻的說:“上将,都帶過來了。”
“外套給我,披風挂在旁邊。”邢穆遠伸手接過自己的軍裝外套。
“那鞋子我就放地上了。”
為了掩飾,夏烈不得不用手墊在下面,捧着一雙鞋子蹲在床前輕輕放下。
邢穆遠收回目光,攥着宋歸瀾白皙的手指放到唇邊輕輕一吻,“我出去一下,你乖乖待在這。”
“嗯。”宋歸瀾撓了撓他下巴,笑道,“快去吧。”
啧啧……
江楚陽和夏烈對視一眼,低着頭小聲吐槽起來。
“剛看清正臉,感覺也就那樣吧,普普通通的好看。”
“那眼睛長得跟個禍害似的。”
“皮膚太白了,是不是抹了什麽東西。”
邢穆遠抱着軍裝外套站起身,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囑咐道:“夏烈跟我去檢查軍備,江楚陽留在這裏照顧夫人。”
“是!”
江楚陽剛要應聲,忽然瞪大了眼睛:“上将,這才多久?您就認定新夫人了?”
宋歸瀾原本側躺在床上,單手支着腦袋打量他們,聽到這話立即笑出了聲。
邢穆遠沉着臉看過去一眼,寒意刺透空氣,把江楚陽紮了個透心涼。
“江副官,原來這就是你和夏烈說我小話的原因?”宋歸瀾淡淡笑着看他。
江楚陽不慌不忙,臉上并沒有被點破實情的尴尬,大家都在同一個房間裏,但凡有點耳力的都能聽見,他們本來也沒想遮着掩着。
反倒是夏烈不淡定了:“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哎,好傷心啊。”宋歸瀾嘴上這麽說,臉上卻依舊挂着笑意,“我還記得……夏天的太陽?”
夏烈:“就……就是烈。”